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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鸣雪明媚地笑了笑,薄唇轻抿,眼中是发自真心的笑意。

    燕晗笑了笑,“你说。”

    江鸣雪似乎有些不忍看着燕晗,但却无比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她冷眼偏过头,淡声道:“下官只是想让陛下答应我几件事情。”

    他突然变得有些中气十足,江鸣雪愣了愣,有些不解。明明她方才也保全了兄长和阿槿,但燕晗似乎只听到了宋晚烛,也唯独对此事不满。www.yaoyin.me

    刘公公方才在大殿上听着,几乎魂飞魄散,良久以后,心中似乎又泛起对这个帝王的怜悯,此刻忍不住摸了摸眼角的老泪,“老奴去拿……”

    云雀并不能理解天子的痛苦,只是欢快地叫着。

    但宋晚烛身份特殊,关涉整个观澜阁,多年来又对她和唐明月有恩,眼下燕晗受制于她,她自然也要为宋晚烛求一个万全。虽然燕晗似乎曲解了她的本意,但今生她也并不十分在意燕晗的所想,左右不管他怎么想,有蛊毒牵制,他都是要言听计从的。

    “还不给本官跪下。”

    燕晗看着,略笑了笑。似乎对他来说,这样一点欢愉便已经足够。

    就像天下,只因她一片孤叶重现于今世的枝头,就轮换了不一样的春秋。今生,因为她救下霁之,激怒南越,洛拏云得胜而归后,西戎的动作就快了不少。

    大约不必等到明年的秋天,云州之乱就又会重演了。不过江鸣雪已然做好了准备,此刻虽然心下沉重,却也不十分担忧。

    江鸣雪有些不解,却觉得兴许自己对蛊毒的操控仍不熟练,燕晗大约过上片刻就能痛楚稍减。虽然是情势所迫,又基于前世的教训,但于此事上,她始终对燕晗有些愧意,此刻并不想继续待在御前,便先告退了。

    ……

    燕晗也看着她,“好。”

    慈宁宫附近还是和以往一样肃穆庄严,夏日里尚且肃然,秋日里更是近乎阴森。

    她知道此刻说什么燕晗大约都会答应,只安心提着自己的要求,“第三,不论慈济法师是何身份,意欲何为,陛下都不能像那日那般,对他刀剑相向。”

    大约既是因为南越的挑拨,也是因为担忧大荣国力日盛的缘故。

    是一个穿着华贵官服的人,大约是一个权臣,前不久她似乎也在这个地方见过这样一个身影,那时,阿槿也在她的身旁。江鸣雪想着,回忆起燕晗生辰那日的万寿节宫宴,这才确信,眼前人就是那位谢太师。

    江鸣雪觉得这事定有古怪,眼下并不想被太后觉察,正想拽着阿槿往墙角处躲躲,却对上远处人有些阴森的目光。

    燕晗还是十分疼痛,在江鸣雪不在时,他觉得更加难忍,似乎他的痛苦与所谓的毒酒没有半分关系,只与江鸣雪有关。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月色,在昏黄的烛火下留下有些孤寂的影子,

    燕晗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似乎不想应允。

    江鸣雪一愣,良久,只是淡声道:“陛下何必逼我。”

    她没有回答燕晗的质问,只是接着道:“最后,我要陛下将顾岸和他的旧部编入大荣的麾下,封顾岸为将,但只给其兵马,暂时不对外宣告。”

    不知为何,他说话的语气中并没有被挟持的不甘与愤怒,也没有以往的冰冷和淡然,甚至带着几分欣慰和温暖,似乎自甘沦为她的傀儡,只为成全她的愿望。

    燕晗自嘲地笑了笑。他抬眼望向江鸣雪,眼中通红一片,眸色幽深,声音暗哑,“你想保全谁,又想给谁权柄,今后自己去做,鹤冰会助你传旨,不必请示朕。”

    “也不必来剜朕的心。”

    “朕若不允,你当如何?”

    燕晗淡声:“可以。”

    “旁人看着,顾岸还是北齐将门之子,其手下依旧效命于齐君,即可。”

    江鸣雪知道观澜阁的蛊毒有多厉害,她虽然没有试过,却也知道这并非常人所能忍受之苦。燕晗此刻说话如此言简意赅,大约也是在维系仅存的神智和体面。

    江鸣雪愣了愣,她知道,燕晗的意思是同意了她的所求,至少现在看来,不论日后发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受到半分伤害,虽然燕晗似乎不太安乐,但她到底松了一口气。

    “那只云雀呢?”

    江鸣雪错愕不已,并不知道燕晗为什么会是怎样的反应,顿了顿,她还是沉声开口,“第一,我要陛下答应我,不论日后唐大人如何直言相谏,都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与羞辱。”

    不知是为什么,一提到宋晚烛,燕晗就近乎本能地皱了皱眉。他的神色终于不再如方才那般平淡如水,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阴鸷,冷笑了一声,

    “江鸣雪,你给朕下毒,就为了保全他?”

    谢太师似乎一早就发觉了她,在远处对她笑着。

    《暴君今天火葬场了吗》最快更新 [lw77]

    燕晗就那样静静等着,并没有催促他,老太监动作很快,他却觉得自己等了很久。

    因为要去太后的慈宁宫附近,她没有梳妆,像先前那样用黑色绸缎束了发,穿了一件极为素净的常服便出了门。想起太后先前对她不太和善,为求自保,她特地叫了阿槿陪她同去。

    似乎依旧十分疼痛。

    若是有实在需要动手才能保命的场合,有阿槿大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朕不逼你。”

    那笑容转瞬即逝,却让江鸣雪打了一个寒颤,似乎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时,谢太师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神色肃穆阴冷,沉声开口,

    今夜的晚风在江鸣雪耳边吹过,像是远方的低语,带来初秋的凉意,这风就这样一直吹,又从她的耳边吹到承天殿中,席卷上燕晗墨色的华裳。

    她不知道燕晗还能忍耐多久,只是燕晗不比宣明帝,她即便今生再厌恶他,却也不曾想过杀他,更不愿观赏他的痛苦。甚至此刻,看着几乎有几分脆弱的燕晗,她也莫名红了眼眶,加重了自己的呼吸。

    “多谢陛下。”

    没过多久,她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先前她操纵蛊虫,总觉得并没有缓解燕晗的痛苦,一时觉得有些困惑。这个毒药是宋晚烛所制,她今日想亲自去问问宋晚烛。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慈宁宫看见他了,她对太后避之不及,很少来到此处,即便这般,都撞见了两次,可见太后与太师来往颇密。

    “老奴这就去给陛下拿上来。”

    “第二,我身边的侍女,日后不论在宫中做出什么事,陛下都保她周全,不让任何一个您的手下对她动手。”江鸣雪看着燕晗因为疼痛而变得微红的眼睛,回想着前世的种种,此刻只想尽力避免同样的惨剧。

    江鸣雪示意她不要将这话宣之于口,打算在慈宁宫外等候一会儿,看看宋晚烛什么时候从太后宫里出来。

    他垂着眼,眉头紧锁,眼睫微颤,只眼角鲜红,大抵是因为迟迟没有答应她,蛊毒发作得更加厉害,帝王紧握的双拳此刻有些发颤,苍白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晃眼之间,江鸣雪重生后,又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宫里的秋天来得早,在第一缕秋风吹过她的鬓边之后,没过多久,她的院中又生长出前世一般的秋色。

    她按照之前在观澜阁当中所学的那般,暗中操纵了衣袖中的蛊虫,想来燕晗的痛疼可以纾解一二,但此刻,她看着燕晗,只觉得他神色未变,依旧覆盖着淡淡的哀意。

    “杀了朕?”

    “你一个微末女官,在太后宫前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下官,并不会对陛下做什么。www.suyan.me”

    “这么漂亮的房子,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阿槿站在她旁边,倒是不害怕,只是左右张望着,忍不住和她嘀咕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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