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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现在,真的喜欢你。”段百岁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是Alpha对Oga的喜欢,是想标记你的那种喜欢,是迷恋的那种喜欢。”

    他并没有立即同意左年的“求婚”,而是说想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们说好了嘛,我们那时明明说好了嘛……”左年哭得像个孩子,“我会等你啊,多久都等啊……所以你都忘了,对不对?那那个时候又为什么同意和我结婚呢?”

    段百岁仔细回想起来,当时他面临强制匹配,管理局要他在一周内和匹配到的Oga约会确定关系,可他不想被这样安排。他和那位Oga见过一次,两人并没有共同话题,尴尬沉默坐着,看着面前的咖啡逐渐变冷。

    也就是那时段百岁才得知,齐岳是那位左爷爷战友的孙子,两位老辈是过命的交情,在齐岳回国后,左长风在老友面前提起了左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介意左年的情况,还快速安排了一场相亲饭局。

    齐岳在人前表现得彬彬有礼,对左年也十分绅士体贴,让人看不出他的本性。

    “我总自以为是,觉得你还小,不懂得真正的情感,觉得你是被我幼时的承诺误导了,让你以为那是爱,或许你只是把我当哥哥,把那种依赖错认成了爱情。”段百岁诚实剖开自己的内心,“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那么好,你也会遇上你真正喜欢的人。”

    段百岁看着他,又回想起了齐岳的嘴脸和荤话,他突然意识到,没有齐岳,还有刘岳,周岳,王岳,左年这样的情况,真的很难遇到善待他的Alpha。

    段百岁十分诧异,他第一反应是,那么小发生的事,左年还记得?还有那枚戒指,他神色复杂问:“这个你还留着?”

    左年呆滞了许久,才哝声问:“这次是真的吗?不会是为了让我度过发情期,编来哄我的吗?”

    “我们可以聊聊吗?”段百岁坐在床沿边, 冰凉的指腹替他擦着泪。

    段言笑道:“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他不想逃避这个问题,他觉得两人可以摊开了说, 他承认自己当初的幼稚和冷漠, 但更想澄清, 如今对左年的心意。

    他询问过许弋,当初和段言结婚,是因为认识得久还是因为百分之九十五的高契合度?

    “我那个时候, 没有恋爱的心思,也不懂得怎么算喜欢一个人,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有压力。”段百岁自顾自道, “同学说你是我的童养媳,他们每次的起哄和调侃让我很烦,我不希望你生活的重心全在我身上,那个时候,我根本回应不了你。”

    管理局催得紧,段百岁不胜其烦。

    左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问:“什么?”

    得知段百岁和人打架,左年还特意煲了汤送来,他心疼问:“哥哥,有没有伤到哪啊?”

    “你,你可以等下再来问

    左右谁都不占理,齐岳父亲和许弋当初还谈过合作,是个明白人,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齐岳又没受多大的伤,这件事就被揭了过去。

    他含糊呜咽:“不许说了,坏哥哥,呜呜呜……”

    “真的只是为了逃避强制匹配吗?”左年颤声追问。

    “是哪家的Oga?我认识吗?”有人问。

    他以为仅此而已,可左年这般纯真,又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怎么可能不动心?他现在对左年不仅仅是责任,他喜欢他,非常喜欢。

    “那你能原谅我吗?”

    那人洋洋得意道:“不过就是一个傻子,还不好拿捏?”

    左年呆呆望着他,有一种绝望又害怕的情绪上涌, 眼泪不知不觉又落了下来,算是默认了段百岁的话。

    “可我,分得清啊……”左年啜泣着,“我明明就懂嘛,如果只是拿你当哥哥,就不会一看到你,就心跳加快,就不会总是在梦里见到你,想抱你,想和你亲吻,我都懂的啊,连你也拿我当笨蛋看!”

    事实上,他也真的认真考虑了。

    段百岁有些动容和惭愧。

    段百岁抵在唇边的酒杯顿了下,心中涌上了不悦。

    这对于左年来说,是非常残忍的话,他忍不住哭出了声。

    也就在这时,左年找上了门。他拿着体检报告,羞赧道:“哥哥,年年的腺体,已经治好了,等级还是A,A就是还不错的意思……”

    “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很迟钝,也不善于表达,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可爱,很漂亮,信息素很香,你总是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开始不受控制想你,想抱你,想和你亲近。”段百岁无限温柔,“你发情期不告诉我,我是有点生气的,但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没办法信任我,我想……我还要学的很多,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给我机会?”

    左年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他:“虽然年年知道,不喜欢一个人,不是错,但是哥哥忘记了约定,让我真的很难过,我还不想原谅哥哥……”

    他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很亮,段百岁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是来报平安,还由衷道:“恭喜你。”

    他的脑袋不够聪明,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嘴也笨, 不懂得怎么为自己辩驳,该怎么诉说自己有多爱他, 他只能掩耳盗铃,只要他不听,他们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那么乖,不会哭不会告状,受了欺负也只会默默忍耐,他如果去了不好的家庭,真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会被搓磨死。

    左年由悲转喜,哭还没来得及收,又想笑,导致鼻涕吹了个泡,段百岁抽了湿纸巾替他擦干净,说:“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我们结婚了,应该坦诚交流。你可以质问我,可以朝我发脾气,也可以撒娇,都可以的……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又笨又蠢,总让你伤心。”

    “不是。”段百岁斩钉截铁答:“最开始只是想遵守诺言,对你负责……”

    可是下一秒,左年就拿出了那枚廉价的塑料戒指,真诚又欢喜道:“哥哥,你现在,可以和我结婚吗?”

    “姓左……叫……左年?好像是这个名字。”

    而左年的乖巧以及A等级,也让齐家不挑剔他的愚笨,两位老人一拍即合,非常想促成这桩婚事。

    左年摇头:“哥哥不笨……”

    那晚的事闹得不小,齐家虽然比不上段家,但齐岳的父亲在商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言不合给人儿子揍进了医院,齐家若闹开了,还得让他上一次新闻。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段百岁喉头哽塞,“但是出国留学并不是为了躲你,那是我很早就计划好的,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等我那么久。”

    为什么要和左年结婚?

    他拉住了左年的手,郑重道:“你上次说的事,我考虑好了。”

    他在左年脸上看到短暂错愕,接着眼前人连耳朵都红了,说:“嗯,这是信物,你给我的信物。”

    后来段言找到了当晚在场的几人,才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只有信息素契合的婚姻,段百岁并不想要。

    左年抬手,用手背捂着眼睛, 说:“我不想听……”

    况且,左年已经等了他那么多年,他坚信他的承诺,而他也确实说过会保护左年,是他给了左年希望,怎么能食言呢?八年啊,这八年,左年一刻都没曾忘过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等待呢?

    “我们结婚吧。”

    段百岁曾怀着侥幸的心理, 希望左年没听到那些伤人的话,但很遗憾,这两天左年的反常和难过, 让他笃定了,左年是听到了的。

    他很少打架,但现在只觉酒精上头,眼前这人又过分聒噪,让他烦。

    齐岳搂着两位穿着清凉的小鸭子,笑得狎昵:“你们懂什么?他那张脸,是真的带劲儿,Oga的话,应该也耐/操吧,傻子好啊,傻子好哄,在床上也好调/教,想怎么玩,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在一片惊叫声中,段百岁揪着齐岳的领子挥下了拳头。

    段百岁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左年还有些发懵:“啊?”

    许弋很惊讶他的想法,告诉他:“我和你父亲结婚,是因为爱和责任。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会为彼此的人生负责,和时间长短以及契合度没有关系,哪怕你父亲是Beta,我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齐岳醉态横生,伸手比划道:“那腰,这么点大,那屁股……”

    段百岁难以言说当时的心情。他以为八年的时间足够模糊左年的记忆,他以为左年会明白,那时候他们都还不明白婚姻的意义,所以那个承诺是荒唐的。可偏偏,左年记了这么多年。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在相亲,只有左年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只是爷爷招待客人。

    “哥哥,是手痛吗?年年给你擦药。”左年盯着他指骨的擦伤,起身要去拿药箱。

    左年疯了一般扑上来,一口咬在他肩膀,其实都没用力,一点都不痛。

    直到有一天,他在朋友聚会中听到某位公子哥对相亲对象的调侃。

    段百岁很苦恼,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遇上这样的人,让他不顾一切,疯狂的人,他很彷徨。

    段言找他谈了一次心,问他为什么动手。

    周围有人起哄:“齐岳,你没事儿吧?傻子你都下得去手?回国以后憋久了,是真不挑啊?”

    段百岁哽了下,有些手足无措,或许他该做些什么,去重新订个戒指?还是郑重地再向左年求一次爱?

    段百岁倾身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骗你是小狗。”

    许弋说婚姻要有爱和责任,那他会像小时候承诺的那样,对左年的下半生负责。

    他说看齐岳不顺眼。

    他太害怕了, 怕段百岁提出不如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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