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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当地一处风景怡人的林边河畔,一边感叹午后清静,一边坐在公园椅上闭目养神。

    这些小动物好似不怕生一般,主动钻到女人怀里。女人一只手和它们玩,另一只手时不时拿坚果放进嘴里。小动物对放在地上的坚果袋子视若无睹,两只松鼠啃着自己带来的食物,小猫自顾自在地上打滚嬉戏。

    无回应,指的不只是言语间的交流,更是与场景的连接。感知范围也与安全感有关,没有生物会愚蠢到主动离开家园,前往未知的场地,或是被判定为危险的领域。迈出第一步如此之难,打破固有观念更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有此可见,孩童时代的认知会对未来造成多大的影响。

    “两个结局基本上差不多,一个是现在,一个是14个月后。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无歆惧怕学校,就如同《海上钢琴师》的1900惧怕陆地。他们对于学校和陆地的恐惧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女人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将坚果放于我身侧,起身信步离去。

    “等她出来我给

    “我有个问题。既然RP1816要14个月之后才会发作,那在此之前,他们该如何检测药物真假?”

    “怎么了?”

    “也对,已经处罚完了,又不是血脉上的亲人,哪里还剩什么威胁的力度。”

    “战争?没人想挑起对立。他们想看到的,是人类被自己做的孽毁灭。如果自然界不出手,那他们会尽可能效仿自然,用病症重创人类文明。”

    “你们怎么选的?”

    头顶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睁眼看去,是两只小松鼠直接从右往左跃过我跳开了。

    “沈南儿对于自己当初被拴在小黑屋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还用这一点来挖苦无歆。实际上,无歆足够有资格说她感同身受。她自己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所以我们都刻意回避着。

    “当年藏在药物研究中心的间谍传回了一种检验方法,就是用一种似于催化剂的特殊药品,将它注入食用过RP1816的小白鼠体内,小白鼠在十分钟之内就会呈现出发病状态。后来间谍因无法送药品出去,只好悄悄在研究中心用人体做实验,落实催化药品的效果。不过,最后他也因身份败露而选择自杀。该方法如用在人体身上,根据剂量不同,会在1至24个小时之内病发。组织找了107个不同人种的试验品,打算等无歆交出药方就开始实验。”

    目光跟随过去,一位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的女士抱着一袋去壳坚果,身着很朴素的禅风服饰,就那样很随意的盘腿坐在草地上。

    “可是她在看科尔伯格的书。”巫洛子说着说着,开始有些生气。“我也很喜欢这位杰出的人才,但在这种时候思考道德问题完全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双手扶额之间,眉心闪过一幅尘封已久的画面。

    “与自然万物结交,总会得天独厚一些。”

    那天,叶无歆特意出国去找父亲,谈话的内容连我都无从得知。

    巫洛子只瞟了眼就说:“不是,应该是小白菜的。”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巫洛子用手扶额装傻到一半便作罢,“好好好,告诉你就是了。”

    “当然不是了,我今天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女人朗声笑笑,把地上的那袋坚果递过来,我抬手表示婉拒。

    “手段。”

    “让她看吧,叶无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盘发软夹,“这是你的吗?”

    “没事。”

    我发现她是在刻意回避接下来的对话,趁机发问:“你知道沈南儿会跟她说什么。”

    待她身影消失,三只小动物也顿感无趣般散开了。

    “刚刚说的就是内容?”

    “哈哈,它们可机灵着呢,你若不想真心把它们当成朋友,它们又怎会主动靠近?”

    “没错,最后期限到了,叶氏夫妇要无歆的答案。”

    “他为什么要让你们知道这件事?”

    “不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应该是初中的时候……哎,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许是钢针吧,我也不清楚是用什么做的,反正比沈南儿比划的更长、更粗,像箭一样,金属材质。两支箭从锁骨下面把她刺穿了,高高钉在墙上,只剩赤脚的两三个脚趾能勉强够到墙壁上凸起的小平台,堪堪支撑全身重量。”

    “看这几天新闻了吗?短短半个月,14个国家发生了三十于起银行抢劫案,31个国家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恐怖袭击近百起。这种途径比商战弄钱快多了。因为跨度范围实在是太广,暂时还没人怀疑这些案件皆出于同一组织。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十九种抢劫路数,甚至还出现了组合拳,叫人防不胜防。www.feiwu.me”

    巫洛子双手环胸,背靠发亮的墙壁瓷砖。

    劳伦斯·科尔伯格是道德发展心理学的领军人物,他的人生经历和理论都十分精彩,但现在来看这个不合适。在不知道谁是眼线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贸贸然相信他人,去寻找任何机关的帮助,那个问题只能她自己回答。无论怎样选择,在道德和法律上都会遭到批判。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没有第三条路可供她选择。思辨之下,只剩眼睁睁观其发展而已。

    “像那样的人物早就不缺钱了,商战什么的都只是顺便。那些人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得到RP1816,弄出点惊天动地的大危机。”

    “叶永恒喊人寄了个手机到我家。我看过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只有七个小时,足足七个小时。”

    我在墙边的候诊椅上坐下,顿感一阵迷茫。

    我抱着那袋坚果回去,父亲奇怪地说不知道我还喜欢吃这个。我确认坚果没有问题之后递给他们。父亲笑拿了几颗,叶无歆拿过袋子看了一圈,说没有胃口,塞还给我了。

    “怎么说?”

    女人刚坐下,便有两只小松鼠抱着寻觅到的食物围上去。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流浪猫也悠哉哉走了过去。

    “我明白了,眼见无论怎样威胁都无用,索性扩大人质范围。他们是想告诉叶无歆:你交不交出药物方案都可以,倘若你仍旧坚持不交出,我们完全有资本再策划成百上千起无差别袭击案。这对我们及其容易。是让世界从现在开始混乱,还是等14个月之后再混乱,这全都是你的一句话而已。”

    《溺水日祭》最快更新 [lw77]

    “既是朋友,为何不分些坚果给它们?”

    巫洛子突然生气跑出去,我也不知道原因,于是追出去堵她。www.yunchuan.me

    一只小松鼠似乎能听懂我说的话,蹦到我腿上转圈。

    “不止。她明明动一下都不可能,身上却挂了六条铁链,分别锁住她的四肢、腰和脖颈。背景音很复杂,有被她亲手杀死的伙伴,也有因她而死的伙伴。那些凄厉的声音不停嘶喊:‘你为什么要杀死我?’‘我是因你而死的,你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吗?’‘我明明那么信任你,你却眼睁睁看我去死!’小白菜对音色的灵敏度相当高,不知道算不算绝对音准,亏他们能找到那么像的声音。”

    “她会交出去吗?”

    她离开时的发梢犹如被海风吹起,又似暗礁的浪花。她离去的方向是喧嚣的市中心,无论怎么看都与那个电影毫无关系,可我偏偏就是把它们联系起来了。

    “我们看过那条视频,然后忽略了。”

    “你这句话追责的成分很大呀。我们不采取行动,是因为完全没用,他们根本就是冲着无歆去的。”

    自此之后,我再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却时常记起她说过的话。

    “看来还是您跟它们更有缘些。您刚才只是走到这边坐下,它们就把您当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走到离她不远处的草坪上坐下,望着这三只看上去就不缺营养的小动物问:“它们是您养的吗?”

    父亲说那是一种失控状态下的无助感。工业化的城镇超出了1900的感知范围,被他列为禁地;满是眼线的学校使叶无歆感到无助,叫她望而却步。

    “无歆五天前跑到我那里去,在书房待了一个下午。”

    “你那里总有些我们买不到的原文书,她过去很正常。”

    “国际警力和各国警方高层苦苦周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一击致命,我们又能怎么办?”

    “喂,想什么呢?”巫洛子见我走神,唤了我一声。

    “我倒是来过几次,感觉它们挺怕生,从不肯主动靠近人。”

    “所以这次也是……”

    “别激动,我没打算闯进去。”她站在离病房门口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反手用大拇指指向沈南儿的方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既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直接挑起军事战争岂不更快?”

    我没有太过在意,想着反正也连轴转忙了好几天,索性借此空档出去走走。

    “对,其它方面都已经彻底准备就绪了,偏就是研究不出可以替代RP1816的药物,所以想强行威逼利诱。”

    “没有那么多生物需要被可怜、被施舍,对于自然界的大部分生物而言,你的给予未必是好事。越大的系统越无情,有一种智慧叫做‘眼睁睁’。一念起,十方变。念起之时,切记三思,莫使一念之生,乱了十方风云。这位小公子,坚果便当做见面礼吧。”

    * * *

    “惩罚,当然还有威胁。到那天为止,无歆已经在我家住了三个月,我们早就把她当成家人了。无歆最害怕叫别人担心,更害怕牵连他人,这样露骨的惩罚最诛心了。不法组织还想借此威胁我父母出国,这样他们的商战可以减少很多阻碍。”

    “你觉得呢?”

    这幅场景有一种奇怪的和睦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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