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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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似是那压抑着的、一触即发的火山与岩浆一般，带着足以将一切摧毁的能量。

    渊深莫测，不可战胜。

    当然，这样的人物在很多时候往往有那么一个算不得缺点的缺点，那就是喜欢脑补与多想。

    莫名的、直觉的，赵高便觉得问题有可能出现在这叫江辞的人物身上。

    只是——

    在揣摩帝王的心意上显得尤为积极，并且似乎是在同空气斗智斗勇的中车府令倒吸一口凉气。对那叫江辞的更加好奇之余，只觉得那本就伟岸的皇帝陛下的身影显得愈发的伟岸。

    这本没什么，毕竟这位廷尉大人来往所接触的俱皆是聪明人，而蠢人......蠢人自然是不值得其耗费过多的心思与功夫的。

    这很重要。

    但凡有一线的可能，始皇帝都不会认命和放弃。

    “取天下若逐野鹿，而天下共分其肉。”

    只是姚贾选择将那疑惑放下，依循着帝王的意而行，而赵高则将那疑惑埋藏在心里，想要找出答案。

    以指尖摩挲过掌中的竹简，雄韬伟略分明是立下了前无古人功业的帝王的声音在这寂寂的宫室间回响，并不曾带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始皇帝的目光与神情间，俱是一派冷漠和寒凉。

    即便赵高并不清楚，始皇帝为何会不是像赦免小吏程邈一般，大张旗鼓的将那叫江辞的赦免，并且授予官职。

    等待那不知何所起的不详的预感落下，等待帝王的长剑举起，对着自己做出宣判。

    即使那侍奉的宫人并不在殿内，但纵使是隔着门窗，侍奉与守候在外的赵高等，亦察觉到了这位皇帝陛下的不同寻常。

    几乎足以冻绝一切的冷漠和寒凉。

    只有这一点，方才是赵高所能够在这秦王宫中出头，并且于君王面前保持恩宠的不二法门。

    然后自然而然的，赵高忽然便想到了那个此前全然没有任何露面苗头的，引起了君王注意的、叫江辞的人。

    只是那阴沟里的老鼠，纵使再如何的阴险狡诈，擅长于隐忍。在皇帝陛下尚未曾露出任何虚弱，压在头顶的大山以及那拴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未曾有任何松懈之际，赵高所能够做的，唯有顺服与等待。

    正在密切关注着江辞情况的廷尉姚贾无言，同左右面面相觑，而后问出疑问。

    虽然这位廷尉大人的智商与谋略等种种，在这帝国朝堂当中，尚且算不得顶尖。

    纵使那叫江辞的后辈，以及那所谓的系统，似乎都并不怎么靠谱。

    并进而产生出此子恐怖如斯的想法。

    “鹿啊。”

    祖，始也；龙，人君像。

    极是温柔且和善的对着那负责守卫的铁鹰锐士缓缓露出笑容。

    不管是怎样的答案与结果，显然都非是始皇帝所想要。

    又或者说近身侍奉如赵高，本就是率先感到不对且心烦意乱之辈。

    还是说这叫江辞的所立下的功劳，又或者说所掌握的能力与技能，其实是不可以被公布？

    早在姜太公的《六韬》中，便曾以鹿而指代天下。

    毕竟某些眼神中流露着清澈愚蠢的废柴是真的废柴，半点没有那努力奋斗的精神。

    但就某些方面而言，候生、卢生这样的骗子、方士尚且可以取信那求仙访道妄图求长生的帝王。面对着切切实实可以听到的心声以及系统那似乎是不靠谱的、却又分明是带着神异的入梦手段，始皇帝又怎会选择轻易地将其放过？

    同世人印象里的奸逆小人，其实并不完全相同。

    相较于江辞这个临时抱佛脚、眼神中尚且流露着清澈愚蠢的废柴而言，做为秦国上卿、帝国廷尉以及黑冰台明面统领的姚贾无疑是身兼要职的帝国重臣，人精中的人精。

    双眼微眯，看着这秦王宫中的夜色，继而将目光似有还无的落在安置了诸公子们的偏殿之内。赵高回忆过素日以来的种种，却又是强行放下心来，将心中的那份不安压下和驱逐。

    纵使再如何的自欺欺人，又或者想要再做出其他的解释，但结合这后辈此前的心声，江辞口中的祖龙，当应该是自己无疑。

    足以叫人心惊胆战，诺诺不敢言。

    不过是一个将要被活埋的骗子而已，又何以能够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甚至是特意的做出安排？

    至少对赵高而言，似乎很重要，极重要。

    鹿同禄，是功名利禄的禄，但更是天禄的禄，是指天下。

    【咱就是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炯炯有神的盯着我行不行？你这样很影响我发挥的有没有！】

    那便是想破头颅都想不清楚，在那黑冰台牢狱中的江辞，究竟是如何上达天听，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

    【等等，让朕想想，卢生、候生那俩哥们儿是怎么忽悠人来着？还有天桥下算命大爷啊、成功学大师啥的。】

    叫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认识到，一个活着的、忠心于帝王的赵高，要远远较之以死去的赵高更有意义和价值。

    双目之中似是蕴着冰，却又似是淬着火。

    只可惜有什么似乎遮蔽了这位廷尉大人的眼，又或者说对皇帝陛下惜才、爱才等品质的信服以及眼光的信任等种种，叫姚贾本能地将江辞的诸多种种做法与行为提升到了本不该有的高度之上。

    别的不说，那思维灵活度与脑瓜子......谁的智商情商更高社会阅历更加丰富还真不一定。

    同人斗智斗勇。

    不愧是能够叫皇帝陛下投之以目光和关注的人才，当真是如是的临危不乱与置生死于度外呢！

    “所以他这是在干嘛？”

    博而不精，虽然见得很多，但实践能力为负的江辞轻咳一声。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负在身后。抖了抖面皮，做了一副高人模样。

    【嘶，虽然原身的恢复能力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超出旁人，并且大概也许或者是因为脑有疾的缘故，对痛觉有那么亿点点的不敏感。但破壁系统说的自愈能力提升百分之十这个，就算打折扣，应该不会太差不是？总不能赶不上原身吧？】

    “朋友，你听说过安利吗？”

    更不必说皇帝陛下足够惜才。

    这位皇帝陛下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与听不下意见的，残忍和嗜杀之辈。

    即便这似乎同外界所传言的并不相符。

    就算身陷囹圄，在这牢狱之中，马上就要被活埋，亦能够面不改色的同人传道。

    而这后辈人的来历若是假，那么便意味着有什么不一样的、为君王所不知晓的手段叫其所掌控。

    因而出于如此诸多种种的考虑，始皇帝并不愿自己知晓那后辈人心声的真相叫江辞及其背后的系统所察觉。而这恰意味着当在有关江辞所要完成的某些任务上，npc想要放水时，似乎同样被迫陷入到一种无所适从的地步。

    反倒是那负责看守的铁鹰锐士，对江辞口中的言语并没有多少兴趣，更不曾给出过多的反应。只是沉了脸，再度对着喋喋不休仿佛是要开启长篇大论的江辞发出警告。

    但人的一生当中，总归是要有那么一点点习惯及爱好不是？

    至于赵高，赵高若当真只有阿谀媚上这么一个优点，又何以能够入得了始皇帝的眼？

    当真是可敬可佩。

    只是江辞与系统的来历若是真，那么一个来自于两千多年后的后辈人，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多余的、不一样的心思，那么很可能便会对现世的种种产生不一样的英雄。

    这位廷尉大人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开口，故作高深与神秘道。

    奇人异士姚贾所见不少，但......只能说这叫江辞的似乎确实有那么几分不一般与不拘一格。

    这位中车府令并不仅仅只是后世人所熟知的野心家和阴谋家，同时更是一个法学家，一个书法家。

    以手捋过颔下美须，姚贾在内心深处试图对江辞的行为做出找补与脑补。而后将袖一拂，看一眼左右，径直从那特殊的房间中走出。拐了个弯，大摇大摆的向着江辞所在的牢房走去。

    别看心声与整活是一套又一套，可是能够落到实处且切实可行的......不要对一个没有遭受过多少社会毒打的废柴抱有过多的希望。

    【唉，大哥，不是，我承认我一不小心嘴瓢了。但咱不讲安利，你好歹听朕讲点其他的啊！难道你就不关心大秦未来的命运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们皇帝陛下的亲爹究竟是吕不韦还是嬴异人吗？难道你就不想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赢取白富美吗？】

    至于祖龙死而地分，还有那秦失其鹿。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赵高觉得自己应该推动些什么、做出些什么，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然后赵高似乎遇到了同廷尉姚贾一样的困境和难题。

    【但，万一......都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朕要是真的拿刀往身上捅的话，那刀可是落在朕身上！很疼的有没有！所以朕要不还是再挣扎挣扎？】

    自是不知晓，始皇帝只是单纯的不想将底牌过早的揭晓，引起那后辈及其背后系统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