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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江弥上前抱住他:“对不起。”

    “这么小?”江弥头疼得厉害,不是脑袋里面的痛,像是附着在灵魂上,而且她感觉自己活了很久,成百上千年的那种久。

    江弥本来只是逗他,她的记忆里,她喜欢看他纯情又渴望的样子。

    然后和刚进院门的孙柏柔四目相对。

    君慕之松开她衣角,心情不自觉低落下去。

    她勾着头发捏了捏,说:“明天醒来我的感情会再次被洗掉,后天也是如此,一日日重复,你确定还要和这样的我在一起?我记得我们的神契是生死与共,不代表感情不能变,我接受你喜欢别人。”

    江弥忽然皱了下眉,坐起来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君慕之身上,冷淡的眸子眨了下,等着他回答。

    阳光里白衣浅笑的样子让江弥有片刻恍惚。

    “不记得。我只记得周三死了,崔大恨我,孙柏柔在哭,然后在这里醒来,”她说这些时情绪没有太大起伏,只是得出结论,“我忘了最关键的记忆。”

    君慕之没说话,江弥就着这个姿势将头搭他肩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墨发,忽然感觉不对,她捞起一缕查看:“你的头发变短了。”

    “要亲吻吗?”江弥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说,“或者我们去床上?不是说身体也有记忆,说不定我们亲密够了,明日醒来就不会那么陌生。”

    君慕之沉吟片刻道:“是关系。”

    秽气在被净化,头发就不再生长。

    君慕之也有问题,现在的江弥什么都不记得,他专心给她讲他知道的情况。

    “我梦见,我将乐正氏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江弥黑眸平淡:“我说过要对你好,但我忘了我们的感情,对你来说,不过才几日我就变得陌生,你很难接受。我知道,你在难过。”



    孙柏柔艰难转头,问君慕之:“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这点,君慕之抱起花盆往外走,灿烂春光从大开的门照进来,长发被清风扬起,发觉江弥没动,弯唇发出邀请:“现在来。”

    君慕之按在后颈的手不自觉用力,又在克制不伤她。

    江弥尝试说清自己的感受:“我记得和你相处的每一点细节,也记得昨天和你说话时的喜悦,可在那样的漫长里,那只是一瞬。”

    君慕之花了比之前更多时间和她交流,说他们后来的相处,他们在云坑和缘崃寺的约会。

    君慕之睁眼,江弥没什么情绪地探身亲他,同他说昨晚的梦。

    君慕之轻轻“嗯”了声。

    君慕之将半湿的毛巾递给她:“什么时候?”

    江弥分析:“不一样,周三或许是我用关系救活的,他感情消失是因为关系。我是因为时间。”

    君慕之抬眼,江弥说:“我记起了喜欢你的感觉。”

    江弥:“我不记得。”

    江弥:“我不记得了。”

    “我梦见我躺在星河里,无数星星在我四周环绕,不知睡了多久,应该是很多很多年,除了星星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也没有人,我很孤独。”

    孙柏柔的动作一顿,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愣愣看着她:“江弥?”

    江弥思索很久,摇头:“我不记得。”

    君慕之心情似乎不错,问她:“讨厌乐正氏?”

    咚的一声,药箱和包裹落地,孙柏柔冲过来一把抱住江弥,嘴里激动地只剩“啊啊啊”的尖叫。

    她望向君慕之:“如果你说的是对的,我成神了,那现在的我是什么?”

    孙柏柔松开她,红着眼眶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打量完了继续抱住她,眼泪哗哗                                                落,她噎着说:“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可第二日醒来,江弥的态度再次恢复冷漠,她记起更多,甚至包括和君慕之的相处,但感情像是经过时间长河无情地冲刷,变得模糊而浅淡。

    孙柏柔问:“江弥现在这样是因为关系没了?”

    江弥嗯了声,洗漱完和他出去。

    人会反复喜欢上同一个人。

    她在努力找回感情。

    “在梦里醒不过来时,”江弥坐起来,仰面看他,“那里寂静无声,连心跳也没有,但偶尔会有水花声。”

    江弥平静地任她抱,在脑海里寻找,等孙柏柔激动完擦眼泪时她忽然说:“啊,是你。”

    君慕之垂下的眸子忽然掀起,沉敛化作犹疑,他思索这种可能,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潋滟,眼角泛了点红。

    江弥点头,下床走到几个花盆前,摸了下半干的陶泥和雕刻的花纹,仰头问他:“什么时候烧?”

    江弥问:“你叫什么?”

    《他们要我成为异世大佬》

    君慕之又问:“你在佛塔发生了什么?”

    她红着眼眶鼻子想抱江弥,但江弥态度不冷不淡,看得她更想哭了,江弥想她记得孙柏柔没这么爱哭啊,然后张开手,孙柏柔上前抱着她哭了个尽兴。

    “好像……”说着她将君慕之拉下来,抬首在他颈间轻嗅,“还有你的味道。”

    君慕之不知她所想,询问:“当真?”

    君慕之搭在被褥的玉白手指微微蜷动,捏住她落在床上的衣角,他低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江弥今晚仍旧做了梦,昨天的记忆淹没在长河里,她醒来时盯着君慕之的侧颜看了许久,找到记忆里那点令她产生波动的节点,将那些细节同眼前的人关联起来。

    江弥摩挲着他的发梢说:“我喜欢你的味道,像在山野溪水旁,有自然生灵的味道,很舒服。”

    她只是觉得她该道歉,不是内心抱歉。

    孙柏柔看她这样漠然地说自己的事,心里难受:“就没有办法吗?”

    有些江弥有印象,有些则一片空白。

    不管江弥动作轻缓还是激烈,君慕之都顺从配合,分开时气息微喘,眼眸湿润明亮,却在看到江弥清明神色时冷却下来,泛红的嘴唇抿直。

    对于他的问题,江弥思索很久才隐约找到自己的名字:“有人叫我江弥,还有个小名阿玲,我多大岁数?”

    她语气漠然,理性得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

    记忆和感情随着他的描述逐渐复苏,她的神色还是平淡的,手却不自觉勾起了君慕之的头发。

    君慕之:“花盆,院子里没有花。”

    她的目光陌生而疏离,却神色自如,带着强者的底气和不惧任何危险的自信。

    两人望来,他说:“人与人通过念想连接,这构成了关系,关系交织着双方的感情和情绪。”

    但在此刻,真正看到这样的君慕之,那些沉寂的记忆些微波动,心在生痒,情欲似乎被挑动。

    君慕之将她搂进怀里,一手搭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后颈,轻嗯了声:“你在我的识界埋下颗种子,它发芽后能净化秽气。”

    君慕之隐约有所感,怔愣着陷入沉默。

    君慕之:“十八。”

    两人躺在床上面对面讨论乐正氏的事,完了君慕之下床穿衣,端来水盆洗漱,江弥支着额看他走来走去,忽然指着拧毛巾时溅起的水花:“我记得这个,我听到过。”

    江弥看他说得那么害羞,下意识想,好纯情,想逗。

    江弥抬手帮她擦泪,语气漠然:“抱歉,我的感情被洗掉了,没法理解你的感受。”

    孙柏柔按着哭肿的眼睛说:“周三也失去了一段记忆,也不能说是记忆,他失去了一段感情。因为他醒来后的三天都没提过你,我觉得很奇怪,然后发现他说起你的时候很陌生,但提到崔大李二和我都很正常。”

    江弥瞬间想通:“溪兰。”

    人的感触和气味是有记忆的,他们亲吻过很多次,温柔缱绻的,激烈交融的,那时的情绪总是格外剧烈,也更容易被记起。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弥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周三是你复活的吗?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昏倒?我好担心你再也醒不来了!”

    君慕之喉结动了动,站起身将湿巾放她手里:“去看花盆烧得如何了。”

    两刻钟后,几人坐在桌前。

    孙柏柔小心翼翼地看她,虽然知道现在的江弥感情淡漠,可还是忍不住为她心酸:“你为了复活周三,付出了什么代价?”

    君慕之:“我们是……情侣。你还记得什么?”

    一句话,让君慕之心情由阴转晴。

    及腰的头发也不短了,但江弥见惯了他更长的。

    半刻钟后,孙柏柔听完君慕之的话又哭了一场。

    江弥感受了下,然后说:“对不起,如果你不接受这种方式的话,我可以努力找回我的感情,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君慕之:“嗯。”

    君慕之僵硬许久,直起身认真观察她。

    江弥目光沉静,手指按在他浅色唇上,倾身吻上去。

    江弥从巨大的空白里找到和乐正氏有关的,点头:“作风不正。”

    君慕之垂下的眼睫轻颤,捏住床褥的手用力,他轻声问:“我识界里出现了一颗种子,你做了什么?”

    再次醒来的江弥神色比之前更加冷漠,但记起来自己穿越和启蒙院的事。

    君慕之说到一半江弥再次陷入昏迷,君慕之无法进入她识界,不明白她发生什么,只能一遍遍检查她身体,好在这次只昏迷一天。

    这种只有自己沉沦的感受并不好。

    江弥目光转向床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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