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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他把最喜欢的兔子留在了实验室，希望妈妈看到会想起他，最后真正带走的只有那张全家福。
直到上次那个卷毛走过来，他脸上还贴着创口贴，满眼防备：“你又来干什么？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可以啊。”余安宜说，“只是你也知道的，妈妈要忙实验，可能没有时间接。”
泪水忽然就从沈秀竹眼里滚出来了。
沈秀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余安宜没有回答他，只安抚地拍了拍沈秀竹的背，眼神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淡淡道：“将这里收拾好，记得安抚一下其他的孩子。”
沈秀竹时不时就会拿下来摸一摸，防止自己忘记爸爸的模样。
……
吧嗒。
沈秀竹失魂落魄地离开回自己房间。
他上前推了一把沈秀竹，鼓着脸看他倒在地上：“你快走开，被姨姨发现又要说我了。”
余安宜摸了摸沈秀竹的头：“乖，收拾东西吧。”
卷毛终于受不了了，看着沈秀竹不耐烦撩开他的衣袖，说：“你看你手上扎的针眼，试管出来的小孩都是要打针的，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有说错！”
余安宜蹙眉看着病床上的沈秀竹，道：“是我的错，秀秀马上就可以离开研究所了，到时候我会把他交给他爸爸。”
这是一张拍摄在冬天的全家福，照片上沈越西装革履和一身白大褂的余安宜并排站着，面无表情看向镜头。
沈秀竹每天偷偷溜出来跟在卷毛屁股后面让他说他错了。
沈秀竹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飘窗的白色纱帘微扬，阳光透进来，明媚温暖。
研究所的医生自然知道沈秀竹的父亲是谁，但看着余安宜满不在乎的口吻，面上欲言又止，但秉持着认识多年的份上，还是劝道：“主任，您如果不忙的话，平常可以适当多陪一陪孩子。”
医生心里一跳，也不知道刚才余安宜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说话心里都打鼓有点心虚：“小朋友，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秀竹看着他，说：“你说你上次说错了。“
医生看着余安宜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查看一下病人情况，转身就见沈秀竹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卷毛哈了一声，大声说“不要”：“我才没有说错，在研究所穿白衣服的小孩都是试管出来的，哼！”
直到一个月之后，沈秀竹被告知他要去爸爸那边住一段时间。
“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
暴力破开房间门的时候，沈秀竹抱着兔子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自他有记忆以来，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很久了，明明这才是正常的。
……
沈秀竹坐在车内，扒着窗户看向外面，眼神好奇。
“他是谁？”
余安宜弯腰道：“秀秀知道的，妈妈要做实验，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病人目前高烧39.8度，虽然已经处在试管六年期最后的观察期，成长发育还算良好，但还是需要再日常生活中多加注意，等发热褪下来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医生说，“主任，虽然知道您平时忙，但让孩子饿了两天这种事……以后一定要注意。”
沈秀竹第一次见到实验室外面的世界。
“我每天忙的要死，实验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不能掉链子。”余安宜确定沈秀竹没事之后，道，“反正又不是我生的，只是提供一个卵子而已，我会给他提供我拥有的一切资源，其他的就算了吧。”
门缝里透出光，他知道应该是妈妈还在外面做试验，掀开被子下床，随后静悄悄地趿着拖鞋将地上丢的玩偶一个个捡起来摆在床上。
还是每天来送餐的阿姨发现给两人送来的饭菜都没有动过一点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一直到第三次、第四次……
说完，卷毛飞快跑了。
只是比平日里沉默了不少，但余安宜依旧整日里沉浸在实验中，并没有发现沈秀竹同往常的不同。
一旁的陈则生看着沈秀竹，面上愣怔了一会儿。
陈则生带着沈秀竹上楼，打开房门，看着他身上还穿着的白色无菌服温声道：“小少爷，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需要现在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吗？”
沈秀竹又一次偷偷去了上次的玻璃房，看着里面一个个穿着和他一样无菌服的小朋友。
小小的沈秀竹被他们抱在中间，满眼好奇地看着前面，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拍他，笑着扬起手，画面就此被定格。
”
沈秀竹坐在椅子上，和余安宜平视，听到她的话，垂眸问：“那平时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车一路稳稳地往前开，直到在观北里别墅大门前停下。
说罢，余安宜挥了挥手：“我还有实验要忙，每一秒都是真金白银，秀秀醒了我再来接他。”
小朋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他又来了，我们走。”
明明，明明这才是正常的——如果没有见过外面的小孩的话。
沈秀竹放下笔，房间除了书桌上的一盏灯外，其他地方尽数蒙在一层昏暗中。
彼时沈秀竹刚刚做完余安宜随手给他布置的题目：“那……妈妈呢？”
相框被反盖放在书柜的最上方，很高，沈秀竹需要搬凳子垫着脚才能强强够到。
这是沈秀竹的第一次爆发。
“嗯，我会尽量不打扰到妈妈的。”
听到沈越的声音，他忙不迭低下头去开车门：“好的，先生。”
不过这次，小朋友见到他以后都眼神警惕地避开了。
沈秀竹蹲在地上看着他离开，面无表情起身拍了拍手离开。
沈秀竹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来这里。
大概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将手里一路抱着的相框摆在桌子上，看向陈则生：“我该怎
“上次把卷毛打哭的那个，好凶的。”
沈秀竹重新回到了余安宜身边。
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两天，而余安宜沉浸实验同样整整两天，往常沈秀竹如果饿了他就会自己出来吃饭顺便提醒她休息，而没有了打扰之后，余安宜完全忘记了吃饭这回事。
而距离他上一次见到爸爸已经是一百五十六天之前。
“好的，主任。”
“不知道呀……”
想起来今天妈妈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写完，沈秀竹打开书桌上的灯，自觉地将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写的题目全部写完，只有这样，他才能出去找妈妈玩。
沈越将沈秀竹抱在怀里，看着他依依不舍地和余安宜挥手，面上无甚表情：“走吧。”
] 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他把最喜欢的兔子留在了实验室，希望妈妈看到会想起他，最后真正带走的只有那张全家福。
直到上次那个卷毛走过来，他脸上还贴着创口贴，满眼防备：“你又来干什么？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可以啊。”余安宜说，“只是你也知道的，妈妈要忙实验，可能没有时间接。”
泪水忽然就从沈秀竹眼里滚出来了。
沈秀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余安宜没有回答他，只安抚地拍了拍沈秀竹的背，眼神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淡淡道：“将这里收拾好，记得安抚一下其他的孩子。”
沈秀竹时不时就会拿下来摸一摸，防止自己忘记爸爸的模样。
……
吧嗒。
沈秀竹失魂落魄地离开回自己房间。
他上前推了一把沈秀竹，鼓着脸看他倒在地上：“你快走开，被姨姨发现又要说我了。”
余安宜摸了摸沈秀竹的头：“乖，收拾东西吧。”
卷毛终于受不了了，看着沈秀竹不耐烦撩开他的衣袖，说：“你看你手上扎的针眼，试管出来的小孩都是要打针的，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有说错！”
余安宜蹙眉看着病床上的沈秀竹，道：“是我的错，秀秀马上就可以离开研究所了，到时候我会把他交给他爸爸。”
这是一张拍摄在冬天的全家福，照片上沈越西装革履和一身白大褂的余安宜并排站着，面无表情看向镜头。
沈秀竹每天偷偷溜出来跟在卷毛屁股后面让他说他错了。
沈秀竹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飘窗的白色纱帘微扬，阳光透进来，明媚温暖。
研究所的医生自然知道沈秀竹的父亲是谁，但看着余安宜满不在乎的口吻，面上欲言又止，但秉持着认识多年的份上，还是劝道：“主任，您如果不忙的话，平常可以适当多陪一陪孩子。”
医生心里一跳，也不知道刚才余安宜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说话心里都打鼓有点心虚：“小朋友，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秀竹看着他，说：“你说你上次说错了。“
医生看着余安宜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查看一下病人情况，转身就见沈秀竹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卷毛哈了一声，大声说“不要”：“我才没有说错，在研究所穿白衣服的小孩都是试管出来的，哼！”
直到一个月之后，沈秀竹被告知他要去爸爸那边住一段时间。
“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
暴力破开房间门的时候，沈秀竹抱着兔子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自他有记忆以来，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很久了，明明这才是正常的。
……
沈秀竹坐在车内，扒着窗户看向外面，眼神好奇。
“他是谁？”
余安宜弯腰道：“秀秀知道的，妈妈要做实验，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病人目前高烧39.8度，虽然已经处在试管六年期最后的观察期，成长发育还算良好，但还是需要再日常生活中多加注意，等发热褪下来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医生说，“主任，虽然知道您平时忙，但让孩子饿了两天这种事……以后一定要注意。”
沈秀竹第一次见到实验室外面的世界。
“我每天忙的要死，实验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不能掉链子。”余安宜确定沈秀竹没事之后，道，“反正又不是我生的，只是提供一个卵子而已，我会给他提供我拥有的一切资源，其他的就算了吧。”
门缝里透出光，他知道应该是妈妈还在外面做试验，掀开被子下床，随后静悄悄地趿着拖鞋将地上丢的玩偶一个个捡起来摆在床上。
还是每天来送餐的阿姨发现给两人送来的饭菜都没有动过一点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一直到第三次、第四次……
说完，卷毛飞快跑了。
只是比平日里沉默了不少，但余安宜依旧整日里沉浸在实验中，并没有发现沈秀竹同往常的不同。
一旁的陈则生看着沈秀竹，面上愣怔了一会儿。
陈则生带着沈秀竹上楼，打开房门，看着他身上还穿着的白色无菌服温声道：“小少爷，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需要现在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吗？”
沈秀竹又一次偷偷去了上次的玻璃房，看着里面一个个穿着和他一样无菌服的小朋友。
小小的沈秀竹被他们抱在中间，满眼好奇地看着前面，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拍他，笑着扬起手，画面就此被定格。
”
沈秀竹坐在椅子上，和余安宜平视，听到她的话，垂眸问：“那平时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车一路稳稳地往前开，直到在观北里别墅大门前停下。
说罢，余安宜挥了挥手：“我还有实验要忙，每一秒都是真金白银，秀秀醒了我再来接他。”
小朋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他又来了，我们走。”
明明，明明这才是正常的——如果没有见过外面的小孩的话。
沈秀竹放下笔，房间除了书桌上的一盏灯外，其他地方尽数蒙在一层昏暗中。
彼时沈秀竹刚刚做完余安宜随手给他布置的题目：“那……妈妈呢？”
相框被反盖放在书柜的最上方，很高，沈秀竹需要搬凳子垫着脚才能强强够到。
这是沈秀竹的第一次爆发。
“嗯，我会尽量不打扰到妈妈的。”
听到沈越的声音，他忙不迭低下头去开车门：“好的，先生。”
不过这次，小朋友见到他以后都眼神警惕地避开了。
沈秀竹蹲在地上看着他离开，面无表情起身拍了拍手离开。
沈秀竹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来这里。
大概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将手里一路抱着的相框摆在桌子上，看向陈则生：“我该怎
“上次把卷毛打哭的那个，好凶的。”
沈秀竹重新回到了余安宜身边。
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两天，而余安宜沉浸实验同样整整两天，往常沈秀竹如果饿了他就会自己出来吃饭顺便提醒她休息，而没有了打扰之后，余安宜完全忘记了吃饭这回事。
而距离他上一次见到爸爸已经是一百五十六天之前。
“好的，主任。”
“不知道呀……”
想起来今天妈妈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写完，沈秀竹打开书桌上的灯，自觉地将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写的题目全部写完，只有这样，他才能出去找妈妈玩。
沈越将沈秀竹抱在怀里，看着他依依不舍地和余安宜挥手，面上无甚表情：“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