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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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着从头顶泄下的一丝灯光，伊诺克终于可以中断圣光的输出，他甩了甩酸痛的右手，紧接着就用它把小狗抗在了肩膀上。

    紧身衣完美地展现出了来人的肌肉线条，伊诺克看着觉得非常眼熟。

    大致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的伊诺克对着小狗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

    不过既然已经许下了承诺，伊诺克就不会中途放弃。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也明白了，眼前的事件和他之前预想的轻松愉快地送小狗回家，或是对虐狗的犯人进行正义执行没太大关系，要说是卷进了什么阴谋倒还有八成可能。

    以这个警备程度来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肯定就选择直接硬闯，伊诺克也有这个自信，但是带上它的话安全就没法保证了。

    下一秒，原本分散着扫射不同角度的探照灯猛地聚焦在了一处，将这块石子照射得分毫毕现。

    不久之后，一个手形灯泡就制作完成了。

    这一层的空间似乎不小，走廊的两侧是一扇扇用钢筋焊成的门，看起来像是牢房，不过这会儿里面都是空的，只在地上留下了非常值得深思的斑斑血迹。

    小狗的鼻子不断耸动着在这一层巡梭，尾巴僵硬地下垂着。

    下水道总体的截面呈圆形，中间是水渠，两侧有着突出来的窄路以供人行走，发现它的时候伊诺克像见了救星，赶忙两步就上了岸。

    不知道小狗看懂没有，不过它安静下来了，伊诺克就当是交易达成，他谨慎缓慢地松开对其的钳制，终于解放了双手。

    语言沟通不成功，伊诺克转而试图使用肢体进行沟通，两个世界最原始的肢体语言应该是互通的……吧。

    伊诺克抽出一只死死抱住小狗的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这里应该不是你家吧。”

    出来之后，伊诺克发现自己进入了一栋建筑的内部，眼前雪白的墙和瓷砖让这个低矮狭窄的通道看起来比它应该有的更加空旷，目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窗户，他由此判断这里大概还是地下。

    伊诺克从地上随手摸了块石头，远远地丢进了探照灯范围内权当试探，石子在地上弹跳了两下，发出了轻微的动静。

    伊诺克将这一系列流程尽收眼底，有些为难地搓了搓小狗的脸。

    小狗非常纠结，在台阶前快速地转了两圈，伊诺克就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它做出决定，他自己在这里没有任何目标。

    他紧跟着小狗，进来之后它好像也变得小心翼翼的，一人一狗沿着通道蹑手蹑脚地快速向前走去。

    鉴于不久前发生过的事，伊诺克觉得还是先固定好它比较好。

    他注意到小狗对它们非常抗拒，离得远远的，恨不得一丝不差地走在走廊的正中央。

    像是呼应伊诺克的话，小狗的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声，沸腾的敌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伊诺克真该感谢圣光保佑，他现在还没和敌人迎头撞上的唯一原因是这个监控室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房间正中央的大屏幕上了，那上面显示着一个上蹿下跳的红色身影。

    伊诺克站在它的身后，顺着这通往上一层的台阶向上看去，也只能看见空白一片。

    二楼几乎和一楼一模一样，只除了走廊两侧的门换成了封闭式的，应该不再是牢房了。

    但是这样的话，他就只有一只手能够参与爬梯子，这让伊诺克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杂技动作，只能说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                                                下水道的出口还挺深，伊诺克以这个扭曲的姿势爬了好一会儿才到顶，他谨慎地透过缝隙观察了一下，确保安全之后才用头顶开了井盖。

    伊诺克刚站稳，小狗就在他的手臂中挣扎着想要下地，看起来是对这里颇为熟悉。

    上面探头往下看的小狗见状“汪汪”地叫了两声权当是提醒，然后一个猛子就跳了下来，倒是把伊诺克吓了一跳。一把搂住这个冒失的家伙之后，他才有余裕观察这个下水道的全貌。

    在昏暗夜色的映衬下，伊诺克眼前通体铁灰色的大楼显得格外高大，楼顶不断扫过的探照灯使得建筑物的影子时有起伏，仿佛活物一般。

    小狗用它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伊诺克，伊诺克在这样的目光下溃不成军，他闭了闭眼，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准备之后彻底掀开了井盖。

    跟着“熟客”果然要简单许多，伊诺克一路上只需要拨开从头顶垂下的绿藻，弄走想要吸他血的水蛭，再跳过几只尺寸惊人的老鼠，大约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没有尽头的道路似乎也让小狗烦躁，不知道什么时候它逐渐开始奔跑了起来，直到一道台阶出现在它的眼前。

    好在他有帮手。

    伊诺克一拳头砸在自己的前额上，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人听不懂他的话，想必狗也没法例外。

    不仅如此，没过多久还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支保安卫队，这个四人的小队分出了一个人查看石子，剩下的三人都警惕地环视四周，伊诺克赶紧往墙角里缩了缩。

    原因无他，这两个家伙一个是才来到这边没多久，另一个再怎么聪明也只是条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监控的方便东西，他们刚才的一系列行动都被记录在了监控台的九个小屏幕之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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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小狗并不像之前那样疯狂，而是又扯起了伊诺克的裤腿，伊诺克抱着它或许放弃了进入大楼的乐观猜测熟练地跟在了它的身后。

    除此之外到处都是令人眩晕的白墙和白地砖，这让本来就不擅长记忆路线的伊诺克更加迷茫，只能一头雾水地不断前进。

    此刻摆在伊诺克面前的是一个被推开了少许空隙的铸铁井盖，他蹲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我看，这应该是个下水道吧。”

    他们想要隐藏自己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但效果就有待商榷了。

    他先是指了指小狗，在嘴边比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又点了点远处的大楼，食指和中指在空中交叉着不断前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伊诺克拍拍它的头，期待地看着它。

    很明显，这栋楼守卫森严。

    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伊诺克伸出食指抵在小狗的嘴前，试图和它谈判，“这样，你听话一点，我就和你一起进去看看怎么样？”

    那么，现在就该考虑考虑怎样才能进去了。

    小狗几乎扯着他走遍了半个纽约，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选定了自己的终点。伊诺克在第三次左拐第四次右拐之后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里人烟稀少，多半不在市区的范围内。

    纽约的下水道和圣城科提尔的在制式上并不相同，但这股直冲大脑的味道倒是在虚空中起到了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相互呼应效果。

    这重复的行为终于终结在了它拐过第九个弯之后，小狗似乎碰到了什么障碍物，被撞得后退了回来，原本跟在它身后两步的伊诺克连忙上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整套红蓝色紧身衣的人。

    伊诺克顺着嵌进墙中的铁梯下到底部，感觉自己一脚踩进了水里。

    这一次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仅仅只过了两三分钟小狗就停了下来。

    不知道设计它的人是为了节省预算还是认为没有必要，下水道里并没有照明设施，堪称是伸手不见五指。为了不当睁眼瞎，伊诺克在无奈之下举起了多灾多难的右手，将圣光之力汇聚到了上面。

    “我猜也是，”他又撸了两把。

    一直到检查完毕确认不是威胁后小队离开，这才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

    静谧的黑夜中，这栋大楼仿佛噬人的恶兽，就算是伊诺克，也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只要忽略掉恶劣的环境因素，下水道内部倒是四通八达，是个适合通行的地方，但这对于没头没脑的伊诺克而言并不是好事。

    这个措施是有其必要性的。

    一分钟过去了。

    “就是这里吗？”伊诺克蹲在一个隐蔽的墙角边，偷偷摸摸地把脑袋向外伸去。

    不久前，小狗在跑到这一片区域时突然狂躁了起来，疯了一般要向着这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危险二字的建筑内冲去，就算到了现在也是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在发力，伊诺克一放手它八成就撞出去了。

    或许是见他久久没有动作，本来乖巧地趴在地上的小狗突然站了起来，伊诺克心里一紧，立刻准备逮住它。

    小狗无动于衷。

    伊诺克不是一个擅长隐藏自己的人，而且在他短暂但丰富的前二十多年人生中也从来不曾和潜入这一活动扯上过半毛钱关系，只是眼下看来想要光明正大的进去是不太可能了。

    他心有余悸地瞟了一眼自己的长靴，此时被污水浸湿的痕迹已经蔓延到了脚踝，还好这双用波隐蜥的皮硝制的鞋是防水的。

    只纠结了一小会儿，小狗终于还是迈上了台阶。自从进了这栋建筑，它的行动都变得迅捷了，就像是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