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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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冷。”
我吐吐舌，“我还是叫你侧福晋吧。”
她拉我在炕上坐了，有条不紊地吩咐奴婢们去烧炕、架火盆、煮奶茶。
“这都是小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只不过这一年多来，行程中吃和住，我都是和传教士们挤在一块儿，骤然分开，形单影只，仿佛回到了刚穿来的时候，孤独和恐慌席卷重来。
“所以你得信我，只要你静下心来，尝试着去适应，就会发现，新的环境会有新的风景。”
“秋姑娘？”
她支起暖炕边上的窗户，一枝缀满白色花朵的梅花伸进来，沁人心脾的暗香霎时涌进室内。
我一边赞叹一边惋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也不是那么饿。”我赶紧摆手谢绝。
我只道：“福晋和您想得太周到了。我是个粗鄙散漫之人，方方面面都不甚讲究，只是喜欢看书写字，平日里可能会多耗些笔墨烛火。”
难不成要我把小金毛送人？
缈琴院在贝勒府的最西侧，是一个独立小院落，有主屋也有耳房。和贝勒、福晋们的居所离得比较远，非常僻静，甚合我意。
她见状站起身，“我看你也累了，今天就不打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儿再去见贝勒爷吧。”
侧福晋道：“这我还要问你。”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姐姐一个物理学教授在北京奋斗了十几年，都没能住的上三环以里带院子的房子，而我却可免费住进来，甚至还包吃喝！理应满足了是不是？
我赶紧追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回过头一看，一位温婉贤淑的妇人正面带微笑将我看着。
她点点头：“随你。”
我心中一暖，忽然想起我姐，我们相差十几岁，彼此之间代沟颇深，交流不算多，可每一次和她一起出去吃饭，她总能记得我的口味，特特嘱咐人家，我妹妹不吃甜食，菜里也不要放糖。
我登时对她产生好感，“您就是侧福晋？”
只见炉盖整个镂空雕刻成一朵富贵的牡丹花，花纹的边缘镶着剔透的白玉，让花朵看起来鲜活立体，就像刚刚摘下来一般。炉身上画着琼楼玉宇，祥云罗织中，九天玄女罗带飘飘从天而降，仿佛预示着祥瑞即将降临大地，其色彩鲜艳、形真意远，是手工艺与民族文化完美结合，让人一见倾心。
姑娘……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叫我。
这房子也是三间，一做厅，一做卧，一做书房，早已打扫干净。
侧福晋有对我说说：“这梅花糕不似桂花糕那么甜，不知你喜不喜？”
“你扮男装的样子，英气清秀，真真能够以假乱真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福晋嘴上说不需我学规矩，其实都是为了全贝勒爷的待客之道。她派这侧福晋过来，就是来提点我的。
正扒着门框给自己打气，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
人家好歹是皇子老婆，如今又不是晚清洋人横行的年代，皇亲贵胄要瞅着洋人的脸色过日子，何况我还只是个顶着外国翻译官名头的中国人，不巴结讨好她就罢了，没道理让她看我的脸色。
侧福晋包容地笑笑，“我曾听安神父说，西洋人是一日三餐的，不过咱们大清却是一日两食，现在还不到晚餐时候，灶台都没热呢。我房里还有些点心，叫赵嬷嬷先给你拿来垫垫肚，好吗？”
我们干脆又坐回到炕上，一边啜饮着奶茶，一边说话。
妇人抱着一个花篮型红铜器皿，躬了躬身子道：“侧福晋，秋姑娘的手炉准备好了。”
我已经很久没和女人相处了。这时代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抛头露面的女人太少，从我穿越到现在，几乎都在和男人打交道，和女人手拉着手聊天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一时有些不自在。
她见我不答话，便不在我的情绪上做功夫，换了个话题。
我心里一暖，只觉得她非常善解人意。
她微笑着点点头：“你怎么不进屋？”
“贝勒爷礼贤下士的名声在外，对文士待以高座，虚心请教，我们这些内人也要恭敬待之。你既是葡国外使，又是精通八国语言的翻译官，如今寓居府内，自然是贝勒府的上宾，所以，我倒要问你有些什么喜好、忌讳，留心交代下去，免得奴才们怠慢了你。”
“好长的称呼啊。”
然后才看向我，打趣道：“我出嫁那天对镜梳妆，就是你现在这般表情。”
她拎起手炉雕花镂空的铜把手递给我。
触手微觉烫，反射性地缩回手，差点扔出去，幸好被侧福晋接住了。
这都是后话，且要看造化，暂且不提。
里面的装饰有些陈旧，家具也不多，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这位侧福晋对人太过亲切，倒叫我有些适应不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贝勒府是个什么地位。
“我不喜欢太甜的糕点。”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侧福晋了，不由脱口道：“我能问你叫什么吗？我听说，十四贝勒不止有一个侧福晋，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才不会叫错人啊。”
侧福晋立即吩咐道：“赵嬷嬷，去把我房里那盒梅花糕拿来。”
我的落寞就像院子里掉光叶子的树一样无从掩饰。
我也跟着站起来，既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
又聊了一会儿，赵嬷嬷取了糕点回来了。侧福晋起身要走，说是后天腊八，这两天她得准备腊八粥，到时候还要送去宫里，给皇上和各位娘娘品尝。
“这院子久无人住，没有人气儿自然冷。走，咱们一起进去，点上火盆不过半个时辰就能热乎起来。”她说着便过来拉我的手。
气氛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冷下来。
她唤了声赵嬷嬷，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那倒没什么，府上有专门的奴才可以替你调教。只是咱们府上，嫡福晋完颜氏不大喜欢狗，你且注意不要让它冲撞了福晋才好。”
这么精致又实用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传承下去呢？
“哦！谢谢提醒！”我了然，想起之前福晋身边的婢女看着小金毛欲言又止，原来是有忌讳。
这话说得比十四贝勒在门口说的那句‘分不清男的女的’，可顺耳多了。
只是狗儿长了四条腿，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它，万一它自个儿跑了出去，恰好被那福晋瞧见，那可如何是好？
她依旧和善地笑着：“怎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是不是饿了？”
她摇摇头抿嘴而笑，“这倒看不出来，日后慢慢相处才能知道。”
小金毛这会儿也撒了欢儿，从炕上蹦下去，满屋子乱窜，一会儿就碰倒不少东西，我早知它这疯劲若不过去，怎么也拦不住，所以由着它闹腾。
侧福晋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只待我抬起头来，才笑道：“你和贝勒爷倒有些像，喜欢什么就立刻着迷，他是常常连饭也忘了吃，你也不知道饿了。”
“她愿意吗？”我诧异地问道。
我赧然一笑：“哎呀，您一说，我觉得饿得不得了！”
手炉，我第一次听说也第一次见，感到特别新鲜，便把小金毛扔到炕上，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她笑笑不说话。
我赶忙接过来。
“还没调教过呢。我才带了它两个月，一直在路上，哪有时间和心思来调教它呢。它现在不仅调皮，还没规矩，吃喝拉撒都没养成好习惯，这回定居下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恐怕有的我愁。”
这番话真叫我糊涂，我不过是借住在此，怎么听她所言，倒像是投靠十四爷的宾客似的？安东尼把我送到这里，到底是让我干什么来了？
赵嬷嬷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我不想说一直在男人堆里混免得被排斥，便扯谎道：“可能是因为我本身的性格就不太像女孩子吧。”
侧福晋把那器皿接过来，亲自送到我手里：“喏，拿着。北京的冬天很冷，我来了十多年犹不能适应，每每腊月常常冻手，你从欧洲来，想必要花些时日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这么着，就需好好保护手。这手炉形状很好，两面的耳窝中还加了熏香，既保暖又好闻，正在各府流行着呢，这个给你用。”
“你这狗儿蛮灵性的，不知怎么调教的。”侧福晋问道。
“问我？问我什么？”
这么一说，我的肚子真的叫起来。
和福晋不同，她好似对我的男装和短发毫无芥蒂。
我问得冒失，她怔了怔才道：“我闺名唤作尔柔，不过我虚长你几岁，你不可唤我名字。我娘家姓舒舒觉罗，你可唤我舒舒觉罗氏福晋。”
想想谁家没个规矩，没个忌讳啊，更何况是堂堂皇子的府邸！
她头上盘着辫子，插着一根点翠钗，身穿湖蓝色暗花绫绵袍，不施脂粉，脸略有些苍白，然而眼眸清澈目光柔和，如梨花一般清纯端庄。
我送她出了院儿门，她提点我道：“赵嬷嬷原先是贝勒爷从宫里带出来的，后来在我房里使唤，她是贝勒府的老人，事事通，人也踏实，我跟贝勒爷说了，把她拨给你用。”
我耸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知郎世宁在东堂的境况如何，杜德美有没有想出好玩的点子，戴唯德有没有练习他的小提琴……
“里面有炭火，用时需小心。”她笑道，“你手凉，乍一碰这炉子，是有些烫，慢慢蹭着来就会习惯。来，你先提着。”
“啊……是吗？”
若能为做皇子策士倒也不错，只是得换个山头。
听了这话，我又不高兴起来，我不想在这里长住。我想去教堂，我想回家！
] “里面冷。”
我吐吐舌，“我还是叫你侧福晋吧。”
她拉我在炕上坐了，有条不紊地吩咐奴婢们去烧炕、架火盆、煮奶茶。
“这都是小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只不过这一年多来，行程中吃和住，我都是和传教士们挤在一块儿，骤然分开，形单影只，仿佛回到了刚穿来的时候，孤独和恐慌席卷重来。
“所以你得信我，只要你静下心来，尝试着去适应，就会发现，新的环境会有新的风景。”
“秋姑娘？”
她支起暖炕边上的窗户，一枝缀满白色花朵的梅花伸进来，沁人心脾的暗香霎时涌进室内。
我一边赞叹一边惋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也不是那么饿。”我赶紧摆手谢绝。
我只道：“福晋和您想得太周到了。我是个粗鄙散漫之人，方方面面都不甚讲究，只是喜欢看书写字，平日里可能会多耗些笔墨烛火。”
难不成要我把小金毛送人？
缈琴院在贝勒府的最西侧，是一个独立小院落，有主屋也有耳房。和贝勒、福晋们的居所离得比较远，非常僻静，甚合我意。
她见状站起身，“我看你也累了，今天就不打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儿再去见贝勒爷吧。”
侧福晋道：“这我还要问你。”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姐姐一个物理学教授在北京奋斗了十几年，都没能住的上三环以里带院子的房子，而我却可免费住进来，甚至还包吃喝！理应满足了是不是？
我赶紧追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回过头一看，一位温婉贤淑的妇人正面带微笑将我看着。
她点点头：“随你。”
我心中一暖，忽然想起我姐，我们相差十几岁，彼此之间代沟颇深，交流不算多，可每一次和她一起出去吃饭，她总能记得我的口味，特特嘱咐人家，我妹妹不吃甜食，菜里也不要放糖。
我登时对她产生好感，“您就是侧福晋？”
只见炉盖整个镂空雕刻成一朵富贵的牡丹花，花纹的边缘镶着剔透的白玉，让花朵看起来鲜活立体，就像刚刚摘下来一般。炉身上画着琼楼玉宇，祥云罗织中，九天玄女罗带飘飘从天而降，仿佛预示着祥瑞即将降临大地，其色彩鲜艳、形真意远，是手工艺与民族文化完美结合，让人一见倾心。
姑娘……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叫我。
这房子也是三间，一做厅，一做卧，一做书房，早已打扫干净。
侧福晋有对我说说：“这梅花糕不似桂花糕那么甜，不知你喜不喜？”
“你扮男装的样子，英气清秀，真真能够以假乱真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福晋嘴上说不需我学规矩，其实都是为了全贝勒爷的待客之道。她派这侧福晋过来，就是来提点我的。
正扒着门框给自己打气，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
人家好歹是皇子老婆，如今又不是晚清洋人横行的年代，皇亲贵胄要瞅着洋人的脸色过日子，何况我还只是个顶着外国翻译官名头的中国人，不巴结讨好她就罢了，没道理让她看我的脸色。
侧福晋包容地笑笑，“我曾听安神父说，西洋人是一日三餐的，不过咱们大清却是一日两食，现在还不到晚餐时候，灶台都没热呢。我房里还有些点心，叫赵嬷嬷先给你拿来垫垫肚，好吗？”
我们干脆又坐回到炕上，一边啜饮着奶茶，一边说话。
妇人抱着一个花篮型红铜器皿，躬了躬身子道：“侧福晋，秋姑娘的手炉准备好了。”
我已经很久没和女人相处了。这时代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抛头露面的女人太少，从我穿越到现在，几乎都在和男人打交道，和女人手拉着手聊天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一时有些不自在。
她见我不答话，便不在我的情绪上做功夫，换了个话题。
我心里一暖，只觉得她非常善解人意。
她微笑着点点头：“你怎么不进屋？”
“贝勒爷礼贤下士的名声在外，对文士待以高座，虚心请教，我们这些内人也要恭敬待之。你既是葡国外使，又是精通八国语言的翻译官，如今寓居府内，自然是贝勒府的上宾，所以，我倒要问你有些什么喜好、忌讳，留心交代下去，免得奴才们怠慢了你。”
“好长的称呼啊。”
然后才看向我，打趣道：“我出嫁那天对镜梳妆，就是你现在这般表情。”
她拎起手炉雕花镂空的铜把手递给我。
触手微觉烫，反射性地缩回手，差点扔出去，幸好被侧福晋接住了。
这都是后话，且要看造化，暂且不提。
里面的装饰有些陈旧，家具也不多，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这位侧福晋对人太过亲切，倒叫我有些适应不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贝勒府是个什么地位。
“我不喜欢太甜的糕点。”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侧福晋了，不由脱口道：“我能问你叫什么吗？我听说，十四贝勒不止有一个侧福晋，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才不会叫错人啊。”
侧福晋立即吩咐道：“赵嬷嬷，去把我房里那盒梅花糕拿来。”
我的落寞就像院子里掉光叶子的树一样无从掩饰。
我也跟着站起来，既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
又聊了一会儿，赵嬷嬷取了糕点回来了。侧福晋起身要走，说是后天腊八，这两天她得准备腊八粥，到时候还要送去宫里，给皇上和各位娘娘品尝。
“这院子久无人住，没有人气儿自然冷。走，咱们一起进去，点上火盆不过半个时辰就能热乎起来。”她说着便过来拉我的手。
气氛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冷下来。
她唤了声赵嬷嬷，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那倒没什么，府上有专门的奴才可以替你调教。只是咱们府上，嫡福晋完颜氏不大喜欢狗，你且注意不要让它冲撞了福晋才好。”
这么精致又实用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传承下去呢？
“哦！谢谢提醒！”我了然，想起之前福晋身边的婢女看着小金毛欲言又止，原来是有忌讳。
这话说得比十四贝勒在门口说的那句‘分不清男的女的’，可顺耳多了。
只是狗儿长了四条腿，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它，万一它自个儿跑了出去，恰好被那福晋瞧见，那可如何是好？
她依旧和善地笑着：“怎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是不是饿了？”
她摇摇头抿嘴而笑，“这倒看不出来，日后慢慢相处才能知道。”
小金毛这会儿也撒了欢儿，从炕上蹦下去，满屋子乱窜，一会儿就碰倒不少东西，我早知它这疯劲若不过去，怎么也拦不住，所以由着它闹腾。
侧福晋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只待我抬起头来，才笑道：“你和贝勒爷倒有些像，喜欢什么就立刻着迷，他是常常连饭也忘了吃，你也不知道饿了。”
“她愿意吗？”我诧异地问道。
我赧然一笑：“哎呀，您一说，我觉得饿得不得了！”
手炉，我第一次听说也第一次见，感到特别新鲜，便把小金毛扔到炕上，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她笑笑不说话。
我赶忙接过来。
“还没调教过呢。我才带了它两个月，一直在路上，哪有时间和心思来调教它呢。它现在不仅调皮，还没规矩，吃喝拉撒都没养成好习惯，这回定居下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恐怕有的我愁。”
这番话真叫我糊涂，我不过是借住在此，怎么听她所言，倒像是投靠十四爷的宾客似的？安东尼把我送到这里，到底是让我干什么来了？
赵嬷嬷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我不想说一直在男人堆里混免得被排斥，便扯谎道：“可能是因为我本身的性格就不太像女孩子吧。”
侧福晋把那器皿接过来，亲自送到我手里：“喏，拿着。北京的冬天很冷，我来了十多年犹不能适应，每每腊月常常冻手，你从欧洲来，想必要花些时日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这么着，就需好好保护手。这手炉形状很好，两面的耳窝中还加了熏香，既保暖又好闻，正在各府流行着呢，这个给你用。”
“你这狗儿蛮灵性的，不知怎么调教的。”侧福晋问道。
“问我？问我什么？”
这么一说，我的肚子真的叫起来。
和福晋不同，她好似对我的男装和短发毫无芥蒂。
我问得冒失，她怔了怔才道：“我闺名唤作尔柔，不过我虚长你几岁，你不可唤我名字。我娘家姓舒舒觉罗，你可唤我舒舒觉罗氏福晋。”
想想谁家没个规矩，没个忌讳啊，更何况是堂堂皇子的府邸！
她头上盘着辫子，插着一根点翠钗，身穿湖蓝色暗花绫绵袍，不施脂粉，脸略有些苍白，然而眼眸清澈目光柔和，如梨花一般清纯端庄。
我送她出了院儿门，她提点我道：“赵嬷嬷原先是贝勒爷从宫里带出来的，后来在我房里使唤，她是贝勒府的老人，事事通，人也踏实，我跟贝勒爷说了，把她拨给你用。”
我耸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知郎世宁在东堂的境况如何，杜德美有没有想出好玩的点子，戴唯德有没有练习他的小提琴……
“里面有炭火，用时需小心。”她笑道，“你手凉，乍一碰这炉子，是有些烫，慢慢蹭着来就会习惯。来，你先提着。”
“啊……是吗？”
若能为做皇子策士倒也不错，只是得换个山头。
听了这话，我又不高兴起来，我不想在这里长住。我想去教堂，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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