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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明明她也没那么爱他。

    “诶,对了,你待会儿是不是要去乌合会所?”

    街上的人互道“Happy new year.”车队的吉姆捞住他的肩膀,熟练地掏进他的口袋里找糖,却摸了个空。

    他的手指蜷了蜷,指甲顶住掌心。

    她耳边充斥着浪声以及车笛声,抬头看见飞机从云彩下面穿过去,渐渐越飞越高,随后消失在高楼大厦上方。

    金友媛蹲下身子,毫无嫌弃地摸了下它的头,金母扯住她的手说脏,不想让她碰,小姑娘却低低道:“它不脏,它只是和我一样,遇见了很坏的同类。”

    林杳偶尔会给家里打几通电话,关心一下阿婆的身体,后来有一次,她的电话在做练习的时候摔坏了,屏幕四分五裂,拿去店里修的时候,店员告诉她坏得太彻底了,实在救不回来,林杳只能换个手机。

    宿舍不能养猫,这些猫也都是大家一起照顾着,林杳在大学的最后一年,身上总是带伤,她给小臂缠着绷带,对着镜子的时候又看见了脖颈上淡淡的牙印。

    他浑身是光,聚光灯围绕在他周围,少年静静拨弹着吉他,白色衬衫被风灌起,抬了眼,准确地找到了镜头,然后视线又往旁边落了落,林杳记得那一次对视,印象深刻。

    林杳听见他那边有嘈杂的人声,机场大厅响起提示音,各种声音交错,却只有沈郁白的声音格外清楚,一字一句都说进她心里去:

    林杳关了手机,听见耳边经久不绝的雨声,她侧头望了一眼,手里的资料变得潮湿,李璨然敲门进来,跟她交接那位光头嫖.娼犯的事情,然后问出那句:

    还是夏天,风却刮得人感觉到了冷意。

    沈郁白的眼睛动了动,问着:“为什么这么说?”

    “那辆车,你收着吧,听你舅舅说你以前跟他学过摩托,我开不走, 就留给你吧,别说不要了, 你不要也是丢那儿落灰。”

    她把新年礼物一件件递出去,吃完饭以后走到阳台处,看见外面落满了雪。

    林杳把日记本重新上锁,扔进了抽屉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她眼睫颤动几下,滑到接通那端。

    他成了声名远扬的赛车手,明明是一样的狐狸眼,却变得越来越陌生,电视上的沈郁白没了那颗痣,应该是点掉了。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林杳耷着眼,没吭声,对面又自顾自地说:“那,就到这里了。”

    到了冬天的时候,林杳戴了阿婆织的围巾,书包里背的都是礼物,金友媛和聂清玩得好,聂湛和何元芳来金家帮忙包饺子,金母不太会做菜,何元芳在这方面却是一把好手,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说一边颠勺。

    缘又起。

    鉴定的那个外国老头一颗一颗地检查,到某一颗的时候突然说:

    蒋依很支持她的想法,知道她的目的是上前线工作以后就更支持了,洋洋洒洒地跟她说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上了高三时间紧张,也可能是在高中有了比写日记更重要的东西占据了生活,总之林杳已经忘记为什么放弃写日记了。

    想这些也没用了。

    毕竟是杂牌的糖,工业糖精的味道也重,活了一阵子就消失不见了,沈郁白再也买不到那种糖,只剩下之前留下的一张糖纸。

    这边治安不稳定,走在街上很容易被抢劫,沈郁白拎着的电脑包被骑摩托的男人夺走,争抢间挣断了他手腕上的手串,沈郁白立在原地没动,任由对方把电脑夺走,他蹲下身子开始捡珠子。

    “这颗月光石可真漂亮,这一定是您女朋友给您串的吧。”

    打开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她从笔盒里拿出那支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

    那一天林杳在桥上待了好一会儿,吹了半晌的风,脸颊也被刮得疼,脖子上还留有沈郁白的牙印。

    聂清抬头问:“生了小猫可以给我吗?”

    林杳早就删除了沈郁白的联系方式,也逐渐没有再想起他,“沈郁白”这个名字仿佛已经成为了很久远的回忆,只是偶尔在手机里看见他再次夺冠的消息时会怔一下,看见屏幕上他摘下头盔后的脸,头发被薄汗黏在脸上,清隽冷淡的眉眼轻轻耷着,热评第一是“这男人好性感。”

    几年前的冬天好像还不怎么下雪,就算下也不会下这么大。

    她在宿舍里戴上耳机,指尖在播放按键上停了又停,最后还是摁了下去。

    她笑了下,说可以。

    那年林杳的猫也走丢了一只,新年夜拉开门的时候却又看见它回来了,金友媛惊呼着,林杳看了一眼,还怔着,没想到它还能自己走回来。

    估计是被外面不知道哪里的野猫搞大了肚子,还浑身脏兮兮地回来的,毛发都黏在一起。

    他疑惑地问他糖去哪里了,沈郁白神思恍惚一瞬,记起来那种糖已经停产了,国内也买不到了。

    台下众人惊呼,万茜把镜头对准他,偶尔会有万女士的欢呼声穿插进去。

    电话挂断,没了声音,林杳慢慢垂下手,舅舅站在旁边看着她,听见她的语调平直,没什么情绪:“舅舅你先上去吧,我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但更希望林杳能做个伟大的人。

    林杳把车开了回去,准备着报道的东西。

    后来还有很多事,白柠跟她考了一个学校,刘静最后读了传媒方向,说想当记者,口吃的问题也在练习中得到了一些改善。

    ——乌合会所。

    林杳的皮肤薄,又是易留疤体质,沈郁白最后咬的那一口一直没好。

    她想起他曾无数次骑车带她路过这个地方,那时候的风一直很大,她坐在后面,目睹着他后脑的头发变得越来越凌乱,鼻间嗅到少年身上的淡香。

    没人再说话,金友媛安静地与那只猫对视,聂清端来了一些剩饭喂给它。

    冷静地把车往机场开,最后又停在江上大桥,没有继续往前走。

    因为是同一个品牌的,林杳可以恢复云端存储,她翻看了一遍相册,在里面看见了那次万茜给沈郁白录的视频。

    何元芳看了一眼猫的肚子,惊讶道:“天呐,这猫怀孕啦。”

    “今天,我等了很久,你没来送我。”

过他,他说给你就行。”

    ——“我的人生还没完,我会忘掉你,我不会停。”

    林杳带了个纸盒子过来,说:“这是我的猫,明天我带她去检查一下,没问题就继续领回家了。”

    她捏着那把钥匙,跨上了摩托车,眉眼之间十分冷静。

    把警校的通知书和身份证塞在一起的时候,蒋依打了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沈郁白,虽然很对不起,但我不会为了你停下脚步。我还是我,不会因为没有你我就不是林杳了,除了你,我还有其它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盛大灿烂的人生也不会因为没有你就变得破烂了,它还是很美好。”

    林杳模糊着应了几句,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以前的日记本,从金星鑫死后开始写的,但是到高三就断掉了。

    “飞机开走的时候,我就会忘记你了。”

    这一年冬天很冷,药药没有活过去,仓鼠的寿命就只有这么短。

    钟楼那次留下来的,沈郁白一直留着,没丢,偶尔会把糖纸放在桌子上,就那么看着,一动也不动。

    缘起。

    她在这首歌里找到了沈郁白的声音,唱着她写的歌词,一遍又一遍。

    而该站在隔壁阳台上的那个人,现在正在美国过冬天。

    林杳已经记不清那是哪一年冬天了,只是下意识地侧头往另一边看,就好像那一年的冬天,她的阳台旁边该有另一处阳台。

    林杳的电话响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沈郁白打来的,林杳没立马接通,对面也不放弃。

    有些珠子磕碎了,沈郁白把17颗珠子都找全,拿去店里问着还能不能找到同类型的水晶石。

    林杳坐在摩托车上,桥下是翻滚着的江水,大风四面八方地刮过来,钻进人的衣服里。

    “喂。”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消。

    但是再看到这串数字的时候,林杳会想起沈郁白。

    老板哈哈大笑:“月光石是恋人石啊。”

    日记本上了锁,她垂眸沉思一会儿,拨到了1122,初衷是用金友媛的生日设定的,这本日记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一天。

    听说王栩文掏心掏肺发誓说他对刘静是真心的,白柠就此跟他断绝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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