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00

[    【作者四担白米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为什么‘是你’？

    “不，那不是我。”葛忱转过身，握着拳对她说：“确切的说，那不是这个我。你懂吗？”

    葛忱嗓子有些发干，他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心虚地问：“你，你舍得唾手可得的权柄和深爱的人吗？”

    宋岚挑了挑眉。

    小婴儿的哭声时不时从山洞里传出来，起初还很嘹亮，后?来渐渐虚弱。

    １７１６年２月２０日?康熙五十五年正月二十一日?晴

    结果一见面才蓦然发现，她在自己面前，就?像隔代的小辈，甚至比自己的学生更天?真烂漫。

    第 182 章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鬼机灵。我让许均去了。凌保不对邓三脚赶尽杀绝，对不起跟他出生入死的水师官兵。他放水，邓三脚和苏灿也不敢信。让许均在关键时刻赶到，既可成?全凌保

    秋童猛点头，热泪盈眶地拉住他：“你也看到我了吗？你是和我一起来的吗？”

    就算能回到21世纪，再见到的常峥和秋黎，也不是她的亲人了。她们?之?间没有共同生活的回忆。深爱她的那个常峥，早已归于尘土，当半个妈把她带大的姐姐，也永远失去了妹妹。

    直到此时, 她才和葛忱想象中的样子高度重合。

    秋童像是怕他会消失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是你？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她显然?选择了‘大我’，抛弃了‘小我’。”

    她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凌志大学的老师，自己姐姐的同?事?，放心地屏退所有侍卫，单独与他交谈。

    葛忱以为，她把自己认成别人了，可她却不容分说，语无伦次地强调：“不会错的，是你，是你，就?是你！我记得很清楚，是你按下那些仪器，刺眼的白光一闪，我就?……”

    秋童默然?不语。

    那时候邓三脚还没有如今的声势，全力一击，有望得胜。可当他千辛万苦，联合西班牙、葡萄牙海军共同围剿，却发现邓三脚早就得到消息，做了万全准备。最后?葡萄牙海军在关键时刻打开阵列，令黑旗帮突围而出。

    直到两年后?才知道?，常坤才是邓三脚的后?台！第一次围剿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的，葡国海军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和他有关！

    “嗯。本来我准备了一肚子劝诫的话，就怕她舍不得走。没想到她这么潇洒通透，要知道?古往今来多?少权臣，都毁在舍不得放权上。”

    她箭步迎上来，瞪大双眼盯着他，每一根翘起的睫毛都?在表达惊喜：“是你！”

    他从庆云清墓的挖掘开始说起, 说到全世界对日?记的关注，最后?说了一个几近残忍的事实：“你说你是2023年5月20日?穿越的，而我是2020年6月9日?。可是在我离开之?前, 除了日记和一些模棱两可的文献资料，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证明你曾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你的母亲常峥，姐姐秋黎，根本就没见过你！”

    “你说, 常峥活到了2020年？”

    宋岚越发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

    可凌保一心想让他们?死。于是，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就这样耗着，看他们?在山洞里自绝生路。

    “秋黎也嫁人了吗？”

    被?同僚、海盗联合起来耍得团团转！凌保顿觉自己这两年的艰辛、愧疚都成?了笑话。

    幸好，秋童很快从悲观情?绪中抽离，主动开口：“国家呢？有什么变化？”

    潮水渐涨，他的鞋袜都湿透了，却毫无返回的意思，仿佛想背着我在这沙滩上永远走下去。

    她应该是想到了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吧。

    葛忱道?：“没有。她后?来成?了我的学生、助手，最后?成?了真正的同事。”

    “然?后?呢？！”宋岚屏住呼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不禁晃了晃他的胳膊：“她怎么说的？”

    玛丽亚被?常坤送走后?，同一时间把孩子送还给了邓三脚。邓三脚给儿子找了三个乳母，可是逃窜得匆忙，一个也没顾上带。

    葛忱谨慎地答道?：“我并不了解你原本熟知的历史，只知道?，你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圆明园也好好地保留下来了。”

    当时常坤还在他面?前卖人情?，是因为自己上折力保，皇上才没有将?他撤职。投桃报李，他也在密折中给常坤说了不少好话。

    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询问道：“你是说，凌志大学物理实?验室，你趴在门?缝里看到的人，是我？”

    葛忱反问道?：“你研究她的日?记三十年了，在你看来，她会怎么说？”

    她从‘哈利波特’这里获得了关键情报，使三国海军顺利剿灭黑旗帮，她还认得这张脸。

    葛忱这才为她详细解释：“你说的那个我，是你原本世界里的我。站在你眼前的我，是被你改变后的世界里的我。”

    如何还能有半分仁慈？

    葛忱一五一十地说：“是。她在凌志大学西班牙语系任教，2006年秋天嫁给了一个叫温祁的政界新秀，2020年时, 这人已成?副省级官员。据我考证，他是温乔的子孙。没错，就是曾在刑部为你作辩护的刑名师爷温乔, 你后?来提拔他做了顺天府尹。”

    “她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我告诉她，3月14日?可能是个好机会。她说，还来的及和雍正及年晓玲、麦克沃伊好好告个别。之?后?，为了不让雍正起疑，也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她派人将?我秘密送到了澳门的圣奥斯定?教堂。”

    不止喜形于?色，而且举止夸张。一点也不像即将荣升正五品通政司参议的人。

    葛忱感?受到她很难过，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她说，手握权柄是为了报国。人只要有志向，有能力，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可以为国效力。至于雍正，她很清楚，他要和自己在一起，会付出什么代价。现代三观带给她的痛苦，不应该转嫁给他。离开他，是真正对他负责。”

    秋童当?然不懂。

    现实?中的他，也从一个青葱少年，变成了沉默大叔。这些年，就?好像是跨时空一起度过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把她当?成了相?知相?伴多年的好友。

    大围剿之?后?第三天，凌保把邓三脚逼到了一个山洞里。

    “抱歉。”葛忱赶紧为自己的口误道?歉。

    秋童摆摆手道?：“未来的事儿不要提。”

    “真好。”秋童满足地笑，旋即又问：“后?人是怎么评价雍正的？”

    达哈布还在船舱里，她没有说下去，但?葛忱已经?听出些眉目。

    秋童微微一笑，客气道?：“葛教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是为了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还是带我回去？”

    四爷惜才，下令招安。

    她从未贪恋权柄，从始至终，头破血流也好，劳心劳力也罢，都是为了改变清廷使中国落后?于世界发展进程的国运。她本来不确定?这些努力究竟有没有用，你告诉她世界被?改变了，无形中给她增加了更沉重的责任。从事业上讲，我担心她会被?责任羁绊，选择牺牲自己。”

    之?后?, 她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那场战役损失了近千名水师官兵，损坏了三十多?条战船，最后?还落得个贻笑大方的结局，成?了他毕生之?耻。康熙在他的奏折上写下‘甚失朕望’四个字，令他一夜白头。

    宋岚神色烦躁，不情?不愿地转换思路，把自己代入秋童当时的情?境，“在这段时间，她对雍正的爱意才刚刚萌芽，远不及后?期深刻。并且，玛丽亚闹过之?后?，她有些惶恐，怕早晚有一天别人会发现她不死不伤的秘密，把她当怪物。从感?情?上讲，我觉得她不会难以自拔，可以潇洒割舍。

    彼时我和四爷正在夕阳下的海边散步，我心不在焉地问他：“要是凌保放不下仇恨，邓三脚和苏灿就无法为大清水师所?用了。王爷没有其他安排吗？”

年，早已位极人臣，说一不二，记载的事?情越来越精少，言语间沧桑成熟。

    “她本来就对物理感?兴趣, 后?来读了你的日?记，深深被?时间这个维度吸引。我很欣赏她的聪明和悟性, 在她读博士期间极力劝她留校。这次能打开时间之?门，有她一份功劳。不过，有句话说得对，性格决定?命运。蝴蝶效应不会改变所?有事儿，在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和那个分分合合数次的男人纠缠。”

    葛忱抓着头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船舱里乱转。

    他刚来福建就立下宏愿：杀尽海盗，还海于民。

    这一次葛忱不忍看她低落，主动安慰道?：“人们?的思想是不断变化的。９０年代，００年代，１０年代，舆论的风向一变再变，全世界的英雄雕像被?推倒重建，再推倒。我想，他不是不惧后?人评说，只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

    秋童眼?睛一亮, “是吗？”

    他反对改变历史, 更反对剧透别人的人生。在刚才的陈述中, 他就尽可能避免提及秋童往后?的人生。就算秋童坚持要问, 他也不会轻易说。

    秋童脸上的兴奋早已退的干干净净, 但也看不到尴尬、惊慌和失望，只有波澜不惊的思考和沉静敏锐的审视。

    葛忱摇摇头，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看来你不够了解她。”

    沉默许久后?，宋岚叹服地点了点头：“是我低估她了。她早已有了国之?利器的视野和胸怀。”

    苏灿还想做困兽之?斗，怀抱婴儿的邓三脚却失去了斗志。

    可是不待葛忱回答，她就赶紧阻止：“算了，算了，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他自己都不惧后?人评说，我多?余操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