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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底,骊山送来了一批华服,送给出云岭的衣袍真如云似雾,皎洁胜过月光。奉酒的少年少女穿在身上,恍如神妃仙子,就连林青竹,眉间都被点了一点朱砂痣,提着淡黄的纱灯,肩头别一枝寒梨花。 半年过去,他长大了一点,身体也养好了一点,慢慢开始了发育。说不上非常特别,但无端就让人心里一动,想伸手去抱抱他,抱在怀里,量一量他的身骨。 眼睛也明明润润的,好像一块玉,剔透得要命。一些曾经被忽视的光彩,在骊山刻意的精雕细琢之下,终于被磨透出来。 所有人的造型都要经过庄骁长老审核,一一通过之后,负责的管事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出云岭的人,审美眼界都是顶级的,要是他们办事的水准不够,就是丢了庄家的面子。所以无论是清冷的、艳丽的、出尘的、甜美的……各式各样的美人,都被这首甲三十人囊括殆尽。 被下心血最大的,自然是庄蔺庄芸。 一夜间,寒梨盛放,骊山恍如被白雪覆盖。 花潮在萧瑟秋风中涌起,溪边、山野里飞出许多流萤,细草枯黄,青石初露,天空显出瘦削高朗的秋意,所有人都知道,盛会将近了。 九月最后一日,内境最鼎盛的八个家族,终于来齐。 深夜,外面的风忽然变大,林青竹被呼啦啦的风声吵醒,裹着棉被,打开了一点窗。 却看到对面骊山山顶的天空上,悬停了一支巨大的船队。 这支船队遮天蔽日,堪称一支舰队,森冷冷的压在山头,它上面没有仙乐、没有光亮,只有阵法在波动时,反射出丝缕缕的银色月光。 为首的灵舟上镌刻了巨大的家徽,四面栏杆都插满了同一个旗帜,有庞大的灵压朝四面辐射,如同深海长浪,缓慢威严地席卷整个骊山,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活物探明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林青竹醒了,他大概察觉不到,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威压,让他全身都在本能地发抖,却抓不到一点踪迹,如水来去,流过无影。 那个家徽,正是横断北山-林家的家徽。 似乎是确认没有威胁,林家的船队终于降落,在星空映照下,飞出几支队伍。 队伍浩浩荡荡,最终井然有序的汇成一支,所有人都御空而行,如履平地。 走在前面的几个苍老背影,林青竹光是一看,心脏就一阵剧痛,连忙收回了目光。但最后一眼,他隐隐约约看到众长老中间,站了一个年轻人。 过了很久,林青竹才缓过来,外面的风声也消失了。 他躺回了床上,抱着被子。 后天大衍盛会开宴,今天白天,除林家之外的七家都到了,声势很可怕,很多人都在围观。但林青竹觉得,这些家族都不如林家带给他的阴影大。 他甚至有些害怕。 但他老老实实打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这半年他学得很努力,很难会犯错。 这么一想,林青竹慢慢安定了下来。加上被窝太温暖,明天又要忙,很快,他就闭上了眼睛。 …… 十月初,夏火陨落。 第二天,林青竹上午最后休息了半天,下午酉时,和首甲其他人一起聚集在广场。 他们吃下辟谷丹,这样未来三十日内,除了喝点水,都不用进食任何东西。 不错,大衍盛会一开就是三十天,中间除去必要的轮班休息,他们都不能离开。不管客人在不在,每一组都起码要有三个人值守。 林青竹心里默默着复习操作手册,互相检查完衣装后,他们就在静室打坐,一直到坐到更深露重、月上中天。 静室内都悄然无声。 庄蔺、庄芸还有其他三个被选去侍奉林家的人坐在最前,其他两两排后,林青竹坐在最后的角落。 他从窗户看到了外面高悬的月亮,慢慢的,月亮沉没,东方出现了幽蓝色的曦光。 庄蔺与庄芸睁开了眼睛。 “咚——” 辽远的钟声随曦光而来,一夜霜露过后,寒梨密林抖落簌簌寒香,天尽头亮起了异彩光芒。 那是烛龙自大衍海升起,轰然发出一声龙吟,回荡在整个海西。它粗犷而矫健的身体游走在山山脉天际,带来一轮火红色的太阳,刹那间唤醒了沉寂的骊山境。 丝竹管弦齐奏,浩荡仙乐从云端倾泻,骊山忽然燃起了通明的灯火,形成了暗天、红日、海山交错的瑰丽画面,明暗鲜妍。随着龙吟,天宫仙门大开,白云浩浩,风流如柱,天地都为之变色。 庄家家主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骊山境: “恭迎贵客——开山!” 八千骊山侍从走出各自的静室,提灯而立,遥望远处山岭。 准备登山前,尧笑问林青竹:“给你的玉佩带了吗。” “带了。”林青竹摸了摸袖口里的玉佩。 这块玉佩能抵御金丹以下修士的威压,是尧笑借给他的,如果凭林青竹自己,虽然买得起,但金库会去掉一半。 抵御威压的法器都难得,何况这枚玉佩已经接近灵器,远比普通法器珍贵。戴上他,林青竹就不用担心因为距离太近,被威压冲得七荤八素。 尧笑本来不想借的,他自己都需要,一共就三块,他还想换着戴。但林青竹毕竟做了几次他跟班,就还是给了。 尧笑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也格外骄盛,仿佛谁和他多说几句话,就会被他教训一顿。 只有林青竹,能和谐的站在他身边,不会被这种跋扈刺伤。 但要说关系多好,也是没有的。 庄蔺皱眉:“莫要再言语。” 尧笑不置可否。 林青竹点点头。 盛典已经开始,天苑的人在天宫稍稍寒暄后,就会下来赴宴。天空中五颜六色的霞光一道接一道,他们一行人,也掐准时间上了灵雕。 骊山高得可怕,饶是灵雕也飞了好一阵子。尤其出云岭已经非常接近天宫,是在山顶斜面,一片长满寒梨,能坐地观日的断崖。 云雾缭绕,溪流曲折。 一行四十人,分两列提灯而走,发带从他们乌黑的头发间穿过,极长,恰好碰到裙裾,静静悄悄,无声无息。 林青竹觉得他们像一群膨胀的海带,下一刻就会打结啾咪一下。 因为山岭的梨花很密,都快压到他的脸颊,他要很小心,才不会被勾到衣服。但他穿的布鞋都被露水打湿了,还沾了一些草,整个山岭,都弥漫着让人心醉的花香。 终于,到了目的地。 他们之前一路逆水而走,现在走到了尽头的断崖,看到云海翻腾。溪水是从断崖左侧上的石群流下来的。梨花斜着攀折而上,石群一侧开辟了一处高台,是林家的位置;再往下,断崖处,是庄家的位置;再然后,是溪流两边,其他家族交错坐下。 林秦庄楚、赵越朱齐。 几家之间,离得不近不远,恰好合适。 他们按照之前排练过的,顺畅分流,站在各自的家族营地两侧。庄蔺庄芸走过转角,拾阶而上,去到了林家,而林青竹在中间的赵家,在溪流左边。 他四面看了看,这个地方恰好在林家的高台下,不过隔了一片斜坡梨花,看不清。 其他都还好,因为位置在最后,反而有种自闭的安全感。 人还没来,林青竹低着头,看满地的梨花。 不知道要站多久。 他慢慢等着,终于,等到彻底日出,山岭的雾气都快消逝之后,道道流光终于降临在出云岭外。那一刹那,林青竹感觉到庞杂的威压,像潮水一样涌来。 来了! 这些天之骄子即便年轻,修为和造化却都不浅,几个缩地成寸,就来到席外。林青竹和其他人已经被训练过了无数次,在他们刚走进来时,就提灯行礼,然后将灯平放在灯架上。 玉佩发挥作用,帮林青竹阻挡了很多威压冲击,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难受,哪怕这些人根本没有看他们。 修士释放威压,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除非必要,基本不会主动收敛。 一行人径直入座,这时林青竹和其他人才能抬起视线,帮他们布菜斟酒。 赵家这次来了二十八人。 除去家臣,主家只来了三个孩子,都是家主的亲子。长子赵诸也是继承人,坐在首位,年岁不过半百,就已经是元婴居士,其余两人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妹。 赵家封地在大衍海南,和楚家一起,因海南湖泽广布,灵矿丰沛,所以两家也是出了名的富庶,超出其他几家一截。 赵诸看上去不算冷酷,问了林青竹有哪些酒后,就温声叫他斟来。 还叫尧笑取些灵乳,供他妹妹用饭。 赵诸幼妹今年三岁,凡人女孩这个时候刚刚能走,她却已经跑跳自如,修为练气三阶。此时端端正正坐在兄长身边,面容严肃,不哭不闹。 但喝到灵乳时,还是露出了一枚小小的笑容。 而他的亲弟赵渉,已是个小小少年,没坐一会儿,就带着家臣去见朋友了,基本见不到人影。
] 九月底,骊山送来了一批华服,送给出云岭的衣袍真如云似雾,皎洁胜过月光。奉酒的少年少女穿在身上,恍如神妃仙子,就连林青竹,眉间都被点了一点朱砂痣,提着淡黄的纱灯,肩头别一枝寒梨花。 半年过去,他长大了一点,身体也养好了一点,慢慢开始了发育。说不上非常特别,但无端就让人心里一动,想伸手去抱抱他,抱在怀里,量一量他的身骨。 眼睛也明明润润的,好像一块玉,剔透得要命。一些曾经被忽视的光彩,在骊山刻意的精雕细琢之下,终于被磨透出来。 所有人的造型都要经过庄骁长老审核,一一通过之后,负责的管事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出云岭的人,审美眼界都是顶级的,要是他们办事的水准不够,就是丢了庄家的面子。所以无论是清冷的、艳丽的、出尘的、甜美的……各式各样的美人,都被这首甲三十人囊括殆尽。 被下心血最大的,自然是庄蔺庄芸。 一夜间,寒梨盛放,骊山恍如被白雪覆盖。 花潮在萧瑟秋风中涌起,溪边、山野里飞出许多流萤,细草枯黄,青石初露,天空显出瘦削高朗的秋意,所有人都知道,盛会将近了。 九月最后一日,内境最鼎盛的八个家族,终于来齐。 深夜,外面的风忽然变大,林青竹被呼啦啦的风声吵醒,裹着棉被,打开了一点窗。 却看到对面骊山山顶的天空上,悬停了一支巨大的船队。 这支船队遮天蔽日,堪称一支舰队,森冷冷的压在山头,它上面没有仙乐、没有光亮,只有阵法在波动时,反射出丝缕缕的银色月光。 为首的灵舟上镌刻了巨大的家徽,四面栏杆都插满了同一个旗帜,有庞大的灵压朝四面辐射,如同深海长浪,缓慢威严地席卷整个骊山,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活物探明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林青竹醒了,他大概察觉不到,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威压,让他全身都在本能地发抖,却抓不到一点踪迹,如水来去,流过无影。 那个家徽,正是横断北山-林家的家徽。 似乎是确认没有威胁,林家的船队终于降落,在星空映照下,飞出几支队伍。 队伍浩浩荡荡,最终井然有序的汇成一支,所有人都御空而行,如履平地。 走在前面的几个苍老背影,林青竹光是一看,心脏就一阵剧痛,连忙收回了目光。但最后一眼,他隐隐约约看到众长老中间,站了一个年轻人。 过了很久,林青竹才缓过来,外面的风声也消失了。 他躺回了床上,抱着被子。 后天大衍盛会开宴,今天白天,除林家之外的七家都到了,声势很可怕,很多人都在围观。但林青竹觉得,这些家族都不如林家带给他的阴影大。 他甚至有些害怕。 但他老老实实打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这半年他学得很努力,很难会犯错。 这么一想,林青竹慢慢安定了下来。加上被窝太温暖,明天又要忙,很快,他就闭上了眼睛。 …… 十月初,夏火陨落。 第二天,林青竹上午最后休息了半天,下午酉时,和首甲其他人一起聚集在广场。 他们吃下辟谷丹,这样未来三十日内,除了喝点水,都不用进食任何东西。 不错,大衍盛会一开就是三十天,中间除去必要的轮班休息,他们都不能离开。不管客人在不在,每一组都起码要有三个人值守。 林青竹心里默默着复习操作手册,互相检查完衣装后,他们就在静室打坐,一直到坐到更深露重、月上中天。 静室内都悄然无声。 庄蔺、庄芸还有其他三个被选去侍奉林家的人坐在最前,其他两两排后,林青竹坐在最后的角落。 他从窗户看到了外面高悬的月亮,慢慢的,月亮沉没,东方出现了幽蓝色的曦光。 庄蔺与庄芸睁开了眼睛。 “咚——” 辽远的钟声随曦光而来,一夜霜露过后,寒梨密林抖落簌簌寒香,天尽头亮起了异彩光芒。 那是烛龙自大衍海升起,轰然发出一声龙吟,回荡在整个海西。它粗犷而矫健的身体游走在山山脉天际,带来一轮火红色的太阳,刹那间唤醒了沉寂的骊山境。 丝竹管弦齐奏,浩荡仙乐从云端倾泻,骊山忽然燃起了通明的灯火,形成了暗天、红日、海山交错的瑰丽画面,明暗鲜妍。随着龙吟,天宫仙门大开,白云浩浩,风流如柱,天地都为之变色。 庄家家主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骊山境: “恭迎贵客——开山!” 八千骊山侍从走出各自的静室,提灯而立,遥望远处山岭。 准备登山前,尧笑问林青竹:“给你的玉佩带了吗。” “带了。”林青竹摸了摸袖口里的玉佩。 这块玉佩能抵御金丹以下修士的威压,是尧笑借给他的,如果凭林青竹自己,虽然买得起,但金库会去掉一半。 抵御威压的法器都难得,何况这枚玉佩已经接近灵器,远比普通法器珍贵。戴上他,林青竹就不用担心因为距离太近,被威压冲得七荤八素。 尧笑本来不想借的,他自己都需要,一共就三块,他还想换着戴。但林青竹毕竟做了几次他跟班,就还是给了。 尧笑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也格外骄盛,仿佛谁和他多说几句话,就会被他教训一顿。 只有林青竹,能和谐的站在他身边,不会被这种跋扈刺伤。 但要说关系多好,也是没有的。 庄蔺皱眉:“莫要再言语。” 尧笑不置可否。 林青竹点点头。 盛典已经开始,天苑的人在天宫稍稍寒暄后,就会下来赴宴。天空中五颜六色的霞光一道接一道,他们一行人,也掐准时间上了灵雕。 骊山高得可怕,饶是灵雕也飞了好一阵子。尤其出云岭已经非常接近天宫,是在山顶斜面,一片长满寒梨,能坐地观日的断崖。 云雾缭绕,溪流曲折。 一行四十人,分两列提灯而走,发带从他们乌黑的头发间穿过,极长,恰好碰到裙裾,静静悄悄,无声无息。 林青竹觉得他们像一群膨胀的海带,下一刻就会打结啾咪一下。 因为山岭的梨花很密,都快压到他的脸颊,他要很小心,才不会被勾到衣服。但他穿的布鞋都被露水打湿了,还沾了一些草,整个山岭,都弥漫着让人心醉的花香。 终于,到了目的地。 他们之前一路逆水而走,现在走到了尽头的断崖,看到云海翻腾。溪水是从断崖左侧上的石群流下来的。梨花斜着攀折而上,石群一侧开辟了一处高台,是林家的位置;再往下,断崖处,是庄家的位置;再然后,是溪流两边,其他家族交错坐下。 林秦庄楚、赵越朱齐。 几家之间,离得不近不远,恰好合适。 他们按照之前排练过的,顺畅分流,站在各自的家族营地两侧。庄蔺庄芸走过转角,拾阶而上,去到了林家,而林青竹在中间的赵家,在溪流左边。 他四面看了看,这个地方恰好在林家的高台下,不过隔了一片斜坡梨花,看不清。 其他都还好,因为位置在最后,反而有种自闭的安全感。 人还没来,林青竹低着头,看满地的梨花。 不知道要站多久。 他慢慢等着,终于,等到彻底日出,山岭的雾气都快消逝之后,道道流光终于降临在出云岭外。那一刹那,林青竹感觉到庞杂的威压,像潮水一样涌来。 来了! 这些天之骄子即便年轻,修为和造化却都不浅,几个缩地成寸,就来到席外。林青竹和其他人已经被训练过了无数次,在他们刚走进来时,就提灯行礼,然后将灯平放在灯架上。 玉佩发挥作用,帮林青竹阻挡了很多威压冲击,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难受,哪怕这些人根本没有看他们。 修士释放威压,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除非必要,基本不会主动收敛。 一行人径直入座,这时林青竹和其他人才能抬起视线,帮他们布菜斟酒。 赵家这次来了二十八人。 除去家臣,主家只来了三个孩子,都是家主的亲子。长子赵诸也是继承人,坐在首位,年岁不过半百,就已经是元婴居士,其余两人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妹。 赵家封地在大衍海南,和楚家一起,因海南湖泽广布,灵矿丰沛,所以两家也是出了名的富庶,超出其他几家一截。 赵诸看上去不算冷酷,问了林青竹有哪些酒后,就温声叫他斟来。 还叫尧笑取些灵乳,供他妹妹用饭。 赵诸幼妹今年三岁,凡人女孩这个时候刚刚能走,她却已经跑跳自如,修为练气三阶。此时端端正正坐在兄长身边,面容严肃,不哭不闹。 但喝到灵乳时,还是露出了一枚小小的笑容。 而他的亲弟赵渉,已是个小小少年,没坐一会儿,就带着家臣去见朋友了,基本见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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