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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嫂家在县城,老母亲刚去世不久,其老父需要照顾一段时间,大前天领着十岁的孩子才回去,现在家里就剩下张大叔、张哥俩人。

    狩猎是件危险的事,在张哥他们每次进山后,张大叔没事就向通往山里的土路上看,希望张哥他们平安回来。

    这些日子有些冷,潮气也很大,他估计张大叔的腰痛病又发作了。

    张哥一笑:“行啊,又制出新药了,这下我就更放心了。”张哥边说边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小罐。

    东青镇四周为群山环抱,土地很少,种植之物仅能维持当地人的温饱,如果遇上水灾、虫灾等灾害,人们的生活就会变得十分困难。

    陆宁这几年有时也和狩猎队一起进山,遇到猎物时也会持一把枪上前帮帮忙。

    “张大叔啊,现在别动,我来给你捻针。”

    再大一点就开始学配药,并教他医术。

    在一次采药的过程中,陆宁的父亲不听劝告,执意上一座陡山上去寻找药材,却不幸从山上跌下来,等同去的人在山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

    说到阿水,他微微走了一会神,阿水是他小时最好的玩伴。

    陆宁和壮汉一起进入屋内,扶着老翁坐下:“张大叔,怎么了?是不是老腰病又犯了?”

    其实,陆宁觉得,城里及集市卖的小罐同样是不错的,有的更好,但张大叔年纪大了,有些念旧,在他的眼里,几乎什么都是过去的好。

    石路一边有条小半人深的排水沟,在某处,一块厚大的石板,铺的水沟之上。

    张哥想了想,说道;“这次还真得多带些药,我听老三说,这次我们去北山坳,去好几伙人呢,准备杀了那只老虎,那只老虎伤了好几个人,这次必要了它的命。”

    人与人的关系如此,其它很多事情也能体现小镇人的淳朴。

    张大叔卧在床上,又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

    他自认为身体还算强壮,每天早上起来时练半个到一个时辰枪法,觉得功夫还可以,面对一般野兽时,可独挡一面。

    拿着书,走出屋外,将一个小钟挂起来。

    陆宁不知道张大叔口中的打打杀杀与找个好媳妇有什么不好的关系,不过他必须马上转了话题,不然的话,怕是张大叔会没完没了地要他讨媳妇。

    转身对壮汉说道:“张哥,这几天潮气较大,你回去之后把炕烧热,叫张大叔多烙一烙火炕,如果你上山狩猎,没时间,就告诉我一下,我去烧炕。”

    青年人叫陆宁,中等偏上的身高,略显清廋。身穿一色青衣,头戴四方冠,虽相貌一般,但给人以一介书生的感觉。

    从石板上,就能走进路北面的一家小院,这个院里有一木屋,屋顶挂着一面小旗,旗上写着‘东青医馆’四个烫金字。

    陆宁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过世了,他的父亲虽然得子较晚,但对他却很严厉,从小就让他去读书识字,六岁时上学回家后就让他试看医书,辨别药材。

    其实,整个小镇的人都很淳朴,镇里的人相互帮忙是很自然的事。

    陆宁连忙说道:“张大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老一辈子小一辈子的,这点小事,有什么可麻烦的?”

    转身进了屋,走到床前,拿起一本书,将书合上,闭目沉思起来。

    陆宁心里默念着,似懂非懂。

    但由于陆宁他爹的事,大伙只有在危险不大时,才让他上前,这让陆宁没有办法。

    “也罢,等过两年,你定性了,我叫大伙多凑点钱,再给你说了媳妇。你识字,懂医术,会找个好媳妇的,多生几个娃,传了你陆家的香火,等我也走了,见到你爹,我也有话可说。”

    此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扶着一个老翁,刚走到院门口,就大声叫门。

    陆宁的爹爹和镇上的人处的非常好,与张大叔俩人,可以说是好上加好。

    张大叔年轻时腰骨受过伤,虽然平日无大碍,但却落下腰痛的老毛病。

    东青镇很小,但当地从有居民开始,到现在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镇上老一辈人的感情,也影响到陆宁这一代人。

    他一边看书,一边给人治病,慢慢地提高着医术,现在的医术几乎达到他父亲七成的水准了。

    那时陆宁已快十四了,也能看一些简单的病了。

    最初叫东青村,三十年前,由于村南发现一处小有规模的铁矿,开采活动带动了小村的些许繁荣,工坊、市集、客栈等相继出现,人口一度达到千人以上。

    “对了,张哥,这次你和三哥他们去什么地方,危险吗?我给你们配些止血散,接骨丸。伴蛇草正好成熟了,我给你们制一些防蛇膏,多带点。”

    说罢,陆宁抻出右手用双指左右捻转银针,用左手指轻弹另一穴位的银针,几息后又换个部位开始捻针。

    陆宁将针盒放到床边的桌上,望着张哥接着道;“这几天我去你家给张大叔扎针,张大叔就不用来回折腾了。”

    比如张哥他们外出狩猎,见到怀孕或哺乳的野兽,只要这些野兽不主动伤人,张哥他们就不会进行猎杀,哪怕是空手而回。

    “得,怎么又唠到媳妇上去了?”

    话音未落,出来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人。

    “别毛手毛脚的,这小罐是阿水他爹做的,弄坏了就再也没有了。现在集市上卖的,那有这么好的?”张大叔斥责了一句。

    山里的孩子懂事早,陆宁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他学得很刻苦。

    由于人口的增加,地名由东青村改为东青镇。

    将张大叔爷俩送到院门口,陆宁看了看院内的小菜园,一片绿油油的,满意地点点头。

    这里没什么有钱人,给人看病收费很少,有时不收费。

    陆宁点点头:“是该早点结果了那只老虎了,你看柱子都伤成什么样了,如果不是送回来及时的话,那就难办了。”

    陆宁知道,张大叔这是在关心他。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给张大叔拨针。

    说完,走到墙角一小药柜处,取出几种药配在一起,倒入一小罐中,加入两汤匙水后捣了一会儿,将小罐盖上,递给张哥。

    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学到了一些狩猎经验和技巧,可称的上是大半个猎人。

    小镇的中部,有一条东西向的石路,这是通往镇外的唯一通道。

    张哥嘿嘿一笑;“行,扎针行,烧炕就不用了,正好我和老三他们要进山,回头让老三媳妇她们照顾我爹就行了。”

    这本是本手抄书,书的封面有些发黄了,书名叫做《子论道书》,书中抄录了前朝及异域几位大学问家关于天、地、万物、人的各种论述,言简意赅,其理深远。

    镇里的青壮年大体是按居住范围分成不同的狩猎队,老三与张哥两家相邻,两家的院子仅被一排半腿高的木栏所隔。

    陆宁的医术传自于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很早就来到东青镇行医。

    好在近年来大山里的野兽渐渐地增多,镇里大部分的青壮年开始以捕猎为主要生计,小镇居民的生活,有了一定的起色。

    “只不过,”陆宁惋惜地说道:“要不是田里的药大部分成熟了,如不处理,就会烂掉,这次我一定也跟去尽一份力。”

    随着铁矿采尽,工坊及客栈相继关门,市集也消失了,如今,镇内仅存有七八十户居民。

    陆宁又与张大叔和张哥闲聊了一会。

    扶着张大叔坐起后,对张哥说道:“一会儿走时,我给你拿罐我新配制的药,回去之后,给大叔涂在后背上,半个时辰后洗净。”

    但是,为了生计,张大叔也无法阻止张哥入山。

    这是《子论道书》中有关天地道理中最气势磅礴的一段论述。

    有时,他的父亲也跟随狩猎队进山,一是医治随时可能出现的伤员,再者是遇到可能产药的地方,在他们的保护下去采集药材。

    “陆宁,在家吗?”

    他们俩是同一狩猎队的,队里共有六个人,都是过命之交。张嫂走前就请老三媳妇照顾张大叔了,在他们看来,相互之间的照顾,都是应该的。

    屋内一人马上答道:“来吧,在家。”

    “别,大叔你的身子骨还硬着呢,等我把你的腰看好之后,大叔你会长命百岁的。媳妇的事现在说来还早,等以后我想找媳妇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张大叔一声。”

    “天之大,大无边乎?尘之小,小至极耶?先人敬之不敢尽语。吾观阴与阳,阴之柔而无边,阳之烈而亦无界矣;阴至弱不能感,阳趋微不可察。然两极隐,阴阳共,万物生。是故,大大小小,小小大大,皆为生育之母,悠悠而同!”

    “哎,你爹去的早,你爹他人好,他也是为了大伙呀。你现在也不小了,真该找媳妇了,给你提了几家姑娘,你就是不见。”

    在陆宁十二岁时,阿水一家就搬走了,据说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陆宁边说边将张大叔上身的布衫褪去,扶着他慢慢趴下,回首取出一盒银针,用浸入药水的湿棉擦净背部,将十多个银针按不同穴位一一扎下。

    镇里的人把最好的一块地划给了陆家,用于种植一些常用的药材。

    《子论道书》是陆宁最喜爱的一本书,看过多次了,每次看过,都觉得有了更多的收获。

    张哥刚要张口说话,张大叔就有些怒气地说道:“你就得了吧,你爹让你学医,不让你习武,你倒好,你爹刚不在,你就拿把破枪习武。你那么单薄,习什么武?再说,你是识字的,会行医,是个有学问的人,何必与你张哥一样,去打打杀杀呢?你还得找一个好媳妇呢。”

    张大叔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又痛了,又来麻烦你小子了。”张大叔耳朵背,说话声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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