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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卯忍痛冷笑，脸上肌肉不住抖动：“虎父无犬子，戚氏小儿果然名不虚传，李某今日领教，死而无憾！”
鼻尖浓烈的血腥味熏煞人，那双眼宛如浩瀚汪洋里的漩涡，望进去，就被卷入无边梦魇。
雍盛放声大叫：“寒野！戚寒野！”
这支亲卫精锐在存亡关头竟显出以一当十的威力来，在重重箭网中叫嚣着，不进反退，所向披靡。
众将士各自挥剑，舞得浑圆，将雍盛团团围住，边战边退，断箭残羽噼里啪啦打得满天乱飞。
“哈哈，李总兵李大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戚霜天一甩赤红的长剑，血滴子从剑槽飞出去，打在姓李的脸上。
只见来人着一身柳色大袖衣，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绛，两鬓边贴了月牙状的白色珠钿，熠熠生辉，衬得莹莹一张素净的脸儿宛如秋月。
太监特有的尖刻斥声响起来直如旱雷，宫女脸上痴痴的神态登时吓得一收，白净面皮涨得通红，扑通跪下，抖如筛糠：“奴、奴婢知错！只因奴婢活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像圣上这般神仙似的风流人物，琢磨着竟像是在哪幅画里见过的，一时忘形就，就……奴婢罪该万死，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他咬牙折断箭杆儿，反手掷去，噗噗两声，一射之地外的灌木里，两具控弦士兵的尸体滚将出来。
景熙六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要早，才二月里，三年一度的春闱尚未放榜，御花园里就已团花簇锦，尤其是宜春池畔的几株宝珠山茶，花瓣重叠，迎风怒放，远观便如红云酡霞，艳而不妖。
“奴才这就去问问。”怀禄小跑着前去查看，过了一会儿回转来，禀道：“回圣上话，是浣衣局的一个小宫女，不知为何在御花园光着脚跳胡旋舞，说是跳得不错，逗引得许多宫人在给她鼓掌喝彩呢。”
喘息声越来越促急，雍盛渐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已是不及。
“但求共死！”
李卯哈哈大笑，三角眼内迸出精光：“李某一身抱负，倒是想忠君之事，然主君何在？先帝驾崩，雍氏后继无人，只余一个垂髫小儿临危受命，戚少将深明大义，岂不知主少国疑，外戚干政？为免到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何不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另择明君匡扶社稷？”
话音刚起了个头儿，他身后的小罗刹鬼就一脚踢在他的断腿上，疼得他大叫一声，几乎昏死。
“呲”的一声，嚷声戛然而止，戚寒野干净利落地抹了他脖子。
那个刚满十八岁，那个家里孩子才过周岁，那个昨天才把自己的外衣洗干净了送他当垫席……眼下他们都成了冰冷的尸体，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流干最后一滴血。
“但求共死！”
因雍盛反应淡淡，怀禄堆笑道：“青天/白日的扰了圣上清净，实在该死，奴才这就遣人将她打发了。”
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这次得编个什么借口将小祖宗哄回去，背后隐约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骚动。
雍盛心下骇然，定睛一看，挟持他的人竟是十岁大的戚寒野！
戚霜天横剑在手：“今日我等护驾勤王，背水一战，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你们可愿追随？”
“起来吧。”雍盛掩唇咳了一声，他确实如传说中那般清瘦羸弱，连
怀禄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领命下去。
雍盛迷茫呆怔着，视野逐渐模糊。
区区十二人的怒吼竟盖过对方百余人的喊杀。
====
“李大人食朝廷俸禄，不说忠君之事，誓死效忠，却帮着异姓王谋反篡位，堂堂七尺男儿，如何与逆贼为伍，甘做狼心狗行之国贼禄鬼？”戚霜天骂起人来毫不含糊。
这才刚开春，就光着脚跳舞？也不怕把脚给冻掉咯！怀禄边回话，边掰着手指头在心里数，这个月里都第几回了？葬花的，吹笛的，做冰戏的，还真是花样百出，一帮狐媚子成天万事不想光琢磨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雍盛撇了撇嘴角，眸底却浮出一丝兴味与嘲色。
两声脆生生的呼唤，引得李卯扎挣着挺起身子去看，这个丫头本是东宫太子身边的贴身婢女，被他特意随身携带用以指认小皇帝，此时得知这回碰着的确是正主无疑，他惊喜交加，口中大嚷：“快，那个穿石青衫子的小儿就是废太子，拿住了，赏，赏黄金万两……！”
“不求同生！”
“圣上，圣上……”
雍盛扭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
“别怕。”这时，一道稚气未脱但低哑难辨的声音拨开嘈杂透入耳道，一字一顿，恍若阎王饮恨咳血，“谁都能怕，你不能。”
——装得这般怯生生的，三分像是吓破了胆，三分像是笨拙蠢钝，剩下四分着重表现少女怀春懵懂情动的痴态，演技层层递进，浑然天成，该说的台词不光一句没落下，口齿清晰，情感到位，不送去戏台子扮上简直浪费了好苗子。
怀禄听他又咳嗽了，立马又紧张得不得了：“哪来的什么臭味？奴才只闻着香呢。圣上，风大了些，您喘疾未愈，这会子又见了汗，春寒料峭的，得仔细着点儿身子，奴才觉得是时候该回……”
一把嗓子喑哑之余，慵懒潮湿，虽是抱怨，却软绵绵无一处着力，无端生出股撒娇的意味。
“我呸！无耻之徒岂敢饶舌！”戚霜天啐了一口，直唾其面，“口中说得冠冕堂皇，何人不知你是贪恋那改朝换代的从龙之功？先帝待你不薄，尸骨未寒，你到九泉之下有何面目陛见他老人家？”
一迭声细细的叫唤惊醒了雍盛，他缓缓张目，呼吸略有些不稳，惺忪睡眼里翻滚着浓烈的黑雾，但转瞬即逝。
雍盛一颗心直往下坠，紧紧攥着戚寒野，冷汗濡湿了两人交握的手。
今日风清日暄。
不过半个时辰，己方十二人渐渐不支，各个身受重伤，穷途末路。
“不求同生！”
他连连后退，混乱中被一具尸体绊倒，空濛的双眼聚起光来，愕然发现是那个穿鹅黄宫装的小丫头，脊背上插着一根长矛。
随侍的太监们偷眼一看，眸子皆是一亮，心道好一个俏生姑娘！
待退至湖边，一只脚踏进水里，只听戚霜天一声暴喝：“戚家的儿郎！”
李卯被骂得抬不起头，不欲再强逞口舌，心知今日难以善终，到底也有几分气性，直着脖子喊叫：“一帮小畜牲，干么不攻？”
雍盛咳了几声：“成天喝药喝药喝药，朕现在就是个行走的药罐子，你闻闻，朕这身上是不是有药臭味？”
此时又听得一迭声的“啊啊啊”惨叫，前方昏暗中一片骚动，不多时，一名玄甲统兵大将被一瘸一拐地推了出来，他的脖子上压着寒森森的刀刃，矮着身子，左腿膝盖以下已被砍断。
“您又被梦魇着了。”内侍怀禄躬身用帕子轻拭他额上的汗珠，语气中不无担忧，“今早儿煎的安神汤只用了小半碗，到底效用不大，回去圣上还是熬苦着将剩下的半碗给喝了罢，这样奴才这颗心才能落地呢。”
双方陷入酣战。
宝珠山茶簇拥着一张藤编轻榻，榻上设远山屏，铺褥陈案，大雍的少年皇帝身穿白色大袖襕衫，披着鹤氅，在一干垂手侍立的内臣环绕下，阖目歪在榻上。脚边的六方贯耳青花瓷瓶里插着根鱼竿儿，钓线垂在碧莹的池水里，随着荡漾的水波轻晃。
雍盛直接截了他话头：“朕不要你觉得，朕要朕觉得。朕觉得朕还能再钓会儿。”
说着转身，没成想圣上开了金口：“不必，你去将她带来，朕瞧瞧。”
雍盛的耳膜被那一声声泣血的呐喊震得几欲破裂，连带着整颗心整个人都在激动地颤动。这就是戚家兵士。他在心里不断地念叨，怯懦逐渐被激昂的热血取代，他的眸子被鲜血和火把一点点照亮。
他的武士虽骁勇善战，但也并非真正的铜筋铁骨，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挣扎，死去。
刹那间，莫大的悲伤织成天罗地网，攫住了他的心脏，不断收拢束紧，压挤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连日的压力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处，他捂着心口大口吸气，颤抖的唇尝到咸热的液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底下兵士目露贪婪，蜂拥而上。
总兵被俘，弓箭立时止住。
心神激荡间，猛然察觉手心里空空如也，小孩儿呢？他连忙扭头寻找，摇晃的火把间，他匆匆瞥见一片水色，疾往箭雨密集处狂奔！
怀禄冷声喝道：“大胆！不说方才冲撞御前，这会子竟敢直面圣颜！各宫各司耳提面命的规矩，难不成都是说笑的？浣衣局管事的尚宫在何处？还不将这王风教化外生长起来的贱婢拉下去掌嘴？”
不，不是纸片人，他们无一例外，是一条条鲜活的命：
宫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磕了头，壮着胆子抬眼，这一下不知为何定住了，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看。
此时，雍盛注意到戚寒野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鹅黄宫装扎双髻的小丫头，那丫头左右环顾，不期然对上雍盛的眼睛，登时喜动颜色，提着裙子踉跄跑来：“殿下，殿下！”
“在！”
怀禄被噎了一记，心里直道小祖宗哟，您搁这儿钓了三个月了可曾钓上来过一条鱼啊？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跟鱼杠上了呢？
雍盛拨了拨脚边鱼竿，饮了口小龙团，怀禄就领了人来。
一番辩词说得磕磕绊绊，怕中带羞，众人皆以为她是太紧张了导致口不择言，不免暗中笑话她没见过世面。
戚霜天腰间箭伤流血不止，犹自嘶吼死战。
皇帝耳尖一动，懒懒托腮：“后头怎么了？”
小小的包围圈渐渐透入蝗箭来处，戚寒野身先士卒，腰间一痛，口中溢出一声闷哼，却是两根精钢箭镞透甲入肉。
] 李卯忍痛冷笑，脸上肌肉不住抖动：“虎父无犬子，戚氏小儿果然名不虚传，李某今日领教，死而无憾！”
鼻尖浓烈的血腥味熏煞人，那双眼宛如浩瀚汪洋里的漩涡，望进去，就被卷入无边梦魇。
雍盛放声大叫：“寒野！戚寒野！”
这支亲卫精锐在存亡关头竟显出以一当十的威力来，在重重箭网中叫嚣着，不进反退，所向披靡。
众将士各自挥剑，舞得浑圆，将雍盛团团围住，边战边退，断箭残羽噼里啪啦打得满天乱飞。
“哈哈，李总兵李大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戚霜天一甩赤红的长剑，血滴子从剑槽飞出去，打在姓李的脸上。
只见来人着一身柳色大袖衣，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绛，两鬓边贴了月牙状的白色珠钿，熠熠生辉，衬得莹莹一张素净的脸儿宛如秋月。
太监特有的尖刻斥声响起来直如旱雷，宫女脸上痴痴的神态登时吓得一收，白净面皮涨得通红，扑通跪下，抖如筛糠：“奴、奴婢知错！只因奴婢活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像圣上这般神仙似的风流人物，琢磨着竟像是在哪幅画里见过的，一时忘形就，就……奴婢罪该万死，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他咬牙折断箭杆儿，反手掷去，噗噗两声，一射之地外的灌木里，两具控弦士兵的尸体滚将出来。
景熙六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要早，才二月里，三年一度的春闱尚未放榜，御花园里就已团花簇锦，尤其是宜春池畔的几株宝珠山茶，花瓣重叠，迎风怒放，远观便如红云酡霞，艳而不妖。
“奴才这就去问问。”怀禄小跑着前去查看，过了一会儿回转来，禀道：“回圣上话，是浣衣局的一个小宫女，不知为何在御花园光着脚跳胡旋舞，说是跳得不错，逗引得许多宫人在给她鼓掌喝彩呢。”
喘息声越来越促急，雍盛渐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已是不及。
“但求共死！”
李卯哈哈大笑，三角眼内迸出精光：“李某一身抱负，倒是想忠君之事，然主君何在？先帝驾崩，雍氏后继无人，只余一个垂髫小儿临危受命，戚少将深明大义，岂不知主少国疑，外戚干政？为免到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何不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另择明君匡扶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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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盛心下骇然，定睛一看，挟持他的人竟是十岁大的戚寒野！
戚霜天横剑在手：“今日我等护驾勤王，背水一战，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你们可愿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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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盛迷茫呆怔着，视野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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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刚开春，就光着脚跳舞？也不怕把脚给冻掉咯！怀禄边回话，边掰着手指头在心里数，这个月里都第几回了？葬花的，吹笛的，做冰戏的，还真是花样百出，一帮狐媚子成天万事不想光琢磨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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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脆生生的呼唤，引得李卯扎挣着挺起身子去看，这个丫头本是东宫太子身边的贴身婢女，被他特意随身携带用以指认小皇帝，此时得知这回碰着的确是正主无疑，他惊喜交加，口中大嚷：“快，那个穿石青衫子的小儿就是废太子，拿住了，赏，赏黄金万两……！”
“不求同生！”
“圣上，圣上……”
雍盛扭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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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得这般怯生生的，三分像是吓破了胆，三分像是笨拙蠢钝，剩下四分着重表现少女怀春懵懂情动的痴态，演技层层递进，浑然天成，该说的台词不光一句没落下，口齿清晰，情感到位，不送去戏台子扮上简直浪费了好苗子。
怀禄听他又咳嗽了，立马又紧张得不得了：“哪来的什么臭味？奴才只闻着香呢。圣上，风大了些，您喘疾未愈，这会子又见了汗，春寒料峭的，得仔细着点儿身子，奴才觉得是时候该回……”
一把嗓子喑哑之余，慵懒潮湿，虽是抱怨，却软绵绵无一处着力，无端生出股撒娇的意味。
“我呸！无耻之徒岂敢饶舌！”戚霜天啐了一口，直唾其面，“口中说得冠冕堂皇，何人不知你是贪恋那改朝换代的从龙之功？先帝待你不薄，尸骨未寒，你到九泉之下有何面目陛见他老人家？”
一迭声细细的叫唤惊醒了雍盛，他缓缓张目，呼吸略有些不稳，惺忪睡眼里翻滚着浓烈的黑雾，但转瞬即逝。
雍盛一颗心直往下坠，紧紧攥着戚寒野，冷汗濡湿了两人交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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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个时辰，己方十二人渐渐不支，各个身受重伤，穷途末路。
“不求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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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退至湖边，一只脚踏进水里，只听戚霜天一声暴喝：“戚家的儿郎！”
李卯被骂得抬不起头，不欲再强逞口舌，心知今日难以善终，到底也有几分气性，直着脖子喊叫：“一帮小畜牲，干么不攻？”
雍盛咳了几声：“成天喝药喝药喝药，朕现在就是个行走的药罐子，你闻闻，朕这身上是不是有药臭味？”
此时又听得一迭声的“啊啊啊”惨叫，前方昏暗中一片骚动，不多时，一名玄甲统兵大将被一瘸一拐地推了出来，他的脖子上压着寒森森的刀刃，矮着身子，左腿膝盖以下已被砍断。
“您又被梦魇着了。”内侍怀禄躬身用帕子轻拭他额上的汗珠，语气中不无担忧，“今早儿煎的安神汤只用了小半碗，到底效用不大，回去圣上还是熬苦着将剩下的半碗给喝了罢，这样奴才这颗心才能落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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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盛直接截了他话头：“朕不要你觉得，朕要朕觉得。朕觉得朕还能再钓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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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激荡间，猛然察觉手心里空空如也，小孩儿呢？他连忙扭头寻找，摇晃的火把间，他匆匆瞥见一片水色，疾往箭雨密集处狂奔！
怀禄冷声喝道：“大胆！不说方才冲撞御前，这会子竟敢直面圣颜！各宫各司耳提面命的规矩，难不成都是说笑的？浣衣局管事的尚宫在何处？还不将这王风教化外生长起来的贱婢拉下去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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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磕了头，壮着胆子抬眼，这一下不知为何定住了，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看。
此时，雍盛注意到戚寒野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鹅黄宫装扎双髻的小丫头，那丫头左右环顾，不期然对上雍盛的眼睛，登时喜动颜色，提着裙子踉跄跑来：“殿下，殿下！”
“在！”
怀禄被噎了一记，心里直道小祖宗哟，您搁这儿钓了三个月了可曾钓上来过一条鱼啊？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跟鱼杠上了呢？
雍盛拨了拨脚边鱼竿，饮了口小龙团，怀禄就领了人来。
一番辩词说得磕磕绊绊，怕中带羞，众人皆以为她是太紧张了导致口不择言，不免暗中笑话她没见过世面。
戚霜天腰间箭伤流血不止，犹自嘶吼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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