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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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女首领注视着许晨音，“哨兵跟向导该怎么合作，这一点你应该不至于忘了吧。用好你的精神力，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

    许晨音没有往深处的岩洞走，她就在监狱大楼下方来回徘徊。而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知在等什么，完全不出手干预，好像要打定主意让这场“表演”继续这么无聊下去一样。

    这让人忍不住心生紧张，这群看惯了野兽相斗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平和呢？

    “这是a级的，”女首领放开了那个人，回到许晨音旁边，“还有二十八个b级，六个a级。抓紧时间吧。”

    许晨音平静地看着她，问道:“你是一个哨兵，你应该比我更在乎精神力的稳定吧？上来就拼命冲？是打算趁早自我了解，然后结束表演吗？”

    好在水冲淡了抑制剂，降低了效果，许晨音侥幸没有彻底失去行动力。

    许晨音耸了耸肩膀，“表演而已，不能把命搭上吧？”

    驻军女首领外表看起来非常无害，个头算不上非常高，头顶刚过许晨音下巴。她身材精瘦，体态挺拔，走路很有气场，配上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跟秀场上那些抬脚就能跺穿地板的超模也没太大区别。

    但不等她缓过来，导演这场表演的人就动手了。

    今天，她身上的气味依旧没有变，还带着那股刺鼻的香味。

    “清理？”许晨音愣了一下，“清理什么？”

    许晨音已经领会到了“表演”的真谛，她没有让苍鹰直接下死手，苍鹰也完全理解她的想法，完美地演出了顽劣恶童的精髓。那些早已失去神智的哨兵们在他手上，完全沦落成了幼童手中可以随意拆卸的玩具。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拦住他们？”女首领扭头瞪住了许晨音。

    “那当然！”女首领语气坚定地说。

    那人抓住了女首领的手腕，抬脚就要往女首领身上踢。女首领一个甩手，轻而易举地将那个人摔到了地上。那人像一只青蛙一样，被摔得身体僵直，睁大眼睛僵在地上，半天没能动弹。

    “报废？”许晨音眉头微微一蹙。

    女首领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一面让自己的猎豹去控制那个精神向导，一面自己动手控制住了许晨音。

    女首领皱起了眉头，然后迅速放出自己的精神向导去拦截那一群游离精神向导。她的精神向导是一只精瘦又冷漠的猎豹，气质外形非常贴合她本人。

    “清理无法再参加比赛的罪犯。”女首领说。

    地上建筑所对应的地下部分是普通而破旧的“地下室”，除了长满盐晶的岩石跟墙面之外，这里凌乱得像堆满建筑垃圾的烂尾楼。超出建筑的部分则更没有秩序，是完完全全的岩洞。

    许晨音听到从入口处传过来的脚步声。皮鞋跟敲击在碎裂的水泥地上，声音一阵清、一阵浊，逐步向许晨音逼近。

    这边刚说完，许晨音的身后就又传来了别的动静。女首领眉头一皱，拉过许晨音护在身后，然后抬手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让来这里的观众看得愉快，这对于你来说是不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许晨音问她。

    当许晨音走到一根水泥柱旁边的时候，她头顶的水管突然炸裂了开来，透明的液体从水管裂口中喷涌而出，扑了许晨音一身。

    许晨音没把这话听进去，叫了声“小心”之后就强行拽着女首领往出口的方向跑。

    因为直接跟游离的精神向导接触，女首领的精神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一时间头晕目眩，没能挣开许晨音的手。

    许晨音依旧不动，她看着女首领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给自己派来一个帮手之前，躲在幕后的控制者们要给自己浇一身抑制剂，为了保护这个s级哨兵吗？

    再听这类话，许晨音已经不会再像先前那样震惊。她眼睫微微颤了一下，低头与女首领对视，“有多少需要清理？都是什么等级的？”

    许晨音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哨兵身上带着那么重的香味，真的不会影响到你的精神力吗？”许晨音问，“你应该还没有固定的向导吧。”

    许晨音记得，她跟李新就是在那岩洞里杀了那些“猎人”的。

    女首领似乎还没意识到这是许晨音在背后搞鬼，还在指望许晨音能控制住这些失控的精神向导。

    适应强光之后，许晨音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先前已经在灯光下看过一次这里的全貌，但第二次见的时候依旧能让人觉得惊讶。

    这个低矮的地下空间比地面的监狱面积更大。

    正想着，不远处的角落里就传来了金属撞击之后的沉重响声。许晨音抬头看过去，看到女首领正在回头看她。

    许晨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对方就走了过去。

    管道中的抑制剂混着微咸的水倾泻而下，那些液体“扑”在许晨音身上，让她有些窒息。

    “什么时候派什么人下来，这都是观众自己花钱决定的。他们想要先来几个b级哨兵，那就先来几个b级哨兵。你只负责服从与接受。”女首领瞥着许晨音说。

    “是，”女首领点了点头，“哨兵的寿命普遍比向导要短很多，同时也更容易报废，数量自然会多一些。”

    那个人在看到许晨音之后就停下了脚步，许晨音慢慢靠近她，最终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人许晨音认识，正是那个驻军女首领。

    “原来如此。”许晨音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向那些哨兵，送了他们最后一程。无非是先来后来的区别，先来b级的也行，完全不影响结果。

    这一次，许晨音完美配合这位首领，跟她一起处理掉了这位独自出现的倒霉蛋。

    这个行为不够明智，她现在手无寸铁，还被浇了一身的抑制剂，走过去无疑是给对方送分。但许晨音本人看起来却十分从容不迫，举止间甚至还有一点应用赴死的味道。

    “你不要采取点措施什么的吗？”许晨音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万一他跟刚刚那几个人一样，突然把精神向导放出来呢？”

    “刚刚也是你在耍花样是不是？”女首领怒斥许晨音一声，钳制许晨音后颈的手也跟着握得更紧了一些。

    “嗯？”女首领皱起了眉头，“你想问什么？”

    许晨音合眼，替这些人默哀了几秒，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人的精神向导从他们的身上抽离了出来。失去宿主的精神向导不受控制，在这低矮的空间里四处乱撞。

    “四十七个，四十个b级，七个a级。”女首领说。

    女首领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双眼大睁着的人道:“刚刚那个只是意外，不用管他。”

    女首领的视线被苍鹰吸引着，看向了第一波出现的哨兵。

    “观众在比赛开始的时候注意力最集中，如果你想让他们尽兴，应该把厉害的人安排在前面出场。把这些毫无优势的b级安排在最开始，消耗观众的耐心，这不太合理。”许晨音对那女首领说。

    “是吗？”许晨音又问。

    女首领微微皱起了眉头，挣脱了许晨音的手，“你给我记住，你才是那个该为比赛负责的人，我只是你的帮手。之后请你不要再逃跑了。”

    “是吗？”许晨音看着地上的人，用精神力将这个人的精神向导也逼了出来。

    许晨音被这两句话逗得想笑。像这位女首领这般“负责任”的人，不论她怎么嚷嚷自己只是帮手，事到临头的时候恐怕还是会第一个冲上去。

    “来了。”女首领的视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下，示意许晨音动手。许晨音站在原地没动，只放出了自己的苍鹰。

    女首领没有理会她的疑惑，抬腿就往里面走，把许晨音留在了远处。“这场比赛我只是个陪衬，你才是那个主角，别站着不动。”她对许晨音道。

    第一波人倒下之后，许晨音走到他们面前，打量起这几人的外貌。许晨音数了数，第一波下来了十二个b级哨兵，年龄比较大，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这个年纪的哨兵即便是不进这吃人的监狱，也差不多到了该“报废”的时候了。

    况且她还是一个哨兵，本就不擅长使用精神力压制。

    女首领冷漠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对这一切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女首领的脸色本就不好看，被许晨音这话一气，那张脸顿时就变得更白了。

    听完，许晨音更加没有顾虑了。有这样的人在，她那里还有什么需要负责的？天塌了都有这位首领扛着。

    那炸裂的水管像是有传染性一样，不等许晨音有什么反应，周围的水管也跟着接连炸开。水管中各种各样的液体顷刻之间，喷洒到许晨音身上。许晨音掩住面部伏倒在地，但身上依然被浸透了。

    银蓝色光芒汇成的豹子周身都流动着光芒，在以一敌众的劣势之下，即便她足够矫健迅速，也没法一下将所有的精神向导同时制住。

    女首领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道:“今天我是你的队友，我们要做一次清理。”

    许晨音在聚光灯下眯起了眼睛。

    “你跑什么？”女首领怒目瞪着许晨音，愤愤喝问道。

    “全是哨兵？”许晨音又问。

    扩音器里一片吵吵嚷嚷，笑闹声、寒暄声、奉承声，以及扩音器内部自有的细微电流声，声声混杂，吵得人耳膜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