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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可能激化他们的内部矛盾，唤醒四姑娘的反抗精神，助她冲破父权的压迫，执掌点石书局？

    我?只想要他的钱，他居然妄想做官夫，真是贪得无厌，狗胆包天！

    从昨天开?始，顾鹏程失踪的消息, 和他与廖小爷之前的争执，一起喧嚣尘上, 随之被推送到人?们视野里的, 还有聂冰卿。

    他是金陵城里的黑红榜第?一名，无论走到哪儿都自带粉丝，一人一张嘴，八卦如长腿。用不了多久，全城都会知道，他想求娶大清第?一女官。

    民众发?现，这两个男人?一个失踪, 一个进了监狱, 仿佛嗅到了什么不详的味道, 接着开?始起底她的背景，终于发?现她是前前任知?府的女儿——聂家?全家?都死了，就只剩她一个, 这还不是扫把星吗？

    还要劝人?家?：“千万别接沾上她, 谁沾谁倒霉！前几天夜里, 还有一个慕名而?来的贵公子被挠花脸扔出来, 浑身上下的财物都叫门口的叫花子摸空了，那叫一个惨！”

    等门?口清净了，我?才出门?，接上靳驰，会见?了雍亲王给我?推荐的社?长——掮客陈西。

    诚然，他对经商环境和文化包容度的了解，肯定比我?深刻得多。但?如果没有前期的艰难探索，我?又怎么能听出他是真懂，还是糊弄我?呢？

    想要动他，就得承担鱼死?网破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迫害女人，会成为玄宜慈善女性保护组织的一个污点。

    他平时?就爱在身上挂些明晃晃的小物件, 那晚向我求助时?，不仅一身狼狈, 脸上有伤，腰间?佩饰也都不见了。

    在?过去，没有人相?信女人能做官，现在?有了。你觉得女人不可能冲破父权的限制，成为一家之主，但?只要有一个，未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报案的是顾府的管家, 四姑娘没有露面，只是执笔写?了状子。

    你说他用心吧，除了一身皮囊和万贯家财，什么花招都没有。就打直球。

    在?我?与他说了办报的思路，以及要交给他的职责后，他宠辱不惊，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地?为我?分析可行性和阻碍，给了我?一些非常值得借鉴的建议。

    你说他不用心吧，他打扮得板板正正，带着三姑六婆和八抬大轿，身后跟着看不到尽头的马车，车上塞满了聘礼，那架势恨不得把家底都搬来，拖着这么多人，在?总督署门?口一站站一天。

    字迹潇洒飘逸，用词隽雅清新，内容丰富，情感真挚，把一个男孩青涩而热烈的暗恋，刻画得丝丝入扣。

    如果他站在?封建大家长的立场，继续反对让四姑娘夺权，就说明他不认可我?的价值观，那他一定不能胜任这个社?长。

    陈西以为，最好的办法?，是通过曝光四姑娘作伪一事，先败坏他的声誉，降低他的影响力，再一步步抖出其他丑闻，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一颗废棋，继而悄无声息地?除去他。

    对此?我?一笑?置之，对他说：“要想办好一份报刊，就必须有先进的思想和坚定的意志。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只有能引领大众和时代一起?进步，才能被人所需要。如果只展现各家所言，而没有总结提炼，商报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点石书局。

    廖志远这个高调行径确实荒唐。

    从他的角度来看，顾鹏程在?江南文化圈的地?位，像泰山一样难以撼动。一是因为他靠嫁女，被人盛赞为江南风骨，有一大批崇拜者；二来，他对江南文化事业的发展做出过卓越贡献，很多文人受惠，对他感恩戴德；三则，他还有九爷这个靠山。

    他准备了一封正儿八经的求爱信。

    这和公开指认凶手没什么区别。

    状子里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顾鹏程失踪前最后的去向是廖家?的望江园。

    在上次的桃色新?闻中，主角是荒唐多金的廖小爷和风流好色的顾鹏程，聂冰卿只是一个衬托他们的配角。

    谈到发行阶段，不可避免地?触及顾鹏程这个障碍。

    没想到昨晚把他踢出牢房，今天他又来了。

    不少与之交好的官员、社会名流，以及各个学社的士子，纷纷到总督衙门施压，要求郝成尽快彻

    让一个受害者给加害者殉葬，是可耻可悲的。

    接着劝他师傅：“聂暘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朝三暮四，引得别的男人为她大打出手，也不是好东西！何须为之惋叹！”

    眼见?方铭脱了鞋要抽他，哎哟一声，撒丫子跑了。

    ——从哪儿找的这么好的代笔？想招他做我?社?记者！

    红楼梦里，贾探春说过，一个大家族，面对外部攻击，一时死?不了，因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雍亲王出远门?，留给我?一道可以调动驻军的令牌，可顾鹏程的强项，并?非物理伤害，而是诽谤和污蔑。

    1715年10月11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八月三十一日 阴

    少女总是容易被表面深情迷惑，她已经完全把写信人和那个当街抛珠的少年融为一体?了。

    “这世上人人都背负着枷锁，好像只有他可以率性而为。”她满脸遐思，靠脑补美化廖小?爷的荒唐。

    私下里，他一改油腔滑调，全然一副踏实可靠的做派，让我?改观不少。

    这样做，战线拉得太长，中间变数太多。而且相?当于隔山打虎，不一定能击溃他，但?四姑娘这辈子肯定就完了。

    陈西委婉地?表示，我?的想法?太天真。

    我?不仅把他的东西扔出去，还派人把他抓进总督署衙门?关了一天。

    从信封到信笺，从颜色到香气，都花了心思。

    我?们三个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确定立即执行这个方案。

    今天略微有点不一样。

    所幸，雍亲王信任的人，不会让我?失望，他略一犹豫，就表示坚定执行。

    这件事并?非一两日就能做成的，而我?可能随时面对顾鹏程的疯狂报复。

    不要试图阻拦某个意识，而是发掘它，盯着它，引诱大众和你一起?盯着它。有争议，才有看点，报纸才能卖得好。”

    方铭抬手往他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怒骂道：“才吃了几两干饭就来教训我?？！在?吏部历练两年，官场沉浮没少见?，这一路大小?场面也都跟着经历了，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张嘴就暴露你的无知！没脑子就少说多看，学学秋童！”

    顾鹏程的失踪，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全城动荡。

    陈西叹服道：“真想不到大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谋略！”

    在这一起性质恶劣的失踪案中, 她却?成了背锅的主角。

    顾鹏程对女儿们冷漠残酷，迫使四姑娘铤而走险，在?自己的读者群里找枪手，从而败露痕迹，一定对他又恨又怕。

    我?没有同?意。

    我?提醒他：“四姑娘的刻薄狠辣有乃父风范，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微妙，顾鹏程为了不让她影响家族声誉，也许会立即把她嫁出去，或者藏起?来，而她拖到二十五岁，把自己吃得变形走样，就是不想重蹈姐妹的覆辙。只要稍微给她外力，兴许她就会揭竿而起?……这个外力，不如就让顾鹏程的干儿子给吧！如果能让他深信，顾鹏程会给四姑娘找个赘婿，把家业传给女婿，那他一定会狗急跳墙！”

    “也许他藏在?某个角落里，否则，他怎么知道你磕了七个头，连我?都没数。”

    晓玲亦给予高度评价，“也许不是代笔。才子多浪荡，柳永、唐寅皆爱醉卧风月，李白和苏东坡，也与歌姬交往密切。嵇康放浪形骸，然能属词，善鼓琴，工书画，美风仪。上次在?贡院见?他抛珠，我?就觉得，他和凡尘俗子不一样，非人非鬼，有些佛性。他在?信中也说了，第?一次见?你，是在?栖霞寺的佛堂里。若只是浑浑噩噩活着，怎么会去拜佛呢？”

    就在?我?犹豫该不该采取一些极端措施时，顾家人到知府衙门?击鼓报案：顾鹏程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这种臣服既是与生俱来，又在?成长过程中被反复加强，最终，就像人惧怕雷电和开水一样，无法?克服。”

    方铭冲他后背大骂了几句，脸色铁青地?转过身，用鞋指着门?前堆积成山的礼物，叮嘱我?道：“赶紧让人扔出去，趁雍亲王回来之前处理好，别叫这种人败坏官声。”

    若能做成，既能证明他的能力，又能彰显他甘愿为我?效命的诚意。

    展信阅览，让人眼前一亮。

    当我路过云流楼的时?候，河畔撑船的艄公言之凿凿地和别人?说：“聂知?府那么好的人?，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就是这个扫把星害的！”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个考验。

    小?跟班捂着脑袋嘟囔：“这可没法?学。我?是您教的，秋童是王爷亲自教的，师傅什么水平，学生就是什么水平，要怪只能怪……”

    “可我?记得，你我?进佛堂时，除了一个奉香的小?沙弥根本没有别人。”

    第 133 章

    原罪在?顾鹏程身上。

    因为在?中国，父亲就是一个家庭的天，别说女人，就算是男人也不敢触犯父亲的威严。

    咦, 这个倒霉蛋不会是严三思吧？

    尽管我?也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性格扭曲的假面才女，但?她罪不至死?，甚至本身就已经很可悲了。

先义?正言辞地?指点梁超。

    啧啧，这个自恃清高的家?伙，难道也仰慕花魁风采？干了什么叫人?家?把脸都抓花了？

    而我?只是无情下令，把廖志远和他带来的三姑六婆统统抓起?来，人均附赠一顿暴揍，然后静待廖大爷带着钱来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