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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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的事宜包括，轮值巡视金陵皇城，根据上级指示处理金陵地界“过于出挑”的江湖修行者及一应事宜。

    但是新明在这方面，完完全全继承了太祖陈胜的优良传统，俸禄不能说少，只能说不如预期。

    忽然侧面珠线帘幕一阵急促晃动，又传出悦耳的女子娇笑嬉闹之声。

    “伯父，小侄此次来，主要就是想和您商定一下与令媛之婚事。”

    沈越微微一笑，在李新年上次上门拜访的时候，其实沈越还是比较满意的，在他看来，年轻人功业未成，功名未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心性善良，品相端庄。

    唯一让沈越感到不满意的一点就是，他想要投军，这一点沈越内心是非常不赞同的。

    自己一个穿越佬，不懂这些，是要向沈越请教。

    “明溪小姐情谊，李新年铭记在心，此香囊必将随身携带，终生不取。”

    再往前是太庙与社稷坛，然后便是“午门”，午门之内，便是宫禁深深的大内禁地。

    当然还有臭名昭著的查处大案的司刑之权，也就是民间所谓的“抄家没籍”，“法外施刑”。

    至于皇宫内部，则由新明另一个官方修行者组织，“神策卫”轮值巡视。

    “好好好，佳女佳婿，平山兄若有知，也定当含笑九泉了。”

    “正是，前几日方才领了文书去报道，领了俸禄，便也在齐身坊中租了个宅院。”

    而这次李新年上门拜访告知，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靖安卫。

    母亲早已准备好了吃食，李新年简单对付了几口，便换上黑底银边锦鲤官衣，胯着错金牛尾刀，骑上在靖安司里领的青鬃马，往皇城的方向驾马而去。

    闲话少说，李新年与当值的同僚做一下交接，便开始今日的轮值夜巡。

    皇城坐北朝南，李新年绕了一圈，从城南繁华处寻了个岔路口，拐入异常宽广平坦的玄武大街。

    李新年需要轮班巡视的就是从大明门到午门中间的这一片区域，包括文武官署到太庙祭坛。

    与靖安司不同，神策卫的人数更加稀少，也更加精锐，其指挥使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有新明“擎天一柱”之称的八王爷陈彻。

    又是一番翁婿之间的寒暄，沈越亲自把李新年送到屋外，这才罢休。

    沈越呵呵一笑道：

    说完这话，李新年又侧头看了一眼侧面的帘幕，果然又轻轻摇晃了一下，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

    一旁沈越看在眼里，直觉老怀大慰，哈哈大笑，开怀道：

    能以少量的代价租到这么一间相对体面的宅院，也是因为宅院的东家是自家郑千户的家族。

    这话一说出，李新年注意到侧面的珠线帘幕动了动，似乎有人在后面偷看。

    李新年笑道：

    “也在齐身坊？”沈越的表情越发和善，笑道：“如此一来，日后也好方便走动。”

    果然这女子躬身行礼，对着李新年俊朗清隽的面容，竟有些紧张，面色微红，才轻声道：

    “李公子，这是小姐亲手给你做的香囊……”

    沈越不住称赞道：“贤侄愿为母亲考虑，此为大善。”

    珠线帘幕后嬉闹平息，忽然一个十五六岁，杏眼桃腮、身姿苗条的妙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李新年温言道：“小侄听母亲言语，得知当年母亲尚在闺阁未嫁之时，与伯母乃是闺中好友……如今在齐身坊安家，日后母亲也可以多加拜访伯母，以缓解心中寂寞……”

    “明溪，如何这般躲在后面偷听，岂不失了礼数？”

    李新年原本以为，都进入靖安司这种国家特别行动机关，福利待遇应该没得说吧。

    封建时代的婚姻，远比现代的婚姻制度要复杂得多，有三书六礼之仪。

    有淡淡的幽香，香而不浓，却让李新年悠然神往，如身处万花林中。

    母亲孙氏此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开心，一副儿子出息了的表情，这可能是半年前丈夫死之后，她最幸福的时候。

    李新年出了沈府，在齐身坊里拐了两个弯，又没走多长时间，进入一条巷子，走到尽头的一座宅院。

    李新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红色的木匣，打开木匣取出其中的婚书，递给沈越，清清嗓子，道：

    翌日下午，金陵城城北齐身坊，一处二进，小巧闲静的院落。

    声音去金玉掷地，清脆又悦耳。

    李新年低头望着女子手里递过来的精致青色香囊，用细密的针线缝制，上面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白雁，相互缠绕。

    “贤侄说的是，大丈夫欲立业建功，必先成家稳定后方，此事是该好好商讨一番。”

    沈越面色一变，正色道：

    而且自己父亲曾经也是一方知县，沈越更是当朝六品官员，鸿胪寺左丞，双方都算的上是官宦之家，婚姻嫁娶的仪程，肯定要比普通家庭更加繁琐。

    那珠线帘幕又是一阵轻轻摇晃。

    靖安卫，是世间人对靖安司中人的统称，真要细分出来，其中的门道多着呢。

    沈越上下打量，心中暗暗称赞，道：“如此说来，贤侄往后是在靖安司当差？”

    李新年控制马速放慢，到了大街的尽头，便看到一座巍峨高耸的朱红宫门，这便是“大明门”。

    他郑重地用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悬在腰间，深深凝视着那道珠线帘幕，像是能看到后面花容月貌的容颜，然后恭敬作揖行礼，朗声道：

    倒是颜色好，但是李新年从她身上的服饰猜出，应该是小姐身边的丫鬟。

    进了大明门，便到了新明中央文武官署衙门，左边是五军都督府、通政使司等衙门，右边则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等衙门。

    当然，在她看到李新年腰间那明显不是一般手笔的香囊之时，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

    虽然靖安司依旧是武官体系，不是正常的科举仕途，可毕竟属于常驻京师的修行者机构，比直接参军入伍要有前途的多。

    因此对于这位日后的女婿，沈越是越看越满意。

    这就是他前日租的房屋，也是一套二进四合院，不过相比沈府来说，要狭窄一些。

    小厅里，李新年着一身直裰青袍，端坐椅上，陪在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身边。

    李新年新加入，在郑千户手下做一个最基层的靖安缇骑。

    双方言谈甚欢，李新年算算时间，快要到自己去皇城巡逻看护的时间，便向沈越提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