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一百五十九章 元室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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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儿愕然道：“我不认识什么苦大师……不过，我叫做苦儿。”

    所以，当沈澄雪看到苦儿、看到她脸上的刀疤时，就知道范遥所说不假。

    晓芙侥幸取胜，飞身下地，收回长剑，沈永岚在空中翻滚着，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地，再也没有动弹。

    沈澄雪大吃一惊，其实刚才第一眼见到苦儿，她就既惊愕且妒忌。惊愕，是因为她不相信世上竟有人跟自己的容貌如此相像；妒忌，是因为她直觉上能感受到，这个女子可能就是苦大师的妻子。

    苦儿道：“你辅佐父汗，就是帮他屠杀武林、镇压义军么？别的不提，就说这次屠龙刀的事，你勾结狂刀门，害死了多少人？”

    苦儿正色道：“我们要推翻的不是蒙古人，而是为政残苛的统治者。孔子说，‘仁者爱人’，本朝自仁宗之后，哪个皇帝能够用仁爱之心去爱惜百姓？孟子说‘制民恒产’，而你们却将原本属于老百姓的土地、居所夺走，苛捐重税，弄得国家衰败，百业萧条，民不聊生！试问，在你们的□□之下，有哪一个百姓不想推翻你们？”

    沈澄雪听罢，眼神闪烁，哑口无语。良久，才说道：“你我立场不同，多说无益。唉！你俩既不为所用，我原是饶不得你们的。但念在血肉亲缘，我不忍降罪……你们走吧。”

    晓芙看看公主，又看看苦儿，也是惊呆了。她想起以前杨逍说过潜入大都皇宫，碰到过鞑子皇帝的长公主，和苦儿十分相似。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晓芙猱身进剑，挡开他的一刀，接着一剑搭在他的刀脊上，劲力传出，屠龙刀登时一沉。www.cuizhuan.me

    ——本章完——

    沈澄雪冷冷一笑，挥掌便要拍出，晓芙飞身过来，左手一掌，已化解了她这一招，喝道：“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杀吗？”

    她故意模仿那晚在破庙中白衣女子的声音，沈永岚听了，果然悚然一惊！这句话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回头一看，正正对上了沈如意的雕像，立时吓得面如土色。

    沈澄雪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一生中最爱的妻子，容貌与我十分相像，但脸上有一道疤痕，还常常为了这道疤痕而自卑。后来他做了一件错事，伤害了妻子，妻子舍他而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向妻子表白心意，但妻子都不肯见他。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甚至不惜自残容貌，就是希望妻子有日能够相信，哪怕她是东施、夜叉，他都一样喜欢。我一直追问他，他的妻子究竟是何人，他只说，是一个曾经被他一剑深深刺伤的人……”她喟然长叹，续道：“有一回，他喝醉了酒，扑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叫我不要离开他，嘴里却一直喊着‘苦儿、苦儿’，那时候我在想，到底是哪家女子，能让这样一个昂藏七尺的汉子，哭得这般撕心裂肺，死去活来。我多么希望，如果我是这个女子就好了，要是有这样一个男人为我如此伤心，我死了也值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元室婵娟

    苦儿见了她的样貌，也是一怔。

    晓芙见沈永岚刀法如此厉害，沈澄雪是他的弟子，武功自必不弱，苦儿与她交手，未必能赢，为怕她伤害苦儿，只好说出她的身份。

    苦儿听罢，目瞪口呆，额蹙心痛，好像完全没有了反应……

    苦儿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苦儿目光如电，直视沈澄雪，说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所以才会导致天下群雄并起，我加入明教，正是为了驱逐暴君，保卫百姓。凡有血性、有良心的人，无不存着个驱除鞑子之心。我虽然是元帝的女儿，却也知大义所在，不会为虎作伥。”

    沈澄雪叫住了她：“婉柔妹子，你等一下！”

    这时，四方八方有大批狂刀门的弟子和侍卫涌出来，沈澄雪走出小榭，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沈澄雪惊道：“你自己也是蒙古人，竟然要和汉人一起推翻我们？”

    二人飞出刀湖，嗤嗤之声响起，青光荡漾，刀光剑气弥漫，苦儿退守一边，只觉有一个大光球在刀湖上空不停转动，耀眼逼人。

    原来，当初苦儿请范遥帮她画一幅肖像，苦儿离开明教后，范遥就一直将这幅肖像带在身上，日夜睹物思人。有日沈澄雪无意中看到这幅画像，还以为画中人是自己，心中娇羞窃喜，去追问范遥。哪知范遥却说，这是他的妻子，是妻子要他这么画的。还说，本来妻子的脸颊上是有道刀疤的，只是他没有画出来而已。

    苦儿眼看情况不妙，再这样下去晓芙很快就会落败，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座雕像，正是沈如意。于是藏身到雕像后，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沈永岚……井里好冷，我的头在什么地方？”

    “他？”苦儿奇道：“哪个他？”

    高手过招不容一丝分神，他就这么一回头，晓芙马上有了可乘之机，一声叱喝，玄女剑当胸疾进，那是她竭尽全身之力的最后一击。

    原来，刚才二人恶斗之际，苦儿见自己的武功帮不上忙，实是忧急如焚。www.zhidie.me忽然想起以前在明教的时候，谢逊经常跟别人说，他有个师姐忠肝义胆，不畏强权，只是性子孤僻，不喜欢拉帮结派，游说了她很多遍，都不肯加入明教。后来阳顶天征服西域，金麦山也成了明教的分坛，还封了沈如意做坛主，但沈如意都不领情。这样一个女子，又怎会率领门人归顺朝廷？

    沈澄雪颓唐沮丧地说：“他是我今生最爱的男人。但我向他表白了很多次，他都拒绝了我。可我不死心，因为我发现，他总是痴痴迷迷地看着我……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苦儿？”沈澄雪一怔，一股酸涩的醋意涌上心头，终于淹没了她对他所有的期盼与奢想。她忽然摘下面具，苦涩一笑，与苦儿四目相对。

    她拍了拍手，淡笑道：“纪姑娘的峨眉剑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身法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苦儿身边，微笑道：“刚才纪姑娘与我师父的一场精彩对决，看得我技痒。不知这位姑娘是明教的什么人物？可否赐教几招？”

    沈澄雪道：“之前朝政被佞臣把持，才弄得大元的江山乌烟瘴气，父汗也是无可奈何。如今父汗重掌朝政，定会锐意改革，与民更始。你和我都是父汗的女儿，应该鼎力辅佐才是。”

    沈永岚抖腕翻刀，刀尖向她左臂刺到。晓芙回剑圈转，“啪”的一声，双刃相交，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苦儿见事已至此，只好大方承认：“没错，我就是淑妃当初遗弃在菱江的女儿婉柔！”

    苦儿叹道：“只要朝廷一日不废除苛政，不以仁心治国，江湖豪杰人人都会与你们作对。你害得多少个，杀得多少人？我言尽于此，澄雪姐姐，你保重……”说罢，携了晓芙转身欲走。

    所以，苦儿大胆猜想，狂刀门之所以勾结朝廷，一定不是沈如意的主意，而是沈永岚和小巫虎姬等人在作祟。又联想起那日水井中的女尸，外貌与沈如意如此相似，无疑，女尸就是沈如意，沈如意是被人害死的，凶手为了掩人耳目，将头尸分离。至于这个害死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一心争夺当家之位、欲归顺朝廷的沈永岚。那沈永岚做贼心虚，听了苦儿这句阴森诡异的话，如何不惊惶失措？

    沈澄雪浑身一紧，不敢置信：“你是婉柔妹妹？你居然没死！”又道：“你既然还活着，又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不回来认祖归宗？为何会身入明教，与朝廷为敌？”

    沈澄雪凄然一笑，叹道：“你果然是苦儿，你果然是他的妻子！”

    来势猛恶，沈永岚想回刀挡路已是不及，“哎呀”一声惨叫，晓芙已将他一剑穿胸。

    但她更加震惊的是，眼前这个女子竟然还是她的妹妹。

    沈澄雪思潮起伏，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的丈夫……是不是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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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接着又斗了数合，沈永岚只觉晓芙的剑法纯净开爽，刺位极准，而晓芙也觉得沈永岚的刀法快如闪电，内劲浑厚。苦儿想帮手，却被他们抛在一旁。

    苦儿知道她是元帝的长公主，那便是自己的姐姐，不想和她相斗，冷道：“你要杀便杀，我不会跟你动手的。不过，只要我踏出了狂刀门，一定会把你们的阴谋公诸天下！”

    苦儿心一惊，颤声道：“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她是我亲妹妹？”沈澄雪愣住了。

    等到两人拆到百余招之后，晓芙的剑招渐见涩滞，在对方雄浑内力之下，只觉手中玄女剑不断增加重量，偶尔一剑刺出，真气运得不足，便被对方刀法带着连转几个圈子。

    原来，苦儿虽然法术了得，但武功比之真正的刀术、剑术名家还有一段距离。从前因为天元聚魂汤的缘故，让她内力激增，使得武功突飞猛进。后来她将真气散尽，武功也一并全失了。如今虽有灭绝师太所传的峨眉九阳功护体，但充其量不过是三五年的功力，与晓芙扎扎实实苦练的十七八年的功夫自是不能同日而语。而那沈永岚是西域有名的刀客，到了这把年纪功力更在晓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