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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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周暮吧？”突然一人上前搭讪。此人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笑眯眯的，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这……”周暮不知说什么才好。

    周暮表示这陆宅确实有些邪乎。这已不单单是霉运的问题了。

    阴雨绵绵，连日来的细雨让秀洲城的秋意更重了。www.qingci.me

    “我父亲已逝，生前的委托也不作数。你赶紧离开吧！”陆熙辰催促道。

    因为陆章钦前两任夫人，不是自杀身亡，就是意外身亡。后外界传闻陆章钦克妻，紧接着又传出陆章钦将迎娶新一任娇妻。而该娇妻竟是位孤儿，独特之处便是命理学大师说她命硬。www.cuiyuan.me

    坐在首位的是陆章钦的第一任妻子生的大儿子陆熙年及女儿陆熙清。陆熙年三十上下，一脸懒散的神态，有些漫不经心，着装也是一身闲适的居家服。而陆熙清，大概比哥哥小一两岁，脸色冷然，一身黑色连衣裙，正襟危坐。

    “嗯……”周暮犹豫着说道，“日前，我接到你父亲发出的委托信，说是需要帮忙调查些事情。不想，我昨日来，你父亲已过世。但委托……”

    而另一位，则是四五十岁光景的中年男子，一脸肃容，深深的法令纹镶嵌在鼻梁两侧，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模样。

    他背脊上似乎沁出了一层冷汗，冷得他直发抖。他强自握紧双拳，硬是回首继续往大厅中已到场的吊唁人员中走去。但灯光闪烁间，那些人似乎突然静止般，都静默不语，连脸色都是一片惨白。要不是神志清醒，周暮就要以为自己这是下地府了呢。

    旁边一脸苍白、身形瘦削，带着副黑框眼镜的阴郁青年，想必就是陆熙辰了。他是林芷云为陆章钦所生的儿子。他此刻正善解人意地伫立在一脸悲痛的母亲身侧，默默地以行动宽慰对方。

    那人见状，笑呵呵地说道：“鄙人是陆氏集团总经理，也是陆章钦的小舅子——卓燃。前段时间，我姐夫，就是陆章钦陆总给你发了一封委托函吧……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呀？”随后变脸似的，又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先一步进来的沈涵及李律师站在众人面前。李律师在前，口中说着“那关于陆章钦先生的遗嘱宣读仪式就开始了”，手里郑重地拿出一封密封的信札，抽出信纸，读到：

    那人行走间带动的空气流动，犹如阴风过境，横扫一片。

    周暮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径直走了进去，走到半道。忽见一脸阴郁的陆熙辰走了出来。对方也看见了周暮，脸色诧异，上前质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连日的阴雨，在这日突然放晴。太阳已露出他的半张笑脸，连小鸟的鸣啭都悦耳清澈。天气的爽朗，让周暮的心情一下放松很多。哪怕今日他又要再次前往陆宅。

    站在李律师侧后方的周暮却是满脸惊诧，瞠目结舌。惊掉的下巴，久久合不拢。

    左侧坐着林芷云，也是一身黑色，端庄肃穆，冷冷地望着进来的众人。陆熙辰进来后，立马站到林芷云的身侧。

    忽又转回头来。此时，陆熙辰已走开。卓燃又靠近周暮意味深长地说道：“明日就是遗嘱宣读的日子……我想周先生最好也能莅临现场。到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翌日，周暮打了辆出租，沿着弯曲的山路一路逶迤到了陆家老宅前。陆家老宅建在秀洲城中的秀山半腰上，僻静幽远。

    脑中回荡着昨日周浩的话语：“目前侦查所知，陆章钦的死就是一起意外车祸。被撞毁的车辆经我们检测，未发现任何可疑地方。而那日陆章钦的出行也是一如往常。至于开车的司机也在陆家多年，主仆关系友好，没有可疑之处，且当时就车毁人亡了……结论就是，雨天路滑……啊，说起来，前段时间陆宅还发生过一起车祸，好像是陆章钦的某任小舅子的老婆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爸疯了？谁是周暮？”这是陆熙清。

    走近后，又看向周暮，“呀！周先生你真的来了呀！”

    “李律师，这真的是爸爸的遗嘱吗？”这是陆熙年。他不敢置信。对于陆熙辰那小子只分到了一套房子，他表示幸灾乐祸，但对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周暮却是愤恨不已。

    他到达陆家大宅时，太阳已全部露出，正挂在东边，斜斜地高照。

    迈进门槛就是偌大的庭院，举目望去就见正厅大门都已大开。大厅内正中停着漆黑的紫檀木棺材，棺盖还未闭合。前方桌上摆放着陆章钦那大大的黑白遗像，眼神冷峻，似乎正冷冷地注视着你、审视着你，想要将你的皮肉看尽、看穿、看透。

    *

    到这儿，众人还面色如常。等到李律师继续读到，

    “我看看……”说着，卓燃看向了腕间的金表，“嗯。差不多时辰了……”说话间，就要与陆熙辰一同往大厅正中、棺材摆放处走去。

    “那他们？”

    “……剩下的全部资产包括陆家老宅、公司股份、信托基金等，都赠与儿子陆熙年与周暮平分。”

    “啊，没什么……就是和熙辰打趣了几句。”卓燃又是笑眯眯地说道，粉饰太平。

    周暮又扯了扯身上漆黑的西装，神色庄重地迈进了陆家大宅。虽然手持雨伞，但细小的雨丝仍时不时飘落肩头，打湿新买的这套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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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内早已打扫一新，正中的神龛内摆放着陆章钦大大的黑白遗像，随时盯视着踏入陆家主宅的每一个人。旁边的褐色真皮沙发上，众人早已落座。

    阴森的古宅笼罩在连绵的细雨中，后山上葱葱茏茏的高大树木像冷硬的士兵般毫无表情地矗立着，遥遥地望着这头仿佛黑气弥漫的老宅。

    周暮不禁又打了个冷战，默默地走开。那双眼似乎又黏在了背后。等他回头望去时，竟直愣愣地对上了黑白遗像中陆章钦的眼。

    周暮一脸疑惑。

    “哈哈哈……我们也快进去吧！周先生请！”卓燃说着，殷勤地迎着周暮一起进了大厅，连带着陆熙辰也不发一言地随行。

    似乎静默了一瞬，那些人又继续，或两两、或一群轻声细气地聊天，或呜呜咽咽地哭泣，或彼此安慰、唉声叹气……

    周暮感受着大厅内四处刺来的不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前进香，慰问遗孀及其余家属。

    而此刻，林芷云母子俩却是沉默不语，面无血色。

    陆熙辰一脸烦躁地说道：“舅舅，不相干的人员还是尽早让他离开吧！”

    那一眼又让周暮想起还身处孤儿院时，那日日闪现于脑后的那双或诡异、或怨恨、或嘲弄、或冷漠的眼睛，那双不知是存在于他想象中，还是真实存在中的眼睛。

    “也是车毁人亡……估计最近陆宅沾上霉运了……”

    头上罩着黑纱，一脸惨白的林芷云，恭敬回礼。一身黑色正装，哀伤中带着优雅。年龄四十上下，保养得当，身姿纤细。虽有弱柳扶风之态，却应是意志力坚韧之辈。不愧是熬死陆章钦，最终胜出者的传说中的命硬之人。

    这时，众人一片哗然。

    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他突然抬头望了周暮一眼。那一眼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名高大男子就是陆章钦在公司的执行秘书——沈涵。他利眼扫过，冷冷地说道：“李律师到了。遗嘱宣读仪式即将开始。我想列位最好尽快到场。”说完，即领着律师匆匆地往大宅内走去。

    而右侧本是空着。卓燃进来后，闲适地坐了进去。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周暮不是姐夫委托的侦探嘛……什么时候变成儿子了？”卓燃懒洋洋地发问道。将众人的质疑推到了高.潮。

    “熙辰……”一身淡色西服、动作间尽显儒雅的卓燃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唤着陆熙辰。

    但对方怎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有心来招呼他这位不相干的人员？

    还未等俩人继续深谈，一脸阴郁的陆熙辰走了过来，“舅舅，时候是不是差不多了？”

    大门敞开着，庭院里却悄无人声，只余落叶沙沙的吹落声。

    “周先生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员呢……”卓燃说着，话锋一转，“熙辰你今日怎么有些……话多？”“怎么回事？”庭院内又走进两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眼神锐利，气势很是压迫人，一看就是惯常发号施令的人。他三十岁上下，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白皙的脸上棱角分明，此刻深邃的眼眶正射.出冷冽的视线。发出质询的就是他。

    周暮猛地一个激灵，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慢慢爬上脊椎，直至后脑勺。

    他想起来了，这卓燃是陆章钦的第二任妻子卓薇的弟弟。周浩所说的前段时间车毁人亡的人，应该也就是卓燃的妻女。

    “我名下的所有珠宝首饰将赠与女儿陆熙清与夫人林芷云平分，西山公园与西水湖的两套住宅将赠与卓燃，清苑内的一套住宅将赠与陆熙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