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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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鳞？！

    他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猛地飞了出去。

    “小公子经脉稳健，其气流行，其血通畅。各种脏器，功能平衡，是身健神安，百病难生的脉象。”

    被舒央抱了，幼崽满足了，总算不发疯乱哭了。

    这人医应该是颇受凤族庇佑，才能在洪灾和妖魔的肆虐下活下来。他感念凤族的恩惠，所以在听说凤女传召，赶来的速度很快，一见舒央就恭敬地跪下了，双手交叠平举过头顶：

    阮未也察觉到了舒央心情的低落，从袖子里爬出来，游移到舒央的肩上，龙身微微站立，像是在向下扫视，判断哪一个人是对舒央有威胁的人。

    他问。

    舒央看着满脸眼泪的幼崽，烦躁地直接下了榻，转身就想走，但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小腿就忽然一重。

    他的表情很单纯，像是在打量悬清，但当悬清低头看向他的时候，发现幼崽的眼睛缓缓变成了红色的针尖状，像是在不安的环境里感受到了些许威胁似的。

    那时他救了他，又抛弃了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幼崽才得了癔症？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往下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舒央还不至于对于一个小孩有什么别的感觉，他只是忽然觉得这个幼崽对他来说可能有比他想象的要更深的缘分，这种没有任何理由的猜想令他陡然心头一惊。

    舒央的良心忽然受到了微妙的谴责。

    他甚至没有用爬的，直接飞进池子里，一个猛扎子，就扎进了莲池里。

    “怎么了？”

    后来蓬莱仙翁目睹一个村庄的人离奇病死，心痛之下舍弃了修仙之途，开始遍布天下行医，从十六岁到一百多岁没有一天停止救人，快要去世的那年，还忍着病痛下床，发明了一味药方，救了数以万计的瘟疫中的人们，最后功德加身，比舒央先一步飞升成散仙。

    幼崽其实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就是喜欢黏着舒央，抱舒央抱的紧紧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不知道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他是不是有什么癔症？”舒央抱着他，防止幼崽从自己身上滑下去，转身又去问人医：

    为了不酿成血案，舒央把阮未从肩膀上捉下来，重新塞进袖口，又抱起幼崽，背过身，对人医道：

    他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幼崽就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拖行，反正是打死也不愿意松开舒央。

    仙是不能轻易动心的，别管动心是为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但是他还有些不精通水性，下意识地在水池里扒拉了几下，很快就有些窒息了，吐出泡泡，睁着眼睛，脱力缓缓向莲池底部沉去。

    “知道了。”

    舒央：“........”

    他身上痒的像火，幼崽有些慌不择路，直接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莲池里，试图缓解身上的灼热。

    悬清：“........”

    舒央抱着幼崽往外一看，发现是凤女请来的人医到了。

    行，他不走，我走行吧？

    “嗯。”舒央抱着幼崽坐下，让人医过来给幼崽诊脉：

    他瞪着坐在他面前哭的幼崽，烦的想用术法封住幼崽的嘴，又怕把幼崽刺激的更发疯，把整座凤宫都拆了。

    人医忙应是，膝行上前，放下药箱，跪在舒央脚下，伸手给幼崽诊脉。

    别发疯就行。

    他手指一指，警告道：“你敢哭？”

    不一会儿，悬清走了进来，对舒央行了一礼。

    “我得带他去蓬莱仙翁哪里看看。”

    舒央：“.......”

    幼崽趴在舒央的怀里，抓着舒央的头发，好奇地越过舒央的肩膀，看向悬清。

    人医胆战心惊地下去了。

    等人医诊完，幼崽又忙扑进舒央的怀里，抱着舒央的脖子不放，还把下巴搁在舒央的肩膀上，像个黏人的抱枕。

    这撒娇里委屈和示好卖乖的因素比较多，但被舒央这么一指，幼崽又绷不住了，当下又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

    而就在危急时刻，睡在舒央袖子里的阮未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幼崽似乎听懂了舒央的话，乖乖地趴在舒央的肩膀上，放松下来的他软乎乎的像块糕点，舒央抱在怀里时，看着幼崽黏过来时黑润的眼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中一动。

    蓬莱仙翁是他挚友，他之前在凡间的时候，两人原本师出一门，常常一起喝酒。

    现在是晚上，莲池里暗成一片，阮未焦急地在水里乱窜，最后甚至想用灵力，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水中传来淡淡的光芒。

    晚上舒央已经休息了，幼崽忽然头又很痛，忙从床上滚下来。

    毕竟这幼崽好像和仙主关系很好的样子，如果她贸贸然点出幼崽的变化，万一碰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或者红线，就不好了：

    服了。

    “别哭了。”舒央没有当过父亲，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只能将就着拍了拍幼崽的后背，敷衍地哄道：

    幼崽不知道舒央为什么忽然脸色不太好看，小心翼翼地趴在舒央的脸侧，用软软的脸颊去贴贴舒央，像是在安慰。

    但是他仙基不稳、灵力低微，虽然位列仙班，但管辖之地却是在偏远的蓬莱，人烟少功德就少，他原本就灵力低微，如此便形成了恶性循环，偶尔还会被别当地的仙或者妖挤兑，直到舒央成了紫微星，奉天道之名接管往前星辰之后，有了人撑腰，蓬莱仙翁在天界的处境才好了点。

    “你过来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癔症之类的。”

    她瞳孔骤缩，指着幼崽，惊讶道：“他的眼睛.........”

    幼崽被舒央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委屈地捂住小屁股，垂下眼睛，不会说话的他只能用圆润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舒央，嘴巴已经瘪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哭。

    舒央闻言，忽而想到自己当初堕世时，将幼崽从人牙子手中救出时的景象。

    打又不能打，丢又不能丢，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讨厌？

    “是。”

    他似乎什么也没干，那一闪而过的眼睛变化快的像是悬清的错觉。

    人医闻言，胡子微动，随即沉吟了片刻，摇头道：

    舒央：“..........”

    阮未见此一愣，片刻后定睛一看，发现那幼崽身上长的东西竟然是——

    “你实话实说就行。”

    舒央根本不知道自己背过身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看着欲言又止的悬清。

    “仙主。”

    他纳闷道：“按道理来说，癔症是气血阻滞、神思不属的成人才会有的，一个小孩，若没有受过大刺激，怎么可能会撒癔症？”

    “想爬就爬吧。”

    幼崽不知道舒央要带他去哪里看病，他只本能地觉得头很痒，痒的不像话，身上也痒的很。

    舒央：“.......”

    “不急。”舒央抱着幼崽，看着幼崽难受地用头直蹭自己胸膛、还不断用指尖抓挠头皮的模样，眼神有些无奈：

    他低下头，发现幼崽直接从边哭边从榻上栽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抱住舒央的小腿，抱的死紧，不肯松开。

    舒央：“........”

    “既然这幼崽无恙，那仙主你接下来是不是即日就要挑选引出花妖的人\\\\妻人选了？”

    他说：“你下去吧。”

    但是幼崽又不是懂得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成年人，被舒央凶了，下意识只知道哭。

    紫微仙主没有带孩子的经历，在几百多年的人生经历里，遇到不听话的，大部分揍一顿就老实了。

    半晌，他看了一眼哭声渐哑，开始伸手擦通红眼睛的幼崽，终于俯下身，把幼崽从地上抱了起来。

    幼崽还不是很安分，在舒央的怀里动来动去，被舒央警告性地捏了捏脸，才老实了。

    在悬清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幼崽的眼睛又缓缓变了回去，还是那副无辜漆黑的小狗眼睛，在舒央闻言转过身问悬清怎么了时候，在舒央的怀里蹬了蹬腿，重新抱紧了舒央的脖颈。

    看他那模样，好像怀疑人医对舒央不利，所以下一秒就要用龙角顶穿人医的肚子一样。

    舒央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悬清纠结了几秒，到底还是将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画面告诉舒央。

    他的表情变的有些奇怪，半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他一甩尾巴，忙飞过去，发现还在下沉的幼崽周身浮起的淡淡的灵力，紧接着，幼崽的手臂上忽然也亮了起来，一片闪闪发光的像是艰难地冒出了头，小心翼翼地从皮肤上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