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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珞咬了咬牙，抿紧了唇，气郁于胸却无可奈何，这姑娘向来牙尖嘴利的，一件事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她在嘴上可占不了她的便宜。
“薛姑娘倒也不怕麻烦, 竟然把这么大一笼花移植到了这里。”老婆婆摇着蒲扇, 透过花枝的疏影看着那朦胧的天幕, 在心里暗自忖度明日的天气。
月亮慢慢隐到乌云里去了，四周暗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晰。
丽娆抬手捋过一簇垂下的花苞，为着这美梦成真而大抒胸臆：“天知道我多想再看到它，这是我对花房的唯一留恋了。”
丽娆微垂了眸，想了想，淡然道：“这话我也可以问你，你会羡慕么？”
这话一出，伤感顿消，丽娆啧啧两声，推了一下她的额头，忍不住想啐她：“你看，你又哄我，若是你没有遇见我，早跟你师叔结伴游历江湖去了，哪里会孤寂百年。”
等到再醒来时，两人已躺到了床上。丽娆翻了个身，野菊花枕头在耳畔发出沙沙之声，清苦的气息萦绕鼻端。
另一间房，老人轻浅的呼噜声透过薄薄的木板墙传了过来，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美好。
“你放心，我才不会后悔，我呆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所见的人也只有你们两个，我便是起了异心又该去喜欢谁呢。倒是你，总是来回于四景山，我该担心你才是。”
老人手上的蒲扇摇得快了些，她端起茶来一口气喝光, 站起身慢慢往屋子里踱去：“那你们慢慢赏花吧，我就先去睡了。”
薛珞浅啜了一口茶水，抬眸对上丽娆亮晶晶的眼，向她挑了下眉，透了个笑颜：“只要她喜欢, 再累也值得了。”
丽娆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在她颈弯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好。
第161章
无尘的月夜, 躺在紫藤架下纳凉是再惬意不过的了。
薛珞点头道：“我会羡慕。”不等丽娆张口，她便掩了她的嘴，在她唇上厮磨了一番这才又道：“我想和你拥有这样的人生，可你知道，这只是奢望。百年之后，我们注定有一个人是寂寞的，痛苦的，却没有什么可以聊以慰藉。”
丽娆煞有介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幼年失母的人，对与自己母亲长得相像的人，总是依赖的，生出特殊的感情也属寻常。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呀，就要成四景山伤风败德的异类了。”
“好呀。”丽娆欣欣然顺势调侃道：“你回去吧，我可不会来找你，只要你能挨过七日，不对，三日，我便佩服你。”
在熟悉的抚摸下，那人卸下心防，早睡得人事不知。
“并不麻烦。”薛珞端着茶盘走了出来，笑着坐在架下的竹椅上。
丽娆像条砧板上的鱼，蜷曲着躲避她的触碰，笑得续不成声：“别欺负我了，我知道你望舒心经练得出神入化，便是一辈子也忍得，是我离不开你，我不要你走。”
薛珞把手指探进她的衣襟，寻找着她薄弱的穴位，以此惩罚她的戏言：“便是我挨过七日，你怎么说？你是认定我离不开你了？”
“真好啊。”丽娆轻哼，话音里流露出一些嘲讽的意味。她虽然不喜欢令玥，倒也佩服她终于能放下执念重新去追寻幸福了。她带给自己的那些伤痛，放在活生生的薛珞面前，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为什么会痛苦？”丽娆靠近她的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喃喃道：“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可以回味，怎么会寂寞？”
想到这里，她心满意足，跟积压在心底的那些恩怨暗自和解了。
丽娆痒得缩紧了身了，推拒着她道：“当然是更爱花，它们从来不会惹我生气。”
她们两姐妹，从小比较着长大，注定是要互相嫉妒的，怀着这样愤恨的心绪，自然不会希望对方过得太好，但如果她真的从此一蹶不振，在四景山搓磨一生，毫无建树，大约也不是丽娆想看到的。
薛珞顺势牵了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坐了：“你爱花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嗯？”她用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良久，薛珞吻过她的额头，小声问道：“阿娆，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那我们结成眷侣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应承下来。”
不过她有的是法子让她闭嘴。
薛珞本来正经的脸色，瞬间起了无奈的皱褶：“还没说完，你又开始误解我的话了。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羡慕那样的生活？”
丽娆有一瞬间的清醒，睁眼时，
丽娆轻轻把头靠在薛珞的肩膀上，看着被层叠花叶遮蔽的天空，星河下，四面清朗犹如晨曦。
薛珞蹙了眉，苦笑着搬过她的脸，与她认真对视道：“你还在吃醋呢，我与她一起长大，彼此互为知已，但师叔只会是师叔，况且她与我母亲一母同胞，我怎么会对她另有所想。”
又是一年七月末, 流萤渐聚，夜晚的月亮褪去时光磨砺的不平，重新变得大而明朗。
“亦深成亲了。”丽娆眸光渐弱，缓缓低下了头：“娶的是陆娇么，这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那……”薛珞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些难以启口的踟蹰。
“他能怎么想。”薛珞不屑道：“自然是高兴的。”
丽娆看着这黑沉沉的花架，笑眯了眼，能在二十岁的生辰得到这么重要而合心意的礼物, 真是再好不过了。
丽娆微仰了头，蹙眉看着她那张清澹秀妍的脸，疑惑不解：“为什么又要这么问，我怎么会后悔。”
丽娆吻着她的唇角，像是在安抚一个稚儿，带着点诱哄的意味：“至柔，等我们都过了八十，你再担忧这样的事吧，我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别再说这些丧气话。”
薛珞轻叹了一声，揽过她的腰，埋首于她的颈弯里寻找着独属于自己的味道：“若是那次我并没有去参加四方比试，恐怕我现在也正在揽月峰刻苦研习武艺，做好了孤寂百年的准备。”
“哎呀。”丽娆顿时火冒三丈，离了她的怀抱退到边角里去：“都说了，顺其自然啊，干嘛总是提这件事。”
“可我担心。”薛珞叹了口气，似乎这事已困扰她多时：“若是你比我先走，我怎么承受没有你的日子呢，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不会把我生生逼疯么？”
老人惊讶道：”这还不麻烦么，这种天气并不适合种植，想要它活着过来，必得和着旧泥一起挖出, 还不能伤了根须, 这么算来, 倒比那一匹马还重，也不知你怎么运过来的。“
丽娆还未听她说完就虎了脸，腾地坐起身来，戒备地抱紧双臂：“什么意思，你嫌我年纪大了？”
“你在说谁？谁成双成对，什么礼仪？”丽娆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忙不迭凑上前追问道。
“怎么了？”丽娆看出来了，心里漏了一拍，害怕她要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两个人倚仗着这晦暗的天色，在花架下胡闹了一场。
薛珞见她蹲伏在自己身边，双眼熠熠生辉，不由有些好笑：“忘了告诉你，陈亦深成亲了，娶的是听雪楼的大小姐，这几日四景山红妆铺地，甚是壮观。”
两个人在花架下笑闹了多时，见急风吹来，把花叶吹得簌簌作响，这才罢了手，相偎着安静地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丽娆点点头，不觉感叹道：“他到底还是不敢忤逆父母的决定，我倒要祝福他，只盼他以后过得顺遂些。”
薛珞恼得深闭了眼，良久才睁开来，一脸怨怼地看着她：“那你去跟花过吧，明日我就回揽月峰去了。”
薛珞道：“我说的是实话。”
薛珞苦笑：“我越是幸福，就越是患得患失，总会害怕一些未知的事物阻碍我们的感情，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那……”这次该丽娆变得躲闪起来，因着她要问的这个人，差点害得她与薛珞阴阳相隔，至今也是两人之间不能提及的伤痛。
“你是要问陈令玥么？”薛珞却毫无顾忌：“这次四方比试，她得了前三，已经下山游历去了。”
驱虫香在四角燃烧, 淡淡的艾香味, 闻起来并不觉得厌烦, 反倒觉得有一种悠长而快慰的记忆在脑海中留存, 那是独属于夏日的韵味。
看着她掩了门，丽娆这才出声嗤道：“瞧你，说的什么肉麻话。”
她的眷侣，不管怎么样，都会比她的更强。
丽娆在迷迷糊糊中想到，她什么都比不过陈令玥，但总有一样是比过了的。
身下的人不知她心中所想，侧了个身，与她相拥而眠，睡了一会儿，突然梦游似的冒出一句话来：“下雨了，冷么？”
她探出手去，摸向身旁的人。很快就沿着她的额头摸到了下颚上。
“若是没有遇到你，我现在恐怕已经认命了。我没有令玥的天赋，没有愿意保护我的家人，或许现在就在某个闭塞的村子里，为着不甘的梦想，整日愁眉苦脸。把你带下花房养伤是我做的最正确最大胆的决定，我没有一刻不感谢上苍让我拥有现在的幸福。”
“我得把你牢牢拴在身边，省得你有后悔的一天。”薛珞幽幽道，拾起地上的蒲扇为她驱赶流萤。
曾经在泽地花海中，肆无忌惮的欢闹，彼此畅聊对未来良人的期盼，那些快慰，那些亲密无间，是假的么？那样的感情实在复杂。
薛珞微勾了唇，笑意清浅：“如今你已到桃李之年，算是女子最重要的年纪，也许在武林之中，孑然一身的侠女并不算少，但放眼整个江湖，这样的年龄大多也已经生儿育女了。”
薛珞笑道：“这话倒说对了，你呆在这里真是省得我忧心，不过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心安理得接受众人祝福，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你知道，那种勉强而成的感情，倒不配有那么隆重的礼仪。”
丽娆笑着点了点她的胸口：“你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 薛珞咬了咬牙，抿紧了唇，气郁于胸却无可奈何，这姑娘向来牙尖嘴利的，一件事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她在嘴上可占不了她的便宜。
“薛姑娘倒也不怕麻烦, 竟然把这么大一笼花移植到了这里。”老婆婆摇着蒲扇, 透过花枝的疏影看着那朦胧的天幕, 在心里暗自忖度明日的天气。
月亮慢慢隐到乌云里去了，四周暗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晰。
丽娆抬手捋过一簇垂下的花苞，为着这美梦成真而大抒胸臆：“天知道我多想再看到它，这是我对花房的唯一留恋了。”
丽娆微垂了眸，想了想，淡然道：“这话我也可以问你，你会羡慕么？”
这话一出，伤感顿消，丽娆啧啧两声，推了一下她的额头，忍不住想啐她：“你看，你又哄我，若是你没有遇见我，早跟你师叔结伴游历江湖去了，哪里会孤寂百年。”
等到再醒来时，两人已躺到了床上。丽娆翻了个身，野菊花枕头在耳畔发出沙沙之声，清苦的气息萦绕鼻端。
另一间房，老人轻浅的呼噜声透过薄薄的木板墙传了过来，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美好。
“你放心，我才不会后悔，我呆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所见的人也只有你们两个，我便是起了异心又该去喜欢谁呢。倒是你，总是来回于四景山，我该担心你才是。”
老人手上的蒲扇摇得快了些，她端起茶来一口气喝光, 站起身慢慢往屋子里踱去：“那你们慢慢赏花吧，我就先去睡了。”
薛珞浅啜了一口茶水，抬眸对上丽娆亮晶晶的眼，向她挑了下眉，透了个笑颜：“只要她喜欢, 再累也值得了。”
丽娆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在她颈弯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好。
第161章
无尘的月夜, 躺在紫藤架下纳凉是再惬意不过的了。
薛珞点头道：“我会羡慕。”不等丽娆张口，她便掩了她的嘴，在她唇上厮磨了一番这才又道：“我想和你拥有这样的人生，可你知道，这只是奢望。百年之后，我们注定有一个人是寂寞的，痛苦的，却没有什么可以聊以慰藉。”
丽娆煞有介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幼年失母的人，对与自己母亲长得相像的人，总是依赖的，生出特殊的感情也属寻常。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呀，就要成四景山伤风败德的异类了。”
“好呀。”丽娆欣欣然顺势调侃道：“你回去吧，我可不会来找你，只要你能挨过七日，不对，三日，我便佩服你。”
在熟悉的抚摸下，那人卸下心防，早睡得人事不知。
“并不麻烦。”薛珞端着茶盘走了出来，笑着坐在架下的竹椅上。
丽娆像条砧板上的鱼，蜷曲着躲避她的触碰，笑得续不成声：“别欺负我了，我知道你望舒心经练得出神入化，便是一辈子也忍得，是我离不开你，我不要你走。”
薛珞把手指探进她的衣襟，寻找着她薄弱的穴位，以此惩罚她的戏言：“便是我挨过七日，你怎么说？你是认定我离不开你了？”
“真好啊。”丽娆轻哼，话音里流露出一些嘲讽的意味。她虽然不喜欢令玥，倒也佩服她终于能放下执念重新去追寻幸福了。她带给自己的那些伤痛，放在活生生的薛珞面前，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为什么会痛苦？”丽娆靠近她的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喃喃道：“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可以回味，怎么会寂寞？”
想到这里，她心满意足，跟积压在心底的那些恩怨暗自和解了。
丽娆痒得缩紧了身了，推拒着她道：“当然是更爱花，它们从来不会惹我生气。”
她们两姐妹，从小比较着长大，注定是要互相嫉妒的，怀着这样愤恨的心绪，自然不会希望对方过得太好，但如果她真的从此一蹶不振，在四景山搓磨一生，毫无建树，大约也不是丽娆想看到的。
薛珞顺势牵了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坐了：“你爱花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嗯？”她用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良久，薛珞吻过她的额头，小声问道：“阿娆，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那我们结成眷侣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应承下来。”
不过她有的是法子让她闭嘴。
薛珞本来正经的脸色，瞬间起了无奈的皱褶：“还没说完，你又开始误解我的话了。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羡慕那样的生活？”
丽娆有一瞬间的清醒，睁眼时，
丽娆轻轻把头靠在薛珞的肩膀上，看着被层叠花叶遮蔽的天空，星河下，四面清朗犹如晨曦。
薛珞蹙了眉，苦笑着搬过她的脸，与她认真对视道：“你还在吃醋呢，我与她一起长大，彼此互为知已，但师叔只会是师叔，况且她与我母亲一母同胞，我怎么会对她另有所想。”
又是一年七月末, 流萤渐聚，夜晚的月亮褪去时光磨砺的不平，重新变得大而明朗。
“亦深成亲了。”丽娆眸光渐弱，缓缓低下了头：“娶的是陆娇么，这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那……”薛珞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些难以启口的踟蹰。
“他能怎么想。”薛珞不屑道：“自然是高兴的。”
丽娆看着这黑沉沉的花架，笑眯了眼，能在二十岁的生辰得到这么重要而合心意的礼物, 真是再好不过了。
丽娆微仰了头，蹙眉看着她那张清澹秀妍的脸，疑惑不解：“为什么又要这么问，我怎么会后悔。”
丽娆吻着她的唇角，像是在安抚一个稚儿，带着点诱哄的意味：“至柔，等我们都过了八十，你再担忧这样的事吧，我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别再说这些丧气话。”
薛珞轻叹了一声，揽过她的腰，埋首于她的颈弯里寻找着独属于自己的味道：“若是那次我并没有去参加四方比试，恐怕我现在也正在揽月峰刻苦研习武艺，做好了孤寂百年的准备。”
“哎呀。”丽娆顿时火冒三丈，离了她的怀抱退到边角里去：“都说了，顺其自然啊，干嘛总是提这件事。”
“可我担心。”薛珞叹了口气，似乎这事已困扰她多时：“若是你比我先走，我怎么承受没有你的日子呢，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不会把我生生逼疯么？”
老人惊讶道：”这还不麻烦么，这种天气并不适合种植，想要它活着过来，必得和着旧泥一起挖出, 还不能伤了根须, 这么算来, 倒比那一匹马还重，也不知你怎么运过来的。“
丽娆还未听她说完就虎了脸，腾地坐起身来，戒备地抱紧双臂：“什么意思，你嫌我年纪大了？”
“你在说谁？谁成双成对，什么礼仪？”丽娆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忙不迭凑上前追问道。
“怎么了？”丽娆看出来了，心里漏了一拍，害怕她要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两个人倚仗着这晦暗的天色，在花架下胡闹了一场。
薛珞见她蹲伏在自己身边，双眼熠熠生辉，不由有些好笑：“忘了告诉你，陈亦深成亲了，娶的是听雪楼的大小姐，这几日四景山红妆铺地，甚是壮观。”
两个人在花架下笑闹了多时，见急风吹来，把花叶吹得簌簌作响，这才罢了手，相偎着安静地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丽娆点点头，不觉感叹道：“他到底还是不敢忤逆父母的决定，我倒要祝福他，只盼他以后过得顺遂些。”
薛珞恼得深闭了眼，良久才睁开来，一脸怨怼地看着她：“那你去跟花过吧，明日我就回揽月峰去了。”
薛珞道：“我说的是实话。”
薛珞苦笑：“我越是幸福，就越是患得患失，总会害怕一些未知的事物阻碍我们的感情，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那……”这次该丽娆变得躲闪起来，因着她要问的这个人，差点害得她与薛珞阴阳相隔，至今也是两人之间不能提及的伤痛。
“你是要问陈令玥么？”薛珞却毫无顾忌：“这次四方比试，她得了前三，已经下山游历去了。”
驱虫香在四角燃烧, 淡淡的艾香味, 闻起来并不觉得厌烦, 反倒觉得有一种悠长而快慰的记忆在脑海中留存, 那是独属于夏日的韵味。
看着她掩了门，丽娆这才出声嗤道：“瞧你，说的什么肉麻话。”
她的眷侣，不管怎么样，都会比她的更强。
丽娆在迷迷糊糊中想到，她什么都比不过陈令玥，但总有一样是比过了的。
身下的人不知她心中所想，侧了个身，与她相拥而眠，睡了一会儿，突然梦游似的冒出一句话来：“下雨了，冷么？”
她探出手去，摸向身旁的人。很快就沿着她的额头摸到了下颚上。
“若是没有遇到你，我现在恐怕已经认命了。我没有令玥的天赋，没有愿意保护我的家人，或许现在就在某个闭塞的村子里，为着不甘的梦想，整日愁眉苦脸。把你带下花房养伤是我做的最正确最大胆的决定，我没有一刻不感谢上苍让我拥有现在的幸福。”
“我得把你牢牢拴在身边，省得你有后悔的一天。”薛珞幽幽道，拾起地上的蒲扇为她驱赶流萤。
曾经在泽地花海中，肆无忌惮的欢闹，彼此畅聊对未来良人的期盼，那些快慰，那些亲密无间，是假的么？那样的感情实在复杂。
薛珞微勾了唇，笑意清浅：“如今你已到桃李之年，算是女子最重要的年纪，也许在武林之中，孑然一身的侠女并不算少，但放眼整个江湖，这样的年龄大多也已经生儿育女了。”
薛珞笑道：“这话倒说对了，你呆在这里真是省得我忧心，不过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心安理得接受众人祝福，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你知道，那种勉强而成的感情，倒不配有那么隆重的礼仪。”
丽娆笑着点了点她的胸口：“你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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