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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埋进手臂,头发尖对着她,笑得肩都在抖。

    “尝一口就知道了。”

    ……

    楚璃觉得自己唐突了,耸了下肩:“我去一趟卫生间。”

    “吃吧,招牌菜。”

    她不擅长体育,也不喜欢运动过后汗涔涔的感觉。

    “你…”她支了声,又止住。

    好不容易关系缓和,她不想再起争执。

    楚璃单手托起腮,下巴轻微上仰,淡声说:“我晚上没吃饭,确实饿了。”

    楚璃摇头。

    咬了一口,她尝出味儿,是韭菜炒的烤年糕。不辣,味道好,还很有嚼劲。

    两分钟后,红豆粥上桌。很香很浓稠,热气腾腾的,闻屿择拿起勺子搅拌。

    闻屿择放下勺子,扯了下嘴角:“让你点你不点,问你加不加菜你说吃得差不多了。”

    曹垒是六班的体育委员。

    而此时此刻,她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楚璃舔唇,摇了摇头:“我差不多了,你饿的话就点。”

    “干嘛,查户口啊。”

    从前学校办运动会,学生们没有这么大的兴奋劲儿,项目连一半都报不满。

    “有话就说。”

    楚璃的担心不无道理。

    “你要吃?”

    潘朵看她一脸严肃,以为是在为分数郁闷。

    才来短短一个多月,他们俩吵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抬眼,撞上她的视线。

    “班长待会儿把成绩表贴在公告栏——哦对了。”

    楚璃只当他在发神经,瞪他一眼接过碗,拿起勺子搅拌。

    被点名,周围同学纷纷看过来。

    闻屿择掀起眼皮,看着她吃。

    楚璃对运动会没兴趣,正在做月考的错题。

    白色烟雾薄薄一层,少年脖颈微仰,衬衫领口敞开一颗。

    闻屿择指尖一点猩红,盯了她两秒,淡声答:

    楚璃淡笑着“嗯”了声,不置可否。

    路灯光线明暗交叠,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再重合。

    话一出,底下炸开了锅。学生们兴奋雀跃,甚至有男生吹起口哨。

    过了一刻钟,老板端了两盘烤串上桌,全是荤菜。

    “还挺不错。”楚璃点头说。

    摩托车停在对面那条街。

    经过这么几次,楚璃大致摸清楚哪一类言辞是这位爷不愿意听的,或者说容易引起误会的。

    她黑发垂在肩上,不以为意说:“万一你哪天看我不顺眼,觉得自己亏了怎么办。”

    “难得楚大小姐赏面儿,陪我出来吃烧烤。”

    他一向任情恣性,狐朋狗友众多。

    楚璃性格清冷,给人高不可攀的印象。在班上人缘不怎么好,一有个风吹草动自然不免被议论。

    “那你吃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宋淮这么厉害。

    “……”

    楚璃扫了一眼报名表。

    简单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楚璃一愣,哦了声,将手机揣回兜里。

    这人正常时候人模人样。

    “这是什么?”楚璃盯着那盘素菜。

    他咬着烟低头,点燃,侧脸凹陷,呼出一口白雾:

    二中的同学倒是活泼

    “亏你身上,老子认了。”

    闻屿择把碗推过来,还在憋笑。

    他吊儿郎当翘着凳子,双指并拢,朝王世娇敬了个礼,“收到。”-

    “你们城里人怎么那么喜欢口是心非?说一句我饿了我想吃很丢人?”

    她表情认真,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瞳孔清澈透亮,被夜光映照着,像两颗发亮的琥珀。

    刚才被她无情羞辱一番,根本不相信真有什么好事儿。

    “那多吃点。”

    假期很快结束,返校的第一天,月考成绩也跟着出来。

    闻屿择:?

    楚璃看向身旁的人:“说好是我感谢你,该我请客的。”

    盯着看了会儿,闻屿择撇开眼。

习。这是大实话,但她没说出口。

    “你今天在家睡了一天?”她喝了一口粥,轻声问。

    “嗯。”

    王世娇将同学们的反应收在眼里,哼了一声:“不想听?”

    闻屿择筷子都还没怎么动,一份炒年糕已经见底了。

    楚璃是真的饿了,吃了两口年糕,又拿了两串荤菜,味道都不赖,也不怎么辣。

    台下有人喊了声“牛逼”,接着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闻屿择垂眸,眼底一层淡薄的笑意:“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潘朵耳朵尖听到两句,撇唇凑过去安慰:“你考了675,已经很厉害了。”

    “天气原因,学校把运动会提前了到下周四。”

    让她多吃点,不过是客气一句。

    王世娇继续说,“在这儿还要表扬一下新来的楚璃同学。也为我们班级争光,考了675分,拿到了年级第二。”

    平时上体育课只专注把体测项目弄上去,除此之外碰都不会碰一下。

    “那位帅哥已经付过了。”

    “你有想报名的项目吗?”

    闻屿择抽了一串儿:“看着干什么,吃啊。”

    “也不是她拉垮,是宋淮太神了。693,上清北都有多的。”

    “你怎么住在你姑妈家,那她的家人呢?”楚璃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她说完起身,打算顺便把帐结了。

    他嘴里嚼着,咬肌一下一下鼓起。从筷子篓拿出双一次性筷子,撕了递给她。

    楚璃一愣,“什么?”

    “……”

    “是她住在我家。顺便帮忙照顾我,已经好几年了。”

    别说是运动会了。

    “可我不知道这家店味道怎么样,招牌菜是什么。倒是你这个本地人,应该主动给我介绍,我怕踩雷,当然不敢随便点。”

    “霍哟,断层式碾压啊。不是吹得很神吗?原来这么拉垮啊。”

    “安静点。”

    脾气差起来说变脸就变脸,她根本摸不透他。

    月考那阵她感冒一直反复,状态不好,分数在她意料之中。

    吃完烤串,他起身去柜台,问老板点了一碗红豆粥。

    “老板,买单。”

    “亏就亏呗。”

    楚璃:“”

    而且听他的语气,他的父母应该是不在这儿了。

    “七天假放完我看你们都飘天上了?月考考得很好?就这种丢在地上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成绩,你们怎么好意思嬉皮笑脸的。”

    上午第一节是王世娇的英语课。

    原来,闻屿择才是那栋老房子的主人。

    “没什么。”

    楚璃眨了下眼,没否认。

    楚璃噤声。

    王世娇扶了下眼镜:“还有一个好消息。”

    第 18 章 第 18 章

    “不吃了,抽根儿烟。”

    她抱着一沓卷子进教室,对着闹哄哄的教室一拍桌子:

    觉得自己这样盯着一个姑娘使劲儿看,挺没意思的。

    “希望大家踊跃报名,为班级争光。”

    闻屿择侧头,看着她清凌凌的眼,情绪隐没在阴影里。

    他蹲下,趴在她桌上,报名表递过去:“新同学,整个项目呗?”

    闻屿择肘着桌面,手上拎着双筷子,忽然笑了。

    来了宁县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吃到好吃的。

    “做什么去了?”

    两人并肩走过去,街道两旁都是落叶,踩在上面沙沙响。

    “是吗。”

    莹白光线下,少女吃浓密睫毛垂着,东西动作斯文,嘴巴小巧一口一口地咬,嚼得也慢,白净的脸颊微微鼓起。

    只要和学习无关,任何活动都让人来劲。

    说话间,曹垒拿着报名表,笑嘻嘻过来。

    只有一盘素的,一条一条白色和绿色混着,不知道什么菜。

    当然不是他说的那样。

    楚璃撇开视线。

    大小姐爱较真,说什么都有她的理,一不高兴嘴上更不饶人。

    “再给你点一份儿?”

    闻屿择扬眉,没多说什么。

    闻屿择笑够了,从兜里摸出烟盒,又问,“能抽吗?”

    柜台前,老板正将空酒瓶装回纸箱。

    “运动会啊。”

    楚璃顿了下,点头。

    王世娇拍桌子,看向后排位置,“曹垒,下课来我办公室拿报名表。”

    众人不情不愿拖长音:“想——听——”

    老板回头看她,又伸脖子朝外面扫一眼,笑着说:

    众人警惕。

    楚璃接过,夹起一条送进嘴里。

    他半笼在阴影里,手指骨节分明,暗淡光线下,瞳孔忽明忽暗。

    闻屿择抵着烟盒抽出一支,捻在指尖:“昨晚没睡。”

    王世娇清了下嗓子,态度一转:“我们班宋淮同学不负众望,依旧稳坐年级第一。这次考了693的高分,是所有人的榜样。”

    和平时清冷疏离的气质完全不同。

    楚璃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风轻轻吹,夜色更深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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