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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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这还是自家少爷的功劳。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太安静，温眠故意发出声音，突显一下存在感。

    谢今舟捏捏她后颈。

    “好。”

    他天生就是一场悲剧。

    温眠一时沉默，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之前问系统的问题，也没得到个答案。

    温眠很听话，尽管谢今舟看不见，也保持待在他的视线里，不会让他找不到。

    谢今舟低头朝向怀中小猫，“你不喜欢岑溪？”话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谢家三代同堂，底下有五个孙辈。

    “下次吧，这次来的仓促，遇到拦路的人，没来得及带上疗程用的东西。”

    跟谢今舟朝夕相处这么久，温眠十分清楚他有多么优秀，原本也该前途坦荡。

    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但谢今舟跟一只猫说那么多干嘛？

    温眠眨眨眼精，“喵。”我一直都很乖呀。

    指尖勾着温眠的尾巴逗，没注意到刚才还被他逗得羞愤、不停伸爪拍他的温眠，在听到大少爷三个字后，耳朵忽地动了一下，静止住。

    爪子露出小尖尖，磨磨秋千板子。

    话到最后，岑溪没忍住，问了一嘴，“对了，少爷，你那小猫——”

    “下去跑跑吧，别走太远。”

    从谢今舟唇边淡淡的弧度，可以看出对方此刻心情不错。温眠又瞅了眼脑海中，隐隐朝下一个数值闪烁的‘46’，却没有开心，而是叹了口气。

    想也知道谢知霆找宋医生是为了什么。谢今舟抬指揉了揉眉心，“就说没得治。”

    谢今舟看穿一切，想了想，用一种显得耐心的温和嗓音道：“他是我父亲资助的学生，小时候常来庄园，住过一阵子，值得信任。”

    值得注意的是，最年轻的谢知霆未成家，领养的一双儿女，反而占据了大少爷和四小姐的位置。现在谢家大权落在三房，其实不在谢知霆手中，而是由他的养子，谢清屿掌管。

    共同生活在同一家族。前者豪门养子，后者嫡系少爷，作者给谢今舟设定了矜贵非凡的身份，聪明出众的头脑，他从出生的那一刻便行走在风调雨顺的光明大道上，得无数称赞。

    ——谢清屿。

    无论是尊贵无比的出身，还是多年来勤奋刻苦的努力，他获得的一切荣耀，都只是为了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为了衬托男主获得的成功。

    偏偏有不应景的声音打破，“诶，这里怎么有只猫，咪咪咪……过来。”

    温眠：“？”

    比第一个疗程更先到的，是别墅外的动静。

    “喵！”

    大房所出有一子一女，五少爷谢源还在上学，最初在庄园门口有过一面之缘。二小姐早年和父亲谢知恒吵了一架，闹得不愉快，和家人之间关系不好，工作后常年住在研究院，极少归家。

    难不成是瞎了太久，别墅里除了方姨也没见不到其他人，寂寞了不成？

    谢今舟自己则在长椅上坐下。

    他直起身，“可惜先前耽搁太久，不然肯定能恢复如初，现在不能保证清完毒，你的视力能呈现到什么程度。”

    “让他们看就是。”谢今舟站起身，“方姨，你留下，我自己出去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呀！

    以后，谢今舟能看见光了。

    “外面怎么这么吵？”谢今舟刚用完下午茶，擦了擦指尖，问旁边的方姨。

    也不知道谢今舟每天待在屋里，不是在电话里谈正事，就是修剪那些花花草草，怎么待得住。不过温眠也理解，他是低调行事，免得旁人过多关注。

    猫咪总有好奇心，温眠也沾染上猫咪的本能，看见小鸟，一个没忍住就扑了出去。等扑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的傻样……尴尬的停止行为，跃到藤蔓下的秋千上，按捺着心痒，禁不住瞟周围的鸟。

    他依旧是个需要借助导盲杖的半瞎。

    温眠这会儿赖在谢今舟身边，原本没打算带她一起上来的，但她非要跟着。

    宋医生跟温眠对上眼，笑了笑，怪可爱的，“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个由头，能借这个机会，多来你这走几趟。你这眼睛治疗起来需要点时间。”

    温眠静悄悄听着两人交谈，格外乖巧。

    两年多前一场绑架事件，谢今舟的母亲被绑，父亲谢知晟救援时不幸身亡，母亲随之离去，剩下他一人。

    “恐怕大扫除才是顺带，是想过来看看我这别墅里有没有什么秘密。”比起方姨的幸灾乐祸，谢今舟反而思路清晰，很快捉住重点。

    “喵。”腿上小猫软乎乎的叫了一声，像是安抚。

    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衬托男主的才能。

    只因被设定成反派男二的身份，便注定沦为故事的牺牲品，成为男主的对比。

    只有读过原文的她知道。

    “喵。”温眠爱干净，爪子在纸巾上踩了踩，刚才小蛋糕吃的满足，跟上谢今舟。

    “没什么……”岑溪听到猫叫，摸摸鼻子。

    “嗯？”

    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二房只有一个谢今舟，排行第三。

    温眠见过他深夜里失控的模样，也听到过他撕碎那张残疾证时，脑海里黑化值上升的声音。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平静，但谢今舟真的很崩溃瞎掉的事。

    他虽然看不见，对一些事的敏锐感知力反而上升，听出二者微妙。

    他这别墅里的确没什么秘密，某人即便把这翻了个天，也只能得到失望。但也不代表任人拿捏，让人随意进来，搞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原书剧情还没开始走，但有些事在倒叙里有所提及，能够推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谢氏便是在那位谢家大少爷手中，集团新上任的总裁。

    “那行，后续我还按原计划行事。”

    “眠眠，走。”他叫上温眠。

    宋医生离开没多久，岑溪打过来电话。谢今舟没有离开原地，仍在阁楼上，光束透过玻璃窗，落在他长睫上，整个人身上阴郁气息驱散。

    奇了怪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当人面说坏话的心虚感，明明只是一只猫。

    谢今舟没什么反应，“不用管他。”

    温眠装傻，“喵？”

    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比现在强。谢今舟紧绷的心情舒展一些，涉及眼睛，他总难不在意。

    温眠适时打了个哈欠，“喵～”

    “少爷，辞呈我已经递过去，不过离开时遇到了大少爷。”岑溪在电话里说。

    谢今舟与宋医生交谈完，才发现今天的温眠格外乖巧，没像平时一样活泼蹦跳。就连平时隐藏在那些听上去乖顺、实际心口不一的喵叫声下的吐槽，也没了踪影，指尖点在她的鼻头。

    仿佛感受到她的坐不住，谢今舟停在一处小花园里，将她从臂弯放下来。

    “他留了我一下，想让我继续待在集团，临走前还问过你的情况，看上去挺关心。”岑溪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这事跟谢今舟报备下。

    算了，半瞎总比全瞎好。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还算好事的好事。

    “今天怎么这么乖？嗯？”

    温眠没给反应，依旧扮演懵懂无知的宠物。

    “没有乱跑。”

    现在，看着他寄希望于解毒。

    男主出现，谢今舟开始走下坡路。

    这样的人。

    方姨作为副管家，参与大扫除也正常。

    这几天都没出去，温眠憋坏了。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作者的脑洞。

    宋医生来过几次后，对小猫也算有点熟悉，蹲身捏捏它的小爪子，“你好呀，小猫咪。”边逗猫，边跟谢今舟说，“来的时候谢知霆又找我了。”

    谢今舟口吻不咸不淡，“他倒是一直这样，像个君子，跟我那三叔一点都不像。”

    顶层光线好，玻璃窗透亮，无人打搅。宋医生认真为谢今舟检查过，“幸好，还有残余毒素没被完全吸收，能清理掉，不至于彻底无法挽回。”

    也许谢今舟永远都只能是个瞎子。

    “什么时候开始？”

    “一直是这么说的。”

    “谢今舟，我在这儿呢。”

    这对谢今舟来说已经是好消息，“尽力就好。”

    方姨出去看了看，回来无奈道：“三房那边不是最近总‘闹’鼠灾，现在庄园上下，里里外外都在做灭鼠工作，谢知霆安排了大扫除，让所有人出去，把房子空出来，给佣人打扫。”

    温眠反应了两秒，才意会过来，谢今舟这是在跟她解释。她当然知道岑溪可信，现在也不可能再背叛谢今舟，只是单纯不爽原文中的愚蠢行径。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两人结束通话。

    温眠当时躺在病床上，看书时一时觉得精彩，现在身临其境，只想大骂坑爹。

    谢今舟的眼睛，即使解了毒，也只能恢复到能看见影子的程度，甚至影子都是模糊的。所有事物像开了高倍模糊滤镜，溶解在一起。

    男主与反派在身份设定上，竟然如此狗血。

    “……”温眠持续装乖，跟怪叔叔握爪。

    谢今舟靠在长椅上，听着她有意无意发出的喵喵叫，没来由的产生踏实感。心神一时得到放空，不禁去思考温眠到底是来自哪里。

    翌日，宋医生同谢今舟进入阁楼。

    方姨一惊，陡然想到这一岔，“那——”

    一人一猫原本悠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