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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得怎么样？”

    楚璃把书包递给他，靠着椅背开始补觉。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还行。”楚璃轻声说，“选择题和最后大题的最后一问没把握，你呢？”

    隔了有五分钟，那边回过来一个言简意赅的“行”。

    【闻屿择：跟谁？】

    还总是牵引她的目光，让人不受控制。

    这会儿被逮个正着。不用说，他肯定生气了。

    两人轻装简行，都只带了文具和证件。

    回去的路上，楚璃还是和宋淮坐一起。

    可是越安静，越让人觉得严重。

    楚璃站在水池前，捧一把水洗脸。水珠一颗一颗下滑，挂在细嫩脸颊上。

    卓颖见到楚璃，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下去。

    楚璃笑还挂在脸上，眉心一跳。

    楚璃闭眼，忽略掉继续走。

    又手伸过去挽住宋淮胳膊，摇来摇去地撒娇：“好不好嘛”

    隔着十来米，对上一道凛冽的目光。

    卫生间内光线亮堂堂。

    他身上有秘密，她摸不透。

    卷子发下来，楚璃前后扫了一遍。

    努力付出，值得好的回报。

    是另一座小城的模样。

    带着酒味的气息落在耳畔，闻屿择声音冷得掉冰渣：

    宋淮察觉到她的局促，配合站起身。

    楚璃一阵无语。

“鸡翅给我留一块儿啊，上个卫生间。”

    楚璃背上书包，抬脚就溜。

    宋淮没回答，淡声说：“我们准备走了。”

    一阵风过，吹得垂坠的电线在空中晃。

    果不其然。

    楚璃穿一身浅蓝色毛衣，眼里布满水汽。

    脆亮的女声。

    楚璃知道他在气什么。无非因为她拒绝了他，又跑去和其他人吃饭，还偏偏撞上了。

    楚璃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不用了。”

    天色阴沉沉的，低矮房屋的院墙上铺满爬山虎，街道上人不太多，巷子弯曲延伸。

    贺涛拖长音，狐疑的语气，“怎么会一起？”

    中午吃过饭，张老头带领学生们去考场。

    KTV墙壁贴着金色墙纸，地砖也是金色。走廊放着一首粗俗无比的，rex版的韩国歌曲，吵得人头疼。

    里面那人没有多余表情，没动作，安静望着他们。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都是一个人吃饭。

    七班几个男生笑得不行，还有人拿手机出来录像。

    “有点。”

    楚璃摸出来看。

    【楚璃：一个人。】

    她抽出纸巾擦干，慢腾腾往包厢方向走。

    楚璃昨晚没睡好，起床又浑身酸痛。加之汽车晃来晃去，她很快有了困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楚璃抓起书包就想走，一到声音追过来——

    楚璃回头，瞳孔骤然放大。

    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被牵着走。

    宋淮眉心微皱，停下脚。

    她拿起笔，将鬓边细发挽在耳后，投入而专注地开始做题。

    “站住。”

    曹垒也从角落钻出来。

    “我们现在先去吃饭，然后直接去学校考场。大家别吃多了，水也少喝点。不用太紧张，保持平时的状态就行。”

    “你们俩…”

    刚才发微信，她就感觉到他不爽了。

    被逼着参加的一千五百米结束，数学竞赛也告一段落。

    “……”

    虽然只是竞赛初赛，但也认认真真准备了这么久。

    其实她能感觉到，闻屿择不似表面的顽劣。他的内在，是深沉而内敛的。

    过了几分钟，兜里手机响了一声。

    楚璃和宋淮跟着大部队走。

    周围一圈人都惊讶住。

    他性格直爽，跟谁都是自来熟：“一起呗宋淮，这桌就我一个六班的，来给我做个伴。”

    楚璃把头发捋好，点了点头。

    两座县城离得并不远，刚才宁县还出太阳，这会儿又是阴天又是起风。

    “这里的风怎么那么大？”

    “不难。”默契地同时出声。

    她没走动，脚迈了个空。

    楚璃闭眼，按了按眉心。

    卓颖不死心，撑着桌子继续央求：“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给我一次面子嘛。”

    下一秒，书包肩带被人一把勾住。

    “谢谢。”

    她坐到位置上，拿出一只顺滑的笔。

    楚璃上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不少。

    指甲掐进指腹，印出半个月牙。

    楚璃交了卷，收拾东西出去，碰上隔壁考室的宋淮。

    宋淮和他们不熟，默着没说话。

    贺涛觉得眼花，揉了揉，认出人来。

    “和你一样。”

    她肯跟来这种地方，是为了闻屿择。

    宋淮回头说：“台县在宁县的北边，靠海，一到这个季节风就会很大。”

    卓颖从包间里钻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她喝了不少酒，脚步略微漂浮。

    【楚璃：我吃完饭再回来。】

    “才参加竞赛回来，正巧就一起了。”

    “小女神？！”

    “算了，不合适。”

    “点多了，吃不下。”

    少女一身蓝色毛衣，长发披在肩上，单手撑下巴和一名男生有说有笑。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就走啦？你们盘子里还有那么多五花肉”

    楚璃弯唇笑了下。

    宋淮手抽不开，表情都僵了。

    楚璃吸一口凉气，待不下去了。

    她先是看见贺涛的脸。

    “啊？这就要走了吗？”卓颖眨了眨眼，“我们订了隔壁KTV包厢，今天周六难得放松，一起去嘛。”

    两人一起下楼。张老头见到他们，忙过来问，“怎么样，难不难？”

    楚璃和宋淮坐在一起。

    汽车缓缓停下，楚璃揉了下眼睛望向窗外。

    第 29 章 第 29 章

    是那道熟悉的声音。

    接着看见他身后的包间门内，坐了一圈儿男男女女，全是七班的。

    楚璃被那道目光刺着，心虚得要死。

    楚璃呼吸一窒。

    她笑了笑，强装镇定，“你们好好玩，再见。”

    

    楚璃跟着宋淮下车，张老头对一众学生叮嘱：

    什么跟谁。

    等卓颖酒醒之后发到群里，看看她会不会把肠子悔青。

    楚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在屏幕打字。

    她不高兴了，扯着酒后的大嗓门儿问：“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

    【楚璃：六点半。】

    会这样喊她的，只有七班那群吊儿郎当的男生。

    肖琦山摆手：“快去快去，尿频狗。”

    贺涛一身轻松回来，不经意地一晃眼，瞧见个熟悉的侧脸。

    尤其七班那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去看包厢最里面那个

    包间门打开，喧闹的人嘈声涌出来。

    【闻屿择：几点到？】

    宋淮侧头看她：“困？”

    她喝了酒上头，看见宋淮更上头。

    信息发过去，楚璃猜他会不爽。

    “你也一起。”

    “还有半小时才到，你睡会儿吧。”宋淮垂眸，“书包我帮你拿着。”

    【闻屿择：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以前在北城，名校之间多有比较。谁家清北人数多，谁家重本率能连超90%，都暗自较着劲。

    宁县二中虽然师资平庸，却也希望在同类型学校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目的地，外头的风景变了个模样。

    喝了酒的人力气比平时都大。

    天色逐渐暗淡，路过农田炊烟袅袅。

    楚璃靠在椅背上，变幻倒退的景色映射进浅色瞳孔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的心情放松下来。

    题不难，不出意外她能得高分。但同时，也意味着拉不开差距。

    楚璃心跳漏一拍，连忙回头。

    张老头欣慰点头：“二中以前一直被台县附中压一头，有了你们二人，我看他们还能拿什么压，哈哈哈”

    真是疯了。

    “你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不假修饰地拒绝了他。

    比如昨天，她居然试探他，故意套他的话

    她弯腰去拿旁边的书包：“我们吃的差不多，准备回去了。”

    听他这样一说，空气中还真有些若有似无的海腥味-

    “宋淮！”

    楚璃的头发都缠在了脸上。

    楚璃垂着眼，盯着这一行字看好几遍。

    熟稔又随性的一句话。

    贺涛晕乎乎地“哦”了声，“既然碰上了就进来一起呗，阿择也在里面，人多热闹些。”

    “那就好。”

    楚璃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样慌过。

    楚璃朝贺涛笑了下，余光却移不开。

    宋淮坚持：“不了，我还要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