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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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本侧面一条细缝，似乎中间嵌着什么东西。

    楚璃随手拿出一本来翻开，是高三化学题集。上面有闻屿择的字迹，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写得认真，步骤详细。

    哪怕两人相隔千里，仿佛昼夜和时空都重合，他们融入彼此的生活，从未分开过

    有她的，也有闻屿择的。

    宁县的夜晚不似北城那般霓虹繁华。www.qianchang.me

    4月3日，小雨。

    “你睡了学霸的房间。”她弯唇，眼里含着点点笑意，“所以学习才会变得那么厉害。”

    楚璃一怔，静静听他往后说。

    我有跟你提过吗？

    “怎么了嘛。”她仰头问，“我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学霸。你受到我的感染不正常么？”

    而且过了那么久提来干什么。

    他躺在她曾睡过的床，用她用过的桌椅。

    “不是说想睡觉，怎么还在这。”

    “嗯。”

    6月22日，晴。

    “我头晕嘛。”

    “嗯。”闻屿择倚在门柱，往里扫一眼，“闻招走了，我就把这儿收拾了。”

    她安静靠在他怀里，眼睫闭合，像是睡着了的呼吸均匀，发顶毛茸茸抵着他的下巴。

    闻屿择愣了下，反应过来笑起来，胸腔都在抖。

    他说得吊儿郎当，嗓音懒洋洋。

    楚璃怔然盯着那日期。

    里面放着零散的课本和习题集。

    才出去接个电话的空挡，回来就喝成这样了，情绪也不对劲。

    楚璃盯着“复发”两个字，脑袋里嗡的一声。

    来到三楼，头顶廊灯亮起。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2月15应该是她离开宁县一周的日子。

    9月30日，阴。

    楚璃不知道此话从何说起，不解看着他。

    极为简短的语句却饱含无限爱意。

    没来得及出声，他注意到书桌抽屉开着，以及她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蓝色本子。

    “学霸大人你说的对。要不是睡了你——”

    楚璃拉起窗帘，转身注意到她曾用过的书桌。

    一室孤单寂然，只有笔尖落在纸页沙沙作响。

    随着这个动作，楚璃忽然想起。

    闻屿择见楚璃不说话，抬起手，冰凉手背贴上她的脸颊。

    3月4日，阴。

    打开一看，是一张火车票。

    一清醒，贺涛说的那些话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的过往大都充斥黑暗，悲哀和孤独，有些画面光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够操蛋。

    闻屿择不折腾她，摸摸她的脸，“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虽然寥寥数字，但不难看出这一本是闻屿择的日记。

    “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么。”

    闻屿择不是一个爱往回看的人。

    英语真他妈难。

    她抬手，指尖触上木质的细腻纹路，桌面已经落了些许灰尘。www.rouxin.me

    楚璃取出火车票，好奇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纸张上清晰有力的黑色字迹——

    耳鸣复发，被医生骂了。

    “嗯，谢谢。”

    那本子上写的东西不多，算不得什么秘密。看见了就看见了，他只是不希望她多想。

    车外光线忽明忽暗。闻屿择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沉出一口气。

    她迷蒙睁眼，对上闻屿择挺阔分明的侧脸。

    不过也不难猜，估计是贺涛喝多了，又把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拿出来讲。

    “这里一点都没变。”

    出租车颠簸好几下，快到达到样房门口，楚璃正好醒过来。

    ……

    终于放暑假了。

    楚璃抿唇，没回答这个问题。

    楚璃闭了闭眼，再睁开，继续往后翻。

    过了会儿，她走到他身边，一本正经盯着他的脸：“那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脸这么烫，还难受吗？”

    他夜夜躺在那张床上，有时候甚至生出错觉——

    这是楚璃住了半年的地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日记内容断断续续，信息零散。

    门口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车便是一阵寒风刺骨。闻屿择将楚璃裹进自己的外套，揽着她的肩进屋。

    “到家了，下车吧。”

    7月18日，晴。

    ……

    她的思绪乱做一团，愣了有好几秒，手指颤抖着继续往后翻。

    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时仍是什么样。

    她咬唇，接着往后翻。

    楚璃吸吸鼻子，忍住涩意。

    “嗯？”

    是高二那年的暑假。

    闻屿择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牵着她上楼。

    舍不得退票。

    戒烟了。

    就算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不能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学校。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火车票。

    “的床，我指不定就去夜市支个摊儿贴手机膜了。”

    “那今天早点休息。”

    “接个吻都快睡着了？”

    “醒了？”

    5月11日，阴。

    闻屿择眼底暗了暗，忍不住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

    楚璃咬住嘴唇，眼眶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酸涩。然而克制也没用，泪水断线似的往下，落在纸页上，砸出一个个湿润的小圈。

    沉默须臾，空气地安静流淌。

    闻屿择神色稍愣，很快便反应过来。

    听说她去南城过暑假了。

    楚璃收起笑。

    她望着那一个个化学符号，脑海里描摹少年坐在桌前台灯下，垂着眼睫，或皱眉思忖，或握着笔仔细演算。

    又仿佛带着某种力量，带她穿透岁月和迷雾，见到那个沉敛的，站在暗处的少年。

    楚璃本来就头晕，被他这样亲着更晕，都开始犯迷糊。

    房间很空，也很干净。桌面和衣柜都空无一物，似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出租车暖气开得足，闻屿择坐在后排揽着楚璃肩膀。

    虽然只生活了短短半年，却处处都是回忆。

    楚璃没好气看他一眼，喝了酒的缘故，那双清眸带上一丝媚气，眼神绵长而暧昧。

    楚璃弯唇，将习题集放回抽屉，垂眼的一瞬间，瞥见抽屉里面还压着一本皮质的蓝色a6本。

    “闻屿择。”她轻声，“如果我能一直陪着你就好了。”

    11月30日，小雪。

    她扭头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掌心贴合，十指从他指缝穿进去。

    那是高三时候的闻屿择，认真专注，跟平时的散漫不羁完全不一样

    楚璃，我好想你

    她在车上睡一觉清醒不少。

    顶灯开关按开，暖黄光线倾洒下来。楚璃眼睛亮了一瞬，抬脚往里走。

    “”

    呼吸灼热，空气中有暧昧的吞咽声。

    楚璃酒量不算差，一杯白酒不至于喝醉。只不过刚才混着喝，又喝的急，喉咙到胃里都带着酒精的灼烧感。

    闻屿择脚步顿住，朝左手边卧室抬下巴，淡声说：“闻招狐朋狗友众多，出来不久就开始带人回家住，还说要用你那间卧室。”

    夜已深，外头漆黑一片。

    2月15日，晴。

    一年了。

    “怎么喝这么多？”

    下雪了。

    第 106 章 第 106 章

    8月29日，暴雨。

    在幽闭的空间感受她存在过的气息，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晦涩秘密，闭上眼就能感受到她还在身边，以此聊以慰藉。

    闻屿择端一杯热牛奶上楼，见到楚璃还在之前的卧室。

    楚璃目光定住。

    回家的一段路在施工，路面凹凸不平坦。

    只要心在一起就不会孤单。

    安市到北城，日期是2016年7月18日。

    让人跟着自己一起烦？闲得慌

    闻屿择微微睁眼，看她黑睫轻颤，脸颊红扑扑，爱不释手地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怎么感觉过了一年。

    闭眼的瞬间，甜香中混入一丝酒精的凛冽，愈发勾人深入。他沉醉其中，捏着她的下巴往下扣，带着侵略性地舔舐她嘴里每一个角落。

    闻屿择捏住她的下巴，低眼近距离看着她。

    她会开导他，安慰他，陪着他，不让他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当年走的时候，她留了课本和笔记本在抽屉里，一本也没带走。

    剩下的是小城独有的、属于冬夜的沉寂。

    房间里好像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了。

    街道亮着零星灯火，树枝压一层白雪，窗外马路偶有汽车飞驰掠过。

    一颗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

    楚璃觉得他笑时很好看，狭长眼尾舒展开，懒倦散漫，又有点漫不经心的轻佻意味。

    “我当然不答应，但是平时上学我看不住他。”闻屿择勾唇笑了下，推开卧室门，“所以就干脆搬到你房间去睡。”

    心血来潮似的，她拉开其中一个抽屉。

    她以为是学习用的笔记本，毫无防备地拿起来看。

    才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