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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没有那过多的掩饰。

    至于这个外人究竟是谁，又究竟是何人对于独夫而言，所有能够对自身之地位与威严、权柄造成威胁的，都是外人不是吗？

    并不缺乏勇气与决断。

    事情便不可能亦不会至于那样的地步。

    能够将一件本是十分平常的事情说出花来。

    可谓是说话十分好听，极擅长于媚上。

    但不管是如何，帝王的积威之下，本是不应当有任何声响与动静打扰到帝王的。

    第 56 章

    不仅仅是卫太子，便是卫后这位因缘际会飞上枝头，并且在刘彻的后宫当中屹立不倒、并没有过过错的皇后娘娘，于此过程中同样展现出非凡的智慧与决断。

    “太子造反！”

    更多的是作壁上观与投机者，是揣摩上意而想要将他们拉下来之辈。

    事情很简单，在眼看着扶苏旧事重演，在政敌上门且自己同君父失联之后，太子刘据果断矫诏诛杀江充，并且起兵。

    当然，更重要的是舍得下面，转得动嘴皮子。

    望向这寝殿周围的眼，亦充满了嫌恶。甚至在一瞬间决定迁移，决定换一所宫殿居住。

    于此同时，那渺渺茫茫不知何

    “朕知道，朕就知道，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之辈，都盯着朕的位置，都不是个好的！”

    “既然不是有人装神弄鬼，于朕的身边假托鬼神的存在，那么方术吗？还是巫蛊？”

    恰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弦。

    做为能够于一干宫人当中脱颖而出，并且深受帝王宠信的黄门。苏文自然同样是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以及揣摩上意的能力的。

    但这定然是一无所获的。

    殿中的烛火虽然已经被刻意的遮掩，变得不那么刺眼和明亮。可若是有人掀开床帐打量过仿佛是陷入到睡梦中的帝王便会发现，皇帝陛下的眼瞪得大大的，目中并没有任何的睡意。

    “朕的太子朕又怎能不了解？对于江充之辈，从来都是看不上的。”

    结合此前的种种，由不得那些首鼠两端、心怀鬼蜮者不去怀疑与解读，这帝王是否在阴阳怪气，又是否在表示与发泄着对太子殿下的不满。

    帝王开口，以手抚过那出鞘的、被握在手中长剑，打断苏文的话语。

    直叫苏文一口气梗在喉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年老多疑的帝王固然是对那被投放大自己耳边的汉武笑话做出了解读，只不过解读的方向你又怎能指望一个本就没有什么真情的、将所有人看作是仇寇的帝王因此而有所警示，而非是愈发的愤怒与疯狂呢？

    老刘家的人形锦鲤，卫氏

    好似是身后有无数的追兵在追击。

    使自己气急败坏，甚至是早早地露出破绽退位让贤。

    心怀不轨的同外人相勾连，想要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帝王手中的长剑在地面拖行，脚下不紧不慢，缓缓至于上首，落座。

    即使这帝王自始至终可能都没有任何的睡意。

    心头泛起一阵凉意。

    “成帝时，中山孝王无子，上以卫氏吉祥，以子豪少女配孝王。元延四年，生平帝。”——《汉书》

    一番折腾之下，经由甘泉宫内的帝王随手指出的侍从战战兢兢，虽是骑着快马向着长安城所在的方向，却未曾进入到城中探查。反倒是远远转上一圈，遥遥看过一眼之后便忙不迭的回返。

    “太子？说，太子如何了？”

    有宫人张口，只是话语尚未曾完全吐出，却是忽然吓了一跳。

    毕竟卫后也好太子一系也罢，若是当真能够将势力的触角蔓延到这帝王的周围，又或者在至关重要之际有谁能够对他们透露那么一点点有关这帝王的信息。

    即使刘彻自身或许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告令百官日江充反。乃斩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

    毕竟皇帝陛下您手中的长剑，可是尚不曾归入到剑鞘呢！

    这位身上流淌着世宗孝武皇帝及卫家血脉的太子虽长于深宫，却从来不是什么天真仁慈且懦弱之辈。

    于是在那声音消失之后，在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刘彻首先所想到的，便是使人彻查，看自己的身边，是否混进了什么鬼蜮之徒。

    可是当苏文想要用这样的本事去进谗言、去构陷某一个人时，所带来的后果，同样非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恰如同一只饿虎，目中散发着择人欲噬的光芒。

    如了那群小人的意。

    便是有，亦无法入眠，更无法睡着。

    极是残酷、漠然与凶残。

    可是刘彻却敏锐的听到了声响，感受到不安与嘈杂。

    不但不好笑，还叫刘彻怀疑，是否有人想要故意以此言语，败坏自己的心智迷乱自己的道心。

    使刘彻与刘据这对天家父子间，失去了最后的交流机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人老成精且聪明了一世的帝王便会被其所左右，被其言语所裹挟，做出错误的判断。

    这自是一项本事，一项使他能够在宫廷当中生活得很好的本事。

    看似陷入到沉睡当中的，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感受到与醒来的帝王悄无声息的起了身，直起了身子，以手探开床帐。

    好在帝王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如同燎原的烈焰一般将苏文心头尚且残余的点点火星点燃，使其生出野望。

    所以江充也好，他苏文也罢，根本便无法动摇太子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竹篮打水，白费了功夫吗？

    不敢有任何过多的言语。

    但见自己口中刚刚睡下的帝王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眼角的余光里，散发跣足，手中提着长剑。

    相较于薄情且寡意的帝王而言，看尽了大半生汉宫沉浮的卫后显然是清楚，自己真正所倚靠和所能够倚靠的、应当支持的究竟是谁。

    宫人俯首，战战兢兢，匍匐在地。

    这样的声响并非是如同此前那般，没有任何征兆的被投放到自己的耳边。并且个中的内容奇奇怪怪的，充满对自己这个帝王的调侃与不屑。

    心烦意乱，只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全杀了。

    “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这帝王心力交瘁的躺下，并且被睡意和病痛所折磨之时，属于这帝王的思维却愈发活跃，并且做出推演、猜测及可能。

    第56章

    只是御宇登极数十年的帝王阴影实在太过庞大，而属于东宫一系的势力在帝国双璧死后，在公孙贺等因无辜而枉死。

    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几乎叫人怀疑，帝王此前的这些日子里，对储君的诸多种种打压与猜疑，不过是一场梦境。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当做出何等样的反应。

    气喘吁吁地开口，寻求着宫人的通融。

    想要借此扳倒太子，并且因太子刘据矫诏诛杀江充的动作，而切切实实慌了神，意识到事情大条的苏文有些不知所措。

    “区区江充而已，死便死了，定是其言行无状，仗着朕的宠信便作威作福，以致于冲撞了太子，使其害怕，方才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知晓年老且被病痛折磨的帝王，心中对太子的猜忌与猜疑，从来就没有远去。

    “伏惟陛下圣安。”

    “陛下，事关太子，我要面见陛下！”

可并不怎么好笑。

    向着不断钻牛角尖的方向而跑偏。

    是且仅仅是她的儿子，有着自身血脉的生命延续，而不会是那帝王。

    帝王那冷淡且漠然的，几乎没有情感又似乎蕴藏着暗流与风浪的眼自宫人头顶浅浅掠过，而后落到了苏文身上。

    本就存在于内心当中的猜忌与猜疑被不断放大，在寂静的夜里不断蔓延。

    “个中种种言语，诸多种种言辞，俱皆是评判朕滥杀等。所以这些人背后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叫朕退位让贤，叫朕给新君让路对吗？”

    刘彻所在的寝宫之外，从长安城中逃出的黄门苏文面色如土，狼狈而至。

    但刚愎自用的帝王却以为已经表明了自身的态度与理由，随手以剑尖点了人，开口，带着几分自认为云淡风轻，实则阴恻恻的笑意道：

    “这，陛下刚刚睡下”

    这样想着的帝王显然是忽视了，纵使自己的心思再如何渊深且不可捉摸。可是那诸多种种话语及行为，却早已经表明了对太子、对储君的不满。

    又或者说意识到了却不愿意承认，只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不会有半点的偏移。

    那么他们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呢？

    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是在笑，仿佛是在为太子找补和开脱，寻找着理由。但一个太子，一个同君父政见不同理念不一的太子，又如何能够不引起君父的不安与忌惮呢？

    仿佛是看到了亲人，又仿佛是终于确定了安全的苏文唯唯诺诺，对着帝王俯首。而后涕泗横流匍匐在地，就只差抱着皇帝陛下的大腿哭泣。

    然而无人知晓在那宽大的袍袖掩映之下，帝王身体的每一寸皮肉都在紧绷，都仿佛是在刀剑上起舞的姿态。

    那不知何所起的声音似乎因此而彻底的消逝，并未曾再度出现。

    皇帝陛下对太子的猜疑，从来都做不得假。

    只是帝王心中的恐惧与猜疑却不会因此而散去，甚至在不断地扩大。

    周遭随侍的人员同样被换下，被换上了新的面孔。

    并且返回到甘泉宫内，将错误的信息对着帝王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