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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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今舟深知谢知霆说这些话不过是刺激他，真认真就上当了，所以淡然自若。倒是没想到温眠这么大反应，亏得谢知霆听不懂猫叫……

    这庄园里人心难测，白天又发生那样的事，温眠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落单不安全。

    温眠心说问什么问，就算我回答了你也听不懂。都说养猫养狗的人喜欢自言自语，原来是真的。她当然是去干好事了。

    玩意儿？吵？

    谢今舟意识到不对劲，“去院子里找找。”

    谢知霆收敛了点，“爸。”

    谢知霆明显不满意他的答案，一副毫不客气的长辈模样，语气不太好，“我看你真是越活越不懂事，老爷子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养。这么不听话的乱跑，存心让长辈操心才舒服是吧。”

    在谢家，只有谢知霆在谢老爷子面前可以没规矩，私下里没大没小。包括厌恶谢今舟，也只有谢知霆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谢知霆高调的表情凝滞，看着谢今舟压不住上扬的唇角，眉头蹙紧。

    谢知霆表情逐渐阴沉，他这侄子从小就嘴皮子厉害，叫人无言以对。

    喵呜喵呜的声音含糊不清，嘟嘟噜噜。一会儿是吐槽，一会儿是内容。

    旁人再怎么私下议论，都要维持表面和谐。

    两人再度回到房间。

    谢知霆再接再厉，要笑不笑，还伸手戳戳她的小脑袋，“呦，瞪谁呢，还想吃了我不成？丑巴巴的，除了瞎子，也不知道谁能把你当宝。”

    这个时间显然不合适纠结。

    谢今舟面色一变，迅速掀被下床，“下去！”

    谢老爷子没计较他的态度问题，“风那么大，你病才好，站这干嘛？”

    今天真是开心，有人明天要睡不着咯！

    住了有一阵子，温眠从他怀里跳出去，轻车熟路扑到床上，在床头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或许是心情好，温眠今晚声音一直很雀跃，嘟嘟囔囔，“喵……”

    他哼笑一声，“不过20多岁年轻气盛，不知收敛，我不跟他计较。”

    他模样谦逊，话语却是不落下风，“就算是室内的花花草草，也得时不时搬出来，晒晒太阳才健康。何况我这个瞎子，总得出门见见阳光吧？”

    原地，谢老爷子看了许久，一边是谢今舟离开的方向，一边是谢知霆离开的方向，“老吴，我这么做，应该没做错吧？”

    方姨刚从院子里回来，瞧见温眠回来，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谢知霆弯腰瞅她，啧了一声，“这么吵的玩意儿，亏你晚上睡得着，听说它住你屋里。”

    谢今舟低着眼帘，收拾好情绪。

    谢今舟忍着笑，“没什么，三叔要是——”

    像个没心没肺的傻狍子。

    谢今舟笑笑，“三叔这是什么话。”

    谢今舟转身面朝声音来源，温眠在他怀里，正不爽着，随着他的动作扭过头，就看见谢老爷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管家佣人等。

    谢知霆不说话了，只是表情极其难看。

    谢老爷子看着谢今舟手持导盲杖，已经远去略显迟钝行走的背影，“他已经瞎了，威胁不到你们什么。上次两个佣人，实在是不像话。”

    谢家宽敞的庄园门口，这回是真堵的严实。

    谢今舟听声音就知道是谁，“随便走走。”

    不知怎的，猛然想到温眠下午在庄园门口的口出狂言，加上刚刚说出去干好事。

    谢今舟唇角抿直了点，有许久没这么被勾动起情绪，既然想养下温眠，那就是认真想养，自然不希望她出事。更不希望的是……她和外面的阴谋有所纠葛。所以她深夜离开到底去干什么了？

    谢今舟离开后，谢老爷子挥走一群人，身边只留下吴管家，“你为难他干什么？”

    他问谢今舟，“你说是吧，瞎子？”

    “你笑什么？”

    “可——”

    气抖冷，“喵喵喵喵！！！”

    好事？

    谢今舟摇头，一开始没有多想，猜测温眠是贪玩，悄悄溜了出去。直到两人在别墅里找了找，却是哪里都没有那团毛茸茸的踪影。

    朝着猫叫的方向看过去。谢今舟俯下身，声音有点沉，他极少生气，“过来。”

    温眠疑

    谢知霆脸色难看，嗯了一声。

    恐怕操心是假，忌惮才是真。

    温眠脑子嗡的一下，没来由的，名为怒火那根弦被点燃，肉垫冒出尖。

    她说——

    她离开时，别墅只剩下照明道路的灯，没想到回来后却见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进门就瞧见客厅里的谢今舟，神色里同样带着淡淡的疲惫。

    谢知霆这才脸色好看点，“知道了。”

    到底是最疼爱的小儿子。

    谢知霆目光扫过一遍，而后落到温眠身上，冷嘲一声，“一只奶猫，瞧你宝贵的。也对，你都成瞎子了，跟这种没断奶的猫崽子倒是挺配。”

    谢知霆说完，带着身边亲信转身进入庄园。

    经上次谢老爷子一众人到别墅一趟，现在谢家上下几乎都知道，他捡了只猫回来养。所以出门购置宠物用品，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温眠歪歪头，“喵？”

    他当时真的以为是在关心他。

    “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没见它出来啊？”

    谢今舟停顿两秒后，在房间里喊了喊。

    “眠眠在外面吗？”

    谢今舟曾经觉得，不论谢老爷子多偏心谢知霆，至少不会害自己。二十六年来，爷孙之间温情还是有的，关心做不得假。偏偏检验结果，是他最不愿去想的答案。

    脑海中，晃过谢老爷子之前面带关心，到集团办公室督促他劳逸结合，注意休息，顺带送出墨水的情景。

    谢今舟深呼吸一口气，“去哪了？”

    他可不是为了看谢今舟这样过来的。

    后半夜。

    人只要有七情六欲，就会偏心，尤其像谢家如此庞大的家族，避免不了明争暗斗。谢老爷子心中是有孙少爷，但那把天平，显然更偏向想要弥补的谢知霆。

    谢今舟：“……”

    跟随这么多年，吴管家显然知道对方想听到什么答案，“老爷子觉得对就对。”

    记忆里的动作难以改掉，习惯性伸手摸向手机位置，虽然自打温眠留下后，最常摸到的是毛茸茸的热乎身体。却摸了个空，温眠不在。

    信不信我晚上叼死老鼠，丢你门口！

    夜晚。

    方姨不动声色，跟在谢今舟旁边。手里的提袋格外显眼，还真像那么回事。

    谢今舟：“……”

    见谢今舟回来，谢知霆皱紧眉，“你一个瞎子又看不见，出门乱跑什么？”

    听到声音，谢今舟有了反应。

    她还嘻嘻了两声。

    辩清来人，谢今舟唇边笑意飞速消散，平淡点了下头，并未上前，“爷爷。”

    “遇到三叔，说了会儿话。”

    谢今舟不动声色，静静躺下。

    她能干什么好事？

    “再说，我这小猫不瞎不聋，四肢健全，和我不一样，总不能跟着我受委屈。”谢今舟揉揉温眠的脑袋，嗓音轻和。温眠特别配合喵了一声，蹭蹭谢今舟掌心，营造主人宠物和谐画面。

    刚回庄园，就在途中遇到不善者。温眠瞧清那人面孔，顿感无语。谢家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喜欢在门口堵人，上次是谢知恒，这次又是谢知霆。

    高高竖起摇摆的尾巴，代表她的愉悦心情。

    忽而又捕捉到一道声音，“也不知道谢知霆明天起来看见送他的礼物后，会不会脸都绿了。”

    温眠跟他对上眼，消化着这两个词。

    再抬头，依旧是一副礼貌得体的模样，朝着谢知霆的方向，将先前的话继续，“三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谢老爷子静了静，收起那副严厉面孔。伸手拍拍他肩膀，语气缓和下来，带上安抚意味，“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没人抢。”

    温眠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短腿迈开奔过去，愉快的跃到他手臂上，极为熟练用脑袋蹭蹭他，撒了个娇，“喵喵～”

    谢今舟睡下没多久，中途醒来。

    虽是在问，语气却平静。

    原本舒舒服服的没什么存在感，忽然被cue被鄙视，“喵？”

    谢今舟还没反应，温眠先不开心了。

    说谁没断奶呢？奶猫怎么了？瞎子又怎么了？生而为人，谁比谁高贵？

    温眠拖着疲惫身躯，蔫巴巴的回来。内心却是心满意足，痛快极了。

    “爸，你不是答应我，以后谢家交给清屿，不会再让谢今舟有机会插手集团的事。他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方姨送回去？”

    闭上眼，却始终保持清明，分析着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淡淡的疑心弥漫。

    神仙打架，周围佣人自是不敢吭声，悄悄用余光观察。却见瞎了的三少爷不知道吃错什么药，被骂不仅不生气，忽而绽放一抹风和日丽的笑。

    “都堵在这，不进去干嘛？”正说着，后方响起年迈肃然的声音。

    没得到回声，他慢慢下床推开门，遇到还没有睡，刚打扫过走廊的方姨，“少爷，怎么了？”

    嚯。

    原本的沉郁心情被另一种情绪代替。

    在外面用过午餐，才回庄园。

    谢老爷子沉声打断他，带着警醒：“知霆，你记住，你再不喜欢今舟，他也是你的亲侄子，我的亲孙子，往后的日子，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