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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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男人才问：“其实我很好奇，小凌，你当初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份工作？”
贺今朝也不说话了。
但一时的感情慰藉，总胜过心里长久的阴雨。
除了微博以外，贺今朝还重新注册了一个微信小号，里面只有两个联系人。
贺今朝凑过来，语气轻快：“没想到小凌你还挺招小动物喜欢的嘛。之前大巫的仓鼠就主动往你脚上撞，现在又来了一只猫。”
凌宸懒得多说，嘴上敷衍：“我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宿舍就是单位，没有东西值得发。”
凌宸坚定认为，既然注定没有“未来”，那就不要“开始”。可是贺今朝觉得，如果不“开始”的话，怎么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凌宸好像一直孤零零的，谁也走不进他的内心。
与久病缠身的逝者不同，这种突遭意外离世的情况对于逝者家人打击是最大的，他在化妆时，就连厚重的门板都隔绝不了外面的哭声。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凌宸：“……敢情是你自成一国。我是不是该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它好像看得见我。”贺今朝试探性地往旁边 飘去，猫咪的视线果然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漂移。
他只能恼羞成怒地重复了一遍之前已经说过的话：“贺今朝，你的冷笑话真的不好笑。”
“这就恶毒了？”贺今朝很惊讶地回答，“我以为‘明天税务局就去查你家姐姐’‘你家哥哥这辈子都要踩缝纫机’才算呢。”
“工作就是工作，哪有什么缘由？”凌宸抖了抖手里的烟，烟灰散落，“赚得多、又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至少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日子还是蛮滋润的。”
偏偏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玳瑁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凌宸膝盖，四只爪子像踩奶一样在凌宸腿上踩了又踩，然后才满意地躺下，首尾抱成一团。
这话凌宸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
在这点上，又能看出凌宸和贺今朝的不同之处了。
贺今朝却说：“你不觉得这很幽默吗？”
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悲伤。
贺今朝蛮喜欢动物，他伸出手戳了戳小猫的耳朵，小猫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耳尖抖了几下，在凌宸腿上翻了个身，然后睁开眼，一双竖瞳看向了贺今朝的方向。
一个是凌宸，一个是胡亦知。
他摘下口罩，呼吸一口山间凌冽的空气。
“小凌，就算我三个月后就消失了，不代表这三个月的相遇是没有意义的。”贺今朝和他持不同的意见，“即使我只能给它短暂的陪伴，也比擦肩而过互不理睬要强。”
“自拍？”
“那你要尽快提升一下自己对冷笑话的鉴赏水平了。”贺今朝回答，“身为我的粉丝，你要向我的标准尽快靠齐。”
他刚工作时，他第一次在同事姐姐的带领下接手了一位坠亡的逝者，他已经想不起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拼起残缺变形的遗体、又是如何用假发和化妆品遮掩掉遗体头上凹陷的颅骨……他只记得那天工作结束后，他蹲在厕所里不停地呕吐。
“没有。”凌宸手指撵动那支烟，语气淡淡，“就是工作累了。”
相比于她们，还是永远冲在互联网第一线的贺今朝更令人担心。
“对啊，长得好看的人要多发自拍，这是写在宪法里的规定。”
“我国宪法。”贺今朝加重音强调，“‘我’国。”
直到指尖里的烟完全燃尽，化为一地烟灰，凌宸才打算起身离开。
“哪国宪法？”凌宸被他的荒唐话气笑了。
“不，”凌宸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你的冷笑话很无聊。”
“……”
“……”凌宸想，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贺今朝发现自己曾是他的粉丝——这已经不止是黑历史了，这就是他的案底啊！
别看他现实中话都说不利落，一副结结巴巴的小心样子，但他在互联网上生龙活虎，一天要发七八条信息刷频朋友圈，越到深夜越容易发癫，对着二次元动漫人物叫老婆叫妹妹叫妈妈叫女儿叫香香软软小蛋糕；头像三天一换，昨日还是胡萝卜暴打地球，今天就是雪王一统江湖。
“你的账号是怎么回事？”凌宸指了指贺今朝的手机，“你的id真的太奇怪了，@感觉尸体暖暖的，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逝者的女儿给凌宸塞了一支烟，凌宸收下了。
于是凌宸把这篇文章分享到了朋友圈，成功被他的三位亲属、两位同学、五位客户家属拉黑。
凌宸心想：就凭你那个小号id，您的审美本来就不高吧。
凌宸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
“爱妃免礼。”贺今朝笑起来，“谁说这国里只有我？你可是我命中注定的阴婚对象、被红线牵连的命定之人，我怎么也要给你封个皇后当一当。”
“谢谢您让我父亲体面的走。”那位女士的双眼里全是血丝，她用打火机帮凌宸点烟，因为手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他没有抽，而是夹在手指之间，看烟雾在空气中一丝一缕的散开。
因为刚结束完一场工作，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化妆品的脂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等到这股味道散去后又会被消毒药水的味道压过。
上一条动态还停留在大年初一，那时宋主任要求所有同事转发他们单位的公众号文章，标题叫《xx殡仪中心祝愿各位新年阖家团圆》，据说这篇文章是宋主任亲自写的，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一气呵成，宋主任自己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
胡亦知则是另一个极端。
凌宸推了推腿上的猫，低声吓它：“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家属，我不可能领养你的。”
其实那些未亡人怎么会不知道野猫和逝者并无关系？
凌宸：“……”
凌宸想了想，他们同组的几位同事姐姐年纪都比较大，平时确实不怎么上网，应该不至于特地注册账号上网爆料。
总而言之，贺今朝想要通过微博私信联系上他的团队，这条路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堵死了。
“那真是抱歉了，”贺今朝说，“我成为了你人生里的意外插曲。”
凌宸极少发朋友圈。
每次举办葬礼时，这些小猫就排队碰瓷家属，逝者家属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迷信，认为小猫是逝者指引而来；遇到心软的人，就会想要领养一只。
这个问题不止贺今朝一个人问过，凌宸记得，当他收到录取结果时，遭到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家人们的咒骂，老师们的不解，同学们的背后议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提着简陋的行李走进了这里。
不知不觉，三年多的时光自他的化妆刷下溜走，他也不再是当初的菜鸟新人，可以冷静且出色地完成这项在他人看来难如登天的工作。
“请节哀。”凌宸接过那支烟，烟头火光摇曳。
“‘只不过’？”凌宸提醒他，“这是对艺人最恶毒的诅咒了。”
贺今朝居然被当成了贺今朝本人的黑子，喜提拉黑待遇——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说了一句“贺今朝死了”。
化妆结束后，他走出了停灵间，家属们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围着棺柩里的逝者恸哭不已。
贺今朝把胡亦知当成了电子宠物，每次这位技术宅大巫发朋友圈，他都要第一时间点赞。
凌宸虽然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又一直生活在殡仪馆，确实有可能看到普通人见不到的东西。”
“小凌，你的朋友圈也多发一些吧。”贺今朝提出要求，“每天被胡亦知轰炸，我的审美都要降级了。”
“你还是省省吧，别忘了，你现在是鬼不是人。”凌宸提醒他，“你给了他猫粮猫窝猫抓板，可是三个月后你消失了，它怎么办呢？既然不可能给它一个家，那从最开始就不要给它希望。”
必须承认，它们这招确实聪明。
凌宸走到花园小池塘边坐下，他们单位环境清幽，池塘里的水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水，冬天会结一层脆壳似的冰，夏天时还能看到小鱼在池中摆尾。
贺今朝也飘到他身边坐下，问他：“你心情不好吗？”
今日凌宸的工单不多，其中一位客人因为车祸突然离世，整形化妆难度较大，他参照家属提供的照片，花费了三个多小时才恢复了他生前的容貌。
这些猫根本不怕人，经常随机逮捕一位幸运观众，大大咧咧躺在人家的腿上。
“怎么会没东西可发呢？生活里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值得分享。院子里的流浪猫，食堂的新菜色，飘在山上的云，或者——”贺今朝两只手框成镜头，对准凌宸，仿佛在透过摄像机观察着他，“——发自拍。”
凌宸：僵住.jpg
贺今朝伸出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猫咪也撒娇地侧过头，用毛茸茸的脑袋顶男人的掌心。贺今朝瞬间龙颜大悦：“朕要赏它，重重赏它！朕要买猫条猫粮猫窝猫抓板……”
贺今朝知道凌宸的话全是敷衍，他时常觉得，凌宸这个人疏离又神秘，他用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壳保护住自己，不和任何人深入交往。贺今朝这段时间二十小时跟在凌宸身边，没见过他和哪位同事多聊几句，也不见他联系家人或者朋友。
他们单位野猫繁多，各种花色皆有，时常见它们在山林间悠闲捕猎，偶尔还会叼着大肥老鼠招摇过街。
“好吧。”贺今朝倒是想得开，“我看你同事们也只是私下八卦，应该不会在网上乱传，不用担心太多。”
] 过了许久，男人才问：“其实我很好奇，小凌，你当初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份工作？”
贺今朝也不说话了。
但一时的感情慰藉，总胜过心里长久的阴雨。
除了微博以外，贺今朝还重新注册了一个微信小号，里面只有两个联系人。
贺今朝凑过来，语气轻快：“没想到小凌你还挺招小动物喜欢的嘛。之前大巫的仓鼠就主动往你脚上撞，现在又来了一只猫。”
凌宸懒得多说，嘴上敷衍：“我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宿舍就是单位，没有东西值得发。”
凌宸坚定认为，既然注定没有“未来”，那就不要“开始”。可是贺今朝觉得，如果不“开始”的话，怎么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凌宸好像一直孤零零的，谁也走不进他的内心。
与久病缠身的逝者不同，这种突遭意外离世的情况对于逝者家人打击是最大的，他在化妆时，就连厚重的门板都隔绝不了外面的哭声。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凌宸：“……敢情是你自成一国。我是不是该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它好像看得见我。”贺今朝试探性地往旁边 飘去，猫咪的视线果然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漂移。
他只能恼羞成怒地重复了一遍之前已经说过的话：“贺今朝，你的冷笑话真的不好笑。”
“这就恶毒了？”贺今朝很惊讶地回答，“我以为‘明天税务局就去查你家姐姐’‘你家哥哥这辈子都要踩缝纫机’才算呢。”
“工作就是工作，哪有什么缘由？”凌宸抖了抖手里的烟，烟灰散落，“赚得多、又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至少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日子还是蛮滋润的。”
偏偏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玳瑁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凌宸膝盖，四只爪子像踩奶一样在凌宸腿上踩了又踩，然后才满意地躺下，首尾抱成一团。
这话凌宸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
在这点上，又能看出凌宸和贺今朝的不同之处了。
贺今朝却说：“你不觉得这很幽默吗？”
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悲伤。
贺今朝蛮喜欢动物，他伸出手戳了戳小猫的耳朵，小猫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耳尖抖了几下，在凌宸腿上翻了个身，然后睁开眼，一双竖瞳看向了贺今朝的方向。
一个是凌宸，一个是胡亦知。
他摘下口罩，呼吸一口山间凌冽的空气。
“小凌，就算我三个月后就消失了，不代表这三个月的相遇是没有意义的。”贺今朝和他持不同的意见，“即使我只能给它短暂的陪伴，也比擦肩而过互不理睬要强。”
“自拍？”
“那你要尽快提升一下自己对冷笑话的鉴赏水平了。”贺今朝回答，“身为我的粉丝，你要向我的标准尽快靠齐。”
他刚工作时，他第一次在同事姐姐的带领下接手了一位坠亡的逝者，他已经想不起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拼起残缺变形的遗体、又是如何用假发和化妆品遮掩掉遗体头上凹陷的颅骨……他只记得那天工作结束后，他蹲在厕所里不停地呕吐。
“没有。”凌宸手指撵动那支烟，语气淡淡，“就是工作累了。”
相比于她们，还是永远冲在互联网第一线的贺今朝更令人担心。
“对啊，长得好看的人要多发自拍，这是写在宪法里的规定。”
“我国宪法。”贺今朝加重音强调，“‘我’国。”
直到指尖里的烟完全燃尽，化为一地烟灰，凌宸才打算起身离开。
“哪国宪法？”凌宸被他的荒唐话气笑了。
“不，”凌宸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你的冷笑话很无聊。”
“……”
“……”凌宸想，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贺今朝发现自己曾是他的粉丝——这已经不止是黑历史了，这就是他的案底啊！
别看他现实中话都说不利落，一副结结巴巴的小心样子，但他在互联网上生龙活虎，一天要发七八条信息刷频朋友圈，越到深夜越容易发癫，对着二次元动漫人物叫老婆叫妹妹叫妈妈叫女儿叫香香软软小蛋糕；头像三天一换，昨日还是胡萝卜暴打地球，今天就是雪王一统江湖。
“你的账号是怎么回事？”凌宸指了指贺今朝的手机，“你的id真的太奇怪了，@感觉尸体暖暖的，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逝者的女儿给凌宸塞了一支烟，凌宸收下了。
于是凌宸把这篇文章分享到了朋友圈，成功被他的三位亲属、两位同学、五位客户家属拉黑。
凌宸心想：就凭你那个小号id，您的审美本来就不高吧。
凌宸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
“爱妃免礼。”贺今朝笑起来，“谁说这国里只有我？你可是我命中注定的阴婚对象、被红线牵连的命定之人，我怎么也要给你封个皇后当一当。”
“谢谢您让我父亲体面的走。”那位女士的双眼里全是血丝，她用打火机帮凌宸点烟，因为手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他没有抽，而是夹在手指之间，看烟雾在空气中一丝一缕的散开。
因为刚结束完一场工作，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化妆品的脂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等到这股味道散去后又会被消毒药水的味道压过。
上一条动态还停留在大年初一，那时宋主任要求所有同事转发他们单位的公众号文章，标题叫《xx殡仪中心祝愿各位新年阖家团圆》，据说这篇文章是宋主任亲自写的，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一气呵成，宋主任自己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
胡亦知则是另一个极端。
凌宸推了推腿上的猫，低声吓它：“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家属，我不可能领养你的。”
其实那些未亡人怎么会不知道野猫和逝者并无关系？
凌宸：“……”
凌宸想了想，他们同组的几位同事姐姐年纪都比较大，平时确实不怎么上网，应该不至于特地注册账号上网爆料。
总而言之，贺今朝想要通过微博私信联系上他的团队，这条路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堵死了。
“那真是抱歉了，”贺今朝说，“我成为了你人生里的意外插曲。”
凌宸极少发朋友圈。
每次举办葬礼时，这些小猫就排队碰瓷家属，逝者家属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迷信，认为小猫是逝者指引而来；遇到心软的人，就会想要领养一只。
这个问题不止贺今朝一个人问过，凌宸记得，当他收到录取结果时，遭到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家人们的咒骂，老师们的不解，同学们的背后议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提着简陋的行李走进了这里。
不知不觉，三年多的时光自他的化妆刷下溜走，他也不再是当初的菜鸟新人，可以冷静且出色地完成这项在他人看来难如登天的工作。
“请节哀。”凌宸接过那支烟，烟头火光摇曳。
“‘只不过’？”凌宸提醒他，“这是对艺人最恶毒的诅咒了。”
贺今朝居然被当成了贺今朝本人的黑子，喜提拉黑待遇——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说了一句“贺今朝死了”。
化妆结束后，他走出了停灵间，家属们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围着棺柩里的逝者恸哭不已。
贺今朝把胡亦知当成了电子宠物，每次这位技术宅大巫发朋友圈，他都要第一时间点赞。
凌宸虽然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又一直生活在殡仪馆，确实有可能看到普通人见不到的东西。”
“小凌，你的朋友圈也多发一些吧。”贺今朝提出要求，“每天被胡亦知轰炸，我的审美都要降级了。”
“你还是省省吧，别忘了，你现在是鬼不是人。”凌宸提醒他，“你给了他猫粮猫窝猫抓板，可是三个月后你消失了，它怎么办呢？既然不可能给它一个家，那从最开始就不要给它希望。”
必须承认，它们这招确实聪明。
凌宸走到花园小池塘边坐下，他们单位环境清幽，池塘里的水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水，冬天会结一层脆壳似的冰，夏天时还能看到小鱼在池中摆尾。
贺今朝也飘到他身边坐下，问他：“你心情不好吗？”
今日凌宸的工单不多，其中一位客人因为车祸突然离世，整形化妆难度较大，他参照家属提供的照片，花费了三个多小时才恢复了他生前的容貌。
这些猫根本不怕人，经常随机逮捕一位幸运观众，大大咧咧躺在人家的腿上。
“怎么会没东西可发呢？生活里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值得分享。院子里的流浪猫，食堂的新菜色，飘在山上的云，或者——”贺今朝两只手框成镜头，对准凌宸，仿佛在透过摄像机观察着他，“——发自拍。”
凌宸：僵住.jpg
贺今朝伸出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猫咪也撒娇地侧过头，用毛茸茸的脑袋顶男人的掌心。贺今朝瞬间龙颜大悦：“朕要赏它，重重赏它！朕要买猫条猫粮猫窝猫抓板……”
贺今朝知道凌宸的话全是敷衍，他时常觉得，凌宸这个人疏离又神秘，他用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壳保护住自己，不和任何人深入交往。贺今朝这段时间二十小时跟在凌宸身边，没见过他和哪位同事多聊几句，也不见他联系家人或者朋友。
他们单位野猫繁多，各种花色皆有，时常见它们在山林间悠闲捕猎，偶尔还会叼着大肥老鼠招摇过街。
“好吧。”贺今朝倒是想得开，“我看你同事们也只是私下八卦，应该不会在网上乱传，不用担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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