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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害人吧。”丽娆气得瞪了她一眼。
菖蒲从岩石缝中冒出头来，一片浅紫色的野花正开在峭壁之上。
良久，丽娆穿戴整齐，踩着深草慢慢走了过来。
一道白影，像阴魂似的飘了出来，紧紧跟在他
老人依言把药敷了上去。
庙门半掩。
“你在船上不是发誓绝不在泽叶停留么, 现在又后悔了？”薛珞微觑了眼, 淡然的打趣着她。
等到她找齐药草回到山下茅草屋，便看到薛珞正抱着那小姑娘在看屋边李树上结的青果。果子才指头大小，结得倒是密集，离七月的成熟期还远得很。
山地里，什么都缺，就是杂草不缺。
撩水的哗哗声传来，薛珞循声过去，正见着卸下外衣蹲在水边擦拭手臂的丽娆。
丽娆并未停留，拉着薛珞走远了：“不用谢，我们是外地人，明日就要走了。”
薛珞有些犹豫：“擦一擦就好了，何必去洗，小心着凉。”
“还没到么？”丽娆的耐性很快又要用光了。
薛珞推门走了进去，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灰尘，先时去往悦州时，她们也在此地住过一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屋角的稻草，似乎被人移动过。
脚步直奔庙门而来。
但她性子沉稳，再难受也不过皱皱眉头就过了，不会像丽娆这般肆意外放。
丽娆掏出一张桐子叶贴上，以免药渣落下，做完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好了，剩下的药，你临睡前换一次，再把这金钱草煎水服下，明日起来肿就消尽了。都是平常的药草，你应该都认识，以后自己去采就是了。”
丽娆点了点头，听话的跟着她走进了破庙里。
一个矮小的人影钻了进来，还未来得及站定，便听铮然剑锋作响，他扑身避过那道袭面而来的杀招，转身就往外跑去。
薛珞见她一脸笃定，想来是胸有成竹的了，便不再怀疑。当下抱起那小丫头，一个翻身往山下疾奔而去。
老人本就为此伤神了数天，甫听到有救，哪里会不依，左右也是赌一把，若是好了当然好，若是不好也不过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当下便道：“山下有个茅草屋，只有我们祖孙住在那里。”
薛珞已经把屋角的干草归置整齐，上面又铺呈了几件旧衣，睡在上面倒并不觉得难受。
面前的姑娘粉面潮红，额间细汗点点，眉目婉转艳丽，恍眼看去倒是个清新雅致的佳人，如果不细究她那迭迭不休的责骂声，倒会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薛珞睁着眼，静静看着窗棂外黑色树梢上的一线深蓝天幕。
最惊喜的还是田壁上那一网金钱草，黄色的花朵簇簇而开，像点缀了满天繁星。
薛珞拿出一件厚实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叮嘱道：“早些睡，别着凉了。”
薛珞抬起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带，黛粉色的素纱禅衣被她穿得歪歪斜斜, 直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袜胸：“你给我坐好，这又叫又闹的, 被过路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累了吧？”薛珞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安枕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记得前面的山头上有个破庙，咱们去住一晚，明日起早赶路，等到了四潼上了船，一切就好了。”
“嗯。”薛珞摩挲着她的臂膀，斟酌道：“那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春日里马齿笕，蒲公英和鬼针草不必刻意寻找，多走几步总能发现身影。
“走吧。”薛珞为她戴好帷帽，这才起身屈指吹哨。
薛珞把长剑横枕在头顶，剑柄就在脸侧，右手一拉便能轻易掣出。
那血迹应该是今早才留下的，颜色尚且腥红，这人恐怕今夜还会来。
“你要吃是吧？”薛珞说着探手摘下一颗果子递到那小姑娘手中。
两个人把马牵在树荫底下，由着它们自去庙边的沟涧里找山泉水喝。
见他要起身，丽娆赶忙唤住：“不要动了，哪里有清水？”
入夜，繁星点点，一弯星河璀璨。难得能看到这么纯粹的夜色，丽娆不免在外多逗留了一会儿，风沙沙吹过，林间像下了场暴雨，纱衣贴身沁凉，哪里禁得住这清寒。
丽娆瑟缩道：“本来是想下水的，没想到这水这么凉，我可不想夜里头疼。”
门缝发出喑哑的开阖声，扇格徐徐开启。
薛珞蹙眉道：“你行吗？”
“我快死了。”丽娆喃喃喘息。
丽娆恨恨地甩动了一下马鞭子：“我哪知道天热得这么快, 这才不过巳时，若是在镇上，连早集都还没散。”
从悦州城出来，两人且行且驻，把春光是彻底耗尽了，虽说这恼人的夏来得急了些，但路程过半，余下都将在船上度过，想想也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薛珞护着丽娆翻身上马：“坚持半个时辰就好，到了正午更加赶不得路了。”
听我的话，不信我，那你这腿只能废了。”
“我去给你们倒茶。”
两匹马也伏进人高的草窠子里没了身影, 偶尔能听见它们发出的响鼻声。
“我不管，我去洗，你在这里守着好了。”丽娆只觉得浑身粘腻，哪里还呆得下去，当下便出了门绕过屋后，往山涧里走去。
“你不是要洗澡么？”薛珞跃上一块岩石，屈膝坐了下来，目光透过树影看向庙前的那条小道。
“早知道就在泽叶住一晚, 那里可没有四潼那么热。还得再走上半个月, 我快死了, 我不想走了。”丽娆抱怨着, 她从来不会相信什么心静自然凉，只知道不把那些烦闷倾吐出去，她就快要爆炸了。
薛珞摘下帷帽扇着风, 半靠在一株槐树的树干上, 在阴地里吐气纳息。
丽娆双手叉腰一脸骄矜：“什么叫行吗？泽地里野蜂还少么，百花谷里谁都会除蜂毒。”
五月的李子，那可是要酸掉牙的，想想都要打个激灵。
远处的稻田翻滚起白浪，连带那一条石子路也跟着起伏，偶尔有路人低着头走过，晒红的脸上，亦是一片焦灼。
薛珞探下手把她拉了起来，搂过她的腰，笑道：“现在舒服多了吧？”
老人指了指屋角边的水缸，丽娆舀来水给他清洗了腿上的污渍，又拔下簪子，顺着他的伤口处刺了几下，等到那黑血流尽，这才把手中的药草翻出，递给他：“嚼碎了敷上去。”
夜半，门外响起了轻浅的脚步声。
但这样的凉爽不过是饮鸩止渴，因为热风带着沙尘袭面而过，一切的平静就都破碎了。
“就在前面。”薛珞扬鞭而指，远处山势荒凉，阒无人烟，哪有什么破庙荒屋。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 烈阳下，不出两里路，人马皆被晒得大汗淋漓。
薛珞轻轻给她摇着扇，直待她眉头舒展开为止。
丽娆疲乏极了，坐下来倒在薛珞腿上，恹恹入眠。
薛珞对她的话过耳不入心，由得她去发泄吧，反正这天是不会被骂得凉爽下来的，等她累了，总会安静下来。
树上知了声像拉锯子似的，丝毫没有停歇的迹像。
“我就知道不能信你。”直走了近一个时辰，那破败的小庙终于出现在眼前，彼时丽娆已经无力再计较路途的长短了。
这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薛珞按兵不动，右手放在剑柄上，双眼觑着门口，夏日的月夜，一切都是清晰的。
夏至。
薛珞抬头打量着四周，伸指在香案上轻轻一抹，指腹上只残留着淡淡的灰末。她转至石像后察看，那里有几簇凌散的杂草，草色有些新，伸脚拨开，下面还掩盖了几摊血迹。
“太热了。”丽娆仰头灌下半袋子清水, 身上还是觉得燥热无比。
丽娆呼叫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把果子塞进嘴里，不出意料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
“走了。”她唤过薛珞，两人便要离开。
事实也是如此，未到一刻钟，丽娆就口干舌燥起来，只得把那剩余的半袋子水也喝个精光。
薛珞长年练着望舒心法, 喜凉不喜热，被这灼人的热浪浇筑，再冷的寒冰也得化了。
如果这里近来死过人，倒还真是晦气，如果还没死过人，那今夜过后，这里照样会变得晦气。
两匹马听到哨声从草笼中缓缓钻了出来，用力甩动着脖颈，抖掉身上的草叶和爬虫。
老人欲送难起，嘶声唤道：“姑娘住在哪里？我往后该去哪里找你，你保住了我的腿，我得好好谢谢你。”
她冷哼一声，抬手轻轻抚过身后的剑柄，顺着洞开的窗棂翻了出去。
庙后蕨草深处有一处深潭，先时她们便在这里打过水，想来丽娆是去了那里。
丽娆疑惑道：“干嘛要换，这里人烟稀少，便是走到天黑也找不到人家的，还是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丽娆点了点头，她看着小庙残败的屋顶，整个人缩进薛珞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看起来阴森森的，外面阳光那么炎热，这山涧里倒好像还在初春一般。”
丽娆点头道：“好，你这就下去。”顺势又向一旁的薛珞吩咐道：“把孩子抱下去，免得呆会又受伤了。”
不过，她没有把这些细小的变化放在心里，也没有告诉丽娆，免得她害怕。
丽娆把头埋进她的颈弯，右手搭在她的腰腹处，缓缓睡了过去。
“我们去山涧里洗澡吧？”丽娆提议道。
第137章
两个人打马沿着山路往前，烈日正照在后背之上。
薛珞轻嗤道：“算你还聪明。”
老人在屋檐下坐着，眉间挤了几道深深的沟壑，里面有着隐忍的痛楚。
] “你就害人吧。”丽娆气得瞪了她一眼。
菖蒲从岩石缝中冒出头来，一片浅紫色的野花正开在峭壁之上。
良久，丽娆穿戴整齐，踩着深草慢慢走了过来。
一道白影，像阴魂似的飘了出来，紧紧跟在他
老人依言把药敷了上去。
庙门半掩。
“你在船上不是发誓绝不在泽叶停留么, 现在又后悔了？”薛珞微觑了眼, 淡然的打趣着她。
等到她找齐药草回到山下茅草屋，便看到薛珞正抱着那小姑娘在看屋边李树上结的青果。果子才指头大小，结得倒是密集，离七月的成熟期还远得很。
山地里，什么都缺，就是杂草不缺。
撩水的哗哗声传来，薛珞循声过去，正见着卸下外衣蹲在水边擦拭手臂的丽娆。
丽娆并未停留，拉着薛珞走远了：“不用谢，我们是外地人，明日就要走了。”
薛珞有些犹豫：“擦一擦就好了，何必去洗，小心着凉。”
“还没到么？”丽娆的耐性很快又要用光了。
薛珞推门走了进去，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灰尘，先时去往悦州时，她们也在此地住过一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屋角的稻草，似乎被人移动过。
脚步直奔庙门而来。
但她性子沉稳，再难受也不过皱皱眉头就过了，不会像丽娆这般肆意外放。
丽娆掏出一张桐子叶贴上，以免药渣落下，做完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好了，剩下的药，你临睡前换一次，再把这金钱草煎水服下，明日起来肿就消尽了。都是平常的药草，你应该都认识，以后自己去采就是了。”
丽娆点了点头，听话的跟着她走进了破庙里。
一个矮小的人影钻了进来，还未来得及站定，便听铮然剑锋作响，他扑身避过那道袭面而来的杀招，转身就往外跑去。
薛珞见她一脸笃定，想来是胸有成竹的了，便不再怀疑。当下抱起那小丫头，一个翻身往山下疾奔而去。
老人本就为此伤神了数天，甫听到有救，哪里会不依，左右也是赌一把，若是好了当然好，若是不好也不过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当下便道：“山下有个茅草屋，只有我们祖孙住在那里。”
薛珞已经把屋角的干草归置整齐，上面又铺呈了几件旧衣，睡在上面倒并不觉得难受。
面前的姑娘粉面潮红，额间细汗点点，眉目婉转艳丽，恍眼看去倒是个清新雅致的佳人，如果不细究她那迭迭不休的责骂声，倒会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薛珞睁着眼，静静看着窗棂外黑色树梢上的一线深蓝天幕。
最惊喜的还是田壁上那一网金钱草，黄色的花朵簇簇而开，像点缀了满天繁星。
薛珞拿出一件厚实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叮嘱道：“早些睡，别着凉了。”
薛珞抬起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带，黛粉色的素纱禅衣被她穿得歪歪斜斜, 直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袜胸：“你给我坐好，这又叫又闹的, 被过路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累了吧？”薛珞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安枕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记得前面的山头上有个破庙，咱们去住一晚，明日起早赶路，等到了四潼上了船，一切就好了。”
“嗯。”薛珞摩挲着她的臂膀，斟酌道：“那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春日里马齿笕，蒲公英和鬼针草不必刻意寻找，多走几步总能发现身影。
“走吧。”薛珞为她戴好帷帽，这才起身屈指吹哨。
薛珞把长剑横枕在头顶，剑柄就在脸侧，右手一拉便能轻易掣出。
那血迹应该是今早才留下的，颜色尚且腥红，这人恐怕今夜还会来。
“你要吃是吧？”薛珞说着探手摘下一颗果子递到那小姑娘手中。
两个人把马牵在树荫底下，由着它们自去庙边的沟涧里找山泉水喝。
见他要起身，丽娆赶忙唤住：“不要动了，哪里有清水？”
入夜，繁星点点，一弯星河璀璨。难得能看到这么纯粹的夜色，丽娆不免在外多逗留了一会儿，风沙沙吹过，林间像下了场暴雨，纱衣贴身沁凉，哪里禁得住这清寒。
丽娆瑟缩道：“本来是想下水的，没想到这水这么凉，我可不想夜里头疼。”
门缝发出喑哑的开阖声，扇格徐徐开启。
薛珞蹙眉道：“你行吗？”
“我快死了。”丽娆喃喃喘息。
丽娆恨恨地甩动了一下马鞭子：“我哪知道天热得这么快, 这才不过巳时，若是在镇上，连早集都还没散。”
从悦州城出来，两人且行且驻，把春光是彻底耗尽了，虽说这恼人的夏来得急了些，但路程过半，余下都将在船上度过，想想也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薛珞护着丽娆翻身上马：“坚持半个时辰就好，到了正午更加赶不得路了。”
听我的话，不信我，那你这腿只能废了。”
“我去给你们倒茶。”
两匹马也伏进人高的草窠子里没了身影, 偶尔能听见它们发出的响鼻声。
“我不管，我去洗，你在这里守着好了。”丽娆只觉得浑身粘腻，哪里还呆得下去，当下便出了门绕过屋后，往山涧里走去。
“你不是要洗澡么？”薛珞跃上一块岩石，屈膝坐了下来，目光透过树影看向庙前的那条小道。
“早知道就在泽叶住一晚, 那里可没有四潼那么热。还得再走上半个月, 我快死了, 我不想走了。”丽娆抱怨着, 她从来不会相信什么心静自然凉，只知道不把那些烦闷倾吐出去，她就快要爆炸了。
薛珞摘下帷帽扇着风, 半靠在一株槐树的树干上, 在阴地里吐气纳息。
丽娆双手叉腰一脸骄矜：“什么叫行吗？泽地里野蜂还少么，百花谷里谁都会除蜂毒。”
五月的李子，那可是要酸掉牙的，想想都要打个激灵。
远处的稻田翻滚起白浪，连带那一条石子路也跟着起伏，偶尔有路人低着头走过，晒红的脸上，亦是一片焦灼。
薛珞探下手把她拉了起来，搂过她的腰，笑道：“现在舒服多了吧？”
老人指了指屋角边的水缸，丽娆舀来水给他清洗了腿上的污渍，又拔下簪子，顺着他的伤口处刺了几下，等到那黑血流尽，这才把手中的药草翻出，递给他：“嚼碎了敷上去。”
夜半，门外响起了轻浅的脚步声。
但这样的凉爽不过是饮鸩止渴，因为热风带着沙尘袭面而过，一切的平静就都破碎了。
“就在前面。”薛珞扬鞭而指，远处山势荒凉，阒无人烟，哪有什么破庙荒屋。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 烈阳下，不出两里路，人马皆被晒得大汗淋漓。
薛珞轻轻给她摇着扇，直待她眉头舒展开为止。
丽娆疲乏极了，坐下来倒在薛珞腿上，恹恹入眠。
薛珞对她的话过耳不入心，由得她去发泄吧，反正这天是不会被骂得凉爽下来的，等她累了，总会安静下来。
树上知了声像拉锯子似的，丝毫没有停歇的迹像。
“我就知道不能信你。”直走了近一个时辰，那破败的小庙终于出现在眼前，彼时丽娆已经无力再计较路途的长短了。
这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薛珞按兵不动，右手放在剑柄上，双眼觑着门口，夏日的月夜，一切都是清晰的。
夏至。
薛珞抬头打量着四周，伸指在香案上轻轻一抹，指腹上只残留着淡淡的灰末。她转至石像后察看，那里有几簇凌散的杂草，草色有些新，伸脚拨开，下面还掩盖了几摊血迹。
“太热了。”丽娆仰头灌下半袋子清水, 身上还是觉得燥热无比。
丽娆呼叫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把果子塞进嘴里，不出意料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
“走了。”她唤过薛珞，两人便要离开。
事实也是如此，未到一刻钟，丽娆就口干舌燥起来，只得把那剩余的半袋子水也喝个精光。
薛珞长年练着望舒心法, 喜凉不喜热，被这灼人的热浪浇筑，再冷的寒冰也得化了。
如果这里近来死过人，倒还真是晦气，如果还没死过人，那今夜过后，这里照样会变得晦气。
两匹马听到哨声从草笼中缓缓钻了出来，用力甩动着脖颈，抖掉身上的草叶和爬虫。
老人欲送难起，嘶声唤道：“姑娘住在哪里？我往后该去哪里找你，你保住了我的腿，我得好好谢谢你。”
她冷哼一声，抬手轻轻抚过身后的剑柄，顺着洞开的窗棂翻了出去。
庙后蕨草深处有一处深潭，先时她们便在这里打过水，想来丽娆是去了那里。
丽娆疑惑道：“干嘛要换，这里人烟稀少，便是走到天黑也找不到人家的，还是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丽娆点了点头，她看着小庙残败的屋顶，整个人缩进薛珞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看起来阴森森的，外面阳光那么炎热，这山涧里倒好像还在初春一般。”
丽娆点头道：“好，你这就下去。”顺势又向一旁的薛珞吩咐道：“把孩子抱下去，免得呆会又受伤了。”
不过，她没有把这些细小的变化放在心里，也没有告诉丽娆，免得她害怕。
丽娆把头埋进她的颈弯，右手搭在她的腰腹处，缓缓睡了过去。
“我们去山涧里洗澡吧？”丽娆提议道。
第137章
两个人打马沿着山路往前，烈日正照在后背之上。
薛珞轻嗤道：“算你还聪明。”
老人在屋檐下坐着，眉间挤了几道深深的沟壑，里面有着隐忍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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