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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星慢悠悠地提壶斟酒，“什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楚天琦闻言一惊，“真的吗？”
说罢，他抬腿便要走。
尹娘子面色红润，“方公子可真会说话，都给奴家说不好意思了。”
裴延敬忙拉他道，“仰山莫不是吃多了酒，怎的突然说起胡话来了？”
楚天琦抬手给自己斟了一盅酒，这趟浑水他自然是不愿掺和的，不过看个戏，他倒是并不介意。
“哈哈哈哈，裴兄可到了？”
“伤心呀，怎么能不伤心呢。我还记得，我刚刚知道她的身世的时候，我浑身上下的血都是凉的，从那天起，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成了不可追忆的过往。我明白，她一旦得知真相，定会弃我而去，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刀子一片片割下。我不知道我能瞒她多久，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有多少日子，木头，我伤了太久太久的心，伤到如今，已经是伤无可伤。我原以为，今夜我会痛彻心扉，可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我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等真到了这一刻，我心中并无大悲大恸，有的只是迟来的钝痛罢了。”
数月前，黄大在红翠馆有了新的相好，尹娘子同他大吵一架，二人从此一拍两散。
“嗐，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我家都这样了，我还能如何。”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碎玉，玲玲盈耳。
她上了年纪，再怎么风韵犹存，也掩盖不了年老色衰的事实，如今有了缀锦楼这个营生，她索性丢开手，该吃吃，该喝喝，还养了四五个容貌俊俏的小戏子，只图自己逍遥快活。
二人要了二楼的雅间，来福端着酒菜，弓身而入，笑道，“两位客官，菜齐了，请慢用。”
来福一走，寒木马上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那人尚未答言，三楼雅间的门却是突然开了，方承鹤探身张望，笑道，“莫闲，快上来，就等你了。”
一旁的宁凯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裴延敬伸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方承鹤笑道，“裴兄莫急，我知道裴兄一向是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儿的，我若不假托随意聚聚的名义，又怎能把裴兄诓骗出来。只是如今，裴兄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妨听完再走，也不算白来一遭。”
李莲蓉叹了口气，“仰山兄，你是不知道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家一朝失势，从前瞧不上眼的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这样的日子我是受够了！我知道，仰山兄有太皇太后做依仗，自然是不怕的，但求仰山兄帮扶一二，李家定会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尹娘子亲自将方承鹤送上了楼，她下楼时，瞧见二楼梅花式栏杆旁立着一人。
莫闲之前特意嘱咐过方承鹤，要挑个烛光昏暗的地方，因此，方承鹤拉他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旁人若不细看，倒是辨不清他脸上究竟是疤痕还是影子。
寒星抬手同他碰杯，神色如常，“不醉，不归。”
方承鹤笑道，“几日不见，尹娘子的气色愈发好了。”
方承鹤嗤笑道，“瞧楚将军说的，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方承鹤一笑，“秦公子，旁人不知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不知吗？”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她瞧见他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踉跄地退后两步，“你的脸——”
尹娘子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只一打眼，便看出这人身份不同寻常，即便这人只穿了一身粗衣麻布，也掩盖不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灼灼贵气。
张宇思忖道，“如此说来，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是仰山，你并非大魏皇室出身，纵然我们拥戴你，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服众？”
屋外人声热络，“呦，方公子来啦，您楼上请。”
方承鹤多少听说了一点尹娘子的风流韵事，连忙摆手，“哈哈哈，算了吧，怎么敢劳烦尹娘子亲自过来，没得耽误了尹娘子的春宵一刻，让盼儿端了酒，送上来就是了。”
那人抬手碰了碰自己满是疤痕的面颊，歉然道，“抱歉，吓到你了。”
莫闲点点头，提步而上，“就来。”
他这一开口，尹娘子反倒不怕了。
寒星闻言笑了笑，“人生在世，可惜的事儿多了去了，看开了，便好了。”
众人听了，面上惊骇，俱不敢言。
方承鹤敛了笑意，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在座诸位都同魏家有着些许过节，若诸位愿意拥我为帝，有朝一日，我必以高官厚禄，满门荣耀为谢。”
“也罢。”方承鹤转头吩咐小厮，“三月，你去门口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
寒木唏嘘不已，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举杯道，“来，都在酒里了，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秦川轻摇折扇，“嗤，我能知道什么。”
“装什么傻，你和烟姑娘呀。”
莫闲才一落座，便听席间一人笑道，“哈哈哈哈，才说仰山来的迟，却不想还有更迟的，不行不行，非要罚酒一杯才好。”
“方公子费尽心思，把我们这些人搜罗到一块儿，想必是已经有万全之策了。”
她上前一步，挤出一丝笑来，试探道，“这位客官瞧着面生得很，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莫。”
“哈哈哈，从前看惯了你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你一下子正经起来，倒是唬了我一大跳。”
她眼珠一转，赶紧迎上前去，“诶呀，这位客官——”
尹娘子不免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她就换了一副嘴脸，笑逐颜开道，“原来是方公子的朋友，刚刚真是失礼了，快请快请，我这就去给你们烫壶好酒，等下亲自给你们送上去赔罪。”
“是，公子。”
“你不是很爱她吗，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寒星微一颔首，寒木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方承鹤拱了拱手，“自然，只是还需仰赖诸位，方能一起成就一番大业。”
“一定一定。”
莫闲听见“盼儿”的名字，脚下不由一顿。
礼部侍郎白昭见状，上去扶住裴延敬，“存义，仰山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不妨听听再说。”
方承鹤把玩着纹银镶玛瑙滚珠的酒盅，悠悠开口道，“诸位怕是还不知道，就在刚刚，皇上在长街上被人劫走了，整个皇宫现在都乱成一团了。”
寒木扬脖猛灌了一大口酒，叹气道，“哎，你们两个，可惜了。”
“正所谓，人言可畏，我骤然登基，定然会在朝中掀起一番风浪，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我私心想着，朝中的大臣也该换一换了。在座诸位都是有勇有谋之人，诸位若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赵大人，楚将军，我保证，你们两家的地位绝不会逊于在前朝的时候
尹娘子也是个明事理的，得了这份家私，不哭不闹，由着黄大去了。
自从席容一家落败，李茂和李莲蔚都被罢了官，贬为庶人，李莲蓉本来就是个没本事的富贵闲人，遭此变故，郁闷了好一阵儿，如今听说皇上对李家有重新起用的意思，怎能不急。
“哈哈哈，真快呀，这一晃眼，盼儿都要嫁人了，恭喜恭喜呀。”
“原来是莫公子。”尹娘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只觉得这个人依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莫公子从前来过咱们缀锦楼吗？”
黄大虽然是个好色之徒，倒也还算是有情有义，念着同她好了一场，将这缀锦楼送给了尹娘子。
方承鹤不疑有他，拉他进来，“想什么呢，快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尹娘子闻说也不尴尬，“那敢情好，这丫头正在底下绣嫁衣呢，等下我就让她上去陪着几位公子说笑。”
寒星啜了口酒，他冰冷疏落的眉眼倒映在酒里，裹着昏黄的烛火，分外寒凉。
缀锦楼。
裴延敬拂袖起身，一脸怒容，跌足道，“仰山，你真是害苦我了。”
赵太妃之从弟赵参皱眉道，“既如此，方公子又何必找我们这些人呢？”
“裴公子早就到了，您快请吧。”
宁凯风此前一直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如今见众人都开口说了几句话，他才讷讷地说，“毕竟是要掉脑袋的事儿，仰山兄，你若不说清楚了，谁敢跟着你干。”
“谢谢方公子，到时候来吃喜酒呀！”
《半山烟雨》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尹娘子歪头琢磨了一阵儿，迈着碎步下楼找盼儿去了。
方承鹤出言安抚，“别急别急，今日我请诸位过来，正是为了共商大计，共谋出路。”
方承鹤也不拦他，淡淡一笑，说道，“裴兄以为，你现在离开便能撇清干系了吗？你信不信，我今日在缀锦楼请客做东的事情，明日便会传遍朝野上下，只要是进了这个门的人，都逃不脱嫌疑，裴兄即便是现在走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坐下一听，万一他日东窗事发，皇上怪罪下来，裴兄还能为自己辩白辩白。”
方承鹤啜了口酒，“你们别忘了，我的姑母可是太皇太后，地位何等尊容，只消她一道旨意，便可让我出为继嗣。”
莫闲尚在思索，便听其中一人说道，“我听方公子的意思，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了，既如此，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听听。”
莫闲提壶斟酒时，留神扫了一圈席上之人，一大半他都是认得的，不过其中有两三个人，他倒是从未见过，刚才方承鹤给他介绍的时候，似乎也特意略过了这几个人。
方承鹤道，“文敏，你性子也太急了，怎不知好事多磨的道理，急什么呀。”
] 寒星慢悠悠地提壶斟酒，“什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楚天琦闻言一惊，“真的吗？”
说罢，他抬腿便要走。
尹娘子面色红润，“方公子可真会说话，都给奴家说不好意思了。”
裴延敬忙拉他道，“仰山莫不是吃多了酒，怎的突然说起胡话来了？”
楚天琦抬手给自己斟了一盅酒，这趟浑水他自然是不愿掺和的，不过看个戏，他倒是并不介意。
“哈哈哈哈，裴兄可到了？”
“伤心呀，怎么能不伤心呢。我还记得，我刚刚知道她的身世的时候，我浑身上下的血都是凉的，从那天起，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成了不可追忆的过往。我明白，她一旦得知真相，定会弃我而去，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刀子一片片割下。我不知道我能瞒她多久，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有多少日子，木头，我伤了太久太久的心，伤到如今，已经是伤无可伤。我原以为，今夜我会痛彻心扉，可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我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等真到了这一刻，我心中并无大悲大恸，有的只是迟来的钝痛罢了。”
数月前，黄大在红翠馆有了新的相好，尹娘子同他大吵一架，二人从此一拍两散。
“嗐，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我家都这样了，我还能如何。”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碎玉，玲玲盈耳。
她上了年纪，再怎么风韵犹存，也掩盖不了年老色衰的事实，如今有了缀锦楼这个营生，她索性丢开手，该吃吃，该喝喝，还养了四五个容貌俊俏的小戏子，只图自己逍遥快活。
二人要了二楼的雅间，来福端着酒菜，弓身而入，笑道，“两位客官，菜齐了，请慢用。”
来福一走，寒木马上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那人尚未答言，三楼雅间的门却是突然开了，方承鹤探身张望，笑道，“莫闲，快上来，就等你了。”
一旁的宁凯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裴延敬伸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方承鹤笑道，“裴兄莫急，我知道裴兄一向是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儿的，我若不假托随意聚聚的名义，又怎能把裴兄诓骗出来。只是如今，裴兄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妨听完再走，也不算白来一遭。”
李莲蓉叹了口气，“仰山兄，你是不知道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家一朝失势，从前瞧不上眼的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这样的日子我是受够了！我知道，仰山兄有太皇太后做依仗，自然是不怕的，但求仰山兄帮扶一二，李家定会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尹娘子亲自将方承鹤送上了楼，她下楼时，瞧见二楼梅花式栏杆旁立着一人。
莫闲之前特意嘱咐过方承鹤，要挑个烛光昏暗的地方，因此，方承鹤拉他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旁人若不细看，倒是辨不清他脸上究竟是疤痕还是影子。
寒星抬手同他碰杯，神色如常，“不醉，不归。”
方承鹤笑道，“几日不见，尹娘子的气色愈发好了。”
方承鹤嗤笑道，“瞧楚将军说的，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方承鹤一笑，“秦公子，旁人不知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不知吗？”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她瞧见他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踉跄地退后两步，“你的脸——”
尹娘子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只一打眼，便看出这人身份不同寻常，即便这人只穿了一身粗衣麻布，也掩盖不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灼灼贵气。
张宇思忖道，“如此说来，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是仰山，你并非大魏皇室出身，纵然我们拥戴你，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服众？”
屋外人声热络，“呦，方公子来啦，您楼上请。”
方承鹤多少听说了一点尹娘子的风流韵事，连忙摆手，“哈哈哈，算了吧，怎么敢劳烦尹娘子亲自过来，没得耽误了尹娘子的春宵一刻，让盼儿端了酒，送上来就是了。”
那人抬手碰了碰自己满是疤痕的面颊，歉然道，“抱歉，吓到你了。”
莫闲点点头，提步而上，“就来。”
他这一开口，尹娘子反倒不怕了。
寒星闻言笑了笑，“人生在世，可惜的事儿多了去了，看开了，便好了。”
众人听了，面上惊骇，俱不敢言。
方承鹤敛了笑意，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在座诸位都同魏家有着些许过节，若诸位愿意拥我为帝，有朝一日，我必以高官厚禄，满门荣耀为谢。”
“也罢。”方承鹤转头吩咐小厮，“三月，你去门口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
寒木唏嘘不已，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举杯道，“来，都在酒里了，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秦川轻摇折扇，“嗤，我能知道什么。”
“装什么傻，你和烟姑娘呀。”
莫闲才一落座，便听席间一人笑道，“哈哈哈哈，才说仰山来的迟，却不想还有更迟的，不行不行，非要罚酒一杯才好。”
“方公子费尽心思，把我们这些人搜罗到一块儿，想必是已经有万全之策了。”
她上前一步，挤出一丝笑来，试探道，“这位客官瞧着面生得很，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莫。”
“哈哈哈，从前看惯了你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你一下子正经起来，倒是唬了我一大跳。”
她眼珠一转，赶紧迎上前去，“诶呀，这位客官——”
尹娘子不免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她就换了一副嘴脸，笑逐颜开道，“原来是方公子的朋友，刚刚真是失礼了，快请快请，我这就去给你们烫壶好酒，等下亲自给你们送上去赔罪。”
“是，公子。”
“你不是很爱她吗，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寒星微一颔首，寒木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方承鹤拱了拱手，“自然，只是还需仰赖诸位，方能一起成就一番大业。”
“一定一定。”
莫闲听见“盼儿”的名字，脚下不由一顿。
礼部侍郎白昭见状，上去扶住裴延敬，“存义，仰山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不妨听听再说。”
方承鹤把玩着纹银镶玛瑙滚珠的酒盅，悠悠开口道，“诸位怕是还不知道，就在刚刚，皇上在长街上被人劫走了，整个皇宫现在都乱成一团了。”
寒木扬脖猛灌了一大口酒，叹气道，“哎，你们两个，可惜了。”
“正所谓，人言可畏，我骤然登基，定然会在朝中掀起一番风浪，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我私心想着，朝中的大臣也该换一换了。在座诸位都是有勇有谋之人，诸位若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赵大人，楚将军，我保证，你们两家的地位绝不会逊于在前朝的时候
尹娘子也是个明事理的，得了这份家私，不哭不闹，由着黄大去了。
自从席容一家落败，李茂和李莲蔚都被罢了官，贬为庶人，李莲蓉本来就是个没本事的富贵闲人，遭此变故，郁闷了好一阵儿，如今听说皇上对李家有重新起用的意思，怎能不急。
“哈哈哈，真快呀，这一晃眼，盼儿都要嫁人了，恭喜恭喜呀。”
“原来是莫公子。”尹娘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只觉得这个人依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莫公子从前来过咱们缀锦楼吗？”
黄大虽然是个好色之徒，倒也还算是有情有义，念着同她好了一场，将这缀锦楼送给了尹娘子。
方承鹤不疑有他，拉他进来，“想什么呢，快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尹娘子闻说也不尴尬，“那敢情好，这丫头正在底下绣嫁衣呢，等下我就让她上去陪着几位公子说笑。”
寒星啜了口酒，他冰冷疏落的眉眼倒映在酒里，裹着昏黄的烛火，分外寒凉。
缀锦楼。
裴延敬拂袖起身，一脸怒容，跌足道，“仰山，你真是害苦我了。”
赵太妃之从弟赵参皱眉道，“既如此，方公子又何必找我们这些人呢？”
“裴公子早就到了，您快请吧。”
宁凯风此前一直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如今见众人都开口说了几句话，他才讷讷地说，“毕竟是要掉脑袋的事儿，仰山兄，你若不说清楚了，谁敢跟着你干。”
“谢谢方公子，到时候来吃喜酒呀！”
《半山烟雨》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尹娘子歪头琢磨了一阵儿，迈着碎步下楼找盼儿去了。
方承鹤出言安抚，“别急别急，今日我请诸位过来，正是为了共商大计，共谋出路。”
方承鹤也不拦他，淡淡一笑，说道，“裴兄以为，你现在离开便能撇清干系了吗？你信不信，我今日在缀锦楼请客做东的事情，明日便会传遍朝野上下，只要是进了这个门的人，都逃不脱嫌疑，裴兄即便是现在走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坐下一听，万一他日东窗事发，皇上怪罪下来，裴兄还能为自己辩白辩白。”
方承鹤啜了口酒，“你们别忘了，我的姑母可是太皇太后，地位何等尊容，只消她一道旨意，便可让我出为继嗣。”
莫闲尚在思索，便听其中一人说道，“我听方公子的意思，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了，既如此，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听听。”
莫闲提壶斟酒时，留神扫了一圈席上之人，一大半他都是认得的，不过其中有两三个人，他倒是从未见过，刚才方承鹤给他介绍的时候，似乎也特意略过了这几个人。
方承鹤道，“文敏，你性子也太急了，怎不知好事多磨的道理，急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