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梁铁骑三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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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切，宁远此刻无法看见。

    将军一时语塞，他非贪生怕死之辈，但对方的话语难以反驳。

    道士挥手示意：“离开城池吧，外面的祸福未卜，但我与师弟的约定尚存一个月，他们或许不会大举进犯。这么说来，我们仍有时间。但军队是否撤退，就要看将军如何抉择了！”

    墨林闻言也微微蹙眉。看到他这副样子，宁远心中更加恐慌：“道长，你快服用药末，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你如此坚决，我该如何是好，真的要弃你于不顾吗？”

    宁远不知如何作答，没有回应。黎明子接着说：“你们不该阻止他们，应该让他们进来。你们阻挡得越厉害，他们进来后对我们的杀戮就越残忍！而我从未离开过这里，我无处可去！”

    宁远冷笑，对峙的目的已昭然若揭：“伪善者，休要装模作样！”对峙者却显得洒脱，有意抬头望向城墙：“真豪杰，你的随从何在？”

    他本想再问些问题，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黎明子胸前的骷髅图案上。见他如此，他知道再问也是徒劳。加之担忧墨林的安危，他毫不犹豫地提起红缨枪离开。路过黎明子时，黎明子反而抓住了他。

    全城的服部兵乙无影无踪，每当城市遭遇困境，他总会退避至金门幕僚府邸，其确切缘由成谜，于是此刻，只剩下宁远孤身一人，坚守着他的逆流之路。

    春风初起三日间，雁阵变换人西行。

    世事纷扰终成空，墓地孤儿难觅菩提！”

    他继续搜寻，棺材的数量越来越多，墨林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外面那些恶人，是不是很快就要闯进来了？”

    汉子闻言微微一愣，歌声的旋律被突然打断，显露出一丝不悦，但见到来者是虎胆英雄宁远，怒气瞬间消退。

    他睡得越来越沉，呼吸渐弱，最终停止，静得如同一团烂泥。

    宁远：“这怎么行！道长，你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你确信那是解药，那就吃了它。我从未见过你这样。”

    “时限未至，你为何在此？”

    走到一半，墨林疲惫不堪，随手推开一扇门，躺进一个棺材里。随即闭上眼睛，平日里他都是打坐，像这样休息对他来说极为罕见。

    宁远沉默不语，他初次遇见墨林时也有同样的感觉。因此，听到黎明子的话，他深感共鸣，再次看向此人，眼中多了几分亲切。

    “将军与我共事这么久，我的手腕你难道尚未全然了解？此刻我放你去，你服用药末后再回到我身边，即使我倒地不起，七日内也请你勿动我身体，能做到吗？”

    又下了几层，墨林在一间客房中发现了一堆棺材！

    他穿越尘土与赤色洪流，放下吊桥，跨白马涉江出城，手中红缨直立，依然未披甲胄。

    墨林凝视着药末片刻，然后拾起，嘴角挂着微笑走向窗边，轻轻一挥，药末飘散在云端。

    宁远无言以对，对峙者也不打算久留，转身策马离去，只留下宁远独自面对黄沙，回首望去，金墉城的城墙满目疮痍，每一片破碎的青砖上，或是断箭，或是无声的叹息。

    黎明子躲到牌匾后面，原本威武的汉子此刻却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宁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还真有点意思。”

    “我怕痛！”他喊道。

    “故作神秘者，难持久；本不存在者，终将消逝！”

    墨林脸上掠过一丝愠怒：“再啰嗦下去，庸夫孺子，不配共商大事！”

    他渴望立刻回到晓行夜宿看墨林，但对话之后又有些犹豫。就在这样的思绪中，空荡的街道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竟是他在晓行夜宿顶层见过的那个壮汉。

    宁远已至街角，回首望

    黎明子语气犹豫：“自小就生活在这城里，父亲不准我外出，所以我从未离开过家门。后来父亲出游至此未归，我饥饿难耐，便离开了家。”

    男儿卫国以命相抵，国家却哀悼戏子与阉臣。

    不料黎明子闻言痛哭流涕：“我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宁远见状，不再追问，指向牌匾：“你拿这个有何用意？”

    这话充满严肃，将军不禁低语：“道长，你何必如此呢？”

    “道长正于城内闭关，你们有约在前，还是信守为妙。不过，你想战，我奉陪到底，动手吧，少说废话！”

    宁远被斥责后便不再多言。此刻晨光破晓，烈日初升，一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带着淡淡的雾气和烟霭，落在两人身上，发梢和汗毛上都沾染了几抹晶莹。

    “我在这座城驻扎不久，却未曾见过你这样的人物。你来自何方？”

    “那就回到你的住所，其他的事情交给天意决定。”宁远不再理睬他，提枪离去，身后传来黎明子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将红缨横于胸前，虎目圆瞪，厉声喝斥，对峙者的马匹被他的吼声吓得脚步踉跄，差点倒下，对峙者紧握缰绳，勉强维持平衡。

    “没有家族之名？”

    白骨穿透心肺过，惊飞的鸟儿残花遮蔽战旗。

    “你为何害怕他？”

    出乎他意料，城外并非战旗蔽日，也无杀伐之声，只见一位黑袍道士，骑着高大的骏马，背后负着古琴，在漫天黄沙中静默等待。

    “千里山谷千里溪，涉水青山见城脊，城上飞鸟如云涌，城下旅人题诗记。”

    “外面的人为什么想要杀我们？我怕痛啊！”他又喊。

    宁远继续前行。

    “但是...”

    短暂的宁静之后，一声震撼的战鼓响彻整个金墉城。宁远听见，眉头紧锁，面露惊骇：“敌袭！”

    宁远驱马向前，两人在空旷的场地中形成对峙，马首互相嘶鸣良久才停歇。

    战马冰河远离故土，亡魂归于荒漠鹧鸪啼鸣。

    墨林面泛红潮，身体似乎被一层薄蜡覆盖，虽薄却失去了往日的硬朗。宁远看着他的样子，内心也隐隐作痛。然而，墨林摆手，倔强而坚定：“我是武人，病发缓慢，等我手持红缨枪击败几个服部兵乙，抢些药来，我们俩都有救！药粉足够，道长何必如此糟蹋自己！”

    粮仓新谷替换旧米，新军崛起老将辞世。

    “父亲的姓名我一无所知，只因在黎明时分降生，接生婆便赐予了这个名字。”

    “壮士，你叫什么名字？”宁远主动向他问好。

    刀光剑影将军泪，攻城略地意义何在？

    “我名叫黎明子。”

    灾祸连绵未断绝，皇榜昭示起义烽火燃。

    宁远心中疑惑：“你父亲究竟是何人？”黎明子闻声脸色剧变，连忙将牌匾放在一旁挥手否认：“这个我可不清楚！”

    黎明子一提到牌匾，立刻怒目圆睁，如怒涛金刚：“这牌匾不属于你们！”

    对峙。

    “将军气概非凡，可否料到明日我再来时，你是否仍有今日的胆识？你应该明白，我一生唯师兄惧之，你只是狐假虎威。如今我卜算到师兄命在旦夕，约定作废。明夜子时，西梁大军将过境，城池将不留一兵一卒！”

    墨林感到体力逐渐衰弱，他倚着墙行走，留下一串油腻的指印。他一层层往下，推开房门，有的紧锁，有的空荡，皆是破败不堪，没有丝毫生活的气息，只有沉积的灰烬，早已远离人间许多年。

    回答得颇为怪异，宁远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生而不知父亲，岂非人生一大憾事？”

    看到墨林动怒，宁远不知所措。墨林微笑着望向他，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自从他驾驭着跛足老驹从山巅踏入凡尘以来，还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容易袒露心扉的愚人。他的话语瞬间柔和了不少，甚至带有安抚的意味，这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将军，听我一言，服下药末，一切自有分寸。”

    金墉城比以往更加荒凉，民众在屋内颤抖，风中传来西梁军队磨砺刀剑的声音，还有金门幕僚府中诡异的笑声，以及一群披红衣的懦夫提着镰刀蜷缩的影子。

    将军既急又怒，墨林见状也严肃起来：“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粗鲁的想法只会坏事！”

    绣花将军被他的气势震慑：“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不关心此事。我是魁门中人，从不欺压百姓。你不愿说，就算了，不必如此紧张。”

    汉子仍扛着那块招牌，双手搭在上面，将它背在脖子后缓步行走，口中低吟，竟是一首改编自打油诗的民谣。

    歌声宛如西凉的豪放嗓音，苍凉深远，宽广有力。宁远心中烦躁，歌声难以入耳，壮汉走近，也看见了他。

    “久未见兄长，恳请将军引见，师弟甚是挂念。”

    宁远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你的命运也颇为坎坷。刚才在晨行暮歇，为何未曾回应？”黎明子一脸忧郁，眼神中流露出恐惧：“我畏惧那位道士。”

    除了宁远疾驰下楼的脚步声，整个晓行夜宿一片寂静。尽管天已大亮，孤独感却更甚。

    绣花将军理解事态严重，此刻不宜犹豫，立刻推门而出，但在墨林面前留下了那包药末。

    忠魂染血白发生，城隍庙中僧尼诵经声。

    宁远不顾他的呼喊，径直往前走，深夜的街头，孤独的丑时生矗立，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沙尘，他越叫唤，内心越凄凉，最后瘫坐在地，手中握着骷髅挂饰，继续低吟：“生如朝露暮成霜，人头堆积血流成河。

    道士能察觉到，这位绣花将军是真的为自己担忧。他们相识不久，交情不深，但这人却像老朋友一样坦诚相待。

    纵横交错，歪歪斜斜，随处可见。看到这些棺材，墨林的心情反而变得愉快。

    “不清楚，一见到他就感到害怕，仿佛他能看穿我的一切。”

    关闭城门，宁远放走了马，独自漫步在主街上，心中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