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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雁亭在那堵墙面前站定,道:“我们已经把墙壁彻底检查了一遍,但是当年凶手显然是刻意打磨过墙面,再加上泥墙本身的颜色特质,肉眼看不出什么,只能借助鲁米诺试剂让墙面上残留的血痕显形。”

    他最后道:“目前这面墙上,就只有这两处血痕比较多一些,其他的都是一些喷溅的痕迹。包括你们之前找到的桌子下面等地方的血痕,也都是喷溅或是甩动的结果。”

    几人探头看过去,许雁堂道:“尽管血液残留不多,但根据这些反应,我们也能分析确定,这堵墙前,的确出现过命案。”

    岳凌川问道:“探出什么消息没有?”

    岳凌川道:“谁闲着没事来搞你?”

    岳凌川道:“你对蔡立民了解吗?”

    岳凌川笑了:“前段时间有个提供了关键线索的人,局里直接奖励了五千块钱,我拿这种事骗你做什么?”

    岳凌川把他们这边的情况简要说明一下,又问:“许队他们勘察地怎么样了?”

    麻赖子脸色变了变,他平时是有点小偷小摸,还经常在街上瞧大姑娘,但这不都没上手吗?不至于让警察找上门吧?

    周启明扯了扯唇角:“倒比他儿子强些……”

    他站起身:“蔡成勇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重大案件的嫌疑人,省里对这个案件高度重视,承诺只要能提供出真实有效的线索,奖励两千元。”

    麻赖子伸手接过纸片,勉强笑了笑:“那我、我再想想,哈哈,警察同志,我再想想。”

    几人提步跟了上去。

    岳凌川道:“随时欢迎来电。”

    沈青叶又问:“你说他老婆漂亮?你见过她?”

    刚一进门,两人就开始后悔。只因为屋里太乱了,没有一点下脚的地儿。椅子板凳上到处都是乱扔的衣服,桌子上还有不知道剩了几天的碗没刷,这要天气再热点,估计都要爬满苍蝇了。

    岳凌川拨开人群,就见周启明和姜程在院门口站着,见了他后,上前一步道:“岳队。”

    麻赖子一愣:“谁?”

    他指着面前的墙壁道:“你们刚刚发现的这一片区域,位置比较低,血痕主要集中在这一小片,周围也有一些喷溅的痕迹,并且这里比起旁边,要稍稍凹陷进去一些。我们猜测,受害者当时可能是趴伏的状态,挣扎着想要逃跑,但被凶手掐住了脖子,按着头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留下了这些痕迹。”

    “这……”麻赖子抓了抓头皮,不确定道:“人嘛……挺老实的吧,那个时候在厂里干活,回来也没说看不起乡亲们,还挺和善的,跟谁说话都笑眯眯的。哦对了!”

    “除此之外,那一片比较高的墙面上,同样存在血痕,只是对比这里而言要少很多,而且要更集中一些,可能是受害者在站着、离墙面很近的情况下,凶手行凶所致。”

    岳凌川道:“估计快了……”

    麻赖子咽了口口水,眼睛发光:“真的?”

    姜程道:“比如,被掐死的?或者被勒死的?”

    麻赖子喉结动了动,脸上笑容不变:“真不知道,警察同志,我骗你干什么啊?”

    麻赖子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我们村儿的吗?”

    沈青叶和岳凌川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岳凌川道:“行,我们知道了。”

    岳凌川看了他一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相视一笑,沈青叶又往远处看了看,道:“这边好像没人了,咱们回去?”

    岳凌川道:“村子偏西住着的那一家。”

    麻赖子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多少?”

    “没啦。”麻赖子一摊手:“我又没跟他打过什么交道。”

    周启明和姜程面面相觑,摇了摇头:“蔡立民一家回来得很少,平时也不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我们打探了一圈,也没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们那边呢?”

    两三辆车在蔡立民家门口停着,动静也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再结合刚才警察挨家挨户地上门问话,大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想法,聚在一起在那窃窃私语。

    岳凌川看了沈青叶一眼,提步跟了上去。

    沈青叶点了点头:“那他们的儿子,蔡成勇,你了解吗?”

    他白了周启明一言,对岳凌川道:“墙壁我们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你们进来看看吧。”

    他笑容有些勉强:“哎呀警察同志,您可别吓唬我,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他看着他的眼睛,道:“只要确保消息真实有效,奖金只会多不会少。”

    许雁亭没管他,又看着岳凌川,问道:“话说受害者身份你们确定了吗?秦一朗那边结果出来了没?”

    麻赖子讪讪笑了笑,岳凌川道:“行了,问你点事儿,你老实交代。”

    他拿过一旁痕检员手中的相机,道:“这是这一面墙对于鲁米诺试剂的反应。”

    “蔡……成勇?”麻赖子眸光蓦地闪了闪,笑着摇头道:“那就更不知道了,我们都不是一辈儿的人。”

    岳凌川看了眼时间:“行,痕检组的人来了有一会儿了,看看他们都忙出个什么结果。”

    沈青叶道:“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沈青叶补充道:“早些年到市里工厂上班的那个。”

    许雁亭点头:“是,屋里发现的血痕的确不多,所以我们猜测,受害者要么没死,要么就是死因不会导致大面积出血。”

    “谁?警察?”屋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片刻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乱糟糟,裹着棉袄棉裤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麻赖子说:“见过啊,他们一家过年回来的时候见过两回。”

    岳凌川一字一顿道:“两千块。”

    岳凌川笑了一下:“遵不遵纪守法,你自己心里清楚。”

    麻赖子嘿嘿笑了两声,拢了拢衣服,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警察同志来找我是……”

    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一片血痕,道:“还有这里,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根据试剂反应出来的效果,我们合理猜测这里这里可能是个掌印。有可能是受害者挣扎间,手上染上了血迹,又试图扒住墙来逃生。”

    沈青叶问他:“那岳队觉得麻赖子是哪一种?”

    沈青叶循声望去,就见一身白大褂、身形颀长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又不好意思道:“而且我这人吧,名声不太好,村里人都不太愿意和我打交道。”

    “我?我觉得他是第二种。”

    麻赖子还要倒茶,沈青叶连忙制止:“不用了,就几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

    许雁亭又指了指不远处被白线圈出来的地方,继续道:“为了验证猜测,我们又对这一片的地面进行了检测,在墙面与地面的交界处以及离墙面不远的这一片区域,发现了大量的血痕。”

    他连忙老实站好:“好嘞,您问您问。”

    岳凌川见惯了人,看他这样子,那儿还不知道他心里有鬼,当即便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用我说嘛?”

    沈青叶又问:“那就你少有的几次跟他打交道的经历,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麻赖子恍然大悟:“哦哦哦,您说那一家啊——”他说:“不了解。”

    岳凌川也没逼他,而是从兜里掏出了纸笔,在上面唰唰唰地写下一串数字,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如果回想起什么细节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屋子里一时沉寂,还是岳凌川先开口:“这些血痕,看起来并不算多。”

    他坐在床边,手指不住地揪着破旧的被子,目光游移闪烁,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抬手摘下口罩,露出的面部轮廓优越,五官分明,漂亮得不似真人。

    麻赖子顿时不吭声了。

    岳凌川一顿:“没了?”

    “的确。”岳凌川道:“农村都是熟人社会,乡里乡亲,多少要顾及着些颜面。若是再和自己有些牵扯,那就更麻烦了。”

    岳凌川闭了闭眼,心下无奈。

    麻赖子苦笑道:“警察同志,这您就难为我了。我们虽然是一个村儿的,但他比我大十来岁呢,他当初进厂的时候我还小呢。后面更是一年都回不来一趟……那我要说我了解他们,也不现实不是?顶多就是逢年过节,路上碰上打个招呼……”

    许雁亭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诶诶诶,您问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小意地把人迎进门:“两位警官,进来歇歇吧?”

    岳凌川又重复了一遍:“蔡立民。”

    他猛地一拍巴掌,岳凌川和沈青叶精神一震,凝神看过去,就见他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他老婆还挺漂亮的。”

    离开了麻赖子家,沈青叶看着前方的空旷,呼了一口气:“他没说实话。”

    “你就会在背后说我坏话。”周启明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周启明耸耸肩:“刚还在骂我们呢,说我们破坏现场,不让我们在那儿站着,嫌我们碍事儿。这是心里有气冲我们撒呢。”

    麻赖子嘿嘿笑了笑:“咱就是,心里有数,不主动去招人嫌。”

    岳凌川皱眉:“你们一个村儿里的,对他就一点都不清楚?”

    沈青叶唇瓣紧抿,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看上去四十来岁,满脸麻子,神色还有些困顿,但等看清两人身上的装束后顿时清醒了过来,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热情的笑:“哎呦,还真是警察同志啊!我还以为有人搞我呢。”

    沈青叶看着他的眼睛:“真不知道?你想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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