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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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嘀嘀咕咕好一番商讨后，桑德拉以握拳轻砸了几下彼得的胸口作为结束动作，转过身对伊诺克说：“没问题，你想要什么时候入职？”

    “怎么样？”不错吧，”理查德对着他挑眉一笑，“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

    “是、是吧，”彼得卡了一下，为了掩饰佯装无事地问道，“我们这不招外国人吗？”

    伊诺克回想了一下家里那两只能吃到让人怀疑是不是塔尼的小狗和狐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沓纸条，在里面挑出了写着“今天”这几个字的那张展示给店长。

    第二天早上九点，一家名为“街角披萨”的披萨店前，彼得带着伊诺克推开了剔透的玻璃大门。

    “是你啊，彼得，”服务生用拿着抹布的那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叉腰，“你今天不用上课吧，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生气了哦。”

    “他是外国人吗？”桑德拉悄悄偏头瞟了一眼。

    等到最后一位顾客也离开后，服务生丹尼尔把大门关上，舒展了一下臂膀，“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明天见！”桑德拉锁好玻璃大门后，对为了陪她检查安全而留到最后的伊诺克说道。

    减肥只是个玩笑话，但他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摄入过食物了，这倒不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穷的，而是伊诺克的老习惯。

    这种不需要加入酵母的特制死面饼子对于任何一个热爱美食的人而言都毫无疑问是食物失格，不仅又干又噎，而且糊嗓子还没味道，唯一的好处是见水就软，多年来伊诺克对其唯一的食用方法是泡进水里一口闷。

    彼得闻言大惊，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只是不太会说英语而已，”他又补充道，“但是听懂是没问题的，放心。”

    彼得嘿嘿直笑，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得意二字了，这是他今天早上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原本无聊地聚集在收银台边的员工们都一哄而散，带着充沛的热情奔向了食物，只剩下伊诺克还在大厅里瞎晃。

    伊诺克迟疑地走到桌边，几份披萨将桌面摆得满满当当。

    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的另一个厨师理查德端着披萨走了出来，“别光顾着聊天了，快来吃夜宵。”

    店长桑德拉看见这个金发小伙子之后面色先是一喜，但随后又露出了有些狐疑的神情，她对彼得招了招手把他招到了自己面前，然后背过身小声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听力上的障碍？”

    “可别说你在减肥啊，”莉莉故作夸张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伊诺克，又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理查德，“不然这让我们的里克该怎么活。”

    伊诺克习惯性地抄了近道，脚步声在狭窄的小巷里回响，巷子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远处马路上的灯光斜斜地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伊诺克感受着落在脸上的视线，觉得自己这份工作本质上好像和之前在神殿充当圣恩节“招牌”时差不多。

    桑德拉这才注意到这个熟客，“你来了，黛娜。”

    歹徒明显没有想到这个发展，在原地呆了一秒钟，但他似乎也没有放弃行动的想法，只是把暗杀临时改成了强攻。

    厨师之一的莉莉拍了拍伊诺克的肩膀，“不开玩笑，桑德拉可真是要爱死你了。”

    “日安，女士。”伊诺克尴尬地举起右手晃了晃。

    “欢迎光临——”店内原本正在擦着桌子的服务生下意识招呼起客人，直到她看清来人的脸。

    但是刚一进门她就给镇住了，店内人头涌动，几个服务生不停地端着披萨来回穿梭，俨然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摧残下长大的伊诺克一获得不需要从食物中获取能量就能生存的能力后，毫不犹豫地关闭了自己的进食功能。

    伊诺克·疑似不法分子·帕拉丁站在四五米开外，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其实听得到。

    **

    从收银台里数出了需要找的零钱后，伊诺克提醒般地咳嗽了两声，“女士？”

    “这家店在我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入选米其林了吗？”黛娜扶了扶眼镜，靠在墙边喘了口气，打趣地问道。

    得益于伊诺克的加入，今晚的“街角披萨”比以往关门更晚，夜色已经进入了最浓重的阶段。

    另一位服务生珍妮斜倚在柜台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可不是吗？这几天天天都这样。”

    “去死吧！”他猛地举起匕首朝着伊诺克

    长久没有工作过的味觉一下子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无酵饼口感完全不同的饼底上抹满了酸甜中透着丝丝果香的番茄酱，芝士融化后呈现出丝滑的质感还带有些许乳脂甜味，清新的罗勒叶在被咬下时释放出的辛辣味又为这份披萨增添了一份层次感。

    桑德拉显然是很少见到这种交流方式，她的嘴角抽了抽，“那我现在就带你去领工作服吧。”

    **

    “是这没错吧，”她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

    伊诺克这句问好完全是在决定找工作之后临时学的，对于还位于幼儿园境初级的他而言，这样的句子还是太超纲了，只能靠强行记发音来学会，说出来不免会有些模糊和不准确。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加班的黛娜像往常一样带着满身的疲倦准备去常去的披萨店糊弄糊弄自己的肚子，但才走到门前她就停住了，紧接着茫然地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抬头再次看了看招牌。

    “那倒不是，但是我在招人之前总要问问清楚吧，万一碰上什么不法分子怎么办，”桑德拉振振有词。

    理查德对这段往事丝毫不知，对着新同事友好地举起了手中的一角披萨，“来尝尝，我最自豪的玛格丽特披萨。”

    理查德作为一个厨师有着大部分厨师都有着的行业标准身材，他白了莉莉一眼，“去。”

    那是个堪称英俊的家伙，略长的金发束在脑后，海蓝色的双瞳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人，尽管他在操作收银台上还显得有些不太熟练，但等待着点单的客人们看起来都不是很介意。

    “桑德拉！”黛娜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她带着伊诺克走出两步之后突然回头，指向彼得，“还有你，彼得，赶紧换衣服准备上班了，行动起来！”

    彼得一个激灵在原地立正，“好的！”

    伊诺克：！

    彼得双手合十，讨好似的向她拜了拜，“对不起啦桑德拉，今天是有意外情况。”

    黛娜将信将疑地登高望远越过众多人头，终于将这个不大的披萨店尽收眼底，找到了那个人群的“圆心”。

    店长桑德拉带着满意的神情站在角落里，活像个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在打量自己繁茂生长的麦田。

    伊诺克要是知道黛娜的想法多半会诚恳地回答她，光明信徒自带特效，谁当谁知道。

    **

    丹尼尔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店长英明！”

    伊诺克举起写着“再见”的纸条，桑德拉牙酸似的咧了咧嘴，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她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往常就算在饭点时也只能堪堪坐满四分之三的小店内部，居然在现在这个几近深夜的时间点塞得满满当当。

    圣骑士作为光明神殿中一类典型的苦修士，一年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守斋戒，而在此期间什么大鱼大肉新鲜蔬果基本上想都不用想，最常用于果腹的是一种叫做无酵饼的食物。

    就是有一个小问题。

    这块经典的意大利式披萨在灯光下展现出了诱人的色彩，番茄酱释放出的酸甜气息和芝士带来的浓郁奶香侵入进了伊诺克过人的五感，让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也不怪她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黛娜带着满头的雾水推开了玻璃门，伴随着“叮咚”的迎客铃声，熟悉的“欢迎光临！”像往常那样响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说着他向左横跨了一步，把站在自己身后的伊诺克让了出来，“你之前不是总说缺人吗？看！”

    店长桑德拉是这里唯一笑容满面的人，她给莉莉的宽脑门来了个脑瓜崩，“别抱怨了，这个月给你们加薪水。”

    “伊诺克——”桑德拉站在桌边拉长了声音喊着自己的功臣，她举起一块披萨，“不来吃吗？”

    光明神殿包培养包分配，一键直升圣骑士团，他在之前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求职场面，完全没有半点经验。

    现在伊诺克怀揣着出自他之手的美国日常用语一百句，彼得觉得有它们在，伊诺克应该不至于再陷入鸡同鸭讲的崩溃境地了。

    黛娜也同样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但盯着盯着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些不确定地想，他是在……发光吗？

    面前的顾客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给下一位顾客让开位置。

    直到这陌生的家伙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他才仿佛早有预料地转过身来。

    这份新工作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在有了几天的工作经验后伊诺克可以这么评价，这点工作量对比以前那些丝毫不给人留余地，让人直想喊律师的训练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综英美]勇者退休计划》

    不知道这家店以前生意怎么样，也并不觉得工作有多累的伊诺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这段平淡的路程结束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试图摸到他的身后，而伊诺克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桑德拉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随手从旁边抽了一把凳子，示意黛娜站上去，“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伊诺克闭紧嘴咀嚼的同时猛点头，这个平平无奇甚至有                                                点胖的厨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瞬间超越了烦人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