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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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短暂地停止了一切，风暴的风眼有一种诡异的平静，雨水不再落下，其他声音也消失。

    “璃月流通的货币叫做‘摩拉’，这个名字的来源与你有关。摩拉是黄金，对吗？一种贵金属。”

    黄金是不可再生的，因为它们是宇宙中恒星死亡后形成中子星合并产出的，那是超新星爆发才能产生的东西。

    木曦捏了捏手里的百无禁忌箓，隔绝了雨水和自己的接触，她蹲下来，想要将甘雨扶起。

    是之前在璃月港照顾过自己的甘雨。

    然后她被归终没收了灵巧机关和全部的百无禁忌箓。

    对方的身材并不像是男性，身旁掉落了一把弓，但是这种蓝色的头发怎么这么眼熟……

    甘雨一脸懵然，木曦摇摇她的手，说：“你醒啦，怎么——”

    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金色的岩牢禁锢住自己和甘雨两个人，攻击落到岩牢上，化为乌有。

    归终一脸认真地看向还是花苞模样的桂花，思索着：“所以你的能力是治愈伤口？”

    “但我生活在一个人们向往的、和平的国度，不懂什么叫贫穷、饥饿、战争。我所生活的世界里也没有神力、元素力，我呢，之前只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她难以认清那是什么“生物”。

    “你知道我灵魂来自异世，对吧？”

    他的兜帽已经摘下了，衣摆被风吹起来。在木曦的视角看，对方金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青年立于它面前，手中拿着一把弓。

    宋代杨泽民的《浣溪沙》，木曦想到。提瓦特是异世界，没有朝代更替，也不可能有这个人。

    不远处，坠落了什么东西。

    等木曦回过神来，被她插在头发上当做发簪用的桂花枝已经飘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辉。

    鲜红的血从少女额头上流下来，和头发糊在一起遮住了半张脸，木曦伸手拨开对方脸上的头发，她见到一张熟悉的脸，一时愣住。

    金币摩擦的声音在此刻分外清晰，少女说道：“在我的世界里，黄金是不可再生之物。因为它，诞生了无数真理，因为它，引发了众多灾祸。”

    甘雨的伤养好了。

    刚碰到对方的肩膀，地上的人就发出了痛苦的梦呓声，挣扎过后，甘雨猛地睁开了眼。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即使木曦在荻花洲见到甘雨时对方头上的血止不住地流，但是甘雨现在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自己一直逃避的攻略对象、这个国度的帝君……这也太巧、太有缘了。

    她讨厌系统以及系统为自己所准备的

    摩拉克斯停顿了。

    数不清的冰刺出现在他的身侧，甘雨猛地起身，双手掐诀，指尖溢出冰蓝色的微光。

    提瓦特大陆并不和平，这里充满了危险与怪物。

    木曦一边腹诽“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一边手里捏着几张百无禁忌箓走过去。

    尖锐刺耳的怒吼声仿佛要刺破耳膜，木曦下意识地张开嘴，抬头望向传来嘶叫声的地方。

    手臂是一种纯黑色的类似岩石的质感，黑色的肌肤直到肩膀处，上面有着漂亮金色纹路。

    木曦插科打诨地表示你安心地去吧，我要在这边多看会儿风景。

    那时她因为剧烈的疼痛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两秒后，甘雨虚弱地咳出一口血，掐诀被打断。

    金的原子核序号是79。

    风和尘埃裹挟着对方的白色袍子，他戴着白色兜帽，身后飘起一段长长的发尾。

    “所以，摩拉是如何产生的？”

    她认真地注视许久，然后拾起对方手中的摩拉，将它抛向空中，又再次接住。

    他确实短暂地头痛过木曦的存在。

    在璃月港说下“before sunrise”的自己，其实想说“露水情缘”。

    冰刺带来巨大的风浪，极寒降临时，眼中的一切被白光侵占，木曦什么也看不清。

    “你实在不必对我抱有责任。我也不是很喜欢用‘责任’这个词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木曦的视线追随着那支箭，见到一名青年。

    木曦了然。她站起来走近对方，决定摊牌：“摩拉克斯，我们继续来玩快问快答吧。”

    他赋予了她生命，呼唤了她的名字，亲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

    甘雨十分惊讶地看着自己，而木曦在想：

    半晌，游鱼第二次跃出水面，泛起涟漪，木曦出声问他：“眷属，都应该做什么？”

    夕阳染红天际，水天一色，她望向远处河面上收拢着花蕊的莲花，手指捏了捏桂花枝上面的花苞。

    长达半个月的离家出走计划失败，木曦坐在亭子里，把插在头发里的桂花枝拿下来。

    “……”

    无边杀伐的、慈爱的岩王帝君。

    她听取了弥怒的建议，选择了前往与北相反的方向。

    她呢喃着某人的名字，咬了咬后牙槽。

    哈哈。木曦快要把后牙槽咬碎了。

    此刻她只是普通的人类，在这些危险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它被长.枪贯穿胸腹，头部被一支凭空划破的利箭钉在巨石上，带有羽毛的翅膀烧黑了一半，另一□□毛脱落，化作尖锐的冰刺，在空中蓄势待发。

    第一次获得这种能力的木曦也不懂什么叫做“适量”，过多的生机让甘雨意外陷入了昏睡。

    最后她下意识地邀请：“过、过来坐坐？”

    几息之后，莲花开放。

    然后她就迷路了。

    一抹淡淡的白光从桂花枝上飘出来，飞向那朵未开的莲花。

    她是他来到提瓦特大陆时，随手插在绝云间的一截桂花枝。她在那片土地上生长三千余年，化身成灵。

    木曦还没来得及问她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就发现那些冰刺的目标并不是那个飘在空中的青年。

    或者说，用养这个字不太准确。木曦最初认识她时，她就留在绝云间养伤，伤养好后，很快又再次投入了魔神战争。

    细如丝的雨水点湿衣服，木曦张望着寻找有没有能躲雨和临时落脚的地方。

    河里的鱼跃出水面，说了一半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咽回去。

    对于摩拉克斯来说，他天然就有要照顾好木曦的责任。

    木曦想给对方一个准确的范围，却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冒出来一句：“……我能感受到的一切。”

    木曦感觉自己舌头打结，她盯着对方的脸，好像半个世纪都吐不出来一个字。

    风吹落掉青年的兜帽，在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木曦想到，有点眼熟。

    从桂花枝飘出来的白光游走一圈，向木曦的身后飞过去。

    “……木樨岩下尚驰声。”

    木曦不清楚是不是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

    山间忽然炸起一阵金光，顷刻之间，雨越下越大。

    归离集，某处临水木亭。

    这是摩拉克斯。

    可是她又觉得这个成语的挑逗意味太重了，她本意只想表达“萍水相逢”的缘分……想着反正下一次不一定还能见到，木曦就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英语。

    木曦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然后她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留云借风真君是甘雨的师父。

    而更令她迷茫的是，离自己大概几十米的路边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在木曦疑问的话中，青年摊开手，掌心划破一到伤口，伤口之上凭空出现许多金黄色的硬币，正是她曾在璃月港使用过的摩拉。

    这是魔神战争。

    木曦摇摇头，在脑海里寻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是生机。我只是在引导他人体内的生机。”

    随后，她听到他说：“大陆上流通的一切银钱都是我的血肉。”

    巨大的雷声落下，山石滚落，覆压了她的话。

    “那有时间研究看看好了，”归终宣布完，抬头看了眼烧得通红的余晖，想起来目前依旧昏迷的甘雨，“我还要去和留云解释一下甘雨的情况，木曦你自己先回去吧。”

    她看起来被什么能力治愈了一样。

    她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了。

    “玉蕊观中犹得誉，下一句接什么？”

    “摩拉克斯。”

    青年看穿了她的意思，于是开口说：“聚集于此的大家多数与我定下过契约，又或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你若不愿意，也不必做我的眷属。”

    “理解了。”归终点点头，又问，“所有生物体内的生机吗？”

    木曦回头，奇怪归终为什么又回来：“百无禁忌箓你不都是拿——”

    “是。不过，摩拉不仅仅在璃月流通，这是大陆上的通用货币。”

    木曦哑然，愣了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是认真的吗？”

    “嗯。”

    木曦看到它的第一眼，想到的是鸟类与……植物的结合体。

    木曦想起来她穿越以来在绝云间见到的第一个人，摩拉克斯。

    男人面上的情绪很淡，在注意到她的注视后，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他没有表示拒绝。

    不断被引导的生机使身体的旧疾新伤一并治愈，但她本身并不懂任何治疗方法。

    木曦抬头望着又要下雨的天空，无奈地叹口气，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

    摩拉克斯摇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木曦望着浮在手心的桂花枝，将它递给归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