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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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立于它面前，手中拿着一把弓。

    即使木曦在荻花洲见到甘雨时对方头上的血止不住地流，但是甘雨现在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木曦想给对方一个准确的范围，却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冒出来一句：“……我能感受到的一切。”

    男人面上的情绪很淡，在注意到她的注视后，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木曦抬头望着又要下雨的天空，无奈地叹口气，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

    然后她被归终没收了灵巧机关和全部的百无禁忌箓。

    风短暂地停止了一切，风暴的风眼有一种诡异的平静，雨水不再落下，其他声音也消失。

    归离集，某处临水木亭。

    第一次获得这种能力的木曦也不懂什么叫做“适量”，过多的生机让甘雨意外陷入了昏睡。

    可是她又觉得这个成语的挑逗意味太重了，她本意只想表达“萍水相逢”的缘分……想着反正下一次不一定还能见到，木曦就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英语。

    是之前在璃月港照顾过自己的甘雨。

    他没有表示拒绝。

    “是。不过，摩拉不仅仅在璃月流通，这是大陆上的通用货币。”

    “但我生活在一个人们向往的、和平的国度，不懂什么叫贫穷、饥饿、战争。我所生活的世界里也没有神力、元素力，我呢，之前只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甘雨十分惊讶地看着自己，而木曦在想：

    最后她下意识地邀请：“过、过来坐坐？”

    在木曦疑问的话中，青年摊开手，掌心划破一到伤口，伤口之上凭空出现许多金黄色的硬币，正是她曾在璃月港使用过的摩拉。

    无边杀伐的、慈爱的岩王帝君。

    木曦回头，奇怪归终为什么又回来：“百无禁忌箓你不都是拿——”

    木曦的视线追随着那支箭，见到一名青年。

    然后她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哈哈。木曦快要把后牙槽咬碎了。

    不断被引导的生机使身体的旧疾新伤一并治愈，但她本身并不懂任何治疗方法。

    金的原子核序号是79。

    她听取了弥怒的建议，选择了前往与北相反的方向。

    对于摩拉克斯来说，他天然就有要照顾好木曦的责任。

    她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了。

    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金色的岩牢禁锢住自己和甘雨两个人，攻击落到岩牢上，化为乌有。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坠落了什么东西。

    甘雨一脸懵然，木曦摇摇她的手，说：“你醒啦，怎么——”

    她认真地注视许久，然后拾起对方手中的摩拉，将它抛向空中，又再次接住。

    木曦捏了捏手里的百无禁忌箓，隔绝了雨水和自己的接触，她蹲下来，想要将甘雨扶起。

    归终一脸认真地看向还是花苞模样的桂花，思索着：“所以你的能力是治愈伤口？”

    手臂是一种纯黑色的类似岩石的质感，黑色的肌肤直到肩膀处，上面有着漂亮金色纹路。

    这是魔神战争。

    青年看穿了她的意思，于是开口说：“聚集于此的大家多数与我定下过契约，又或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你若不愿意，也不必做我的眷属。”

    留云借风真君是甘雨的师父。

    木曦不清楚是不是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

    “摩拉克斯。”

    “璃月流通的货币叫做‘摩拉’，这个名字的来源与你有关。摩拉是黄金，对吗？一种贵金属。”

    “嗯。”

    “理解了。”归终点点头，又问，“所有生物体内的生机吗？”

    木曦哑然，愣了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是认真的吗？”

    而更令她迷茫的是，离自己大概几十米的路边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金币摩擦的声音在此刻分外清晰，少女说道：“在我的世界里，黄金是不可再生之物。因为它，诞生了无数真理，因为它，引发了众多灾祸。”

    “玉蕊观中犹得誉，下一句接什么？”

    随后，她听到他说：“大陆上流通的一切银钱都是我的血肉。”

    鲜红的血从少女额头上流下来，和头发糊在一起遮住了半张脸，木曦伸手拨开对方脸上的头发，她见到一张熟悉的脸，一时愣住。

    摩拉克斯摇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这是摩拉克斯。

    山间忽然炸起一阵金光，顷刻之间，雨越下越大。

    宋代杨泽民的《浣溪沙》，木曦想到。提瓦特是异世界，没有朝代更替，也不可能有这个人。

    他确实短暂地头痛过木曦的存在。

    “……”

    或者说，用养这个字不太准确。木曦最初认识她时，她就留在绝云间养伤，伤养好后，很快又再次投入了魔神战争。

    她是他来到提瓦特大陆时，随手插在绝云间的一截桂花枝。她在那片土地上生长三千余年，化身成灵。

    然后她就迷路了。

    她呢喃着某人的名字，咬了咬后牙槽。

    从桂花枝飘出来的白光游走一圈，向木曦的身后飞过去。

    “……木樨岩下尚驰声。”

    对方的身材并不像是男性，身旁掉落了一把弓，但是这种蓝色的头发怎么这么眼熟……

    夕阳染红天际，水天一色，她望向远处河面上收拢着花蕊的莲花，手指捏了捏桂花枝上面的花苞。

    细如丝的雨水点湿衣服，木曦张望着寻找有没有能躲雨和临时落脚的地方。

    提瓦特大陆并不和平，这里充满了危险与怪物。

    木曦插科打诨地表示你安心地去吧，我要在这边多看会儿风景。

    “那有时间研究看看好了，”归终宣布完，抬头看了眼烧得通红的余晖，想起来目前依旧昏迷的甘雨，“我还要去和留云解释一下甘雨的情况，木曦你自己先回去吧。”

    风和尘埃裹挟着对方的白色袍子，他戴着白色兜帽，身后飘起一段长长的发尾。

    长达半个月的离家出走计划失败，木曦坐在亭子里，把插在头发里的桂花枝拿下来。

    木曦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木曦摇摇头，在脑海里寻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是生机。我只是在引导他人体内的生机。”

    一抹淡淡的白光从桂花枝上飘出来，飞向那朵未开的莲花。

    黄金是不可再生的，因为它们是宇宙中恒星死亡后形成中子星合并产出的，那是超新星爆发才能产生的东西。

    她难以认清那是什么“生物”。

    她讨厌系统以及系统为自己所准备的

    此刻她只是普通的人类，在这些危险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木曦望着浮在手心的桂花枝，将它递给归终。

    两秒后，甘雨虚弱地咳出一口血，掐诀被打断。

    木曦看到它的第一眼，想到的是鸟类与……植物的结合体。

    冰刺带来巨大的风浪，极寒降临时，眼中的一切被白光侵占，木曦什么也看不清。

    尖锐刺耳的怒吼声仿佛要刺破耳膜，木曦下意识地张开嘴，抬头望向传来嘶叫声的地方。

    木曦还没来得及问她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就发现那些冰刺的目标并不是那个飘在空中的青年。

    “你知道我灵魂来自异世，对吧？”

    他赋予了她生命，呼唤了她的名字，亲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

    在璃月港说下“before sunrise”的自己，其实想说“露水情缘”。

    巨大的雷声落下，山石滚落，覆压了她的话。

    木曦了然。她站起来走近对方，决定摊牌：“摩拉克斯，我们继续来玩快问快答吧。”

    它被长.枪贯穿胸腹，头部被一支凭空划破的利箭钉在巨石上，带有羽毛的翅膀烧黑了一半，另一□□毛脱落，化作尖锐的冰刺，在空中蓄势待发。

    等木曦回过神来，被她插在头发上当做发簪用的桂花枝已经飘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辉。

    木曦一边腹诽“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一边手里捏着几张百无禁忌箓走过去。

    刚碰到对方的肩膀，地上的人就发出了痛苦的梦呓声，挣扎过后，甘雨猛地睁开了眼。

    摩拉克斯停顿了。

    木曦想起来她穿越以来在绝云间见到的第一个人，摩拉克斯。

    木曦感觉自己舌头打结，她盯着对方的脸，好像半个世纪都吐不出来一个字。

    “所以，摩拉是如何产生的？”

    几息之后，莲花开放。

    甘雨的伤养好了。

    她看起来被什么能力治愈了一样。

    风吹落掉青年的兜帽，在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木曦想到，有点眼熟。

    他的兜帽已经摘下了，衣摆被风吹起来。在木曦的视角看，对方金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数不清的冰刺出现在他的身侧，甘雨猛地起身，双手掐诀，指尖溢出冰蓝色的微光。

    河里的鱼跃出水面，说了一半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咽回去。

    自己一直逃避的攻略对象、这个国度的帝君……这也太巧、太有缘了。

    那时她因为剧烈的疼痛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你实在不必对我抱有责任。我也不是很喜欢用‘责任’这个词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半晌，游鱼第二次跃出水面，泛起涟漪，木曦出声问他：“眷属，都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