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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秒,太宰治也举起手,笑着向他挥了挥。

    太宰治笑了笑,没有说话。

    按理说以他的角色只用做些笔录,但不知为何,做完笔录之后警察离开,只将他一个人留在单间。

    也就是其他的都随便的意思。

    童磨看过织田作之助的所有资料,港口黑手党收集情报的能力尤为优秀,不管是有意义的还是无意义的情报,应有尽有。

    织田作之助在进警局的第二天就被放走了。

    //晋江文学城独发//

    那位想恶意找茬的部下被童磨忽悠走,他明言这位叫织田作之助的少年交由他处置,对方便什么话也不敢说,夹着尾巴抛掉怒气离开了。

    太宰治仰头看他:“那这样一直跟着你走可以么?”

    部下哭诉着自己儿子遭遇的不测,欺凌弱小的恶棍儿子在他口中像一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花,而那朵小白花如今躺在icu里凋零。部下想惩戒敢伤害儿子的蠢货,因此向英明神武的上司报告。

    织田作之助对警局十分熟悉,如果他想离开,十秒内便能从他所在的房间中消失。

    他轻声说:

    “无惨大人,不觉得这孩子很有当您部下的潜力吗?”童磨笑眯眯地说,“我见过他,身上的血腥气堪成现代的食人鬼,如果让他被牵连,总觉得十分遗憾。”

    声音与面前太宰治的声音重叠,像是幻听。

    一旁的小客人放下勺子,偏头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从几天前的那场梦开始,他变得很奇怪。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像是对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该做的事。最初为织田作之助做笔录的警察提醒过他那位受伤的欺凌者的身份,港口黑手党成员的独生子,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是被记恨了。

    织田作之助在附近站了一会儿,无意识地握了握手。意识到崎原和夫是为了复仇后,织田作之助便明白自己不该阻止他,他不后悔松开手,却茫然于那时在心中漫上的复杂感受。

    部下感激涕零地离开,空旷的房间中便只剩下鬼舞辻无惨与童磨。

    他忽然心有所感,转身回望,太宰治正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像是他才转过身去便停下了脚步。

    明明有离开的能力却乖乖地坐着,曾经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如今却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少年,前后差距之明显让童磨十分好奇。

    织田作之助对现状冷静地进行分析,随后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小客人回过头,黑发卷曲,身上缠着绷带,是那天和他一起合照的少年,对方弯起眼睛:“驯鹿君,真巧,又见面了。”

    织田作之助礼貌地朝太宰治点点头,与店长告别,推门而出。

    织田作之助目送他走了一会儿,踏着地面的薄雪继续向前走。

    织田作之助解决掉最后一口咖喱,回望。

    在警局中所见过的人中,没有那天在单面镜外用令人恶寒的目光打量他的人。

    无惨嗤笑一声,他准许那位部下出手不是赞同对方的行为,而是因为身处这个位置应当表明的态度。

    欺凌者生命垂危,躺在icu里苟延残喘。

    之前虽然发生了那种事但客流量没有减少,广场中央的血迹只留下了一点痕迹。

    不能奢求西餐馆里卖的咖喱有多美味,没有什么复杂的技艺,味道对常人来说也只能说普通,但织田作之助却如同上瘾了一般,一周至少三次的咖喱都是前去那家西餐馆解决。

    *

    单面镜后,童磨望着里面安静的红发少年,微微眯眼。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随你,别太过火。”

    断在奇怪地方的称呼没有让织田作之助动摇,对他来说这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但太宰治轻声唤出那个称呼时,织田作之助似乎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如此呼喊着他。

    太宰治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又走了一段路,太宰治说要和他分开,朝织田作之助挥挥手,转身离开。

    港口黑色党无法无天,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即使是警察也不想与港口黑手党为敌。

    “那种畜牲死一百次我也会笑。”崎原和夫的笑容如释重负,他做过万全的准备,两刀都是要害,对方的苟延残喘也只是暂时的。“我蓄谋已久,后果也已经想好了,和织田君没有关系。”

    他从走廊上穿过,没能见到崎原和夫,从警局离开了。

    警察语气复杂,言尽于此。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织田作之助开口问他:“你不回家吗?”

    “我是太宰,太宰治。”对方弯起眼睛,说,“我能认识你吗?”

    但既然决定不再杀人,遵守法律也不是件难事。

    织田作之助:“不是在赶你走。”

    大雪与灯光模糊了对方的面容,但织田作之助莫名觉得太宰治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

    “织田作。”

    “你在看什么?”无惨发问。

    灯光从头顶洒下,太宰治的鸢色眼睛泛着光,笑意在眼底漾开。

    ——想吃辣咖喱饭。

    童磨将看的那页展示给无惨,上面是一名少年的照片,红发蓝眼,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镜头。

    警察对事件前后了解得一清二楚,此刻看着大仇得报的父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在少年身边坐下。

    于是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地也高兴起来。

    警局里只有猪排饭,滋味普通,辣味在口腔中绽开,织田作之助吃得很是满意。

    他是学会了某种“感情”吗?

    太宰治:“还有一段路,不要赶我走啊。”

    “做好你该做的事,童磨,不要让森鸥外那家伙抓住错处。”

    坐姿能显示出很多东西,织田作之助板正地坐着,肌肉看似放松,实际上当有人袭击时能够猝不及防地予以反击。

    知道这个消息后崎原和夫露出了微笑。

    店里开着暖气,热乎乎的,织田作之助反手合上门,抬眼后发现店里已经有了一位客人。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可以,但你的父母会担心你的吧?”

    鬼舞辻无惨面前摆着报告,在部下到来之前他已经弄清了前因后果,心中对颠倒黑白的部下感到厌烦,但为了拉拢人心有时需要适当的眼瞎。

    天色已晚,路灯亮起,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复仇是这世上最无聊的事。

    织田作之助按下疑惑,去商场找相关人员结清工资,对方很不情愿叹着气给了他剩下该结的现金。

    织田作之助收回视线,双手揣兜,直奔常去的西餐馆。

    织田作之助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举起手向对方晃了晃。

    无惨不置可否。

    审问他的警察猛拍桌子:“别笑了!你差点杀了人!”

    童磨将资料收好,微笑道:“那请您准许我参与此事,如果不出意外,您会有一位优秀的部下。”

    部下哭诉时透露出几分对一旁见死不救的驯鹿的埋怨,似乎是将没能拉住圣诞老人的驯鹿也一并记恨上了。

    他是这家西餐馆的常客,和店长是熟人,不用他说,照旧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超辣咖喱饭很快就摆在织田作之助的面前。

    “……他的父亲是港口黑色党的成员,地位不低。”

    年轻又孤独的前杀手。

    鬼舞辻无惨听部下的报告时童磨也在场,后者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金属扇子在敞亮的房间中泛出冰冷的光泽,而扇子的主人饶有兴致地在一旁微笑。

    雪越下越大,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消散,织田作之助盯着雪花从空中慢悠悠地飘落在地。

    崎原和夫脸上还带着微笑,皱纹在他脸上舒展,饱经风霜的脸上透出生机。

    *

    童磨拿起桌上的报告,目光在有一页上停留了很久。

    “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对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意来源是什么,但似乎并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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