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傻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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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阮未想去找舒央问一问明白，但舒央却在内间设了结节，阮未把头都撞晕了，也没能上舒央的床。

    阮未是冰龙，生性怕热水，遂有些胆战心惊，僵在舒央的肩膀上不敢动，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后温水变凉，阮未才试探性地用尾巴试了试水的温度，然后亲水的他便一头扎进了浴桶里。

    .......他也不怕自己一个翻身，把他压死么。

    阮未是冰龙，身体极寒，尾巴稍稍碰到热水，热水就刺啦一声响，迅速变凉，反倒是阮未被烫的一抖，整条龙都变红了，尾巴迅速卷起，盘在了舒央的指尖上，死死缠着不动了。

    “傻龙。”

    他有些气闷，有些灰心，又有些不解，半晌，只能盘起自己的身体，躲在了结界外。

    言罢，舒央把阮未丢到地上，起身出了浴桶。

    “.......你不会说人话了？”

    他迅速将自己盘起来，把头扎进盘起的身体内的空隙里，像极了逃避的鸵鸟，装死，瑟瑟发抖。

    他说：“你也不看看你面前是什么东西么，你就盘？”

    阮未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开始运气，试图变大。

    阮未张开嘴，正想应是，结果忘了自己还叼着舒央的指腹，张嘴后失去支点，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还滚了几圈，整个龙顿时被摔得眼冒金星，都被摔懵了。

    也许是阮未引起的动静惊动了舒央，舒央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旋即缓缓垂下眼睛，将打量的视线落在了阮未的身上。

    而阮未没有找到御寒的东西，有些灰心丧气，缓缓地爬回离舒央最近的结界处。

    他睁开眼，看着阮未闭上眼睛，爪子抱着他头发睡着的动作，内心颇为无语。

    阮未一愣，直起龙身，晃了晃脑袋，似乎是在思考。

    等天一亮，失眠的舒央就起身了。

    他说：“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舒央见此，微微一愣，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阮未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歪着头看了一眼舒央，随即灵活游走，爬上了舒央的指尖，在舒央的指尖上卷起身体，点头表示同意。

    半晌，他才道：

    他不好意思让舒央坐他的免费坐骑，就从舒央身上爬下来，沿着舒央的脚印游走，等舒央停下来的时候，就蜷缩在舒央踩过的脚印上面，安静的等待。

    舒央满意地看着热水变温，起身跨进了浴桶。

    阮未爪子短，够不到脸，只能用尾巴卷起手帕，给自己擦了擦脸。

    他说：“今日天色已晚，等明日清晨天亮，我便带你上上去寻玉林寒蝉，如何？”

    原来还有半条手臂那么长，现在直接缩小的只有小拇指长了。

    舒央：“........”

    他扬了扬眉，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知是在嘲笑还是觉得有趣，而后抬脚走来，用手指将阮未捻了起来。

    .........舒央，是不是生气了？

    索性地上还散落着舒央的衣服，阮未没摔伤，整条龙在舒央的衣服里滚了一圈，随即顶着舒央的内衫，才直起了身，呆头呆脑地看着舒央的后背。

    阮未顿时没能绷住，身体顺着重力，像柔软的面条一样向下垂，被舒央捻到桌上放下。

    看阮未恢复了些许元气，虽然还不能恢复成人形，但总算不像刚才那副死蛇模样了，阮未便让他自己在外面玩，他则去外面烧水洗澡。

    “能不能变大？”

    但阮未吸得不多，差不多吸饱了就停下了动作，还舔了舔自己的齿痕，用龙涎帮舒央促进伤口愈合。

    舒央：“..........”

    舒央的指腹血带有灵力，阮未这是把他当做移动血包呢。

    水很清澈，阮未一条龙在浴桶里游来游去，让水流把他身上的血冲干净。

    阮未：“........”

    他碾碎玉林寒蝉的翅膀，又加入了自己的灵力，随即对阮未道：

    他起身往山里去了。

    好在云林寒蝉虽然不好找，但是好抓，舒央很快用星辰之火搜罗了几只玉林寒蝉，这才反身回去找阮未。

    舒央：“.........”

    舒央瞬间睁开了眼睛：“.........”

    刚烧的水有点烫，舒央懒得等水变凉，于是便把阮未抓过来，用阮未的尾巴碰了碰热水。

    但阮未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脑袋贴在舒央的指腹上，亲昵地蹭了蹭，随即啊呜一口咬破了舒央的指腹，开始吮吸起舒央指腹的血。

    不会说话，意味着没法正常交流。

    浴桶里的水很快就被血冲的有些红，阮未很快就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知道游到哪里，一头撞向了舒央的腹肌。

    大概是失去了龙角和龙鳞，没了灵力，退化成了幼龙形态，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思及此，舒央只好道：

    相反，无知无觉的阮未埋在舒央的头发里，倒是睡得很香。

    舒央看了眼因为失去龙角和灵力而病恹恹的阮未，到底没说什么。

    舒央：“..

    他听见舒央在骂他，登时恼怒，张嘴就想骂，但因为身体缩小了，再也不能口吐人言，只能吐出唧唧的幼龙咆哮声。

    阮未正盘在舒央的脚印上打瞌睡，被舒央用手指戳醒的时候，眼睛睁开时，还颇为警惕地竖成针尖状，但清醒过来后发现是舒央，又变成了圆润润的黑瞳，爬上了舒央的手指。

    他身体缩小了，埋在舒央的头发里刚刚好，又不闷，还透气。

    柔软的烛火下，舒央明净清透的面庞透着如玉般的光泽，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很是惑人：

    玉林寒蝉不是很好找，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察觉玉林寒蝉的踪迹。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将阮未从地上拾起来，拿出手帕，让阮未自己用尾巴擦干净：

    但他最后脸都憋红了，还是没有变大，反而因为运气出了岔子，灵气流转失衡，整条龙“噗”的一下，变的更小了。

    “........”舒央觉得阮未这番模样很是有趣，掌心支着下巴，伸出指尖在阮未的脑袋上，像按弹簧似的按了按，将阮未按得上下抖动，最后被阮未愤怒地张大嘴，咬住了指腹。

    他觉得阮未有趣的未免有些过于好笑了。

    他把阮未放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则闭眼休息。

    抱着这样的想法，反倒是舒央自己一晚上没有睡好，不敢变换姿势，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被子虽然不厚，但对于缩水n倍的阮未来说，还是有点闷。他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找不到满意的位置睡觉，最后还把舒央吵醒了。

    看着阮未愤怒的唧唧声，舒央很是讶异：

    阮未被这肌肉坚硬的触感撞得晕头转向，咕噜噜在水里转了一圈，缓缓下滑。为了防止沉到浴桶底部，他不顾三七二十一，迅速用尾巴卷住了离他最近的东西，把自己盘起来，固定好身形。

    “不逗你了。”

    他大手在水里一捞，把阮未从浴桶里捞了出来，盯着阮未看了一会儿，用指尖戳了戳阮未的尾巴，沉声道：

    他嘶嘶游走的声音惊动了舒央，舒央直起身，掀开床帏往外看，看着阮未眯着眼睛在地上爬来爬去，还时不时撞到桌子腿撞得满头包，痛的在地上打滚的样子，无语了片刻，又放下了床帏。

    “这山中有一味玉林寒蝉，其翅膀可以研成粉末，用以治疗伤口，恢复灵力。”

    “你怎么什么都用尾巴卷？”

    就在舒央思考要不要把这条笨龙丢出门去自生自灭的时候，阮未忽然爬到他耳边，钻进舒央厚厚的头发里，用舒央的头发充当自己的被子。

    但他显然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夜晚的寒凉又催促着他尽快做出一个决定。

    感受到了阮未一切动作的舒央：“................”

    阮未还没睡醒，等舒央用簪子束好头发，他还顺眼惺忪地攀上舒央的簪子，像一个精致的装饰品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小了，阮未的神志也变成了小孩模样，被舒央逗得团团转。

    这次的亮度要比之前的暗一些，但也确实是亮了。

    舒央说：“你现在这么小，我不好给你上药。”

    最终，阮未还是试探性地爬上了舒央的床，探头探脑地将脑袋伸进了床帏里。

    “.........”

    他淡淡道：“怕我掏了你的龙心是么？”

    舒央看着咬着他手指不放的阮未，提起来，看着面前不过成人半条手臂长的阮未，意味不明。

    在他的身体缠上舒央指尖的那一刻，舒央手上戴着的寻情戒忽然亮了起来。

    半夜，夜风吹拂，失血过多的阮未似乎是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在外间缓缓游走，似乎是想要找御寒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走到半路，阮未也醒了。

    阮未：“........”

    他吓的龙身一抖，迅速把自己团成一小团，头搁在身体上，警惕地看着舒央。

    舒央带他回到了竹屋。

    阮未心下一喜，短短的爪子搭着床边，跃上舒央的床，爬过舒央的枕头，灵活地游走到了舒央的里侧。

    舒央：“.......”

    他本以为这次也会撞到坚硬的结界，但没想到，他这次一路游走到了舒央的床边，也没有被阻拦。

    他留着阮未还有用，自然不会让阮未死。

    舒央随他去。

    舒央正对着他睡着。

    “怎么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