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符道士 朝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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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不愿多言，宁远也不再说话，爬到窗边盯着对面的服部兵乙，举起红缨枪默默擦拭，每擦一次就大口哈气。对面的服部兵乙也举起了镰刀，冷眼对峙着他。

    宁远擦完枪，指向一个服部兵乙，又指了指自己枪穗，轻轻拔下一根，放在枪刃上轻轻吹气，瞬间割成了两半的红色穗子！

    “有是有，毕竟像我这样的异类世间罕见。他们不提并不代表心中无家，就像你，虽然从未提起，但家乡始终在你心中。”提到家世，墨林的眼神也黯淡了些许。

    宁远说：“道长，一旦夜幕降临，他们就会闯进来抓我们。你真的不怕吗？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我还得去找太子凉。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先逃走，留在这里只有束手待毙。我知道有几条秘道可走，我们先避开风头也好。”

    墨林楼上已不再品茗，疯狂地挥毫泼墨，信纸如雪，满室皆是，蜡烛滴落的痕迹布满各处。外界的黄昏愈发深红，倾泻在服部兵乙的红袍上，将晓行夜宿的身影映照得诡异而生动。

    “你我其实同病相怜，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不过这样也好，我身为僧侣，师父就是我的家，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即使我再怎么不愿面对，他不在了，我也会去找他。”

    虽然这么说，但当宁远提及秘道时，墨林握笔的手明显一顿，显然想到了什么，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写字。宁远性格豁达，没察觉道士的异样，只是静静地看着桌子，发现墨林在品茶间隙又写了好几个信封。

    墨林静坐在床上调息，对宁远的话无动于衷：“这里有床有茶，安逸自在，外面却是怪事连连，战马兵戈，你怎么如此悲观？去拿你的枪吧，我在等人。”

    片刻后，他笑得倦了，对着墨林感慨：“你真是个奇特的道士。”

    绣花将军再也无法静坐，袒露胸膛，握枪疾冲下楼，立于门内，摆出威猛的架势，双方在静默中展开力量悬殊的较量。那道高耸的门槛仿佛天堑，仿佛烈日西沉，万丈红衣恶灵即将跨越生死之门！

    两人似乎都触及了心中的痛处，眼眶微湿，含泪而笑，咸咸的泪水在口中回荡。

    宁远仍是半信半疑，双手环抱膝盖，坐在床边赏画：“你这是开玩笑吧，他们古怪异常，哪有什么亲人？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没听说服部兵乙有家室。”

    两人举杯共饮，换上了大碗品茶，反而越喝越精神。

    “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宁远颇为实际，毕竟在十九个国家中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提到葛行间之后，他的思绪转到了墨旋身上：“尽管我与师弟关系不睦，但我们同是孤儿出身，加上留在山上的小道童，我们三个都是师父收留的弃儿。所以，你尽情哭泣，我不会嘲笑你。”

    “我从不考虑无法实现的事情。”墨林咧嘴笑得坦率。

    “来吧，来吧，来吧！”宁远眼中燃烧着战火，突然，他双目圆睁，朝人群大声呼叫：“道士，那个人回来了！”

    墨林毫不犹豫，抱起满屋的信件，疯狂地向外抛洒。刹那间，红衣的服部兵乙与白色的信纸在金黄的夕阳下交织成一幅奇特的画面。

    墨林依旧平静：“别急，坐下品茶，刚煮好的。将军若不希望他们进来，那就阻止他们。如果一切按我的预料发展，他们最后都会各自散去。”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近黄昏。服部兵乙全体从烛阴楼涌出，将晓行夜宿围得水泄不通。

    绣花将军似乎也被触动，他望向京都的方向：“我的家乡在南方。”墨林品茶，微笑道：“但流浪的脚步却在北方。”

    天色渐暗，宁远内心并不宽广，对面的服部兵乙愈发警惕，晓行夜宿的门口也聚集了更多人。

    宁远在楼下高呼：“道士，像极了番茄炒蛋！”墨林继续撒信：“菜肴虽美，但不知这白盐是否放得恰到好处！”

执法者白天不敢进来，可到了夜晚就会肆无忌惮，到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

    墨林闻言欣喜若狂，疾步奔向窗边，果然瞥见了那个熟悉的服部兵乙。此刻的他依然独特，仿佛察觉到墨林的视线，他也抬头凝视，墨林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确认了一个事实——他刚哭过！

    墨林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然后难得地瞪大了眼睛，逗笑了宁远。他望向窗外那红衣执法者，心情稍有缓和。

    宁远听到这话，心中一阵酸楚。他凝视着道士那单薄的青色道袍，注视着他半睁的清澈双眸，不禁对他生出一丝同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找不到葛行间，该怎么办呢？”

    “这还算不上什么，我的梦想是娶到厚土中国的第一美人，成为史上最离经叛道的道士！”墨林越说越兴奋，宁远闻言大笑：“道长，你更叛逆了！不过我这个将军倒是很欣赏，就让你尽情叛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