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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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要是换了别人，我还不乐意舔呢。”

    他说：“你被人舔，你不恶心。”

    “还好吧。”阮未是龙，成长教育环境和舒央不一样，于是道：

    舒央无言地看了阮未一眼，随即道：

    也许是舒央的小孩模样让阮未放下了警惕，还是阮未实在是憋了很久，在舒央的循循善诱下，阮未紧绷的下颌缓缓放松，许久，他才低下头，看着跳跃的火光，缓缓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放开我！”

    舒央不知道阮未是龙，听到这个回答，还颇为震惊地瞪大眼。

    那么冷的天，小孩没有冬衣，早就已经生出了冻疮，手已经冻破皮了，被那么一踩，手上的皮肤被瞬间踩烂了，血和雪混在在一起，刺的眼睛生疼。

    “崽？”

    他身量并不粗壮，甚至接近于女子的纤瘦，但抱一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舒央手上的伤口已经有点发炎了，阮未撕开自己的衣摆，去河边洗了洗，随即又返回破庙，用掌心焐热之后，用干净的布慢慢擦干净舒央手上的血迹。

    是了，他不是崽。

    阮未翻了个白眼：

    这个孩子.........难道是幻境里的舒央吗？

    “所以他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舒央浑身疼痛难忍，只能通过和阮未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阮未闻言，微微沉默了片刻，许久，才苦笑。

    他本来想离阮未远点，但他的腿伤了，只能任由阮未把他抱到火堆边，烤火。

    “.........”阮未没想到小时候的舒央观察力也这么好，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自己还好这不是成年版的舒央，自己还不算完全没了面子：

    “你提到他的时候，眼睛这里，会变亮，好像还会一直笑。”

    舒央即使还不到十岁，但也不是完全的不通人事，被舔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底的怒意清晰可见：

    额头虽然不是阮未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但到底也不够坚硬，能强到抵御扔过来的石头，阮未被砸的眼前一黑，好半晌才捂着伤处，踉跄着站起来。

    那简单的一个眼神，让阮未惦念了许多年未曾忘怀，但不知为何，如今，阮未又再次见到了那曾经让他念念不忘的眼神。

    “我认识他吗？”

    可是，祟在哪里呢？

    “你干什么？！”

    不知为何，仅仅只那一刻的眼神，阮未就瞬间想起了舒央。

    阮未愣了片刻之后，理智的分析才缓缓回笼。

    “我的龙涎可是上好的外伤药，你懂什么。”

    “别动。”阮未攥紧他的手腕，警告道：

    在意识朦胧之间，舒央抬起头，见阮未正在舔他的手，登时大惊，几乎要不顾身体的虚弱，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

    他虽然不能使法术，但他是龙，天生力气大，扔人和扔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很快就将那些欺负舒央的少年都扔了出去。

    “我觉得.......也没有那么明显吧。”

    “你没事吧。”

    “你每次提到他的时候，表情都好像很不一样。”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六根清净的人，那一定会是舒央。

    阮未：“..........”

    那脏兮兮的小乞丐歪了歪头，似乎是不懂阮未在喊谁。他掩藏在灰尘下的眉头微皱，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干裂发紫的唇，低声道：

    “算是很熟吧。”

    而他只有在这幻境里消除舒央原本的怨气，才能带着舒央离开幻境，将侵入占据舒央身体的祟驱除出舒央的身体。

    “没什么。”阮未说：“反正你也只是幻境里的他，现实里的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你做什么舔我！”

    他不能像阮未这个成年人一样，被砸倒了还能马上爬起来，因此他几乎是瞬间就被蜂拥而上的少年踩在脚底下，一边被人咒骂，一边被踩的浑身是印子。

    “真的啊。”舒央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斟酌着用词，道：

    阮未作为龙族的少宫主，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见此登时怒了，手指结印，就要做法惩治那些砸他的少年。

    思及此，阮未不再拖延，直接走上前，随便抓起一个少年，拎着他的领子，毫不犹豫地，就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看到那个眼神的那一刻，阮未倏然一怔。

    “很明显啊。”舒央紧接着追问道：“所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崽还不会说话，不高兴的时候只会用头顶他，面前这个小孩不仅会说话，还能说出这么完整的句子，怎么可能是崽。

    “你好恶心！”

    “........”

    舒央不想做弱者。

    “........他是谁？”阮未的语焉不详引起了舒央的兴趣，而且他直觉那个“他”肯定和自己有关：

    阮未在幻境里也没有家，想来想去，便抱着舒央来到了一处破庙。

    “什么？”舒央没听清。

    “当然恶心。”

    “至于吗？”

    但即便如此，那小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句声音，更恍若求饶，只是死死地睁着眼睛，瞳仁又黑又大，几乎泛着幽幽的阴狠的蓝光，像个倔强的狼崽子。

    “哈哈哈哈哈哈.........”

    即使搁那么远，阮未还能看见小孩被踩的血肉模糊的手。

    丢石头的是几个穿着灰麻布衣、形似仆役的少年，他们手里正拿着好几块捡来的石头，见砸中了阮未，还颇为得意一般，对视一眼，随即继续对准阮未和小孩，嘻嘻哈哈地砸去。

    明明所有人争着想要悟道、清心的时候，舒央早早地就悟出了他的道，快刀斩乱麻地割舍了所有的仁慈和怜悯。

    舒央的伤口发炎后，额头就开始烫了起来，可能是起烧了。

    舒央：“........”

    在阮未因为使不出法术愣神的时候，一旁的小孩已经因为打不过那些比他高大的少年，被石头砸倒在地，额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他的腿也被打断了，走也走不了路，放任他一个人待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冻死的。

    阮未用树枝拨了拨篝火里的木棍，看了一眼满是屈辱和隐忍的舒央一眼，有些无语：

    因为他知道，只有强者才能怜悯他人，弱者，只有被怜悯的份。

    舒央道：“可是一会儿，又好像很恨他的样子，连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眼底，没有所谓的手下留情，也没有所谓的点到即止，有的，只是想要得到胜利的渴望，只是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的狂妄和不可一世。

    因为他除了胜利，什么也不想。

    舒央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阮未盯着小时候的舒央看了一会儿，随即重重嗯了一声：

    他眼中好像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并不分明，若不是阮未离得近，可能并不能看出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情绪。

    节省去了寻找药物的时间，还能最大限度地治好外伤，多好！

    他声音愈发低了下去：“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

    他还以为自己是条冰龙，同时也是个面瘫呢。

    火光哔啵，轻微炸响的声音惊得无数的虫蚁往外爬，此处虽然破旧，但到底安静，隔出了一处无人打扰的空间，也不知是给了谁一处喘息的空间。

    那时的舒央仅仅是筑基期，已然能修出金丹修士才能有的威压，剑锋所指，是毫不留情的狠厉。

    “你的伤口已经烂了，要清理干净。”

    “真的假的？”

    在所有人都说舒央野心过剩，六根不净，难成大器的时候，只有阮未觉得，他一定会成功。

    “我不是崽。”

    他虽然是乞丐，但到底未能接受这样大尺度的行为冲击，很快就面红耳赤起来，半晌，才吭哧吭哧憋出一句：

    这个念头还未在心底转过一圈，不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些急促，活像是在追捕着谁。

    舒央不想被舔舔舔，但是如今身体还是小孩子的他根本抵抗不住阮未的强行消毒，只能忍着屈辱，被阮未舔了手后，便瞬间缩回来，一动不动。

    他被人骂了，皱了皱鼻子，似乎是有些不开心，但半晌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用树枝戳了戳火，随即小声嘀咕道：

    舒央：“..........”

    他耿直道：“你看上去有些想吐，是吃坏东西了吗？”

    他皱眉的样子也不难看，但到底没有笑着的时候那么朝气，握着树枝的手背微微绷起，隐隐能看见青筋，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但他忘了，在幻境里，所有的法术都会失效。

    阮未敏感地抬起头，正想看看是什么动静，岂料他刚撩起眼皮，视线内就有一个拳头大如流星般的石头猛地砸在了他额头上。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舒央的时候，是在证道的龙场。

    在帮舒央赶跑那些人之后，阮未复又走回去，扶起了他，道：

    “.......有吗？”阮未震惊了，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恶心你也被我舔了。”

    思及此，阮未直接蹲下身，把舒央抱了起来。

    “我以前看我朋友受伤的时候，都是互相舔的呀。”

    舒央见此，也不急着再往下问了，而是耐心地等待阮未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