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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屿择稳稳接住了她。

    思绪收回来，她看见闻屿择腿一蹬，毫不费力地跳到地面。

    她没有一定要进去的意思，却仰起头问：“我怎么上来。”

    当年她被刘梦欺负，闻屿择就是从这里跳下来救了她。

    楚璃恍然一瞬，咬住牙，不让心里那道阴影击溃自己。

    楚璃睁眼的瞬间，看到闻屿择头发被风吹动，垂眼看着她。

    没等楚璃多想，身边一阵清冽的风，闻屿择踩着墙下的石块，手臂用力，动作利落地翻了上去。

    楚璃连忙叫停他，“如果还想有下次我建议你先闭嘴。”

    楚璃瞥他一眼，都懒得害羞了：“我也累好不好。”

    他不说话了，乖得很，还添油加醋，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楚璃按着他说的做，有些费劲地踩上石砖。闻屿择臂间用力，拉着她的手拽上来。

    “”

    闻屿择挑眉，“嗯。想去看看？”

    楚璃眼睛弯起，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你看。”

    “嗯。”

    她就知道不该接他的话。

    “好。”

    “”

    “累什么，你出力了？”

    闻屿择一顿，抿起唇憋笑。

    楚璃朝旁边看一眼，虚虚握起拳。

    他们绕到学校北门，旁边一颗光秃秃的老树，枝丫挂着一层雪。

    “闻屿择。”

    一幕一幕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闻屿择侧头，淡声问：“忘了吗？”

    忽然间，一滴冰凉从空中飘落，砸在了她的脸颊上。

    眼前浮现出闻屿择受伤的模样，孱弱的呼吸，还有那一身殷红的血。

    “”

    她被叶晖的人堵在学校出不去，她就学着闻屿择的样子，从这里翻墙想要逃出来。

    “可以翻墙。”

    是她和他整个青春的缩影。

    回忆不断拉扯着向前，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

    压抑的情绪松开来。

    闻屿择抬头扫一眼，摊开手掌，一片细小的雪花落在掌心。

    她对宁县二中感情不算深厚，却足够独特。

    “闻屿择。”

    “哦，是不是站着累？那下次——”

    “下来。”

    两人从餐馆出来，沿着街边往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

    他的瞳孔黑而亮，眉眼凌厉分明，和三年前那个嚣张轻狂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楚璃看一眼校门，随口说：“可是放假了，我们也进不去吧。”

    而且，这里是闻屿择待了四年的地方，总归是有特殊意义的。

    风声在耳边刮过。

    地上的积雪吱嘎作响。

    二中带给她的回忆算不得多么美好，却终身难忘。

    “别怕啊，我肯定接得住你。”

    ……



    “左手边凸了一块砖，踩上去。我拉你上来。”

    楚璃轻轻眨眼，闻屿择正温柔看着自己。

    运动会，期末考，体育课。

    他仰头，朝她张开双臂。

    他笑了下，轻声，“下雪了。”

    “好。”

    越是靠近，越是心跳加速。

    楚璃抬眼望去，二中铁门紧闭，门口刻着校训的大理石盖了薄薄一层雪。

    “到学校了。”

    闻屿择盯了眼她的碗，要笑不笑：“这么饿，昨晚累的明明是我啊。”

    楚璃坐在围墙上，脚下就是学校的花台——

    也是她的梦魇。

    那一晚是她的救赎。

    楚璃来不及分辨，只看到闻屿择背后的操场和教学楼，在暗淡光线晕染下，仿佛被虚化一般的模糊起来。

    像一部色彩阴郁又充满热忱的电影。

    细雪轻飘飘，带着力量砸向地面。

    “什么。”楚璃眨眼。

    他蹲在墙上，朝她伸出手：“上来。”

    楚璃怔了怔，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还有高二那年的冬夜。

    “跳，我接着你。”

    她用力闭了闭眼，脚蹬着砖头往下一跃，扑进闻屿择怀里。

    而那一段酸涩难捱的过往，也终将被覆盖，吞噬，湮灭在漫长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