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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vin老师仿佛没听见似的：“这个课呢，很适合学龄前的孩子上的，我们现在还有八折的优惠…”
本来说好，周四下午贺昀长来吴妈这里吃个便饭，顺便见一见段纨。结果情圣又跑去哄女友，一哄就是三天。等他姗姗来迟的时候，都已经是周末了。
“沁之这孩子我也喜欢的呀。”老太太放下茶杯，有点埋怨似的嗔怪语气，眼睛往姜濯这边瞟。
电脑屏幕亮着，一片空白的文档。姜翡正为了如何编造数据绞尽脑汁，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
姜翡存号码的时候没存名字，一串数字被系统自动归类到了“#”。他没有存陌生号码的习惯，所以这个“#”一类里只有这一个号码，十分嚣张地沉在最底下。
丁诞说：“是是是，订婚了订婚了，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张叔叔谢叔叔宁伯父家里没订婚的姑娘我也没见你跟人家有联系啊。”
“沅尔啊，”贺昀长叹了口气：“我谈过的女朋友可以从淮海中路排到淀山湖，哪个不是好评如潮，哪个不是赞不绝口，从来没有一个说过我土。”
对牛弹琴不过如此。姜翡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姜翡也觉得稀奇了：“你还知道这个呢？”
“嗡——”
神使鬼差的，他点了一下，拨出号码：“姜…”
姜濯给老太太泼冷水：“人家都订婚了。”
贺见川虽然没见过猴戏，但是已经想象得出这个画面，不禁感叹道：“主要是你这名字有些许五颜六色、大红大绿。”
屏幕上放着纪录片《英语秘史》，空镜里一堆五颜六色的像素撞在一起又散开，眼花缭乱的色彩变幻，照得他们两个脸上也都是云谲波诡的繁丽颜色。姜翡听两个人吵得热火朝天，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他：“那姜濯是学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心外科急诊一位，来来来，ICU里面请。感谢在2021-11-1
“姜翡，”贺昀长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叫姜翡吗？是吧？没错吧？我上次回家默背了足足三十遍呢，早就牢记于心了。”
“结果名字一改完，我病立马就好了。”
他张罗着要改名，傅咏辛坚持不肯。一来二去僵持了三四年，各自都不肯让步，最后拉锯战终于结束了，因为傅咏辛服了软——当然不是服了姜亦仲的软。她生病了，然后去世了。
她都还没说话，电话对面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是智易乐高营这边的，我叫小南，您可以叫我小南老师呢，您和您孩子明天大概几点过来呢？”
改名这件事就此按下不提 ，姜亦仲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阿绛。翡翠是绿色，绛是深红色，连颜色都要跟傅咏辛针锋相对。
贺昀长一摊手：“没办法，我妈比较迷信。本来名字里没这个长字的。结果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我奶奶都快急死了，替我去庙里问了和尚，结果人家闭着眼睛一掐手指，说我命好，有帝王相，就是不长寿。那没办法，缺啥补啥，最后就加了个字。”
姜翡跟施沅尔在客厅里写小组情景剧的剧本，听到这人一进门就开始敲锣打鼓地吆喝：“妹妹——妹妹——小姜妹妹——哟，这是哪位妹妹呀？”
“你还真把我问倒了。”红色的光在贺昀长脸上停了一下，他摸了摸下巴，不确定的语气：“法学？哲学？还是德语？我只知道他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学德语的。”
姜亦仲嫌弃妻子自作主张，嫌弃这个名字叫起来跟老人家嗡嗡叹气似的，不好听；看起来又大红大绿的俗气，不好看。
姜翡眼睛都没从书页上移开：“我同学，施沅尔。”
姜濯坐在一旁听外公外婆拌嘴，想起来贺沁之的新婚贺礼被拜托给了谁。从姜翡到贺昀长，这条传递链上的不靠谱程度逐步递增，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一趟贺沁之了。
姜翡无数次听奶奶讲起这件事，无数次感叹世上竟有如此怨偶天成，更为难得的是如此怨偶竟然还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要不是傅咏辛早早去世，本世纪诺贝尔□□只会在两位之间反复角逐。
施沅尔嗤笑一声：“哪个医院眼科这么有名？患者队伍从黄浦排号都排到青浦去了。”
后半段她当然没说。贺昀长摇摇头，说：“那你该叫姜绛啊，这多好听。”
正在翻书的施沅尔被内涵到了，不动声色地踩了她一脚，转过头对贺昀长说：“朋友，看相算八字的一般叫摆摊算命的，正规庙里没这个业务。”
他走到阳台上，给贺昀长打了个电话，“嘟”的机械音响了几秒，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那你背得不全，”姜翡把电脑盖子“啪”的一合，说：“这是小名。”
贺昀长一点也不见外，喊一声“小施妹妹”，兴致盎然地往沙发上一坐：“干嘛呢这是？”
“我总不能叫你贺贺吧，”施沅尔莫名其妙的：“我一开口，贺贺，贺贺，贺贺贺贺，好像我在冷笑，这不太礼貌。”
“嘟——”
他一开口就是满嘴跑火车，都快到站西伯利亚大平原了。姜翡“啧”了一声：“哪个庙啊？静安寺问的吧？”
Gavin老师锲而不舍：“是上次的体验课有什么不满意吗？”
姜翡：“我没孩子。”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虚虚比了一个高度，又转过头笑着对丁诞说：“哎，现在都快要嫁人了。
从前也没遇到过这么多的推销电话，姜翡盯着电脑屏幕，语气里的困惑货真价实：“我没有孩子啊，不好意思，您应该是找错人了。我不需要这个课，不用打来了，谢谢。”
段正驹只好备了一份贺礼，让姜濯转交贺昀长。最近几天来拜访的客人少，段正驹难得空出来半天闲暇，家里绕了几圈，总觉得空荡荡的：“时间倒过得真是快，我还总是记着沁之在他们家墙上拿彩笔画画的事情，那时候才多大呀，才这么高。”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姜翡用最后一点好脾气拒绝道：“我不需要，真的别给我打了。”
“谢谢，不需要。”推销电话，姜翡干脆利落地挂掉。
他被姜翡拉黑了。
电话掐断三分钟之后，催魂似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不认识的号码，只是这次换了个好听的男声：“姜女士是吗？您好，我是智易这边的Gavin，您之前的咨询……”
“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贺昀长补充了一句。
“哎，您好，我们这里是智易乐高营，这周我们有开设亲子体验课……”
姜翡说：“叫我。”
姜翡迟疑几秒，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毛骨悚然：“…也没有那么想吧。”
老太太脾气上来了，一拍桌子：“我同你不就是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什么叫讲这些事情干嘛？”
姜翡皱起眉头：“这哪好听？跟胡同里耍猴戏的敲锣声似的，锵锵锵锵。”
贺昀长抬起头：“吴妈叫谁呢？”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姜女士，您好，您好。”
姜濯有些头疼地往下翻页，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贺沁之的电话，拉到底了，看到最下面的一串数字，眼神停了一下。
打了两个电话，发了两条信息，等了十五分钟，机械提示音始终是在忙在忙在忙，姜濯终于反应过来了：
段正驹不满道：“书都没读完，讲这些事情干嘛？”
姜翡从厨房回来，把盒子往角落一堆，头也不回地说：“你还红脸的关羽战长沙呢，五十步就不要笑一百步了。”
“这位哥，主要是你说话真的很……”施沅尔斟酌了半天，最后挑出一个不那么贬义的形容词：“土，确实没有那个时代的风格。”
阿绛这个名字是姜亦仲叫出来的。
贺昀长眼睛尖，一眼看到施沅尔手里拿着的书：“你写什么呢？《第十二夜》？”
她刚要张嘴，听到吴妈在厨房叫她：“阿绛，你过来看看，这个盒子是不是你的？”
中午去打印店送了书，下午施沅尔又要来她家里做小组作业，傍晚的时候北京人朋友也来了，这一天热闹得一塌糊涂，电话小插曲转头就被姜翡忘了。
名字都还没叫完，对面的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吃到假冒伪劣炸药了，直接爆了：“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别给我打电话了，听不懂吗？”
贺昀长不满道：“妹妹，不要区别对待。你叫她叫姜姜，怎么叫我就这么生疏？”
周末晚上总是格外忙，周一要交的作业一大堆，微积分作业、电磁学的实验报告、还有六七十页的阅读作业。阅读作业能看中文版，数学作业可以抄，但是实验报告只能自己写。
上周贺昀长的姐姐订婚，未婚夫是段正驹从前同僚的儿子。两边都是亲得跟自家小辈一样的熟稔，这场订婚宴无论如何都是该参加的。只是段正驹刚刚做完手术，医生千叮万嘱，不要劳累、不要拎重物、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姜濯对着通话被掐断之后的屏幕默然片刻，又重新拨过去。这次打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温柔得多：“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傅咏辛生女儿的时候，姜亦仲还在国外。她自顾自地取了名字，叫都叫了半年，在生意里到处奔波的丈夫才回家。
又是陌生号码。现在的辅导机构怎么让家长报课都是拿出三顾茅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来了？姜翡烦躁地把笔往桌子上一拍，接起电话，听见对面的男声说：“姜…”
“什么叫我还知道这个？”贺昀长看着她俩，一脸难以置信：“敝人的大学专业就是文艺复兴研究，辅修戏剧文学。别说你这区区一本书，我连莎士比亚的房东的女儿叫什么都知道。”
] Gavin老师仿佛没听见似的：“这个课呢，很适合学龄前的孩子上的，我们现在还有八折的优惠…”
本来说好，周四下午贺昀长来吴妈这里吃个便饭，顺便见一见段纨。结果情圣又跑去哄女友，一哄就是三天。等他姗姗来迟的时候，都已经是周末了。
“沁之这孩子我也喜欢的呀。”老太太放下茶杯，有点埋怨似的嗔怪语气，眼睛往姜濯这边瞟。
电脑屏幕亮着，一片空白的文档。姜翡正为了如何编造数据绞尽脑汁，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
姜翡存号码的时候没存名字，一串数字被系统自动归类到了“#”。他没有存陌生号码的习惯，所以这个“#”一类里只有这一个号码，十分嚣张地沉在最底下。
丁诞说：“是是是，订婚了订婚了，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张叔叔谢叔叔宁伯父家里没订婚的姑娘我也没见你跟人家有联系啊。”
“沅尔啊，”贺昀长叹了口气：“我谈过的女朋友可以从淮海中路排到淀山湖，哪个不是好评如潮，哪个不是赞不绝口，从来没有一个说过我土。”
对牛弹琴不过如此。姜翡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姜翡也觉得稀奇了：“你还知道这个呢？”
“嗡——”
神使鬼差的，他点了一下，拨出号码：“姜…”
姜濯给老太太泼冷水：“人家都订婚了。”
贺见川虽然没见过猴戏，但是已经想象得出这个画面，不禁感叹道：“主要是你这名字有些许五颜六色、大红大绿。”
屏幕上放着纪录片《英语秘史》，空镜里一堆五颜六色的像素撞在一起又散开，眼花缭乱的色彩变幻，照得他们两个脸上也都是云谲波诡的繁丽颜色。姜翡听两个人吵得热火朝天，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他：“那姜濯是学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心外科急诊一位，来来来，ICU里面请。感谢在2021-11-1
“姜翡，”贺昀长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叫姜翡吗？是吧？没错吧？我上次回家默背了足足三十遍呢，早就牢记于心了。”
“结果名字一改完，我病立马就好了。”
他张罗着要改名，傅咏辛坚持不肯。一来二去僵持了三四年，各自都不肯让步，最后拉锯战终于结束了，因为傅咏辛服了软——当然不是服了姜亦仲的软。她生病了，然后去世了。
她都还没说话，电话对面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是智易乐高营这边的，我叫小南，您可以叫我小南老师呢，您和您孩子明天大概几点过来呢？”
改名这件事就此按下不提 ，姜亦仲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阿绛。翡翠是绿色，绛是深红色，连颜色都要跟傅咏辛针锋相对。
贺昀长一摊手：“没办法，我妈比较迷信。本来名字里没这个长字的。结果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我奶奶都快急死了，替我去庙里问了和尚，结果人家闭着眼睛一掐手指，说我命好，有帝王相，就是不长寿。那没办法，缺啥补啥，最后就加了个字。”
姜翡跟施沅尔在客厅里写小组情景剧的剧本，听到这人一进门就开始敲锣打鼓地吆喝：“妹妹——妹妹——小姜妹妹——哟，这是哪位妹妹呀？”
“你还真把我问倒了。”红色的光在贺昀长脸上停了一下，他摸了摸下巴，不确定的语气：“法学？哲学？还是德语？我只知道他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学德语的。”
姜亦仲嫌弃妻子自作主张，嫌弃这个名字叫起来跟老人家嗡嗡叹气似的，不好听；看起来又大红大绿的俗气，不好看。
姜翡眼睛都没从书页上移开：“我同学，施沅尔。”
姜濯坐在一旁听外公外婆拌嘴，想起来贺沁之的新婚贺礼被拜托给了谁。从姜翡到贺昀长，这条传递链上的不靠谱程度逐步递增，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一趟贺沁之了。
姜翡无数次听奶奶讲起这件事，无数次感叹世上竟有如此怨偶天成，更为难得的是如此怨偶竟然还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要不是傅咏辛早早去世，本世纪诺贝尔□□只会在两位之间反复角逐。
施沅尔嗤笑一声：“哪个医院眼科这么有名？患者队伍从黄浦排号都排到青浦去了。”
后半段她当然没说。贺昀长摇摇头，说：“那你该叫姜绛啊，这多好听。”
正在翻书的施沅尔被内涵到了，不动声色地踩了她一脚，转过头对贺昀长说：“朋友，看相算八字的一般叫摆摊算命的，正规庙里没这个业务。”
他走到阳台上，给贺昀长打了个电话，“嘟”的机械音响了几秒，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那你背得不全，”姜翡把电脑盖子“啪”的一合，说：“这是小名。”
贺昀长一点也不见外，喊一声“小施妹妹”，兴致盎然地往沙发上一坐：“干嘛呢这是？”
“我总不能叫你贺贺吧，”施沅尔莫名其妙的：“我一开口，贺贺，贺贺，贺贺贺贺，好像我在冷笑，这不太礼貌。”
“嘟——”
他一开口就是满嘴跑火车，都快到站西伯利亚大平原了。姜翡“啧”了一声：“哪个庙啊？静安寺问的吧？”
Gavin老师锲而不舍：“是上次的体验课有什么不满意吗？”
姜翡：“我没孩子。”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虚虚比了一个高度，又转过头笑着对丁诞说：“哎，现在都快要嫁人了。
从前也没遇到过这么多的推销电话，姜翡盯着电脑屏幕，语气里的困惑货真价实：“我没有孩子啊，不好意思，您应该是找错人了。我不需要这个课，不用打来了，谢谢。”
段正驹只好备了一份贺礼，让姜濯转交贺昀长。最近几天来拜访的客人少，段正驹难得空出来半天闲暇，家里绕了几圈，总觉得空荡荡的：“时间倒过得真是快，我还总是记着沁之在他们家墙上拿彩笔画画的事情，那时候才多大呀，才这么高。”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姜翡用最后一点好脾气拒绝道：“我不需要，真的别给我打了。”
“谢谢，不需要。”推销电话，姜翡干脆利落地挂掉。
他被姜翡拉黑了。
电话掐断三分钟之后，催魂似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不认识的号码，只是这次换了个好听的男声：“姜女士是吗？您好，我是智易这边的Gavin，您之前的咨询……”
“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贺昀长补充了一句。
“哎，您好，我们这里是智易乐高营，这周我们有开设亲子体验课……”
姜翡说：“叫我。”
姜翡迟疑几秒，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毛骨悚然：“…也没有那么想吧。”
老太太脾气上来了，一拍桌子：“我同你不就是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什么叫讲这些事情干嘛？”
姜翡皱起眉头：“这哪好听？跟胡同里耍猴戏的敲锣声似的，锵锵锵锵。”
贺昀长抬起头：“吴妈叫谁呢？”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姜女士，您好，您好。”
姜濯有些头疼地往下翻页，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贺沁之的电话，拉到底了，看到最下面的一串数字，眼神停了一下。
打了两个电话，发了两条信息，等了十五分钟，机械提示音始终是在忙在忙在忙，姜濯终于反应过来了：
段正驹不满道：“书都没读完，讲这些事情干嘛？”
姜翡从厨房回来，把盒子往角落一堆，头也不回地说：“你还红脸的关羽战长沙呢，五十步就不要笑一百步了。”
“这位哥，主要是你说话真的很……”施沅尔斟酌了半天，最后挑出一个不那么贬义的形容词：“土，确实没有那个时代的风格。”
阿绛这个名字是姜亦仲叫出来的。
贺昀长眼睛尖，一眼看到施沅尔手里拿着的书：“你写什么呢？《第十二夜》？”
她刚要张嘴，听到吴妈在厨房叫她：“阿绛，你过来看看，这个盒子是不是你的？”
中午去打印店送了书，下午施沅尔又要来她家里做小组作业，傍晚的时候北京人朋友也来了，这一天热闹得一塌糊涂，电话小插曲转头就被姜翡忘了。
名字都还没叫完，对面的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吃到假冒伪劣炸药了，直接爆了：“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别给我打电话了，听不懂吗？”
贺昀长不满道：“妹妹，不要区别对待。你叫她叫姜姜，怎么叫我就这么生疏？”
周末晚上总是格外忙，周一要交的作业一大堆，微积分作业、电磁学的实验报告、还有六七十页的阅读作业。阅读作业能看中文版，数学作业可以抄，但是实验报告只能自己写。
上周贺昀长的姐姐订婚，未婚夫是段正驹从前同僚的儿子。两边都是亲得跟自家小辈一样的熟稔，这场订婚宴无论如何都是该参加的。只是段正驹刚刚做完手术，医生千叮万嘱，不要劳累、不要拎重物、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姜濯对着通话被掐断之后的屏幕默然片刻，又重新拨过去。这次打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温柔得多：“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傅咏辛生女儿的时候，姜亦仲还在国外。她自顾自地取了名字，叫都叫了半年，在生意里到处奔波的丈夫才回家。
又是陌生号码。现在的辅导机构怎么让家长报课都是拿出三顾茅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来了？姜翡烦躁地把笔往桌子上一拍，接起电话，听见对面的男声说：“姜…”
“什么叫我还知道这个？”贺昀长看着她俩，一脸难以置信：“敝人的大学专业就是文艺复兴研究，辅修戏剧文学。别说你这区区一本书，我连莎士比亚的房东的女儿叫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