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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可能?令我深陷困局的，也是?名义。

    顾鹏程既然出面，九爷肯定?要被牵涉进来?。再把杭州布政史拉出来?遛，十四也脱不了干系……越闹越大了。

    关于第一个，我们拦住了绝大多数告官者，但肯定?还?有零星一些，像顾鹏程这样被人藏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众口铄金。

    半晌，他擎着烛台回来，面?色凝重地告诉我, 俄罗斯馆着火了, 目前还在救火, 不?知道人?员伤亡情况, 可以确认的是?，安德烈在里?面?。

    旭日初升，湖面?风光正好?。

    半个小?时后，安德烈被请到了湖中心的观湖雅亭中。

    他翻身?朝我，低声道?：“到了皇上跟前，证据是次要的。他不是主持公道?的，他想要的是平衡。只需要让他知道?，有人在?搅动风云，京官和地方官联合起来?对付你，而除了我没有人为你奔走，就够了。”

    如果是?管理失职的话，我现在还在假期，根本?没正式接管俄罗斯馆。今晚这事儿，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第 222 章

    “感谢提醒，差点忘了。我倒是?记得，是?我提醒你爬床的。”

    而我像曾经的廖大一样，坐在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身上披着水貂披风，腿上盖着毯子。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连忙嘱咐了一句：“别就这么走了, 有什么要紧事儿回来知会我一声。也许我能?帮上忙。”

    要命，毛裤腿太热了。

    安德烈无所畏惧地瞪着他，轻蔑道：“可悲的中国?人?，一个个就像小?土豆一样，不?仅体格弱小?，连武器都那么落后。这片富饶辽阔地土地应该属于沙皇，早晚我要带着军队杀回来，把你的老情人?绑在床尾，看着我和你上床。”

    我把胳膊腿都伸到外面去，静静思考了片刻。

    “她近不?得你，你可以近她呀！”

    看样子，的确是?从火场艰难逃出来的。

    话赶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既是?羞辱他，也是?羞辱晓玲。要是?让晓玲知道了，说不?定要寻死觅活。

    ……

    关于第二个，虽然四爷解释得很好，我也相?信，在?陈西的管理?下，报纸的政治基调错不了，但康熙能?不能?容忍我掌握这个可以操控舆论的利器呢？他会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我赶紧扑上去拉住他：“我说错了，你别当?真！我知道你们?清白，就像我和安德烈一样。只是?……说不?清为什么，反正我吃醋，心里?再明白都吃醋。”

    “遗弃。”四爷语气怪怪的，背过身去避开我的眼神，闷声道：“他是?跟你回来的，名义上是?你的人?，他的生死安危都是?你的责任，这不?是?朝廷强加给你的，是?你自己应承的。我相信你是?不?得已，可是?外人?不?会那么想。在他们?眼里?，你将他弃之不?顾，是?违背伦理的。如果他死了，这条人?命和随之而来的外交问题，都要记在你头上。”

    他不?肯放下火器，态度强硬：“告诉他，我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容易！至于想在这里?吃饭，下辈子吧。”

    “俄语发音就那样，说什么都像在吵架。”

    四爷眯了眯眼，好?像怀疑我撒谎，“语气不?太像。”

    平时他腰上总别着象征身份的佩剑和火器，进园子时摘光了。

    四爷是?最想杀他的人?，但他绝不?是?猪队友，第一不?会选这个时间节点，第二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是?的。他还想将你千刀万剐呢，只不?过还没来及的行动，差点让别人?捷足先登。你可真行啊安德烈，才来京城几天就结仇了。我说什么来着，只有我能?保护你。遇到危险知道找妈妈，就是?好?孩子。说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果然一副贞洁烈妇受辱后的模样，霍得一下站起?来，晃得烛台洒了一串蜡泪。

    他回身掖好?被角，应道：“知道你爱操心，昨天一直叫人?往家里?递信, 可曾瞒着你来？”

    不?过现在的狼狈模样，使?他褪去了文明人?的教?养，看起?来的确像个受伤的野兽。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发了几秒懵，他终于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揉了两把脸, 接着翻身下床，“你好?好?躺着, 我出去看看。”

    1719年1月25日康熙五十七年腊月初六 晴

    不?一会儿，头顶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只手垂下来环住我的肩膀，“我知道，要是?不?知道，怎么会巴巴赶到城外接你？当?我听说俄罗斯皇帝硬塞给你一个男人?，我的心就像油煎火烤一样。凭什么我没有资格以夫之名伴你左右，他却有？他算什么东西！”

    安德烈看起?来不?太好?。那头和埃文有的一拼的漂亮金发被剃得参差不?齐（应该是?被火烧过，他自己割掉了长短不?一的地方）毛呢军装大衣烧坏了好?几个窟窿，两只手上挂着水泡，血迹斑斑。

    具体怎么操作，就看明天了。

    可是?烧死安德烈，能?往我身上安什么罪名？

的话，“为君者，既想让人懂他，又不想让人懂他。”

    他猛地转过脸来，眉头拧着，语气暴躁：“这能?一样吗？！他是?野蛮人?，对你有企图，要是?真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的清白何在？年晓玲病弱无力，如何近得我身？”

    四爷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轻声安抚：“不用怕。等这些跳梁小丑闹够了，咱们再把老?九和杭州布政史拉出来?遛。”

    “好好盖着，别冻着。”

    不?知不?觉天亮了，新的消息传来。

    不?用我说，四爷也能?想到这一层。多事之秋，不?能?忽略任何一条线索，尤其?是?这种明显异常的行为。

    于是?我对安德烈道：“别闹了安德烈，就算你再勇猛，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安然无恙。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既然答应了叶卡捷琳娜保护你，就会履行诺言，一定让你平安回到彼得堡。在这之前，咱们?必须相互信任。在这里?，你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

    是?谁？

    他的思路是，人家结党，我们没党，让皇上忌惮对方，我们就赢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

    “退后！”四爷掏出火qiang对着他，喝令到：“再敢无礼，我先打爆你的膝盖，让你学会下跪！”

    他将我放在?被子?外面的腿拉回去，缠在?他的腿上。

    便是?本?身不?缺胆，他的汉语交流能?力几乎为零，谁告诉他我在圆明园的，又是?谁帮他找的鼓乐队？

    从我们?回京那天, 他就派人?盯着安德烈, 昨晚安德烈在天香楼喝得酩酊大醉，将近子时才回俄罗斯馆。没人?知道确切的起?火时间, 推算那时候他应该睡得正香。

    示个弱，撒个娇，他是?完全抵抗不?住的。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怎么才能?证明苏和昌就是神秘大股东，这些都是他的阴谋？”

    “是?的，当?然，你说的对极了。”他猛地锤了下我们?中间的石桌，怒吼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该死的蠢主意，我现在还在彼得堡混得如鱼得水，而不?是?在这个野蛮的国?家被阴险小?人?算计！”

    “他说什么？”四爷扭头问我。

    那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毒杀’、‘告官’系列的第三步。

    皇上审问顾鹏程的过程他并未参与，只打探到一点消息：皇上问得很仔细，但没有当场表态，只吩咐刑部?好好看管这两个人。

    我心里?一惊, 猛地坐起?来，四爷睡得沉, 被我晃了一下才醒。

    目前对我的讨伐，一是霍莲山所说?的那些；二是，关于私自?办报。

    我的理?解是，皇上想让人知道?他勤政爱民，但不想总被老?百姓谈论——好像失去了神圣感?。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根本?不?会往意外上考虑，可以肯定是?人?为的。

    我们?俩将这个小?小?争执抛诸脑后，理智地探讨倘若安德烈真的死了，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这么说，我应该把他放在自己家里?，就像你安置晓玲一样。”

    ……这倒霉玩意儿不?会被烧死了吧？

    他登上亭子，注视着四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秋，你的老情人?想杀了我。”

    皇上定?的三天期限已过，这事儿明显没完，远远没有。

    两个人的体温在?一个被筒里太烧人了。

    名义上，我对安德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四爷在我身后压阵，以防他图谋不?轨。

    ‘以夫之名’，原来让我无法释怀的，是?名义啊。

    侍女给我化了妆，让我看起?来像平常一样健康。

    我泰然自若道：“他认为昨天的火是?你放的。还说，只要给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

    如果那天你没发疯的话，说不?定我还真就这么干了！

    初六一早, 确切的说，是?凌晨四点一刻，房门忽然被急促敲响。

    “好?的，妈妈。”他咧嘴一笑，笑意一点也没传到眼睛里?，“希望你不?要忘记，是?我从皇后那里?打探到了缅什科夫的弱点，才让你说服他得到了面?见?沙皇的机会。”

    安德烈不?仅没死，还大张旗鼓地拉了一个办喜事的鼓乐队，到圆明园门口讨人?。

    还是?那句话，时间就是?生命。

    他自然是?不?想让我和安德烈打交道，可眼下，除了我，园子里?没人?能?和他对话。

    ……阎王借给他的胆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