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陇上多战死骨田间尽思亲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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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诸葛亮急问。

    刘禅的声音已经传出，字正腔圆——「摆驾去城门，朕去见丞相！」

    「那陛下…」魏延提醒道。

    几名特种兵士解开了黄皓的绳索。

    黄皓的面前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有大魏沛国谯县的特产——九酿春酒。

    「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荣华？」甘父语重心长，「哪怕是曹操的儿子，阿斗你岂不知？曹丕、曹彰的下场还不够惨烈么？若无半分功劳，你如何在曹魏自处？如何当个太平的侯爷？所以…」

    看到甘父也在行宫，蒋琬连忙行了个礼，却又急忙转头望向刘禅「丞相…丞相要回培水关了，请陛下去城门处，他还有些话…要嘱咐陛下。」

    「大胆！」诸葛亮沙哑的声音爆出。

    蒋琬那急冲冲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啊…」

    「那岂不是说….我…..我….我这个季汉的天子才是…才是大魏最大的细作？」

    他还是感觉很错愕，这太离谱了他，巴蜀的皇帝，竟然是…是是曹操的儿子。

    呃…..

    ….

    「姜校尉是…是什么意思？」

    「阁下是？」

    「丞相，魏军昨夜突然发动奇袭，培水关虽是守住了，可损失不小，还有…..还有….」说到最后，魏延语气磕绊了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此间的气氛，魏延匆匆闯了进来。

    刘禅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

    不等刘禅把话全部说出，甘父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这是你娘主动要求的！」

    他竟然反问蒋琬，「丞相不来觐见朕？反倒是要朕去寻他么？」

    这….

    啊…..

    甘父加重了语调，「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时，你娘已经怀上了你，且有一个多月将你送到这边，让你一步一步的成为蜀汉的王，这是曹羽的计划，也是你娘、你爹对你最好的安排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阿斗，你娘是把一份天大的功劳交到你的手里，让你唾手可得你可能体会到她的苦心？」

    「陛下…陛下」

    这一刻的黄皓好奇极了…

    战事而言，大国对小国可以有无数次的失误，可小国对大国，只要失误一次，那就将是万劫不复的！

    诸葛亮骤然的摇头，他轻声自言自语道：「主公，亮错了么？五年来，我夙夜兴叹攒下的益州家底与曹魏抗衡，可陛下走了，云长走了，翼德走了，孝直走了，幼长走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都走了，陇上多有战死之骨，田间尽是思亲之妇…」1

    「这哪里敢当？」黄皓连连推迟，「无论是诸葛亮还是李严，这些…都是益州外来的，几十年了，益州本地的氏族被他们死死的压制，无论是刘璋、还是刘备，大家苦这些汉室宗亲久益，就等着大魏英主来一统，来带着咱们益州本地人过上好日子呢！」

    姜维为他再度斟满…感慨道：「黄公公受委屈了…第一杯酒是为黄公公压惊，这第二杯酒则是陛下有旨，让我替他向黄公公赔罪…

    可就在这时。

    这一处宫殿的气氛也变得寂静且诡异，整个空气仿佛都停止了呼吸让人室息一般！

    这些作罢，姜维再示意，「黄公公受惊了，请…」

    甘父的声音不大，可传入刘禅的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鸣。

    不等他再度开口。

    足足百息的时间，刘禅吟不出一个字。

    诸葛亮凝望着香烟中的画像，画像中人好似也沉默而悲悯的望着他，泪水从诸葛亮的双目中流出，他向画像跪下，深深扣首。

    诸葛亮一，他连忙站起，示意不要在先帝面前说，他与魏延一道走出了这昭烈庙。

    他的瞳孔中流漏出来的是巨大的不可思议。

    「之后，便是一次偶然的邂逅，你娘与那时尚为司空的曹操情愫暗生，秋波流转一个是敢爱敢恨，真性情的男子，一个是抛妻弃子，懦弱无能的伪君子，你娘很难不对曹操心动…这一切都是在关羽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擒颜良诛文丑，不过是曹羽施计调开关羽，帮助你娘与你亲生父亲相会！」

    甘父没有回答刘禅的问题，而是把整个事件娓娓向他讲述。

    经过了一阵漫长的脑回路，刘禅反问道：「那为何，我会在巴蜀？我会成为这巴蜀的皇帝？我不应该在曹魏么？不应该成为曹魏太上皇的一个公子？享尽荣华…」

    「主公，亮辅佐你起兵时，为的是天下太平，是一统，是万万黎庶过上有衣穿，有饭吃，可谁又能料到，竟事与愿违至此真正让天下过上太平日子，让天下一统是曹魏，是曹羽啊…亮越是鞠躬尽瘁，黎庶越是痛苦，长此以往…蜀汉早晚被魏吞并。亮日日夜夜，未敢一刻松懈，主公，你九泉之下能告诉亮，亮做的这些是对的？还是错的？」

    ….

    魏延连忙退了一步，「培水关乱了…乱了」

    「是….」姜维顿了一下，继而眼眸幽幽的抬起望向黄皓，他语气淡定且从容，「是送行！」

    终于…..

    姜维则引黄皓坐到了上桌。

    「何….何物？」

    他睁大了眼瞳，他抿着唇，他像是还深陷于那巨大的惊讶之中。十息，二十息，三十息

    那么….那么….

    他的双腿几乎完全软了，整个人像是一滩软泥一般瘫坐在地上。他的瞳孔几近爆出，这一刻的他惊慌失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因为，从甘父口中，他听到了那条能够让他惊愕到无法呼吸的「巨大真相」！

    「备马，点兵，即刻返回培水关！」诸葛亮吩咐道。

    「黄公公…」

    ….

    黄皓爽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如释重负的满饮了面前的一万酒。

    待得黄皓这一碗饮吧，姜维笑吟吟的又斟了一碗….「来，这一碗，姜维敬黄公公…」

    「阿翁，你是说…我娘还活着，她…她就住在邺城的铜雀台，我爹不是先帝是是魏国的太上皇——曹…..曹操？」

    ——轰隆隆！

    在良久的沉吟过后，刘禅张开嘴，他想要说些什么….

    他意识到，他又被曹羽给算计了。

    「原来，常山赵子龙也是大魏的人，哈哈…那敢情好，咱们都是自己人哪！甘国丈、姜校尉、子龙将军，还有咱家如此算来，那大魏一统不是唾手可得嘛！啊….哈哈哈….」

    连带着，他意识到了一个更惊怖的事实。

    宦官黄皓被赵云的人押解于此而在这边，等待着他的是姜维。

    黄皓

    罕见的，这一刻的诸葛亮显得极不淡定

    司马懿高挂免战牌，甄荣与黄皓蛊惑陛下传他回朝，这些…这些顿时，诸葛亮心头充斥着的是无限的悲鸣感。

    「丞相，现在…」

    「事不宜迟，让陛下去城门处，我与他最后嘱咐几句！」

    「刘备屡次三番抛下你娘，最后一次，是在徐州时，他仓皇逃往河北投靠袁绍，而关云长带着你娘被曹操接入许昌！」

    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是自己人！

    黄皓眼珠子一转，「姜校尉说，这第一杯酒是压惊，第二杯酒是赔罪，那这第三杯酒是什么？」

    「丞相，丞相…」

    原本对诸葛亮奉若神明，胆怯且惧怕的刘禅，骤然间，他的眼芒呆住了一下。

    「黄公公的项上人头！」姜维冷冷的吟出

    「文长，先帝面前不可放肆！」诸葛亮带着泪腔低吟。

    宫殿中站立着的刘禅惊了。

    想到这里…..

    说着话，黄皓提起酒樽，「咱家当初听说了那铜雀台里有一位甘太妃？再算上大魏陛下那攻心的妙术，咱家其实已经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甘国丈又对咱家推心置腹，咱家岂敢不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儿？陛下让咱家引甄荣入宫，咱家就引甄荣入宫，陛下让咱家与甄荣配合教唆刘禅召回诸葛亮，咱家就教唆他陛下要借刘禅失去甄姐姐的痛苦，将所有的一切向他坦白，咱家岂能不知道陛下的这份苦心？这杯酒，不是陛下向咱家赔罪，而是咱家向陛下效忠、推心置腹罢了。」

    姜维亲自为他打开，为他斟上满满的一碗。

    哪怕是一句话，刘禅几乎磕绊了三次。

    昭烈庙中的柏木森森，诸葛亮缓缓踏入庙中，望着香案上供奉的刘备画像。www.qiweishuwu.com

    ….

    顷刻间一个巨大的事实砸在了他的脑门。

    「将士们发现丞相不在培水关，军中谣言四起，有的甚至说丞相是故意如此，丞相暗中已经投投敌了！这几日，军中每日都有人逃出，三军将士士气低落，隐隐有哗变的风险！」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让蒋琬怔住了。

    他闭上双眼，只觉得刘备的遗照正在昭烈庙内回响，「朕本想与卿等共同灭曹贼，匡扶汉室，不幸中道而别如太子不成才，君可自立为成都之主！」

    就在这时…..

    那…..

    黄皓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姜维始终再堆笑。

    言及此处…..诸葛亮眼眶中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

    ——轰…

    「大魏特种军团校尉——姜维。」姜维自报家门，连带着还不忘招手，示意为黄皓松绑。

    「呵呵…」姜维笑了，「陛下有旨，向黄公公借一物，作为臣子，姜维不敢不借。」

    成都，酒肆的地窖。

    这下，黄皓本端起酒碗的手，其中的酒水「哗啦啦」溅了一地。他浑身颤抖了起来，他登时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了，有些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