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狂风骤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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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弄碎了你的眼球，你摸摸看，应该全都扁了。”许晨音抓着女首领的手指，用她的手指戳了戳她的眼眶。

    “嗯？”苍鹰不解，扭头看向女首领。

    她一拳打在了许晨音的腹部，蓄足力气的拳头深深陷入柔软的皮/肉，许晨音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来，“挂”在了她的拳头上。女首领一击得手之后又补上一击，拳上用上寸劲，将许晨音“推”得飞了出去。

    许晨音看了一眼那个哨兵，沉默地用精神力给予了他最后一击。鲜血混杂着白色糊状物从那个哨兵的鼻子里流出来，那人双眼一翻，眼角留下发黑的血，一命呜呼了。

    女首领吃痛，闷哼一声甩开了许晨音的手。许晨音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低头笑着看她。

    鲜血从女首领的指缝间喷溅出来，掉落在她面前厚重的灰尘里。

    许晨音忍不住笑了一声，“早说呀。”

    许晨音用精神力安抚着那些被苍鹰从楼上丢下来的哨兵，让他们重拾了理智。

    “现在几点了？到午夜了吗？”许晨音突然问女首领。

    许晨音注视着她的眼睛，片刻之后轻轻笑了一下。

    扩音器里安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观众闹哄哄地喝彩，撺掇着监狱方同意这种“新玩法”。

    女首领冷冷看了许晨音一眼，“做好向导该做的事情！”

    女首领微微皱起了眉头，“请你服从管理！”

    这里的观众残忍且冷酷，认知浅薄却又狂妄自大。他们不了解哨向，也不想了解哨向。他们对哨向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自己幻想以及各种离谱传说，至于什么对什么错，他们完全不在乎。

    许晨音不明白女首领的诉求究竟是什么，做好向导该做的事？什么是向导该做的事情？

    女首领那张表情淡漠的脸突然爬满了惶恐的颜色，然后她捂住眼睛哀嚎一声，“噗通”跪到了地上。

    女首领被围困的时候还能有余力督促许晨音，发觉许晨音一直在划水之后，她扭头就是一声怒斥:“你到底在发什么愣？”

    女首领什么话都没说，但眼神中的细微变化却是肯定了这个说法。

    女首领扭过头，不再搭理许晨音。

    许晨音看了一眼苍鹰，苍鹰领会了她的意思，从银蓝色的精神体变成了一只双翼展开之后超过两米的活体猛禽。

    许晨音见状，终于冷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不到两米的时候，女首领头顶的楼板突然塌了下来，将她严严实实地埋了起来。

    “再等等，”许晨音面色严肃，“好了！”

    “你死定了。”女首领咬牙怒喝一句，然后循声扑向许晨音。动作之快，许晨音连她身体的残影都没看到。

    看到自己的主人被捉弄，一直呲牙低吼的猎豹终于有了动作，健壮的后腿蓄足力气，猛地一跃，冲许晨音扑咬过去。

    女首领微微蹙了一下眉，甩手将那个哨兵扔到了一边，然后扯着许晨音的手臂退到一旁。猎豹横在两人身前，替她们暂时挡住了哨兵的攻击。

    女首领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还差一刻钟。”

    女首领咬牙抬起了头，“你做了什么？”

    女首领的实力是真的强悍，即便是面对压倒性的数量，她依旧游刃有余。这让许晨音感到不快——对方实在是太顺了。这么顺，那哪里还有精神结合的必要这要她怎么炸掉这里

    许晨音真的没有故意为难这个女首领的意思，但她也确实没理解女首领这含含糊糊的话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女首领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许晨音，“你做了什么？”

    精神向导一般都以银蓝透明的精神体现身，这样的状态对哨兵向导来说负担较小。但精神体状态下的精神向导一般人看不见，唯有将精神体转化为实体，普通人才能看到精神向导的真容。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今天你才是那个主角，我只是来配合你的。你明白吗？”女首领终于压制不住怒气，冲许晨音发起了脾气。

    “我当然明白，”许晨音说，“所以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你的精神力。”

    女首领循着许晨音的呼吸声一步步靠近，盛怒之下，她走得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苍鹰从头顶塌出的窟窿里飞下来，衔起许晨音往出口的方向撤。在她的身后，一群发了疯的哨兵涌下楼板，一个接着一个踩到了女首领的身上。

    苍鹰的体型被放大了不少，将正常体型的猎豹衬托得有些瘦小，她躲在自己的主人身后，目带凶光，死死盯着迫使自己不得不显露真身的许晨音。

    许晨音也不多看她，双目直勾勾地盯住摄像头，向另一端问道:“看惯了哨兵向导相亲相爱，那今天想不想看哨兵跟向导打架？”

    领悟了“向导”该做的事情之后，许晨音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悲哀。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上过战场的向导，她竟“完全不懂向导”。居然要一个龟缩在海岛上的哨兵和一群可能连哨兵都不是的人来教她，教她怎么演好一个“上了战场的向导”。

    “不过，”许晨音抬头看向一个藏在水泥中的摄像头，“这样的表演你们天天都看，多多少少也腻了吧，不如我们今天换个新颖的。你觉得怎么样？”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你可能已经忘向导的能力到底都能做些什么了，”许晨音走到她面前蹲下，“向导的精神力可是能够直接攻击实体的啊。”

    女首领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苍鹰消失之后立刻扭头瞪向许晨音。

    当这种人手握实权，能掌握他人命运之后，跟哨向有关的一切正确认知就全都被他们幻想出来的刻板印象而取代了。

    但就在她说完之后，扩音器里竟又传来了声音，那些观众不知怎么地又抢到了话筒，起哄地大喊要看点新鲜的。

    女首领已经从石板下爬了出来，猎豹护在她旁边，双目赤红地看着那些或清醒、或不清醒的哨兵们。

    “你想说，战场上的向导应该柔弱地躲在哨兵身后，一面受伤拖后腿，一面‘坚强’地用精神力安抚哨兵吧？换句话说，你是想要我配合你演一场‘烽火爱情’的戏是吗？”许晨音上前一步，自上而下地盯住了这个女首领的眼睛。

    她手一挥，猎豹立刻冲出去，咬住了挡在她正前方那人的脖子。

    “那也别缩在我后面一动不动。”女首领盯着许晨音说。

    “这样真的有用吗？那些低等级的哨兵应该没办法拖住那个s级哨兵吧。”苍鹰把许晨音放下，让她靠墙坐着。

    说话的时候，她手上还掐着一个b级哨兵。那哨兵被她掐得像一只被拎着脖子的鸭子，毫无反抗之力。

    女首领目光依旧冰冷，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好好想想！在这儿，作为一个向导，你到底应该怎么表现！”

    “长官要不也把精神向导实体化了？表演嘛，总得让全部观众都看个清楚才好啊。”许晨音道。

    “把她还给我！”女首领握紧拳头，忍痛站了起来。

    女首领虽然看不见，但听觉依旧惊人，她知道自己面前出现了不少不怀好意的人，不过倚仗自己的实力，女首领根本没把这些人当成威胁。

    “你想干什么？”女首领喝问。

    “表演结束之后立刻还给你。”许晨音说。

    那些哨兵们还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认得女首领的脸。看到昔日那不可一世的掌控者如今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那些哨兵的脸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得意表情。

    许晨音彻底无语了，到这种地方点播舞台剧这算什么？一面追求刺激，一面看别人的假戏发自己的真情。真是有够令人作呕，许晨音真的要被这些“观众”恶心吐了。

    许晨音被甩处数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向导跟哨兵比身手，确实太过勉强。

    许晨音放回了女首领的猎豹，护主心切的猎豹重获自由的一瞬间就扑向了那些浩浩荡荡的哨兵大军，与他们撕咬在了一起。

    说罢，许晨音的苍鹰如离弦箭一样飞了出去，倏然穿过楼板，冲上了一楼。

    许晨音在地上翻了个身，面朝女首领侧躺着，眼睁睁看着对方靠近自己，却没有起来躲避的意思。

    “没做什么，不过是把你的豹子关进了我的精神图景里了。”许晨音说，“我不会弄死她的，你放心。我没这个本事。”

    向导该如何表现？许晨音回忆了一下多年前在舰队时候的生活，无非就是在寂静的宇宙里漂流，一面祈祷不要发生意外，一面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不要命地迎上去。这到底有什么值得表演的……

    许晨音脸色不是很好，表情更是难看，怎么看都不像真的掌握了整个局面。

    女首领听罢咬了咬牙，有些不情愿地把自己的猎豹也变成了实体。

    “那也差不多了，”许晨音点了点头，“速战速决吧。”

    观众之中哨兵向导只占极小的一部分，他们看不到精神体，苍鹰化出实体在他们眼中是一件非常突然的事情。扩音器的另一边明显又躁动了起来，实体化的向导毫不意外地引起了观众的兴趣。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需要向导素？还是需要精神安抚？”许晨音问。

    正想着，许晨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话音落，苍鹰出现并停在了许晨音的肩膀上，许晨音道:“所以，你是想现在就弄死这些人？还是慢慢来，让观众席的人看个尽兴？”

    但是就在与许晨音接触的那一瞬间，猎豹整个身体就消失了。

    看到鲜血飞溅，她周围的那些哨兵终于回过神来。其中一个人大喊了一句:“豁出去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