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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家里，吃完了饭，她像个开学的小学生一样去段正驹书房里领书，挑了足足一摞，段正驹还在几个书架之间转来转去。还好最后外婆出来替她说话了：“够了呀，再多阿绛也拿不动了。”
这句话乍一听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得不能再平，仿佛真的只是在好奇。姜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敷衍到有些冷淡的“她”说的是段纨。
赤道附近的东南亚国家，潮湿黏腻的热带气候，季风常年盘踞小岛上空，海边走一会儿，就被吹得满脸都是又黏又烫的细沙。
家长开放日这种东西就是让家长们意识到学费出得物超所值，学生们被培养得出类拔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姜濯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他稍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打量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什么不要她来？”
段正驹想了想：“也是，八号那天新闻司还在开研讨会，他总没这么快赶过来。是我记错了。那正好，阿绛，周五我过来吧，也不用让亦仲特地回来一趟了。”
姜翡纠正他：“老爸，那不叫数学，那叫微积分。”
一路上姜翡越想越气，恨不得明天早上就在吴妈面前揭穿这人的低级骗术。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姜翡开了门，进屋拍开灯，突然想到一件事。
姜濯一挑眉毛，满脸写着“正合我意”，非常客气体贴地给她让开一条路，就差做个“请”的手势了。
但她又不是那种门门课拿A、成绩单个个学期4.0的学霸，体育社团也只是吊儿郎当地划划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似乎不太值得段纨跑这一趟。
今天晚上约了头发护理。姜翡想都没想，非常懂事地说：“没有。”
刚刚她跟姜亦仲的电话，他听到了。
姜亦仲说了声好：“你微积分考了几分？”
学校里学生的来头都不小。段正驹今天没带秘书，这件事也没对外宣扬，那一小簇人里居然还有人认出了他来。有对夫妻模样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一脸恭维地说场面话：“哎呀，段先生怎么在这？好久不见了，家父前段时间还在讲您当年的提携呢。今天是去学校里面开讲座了吗？”
天边涌着乌云，夜色沉沉的压下来，阳台上没开灯，她看不清姜濯脸上的神色，但他今天竟然罕见地没有刻薄回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走开了。
段正驹有点惋惜：“我那天好像有约了。姜濯啊，上次张徽来见我的时候，说得是这周五吗？”
段正驹关了电视走过来，听到姜翡在这边讲相声似的语气，一下子就猜出电话那头是谁了，笑了一下：“你跟亦仲在说什么呢？”
姜翡不敢糊弄外公，实话实说道：“下周有个家长开放日，就在跟我爸说这件事呢。”
“哪里不好？”
她之前一直以为姜濯住在段正驹家里，可是今天晚上他分明是跟她一起走的。
姜翡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老实过，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段正驹点点头：“正好，来家里吃个饭吧。我给你挑几本书，你回去认真读，仔细想，我下周有空再问问你。不能马虎，该懂的总要知道一点，对不对？不然以后传出去让别人看笑话了，这不好。”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连连道歉，又是“不该耽误”，又是“课业要紧”，又是“什么时候太太也得空，可否请您两位来家里吃顿便饭？”
姜亦仲今日无事，南非新西兰摩洛哥转了一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来，打了个电话来人文关怀：“下周又是你们那个什么家长开放日？”
该问的都问了，期中成绩单也拿了。姜翡跟外公一起走到校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有学生家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三三两两的，交谈成绩、社团活动和择校。
事情的走向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姜翡从喉咙里憋出来两个字：“周五。”
把姜翡从“我下周有空再问问你”里拯救出来的是下周六的SAT考试。既然要去考试，那么自然不用去外公家里吃饭了。
姜翡嗤了一声：“你管的还挺宽。”
段正驹年轻时候在新闻司呆了几年，能把那些难缠的外媒记者问得哑口无声，老了说话温和了许多，却仍然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姜翡在外公面前说玩笑话都要在心里提前过一遍，更别提顶嘴了。
姜翡迟疑了一下：“这不好吧。”
老爷子还记着医生的吩咐，没听课，也没去挤大礼堂，只是跟着她在学校里转了转，又去跟几位老师聊了几句，承认这个开放日名字新鲜，东西还是家长会的老一套。
飞机飞到印度洋上空，姜翡还在徜徉激动的大海里意犹未尽，把座位之间的挡板拉下去，对隔壁的施沅尔重复第一万零一遍：“真神奇，我居然第一次这么喜欢考SAT。”
姜翡说：“没有，他下周要去欧洲。”
姜翡“啧”了一声，说：“您这么忙，为了这一点小事大动干戈的，这多不好意思。”
段正驹倒没说她什么，咳嗽了一声，温和地打断他们：“真是不巧，今天不得空，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会。”
而且现在期中考试都考完了，她想发奋图强都为时已晚了。
“婚礼参加不得，出门走走总行吧？”段正驹说：“都多少年没参加过家里孩子的家长会了，你当我图个新鲜，就周五吧。”
一顿味同嚼蜡的晚饭终于吃完，姜翡说帮外婆浇花，提着水壶，溜到阳台上去找姜濯，组织了一下措辞，让自己听起来尽量客气一点：“你就不能随便说个时间吗？”
姜亦仲被她气笑了：“你少跟我贫。我下周要去欧洲开会，管不了你。我等等问问你段阿姨吧，看她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
客厅里的气氛太让人害怕，她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开，陪外婆在餐桌上说悄悄话。丁诞正要八卦前段时间的联合国家庭，黄金档狗血剧才开了个头。姜翡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姜亦仲的电话。
“今天晚上有事吗？”
今天说好了去外公家里吃晚饭。姜翡到了才发现没别的客人，连段纨都没回来。外公在客厅里看新闻，姜濯拿着电脑，一边陪外公聊天，一边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写什么。
两个女孩子走马观花似的在乌节路上逛了一圈，看到喜欢的就买，咖椰酱、茶叶、还有一只段纨很早之前随口说过好看的包包，零零碎碎的东西装满三个大袋子，连给吴妈都买了药油。
姜濯在门口站着，跟老太太说了再见，拿了风衣外套，正准备走，回头一看就瞥见姜翡抱着足足一摞书，从段正驹的书房里出来，仿佛是丰收的农民，只是脸上毫无喜色。
同为学生，姜翡希望姜濯可以读懂自己眼神里大写加粗的SOS，没想到姜濯思考片刻，说：“下周五吧，张伯父昨天不是还在北京开会吗？”
“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姜亦仲一语点破她：“你数学期中考了几分？”
段正驹点点头：“亦仲回国了？我倒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事实证明姜濯确实没管，所以周五下午，段正驹竟然真的来这个要了命的家长开放日了。
他也不住在段纨这边，也不住在外公外婆家里，两头有家两头不回，他是什么，树上的男爵吗？
车里没有外人，段正驹戴着副眼镜，终于开始打量她的成绩单：“书是要用心读的，你这样子马马虎虎不行的。”
夫妻两个摆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搭了现成的戏台子就开始一唱一和，什么“早就听我们家孩子说了，姜小姐在学校里简直是出类拔萃”、“成绩名列前茅”，一串词转了一圈，竟然没一个重复的。
施沅尔翻了个身，面无表情地戴上眼罩：“真神奇，我下个月居然要去看木乃伊。”
“你要来？”
“微积分微积分，”姜翡说：“不讲几分，考的就是积分。”
姜翡只顾点头。
姜翡糊里糊涂地考完了试，和施沅尔一起去酒店楼下做了个Spa，下午又出来逛街。
“我之前骨折的时候，段阿姨三个礼拜没睡好觉，每个周末都回来看我，还要去东京转机。”姜翡说：“她好不容易回了大溪地，专心工作一段时间，我这怎么好意思打扰？”
姜翡看了看段正驹手里拿着的成绩单，又看了看段正驹的脸色，脸上发疼，背上发毛。
姜翡也看到他了，气若游丝地说：“不要跟我说话。”
姜翡这下子真慌了，说话都卡了壳：“您身体不好……”
“那你学校里的开放日怎么办？总不能没有人去吧。”段正驹问她：“是什么时候？”
姜翡目瞪口呆地看他一眼。发现真人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就地上演，她替姜濯在段纨跟前打了快一周的掩护了，姜濯就是这么报答的？
除非是疯了，她才乐呵呵地在姜濯面前揭自己的短——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一无是处，就不劳令堂大动干戈了。
“你们那个哲学老师，讲东西都是学院派的老路子，太死。我五十年前念书的时候，老师是这么教法，怎么现在还是这么个样子？”段正驹还算客气，给她铺好台阶，说到这里，才话锋一转，不甚赞同地摇摇头：“老师水平是不行，但也不应该考这个成绩。”
“我听你这意思，还不想我来了？”
段正驹跟夫妻两位打过招呼，摇摇头：“今天给我们家这个开家长会来了。”
好长一串客套，姜翡听得都快困了，才跟着段正驹上了车。她现在觉得姜濯跟在段正驹身边，成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都是这些语言垃圾，成了个阴阳怪气的大垃圾，倒也情有可原。
姜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外公那句“我下周有空问问你”说出来，她只听见耳朵里轰隆了一声——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 回了家里，吃完了饭，她像个开学的小学生一样去段正驹书房里领书，挑了足足一摞，段正驹还在几个书架之间转来转去。还好最后外婆出来替她说话了：“够了呀，再多阿绛也拿不动了。”
这句话乍一听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得不能再平，仿佛真的只是在好奇。姜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敷衍到有些冷淡的“她”说的是段纨。
赤道附近的东南亚国家，潮湿黏腻的热带气候，季风常年盘踞小岛上空，海边走一会儿，就被吹得满脸都是又黏又烫的细沙。
家长开放日这种东西就是让家长们意识到学费出得物超所值，学生们被培养得出类拔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姜濯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他稍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打量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什么不要她来？”
段正驹想了想：“也是，八号那天新闻司还在开研讨会，他总没这么快赶过来。是我记错了。那正好，阿绛，周五我过来吧，也不用让亦仲特地回来一趟了。”
姜翡纠正他：“老爸，那不叫数学，那叫微积分。”
一路上姜翡越想越气，恨不得明天早上就在吴妈面前揭穿这人的低级骗术。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姜翡开了门，进屋拍开灯，突然想到一件事。
姜濯一挑眉毛，满脸写着“正合我意”，非常客气体贴地给她让开一条路，就差做个“请”的手势了。
但她又不是那种门门课拿A、成绩单个个学期4.0的学霸，体育社团也只是吊儿郎当地划划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似乎不太值得段纨跑这一趟。
今天晚上约了头发护理。姜翡想都没想，非常懂事地说：“没有。”
刚刚她跟姜亦仲的电话，他听到了。
姜亦仲说了声好：“你微积分考了几分？”
学校里学生的来头都不小。段正驹今天没带秘书，这件事也没对外宣扬，那一小簇人里居然还有人认出了他来。有对夫妻模样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一脸恭维地说场面话：“哎呀，段先生怎么在这？好久不见了，家父前段时间还在讲您当年的提携呢。今天是去学校里面开讲座了吗？”
天边涌着乌云，夜色沉沉的压下来，阳台上没开灯，她看不清姜濯脸上的神色，但他今天竟然罕见地没有刻薄回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走开了。
段正驹有点惋惜：“我那天好像有约了。姜濯啊，上次张徽来见我的时候，说得是这周五吗？”
段正驹关了电视走过来，听到姜翡在这边讲相声似的语气，一下子就猜出电话那头是谁了，笑了一下：“你跟亦仲在说什么呢？”
姜翡不敢糊弄外公，实话实说道：“下周有个家长开放日，就在跟我爸说这件事呢。”
“哪里不好？”
她之前一直以为姜濯住在段正驹家里，可是今天晚上他分明是跟她一起走的。
姜翡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老实过，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段正驹点点头：“正好，来家里吃个饭吧。我给你挑几本书，你回去认真读，仔细想，我下周有空再问问你。不能马虎，该懂的总要知道一点，对不对？不然以后传出去让别人看笑话了，这不好。”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连连道歉，又是“不该耽误”，又是“课业要紧”，又是“什么时候太太也得空，可否请您两位来家里吃顿便饭？”
姜亦仲今日无事，南非新西兰摩洛哥转了一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来，打了个电话来人文关怀：“下周又是你们那个什么家长开放日？”
该问的都问了，期中成绩单也拿了。姜翡跟外公一起走到校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有学生家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三三两两的，交谈成绩、社团活动和择校。
事情的走向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姜翡从喉咙里憋出来两个字：“周五。”
把姜翡从“我下周有空再问问你”里拯救出来的是下周六的SAT考试。既然要去考试，那么自然不用去外公家里吃饭了。
姜翡嗤了一声：“你管的还挺宽。”
段正驹年轻时候在新闻司呆了几年，能把那些难缠的外媒记者问得哑口无声，老了说话温和了许多，却仍然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姜翡在外公面前说玩笑话都要在心里提前过一遍，更别提顶嘴了。
姜翡迟疑了一下：“这不好吧。”
老爷子还记着医生的吩咐，没听课，也没去挤大礼堂，只是跟着她在学校里转了转，又去跟几位老师聊了几句，承认这个开放日名字新鲜，东西还是家长会的老一套。
飞机飞到印度洋上空，姜翡还在徜徉激动的大海里意犹未尽，把座位之间的挡板拉下去，对隔壁的施沅尔重复第一万零一遍：“真神奇，我居然第一次这么喜欢考SAT。”
姜翡说：“没有，他下周要去欧洲。”
姜翡“啧”了一声，说：“您这么忙，为了这一点小事大动干戈的，这多不好意思。”
段正驹倒没说她什么，咳嗽了一声，温和地打断他们：“真是不巧，今天不得空，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会。”
而且现在期中考试都考完了，她想发奋图强都为时已晚了。
“婚礼参加不得，出门走走总行吧？”段正驹说：“都多少年没参加过家里孩子的家长会了，你当我图个新鲜，就周五吧。”
一顿味同嚼蜡的晚饭终于吃完，姜翡说帮外婆浇花，提着水壶，溜到阳台上去找姜濯，组织了一下措辞，让自己听起来尽量客气一点：“你就不能随便说个时间吗？”
姜亦仲被她气笑了：“你少跟我贫。我下周要去欧洲开会，管不了你。我等等问问你段阿姨吧，看她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
客厅里的气氛太让人害怕，她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开，陪外婆在餐桌上说悄悄话。丁诞正要八卦前段时间的联合国家庭，黄金档狗血剧才开了个头。姜翡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姜亦仲的电话。
“今天晚上有事吗？”
今天说好了去外公家里吃晚饭。姜翡到了才发现没别的客人，连段纨都没回来。外公在客厅里看新闻，姜濯拿着电脑，一边陪外公聊天，一边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写什么。
两个女孩子走马观花似的在乌节路上逛了一圈，看到喜欢的就买，咖椰酱、茶叶、还有一只段纨很早之前随口说过好看的包包，零零碎碎的东西装满三个大袋子，连给吴妈都买了药油。
姜濯在门口站着，跟老太太说了再见，拿了风衣外套，正准备走，回头一看就瞥见姜翡抱着足足一摞书，从段正驹的书房里出来，仿佛是丰收的农民，只是脸上毫无喜色。
同为学生，姜翡希望姜濯可以读懂自己眼神里大写加粗的SOS，没想到姜濯思考片刻，说：“下周五吧，张伯父昨天不是还在北京开会吗？”
“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姜亦仲一语点破她：“你数学期中考了几分？”
段正驹点点头：“亦仲回国了？我倒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事实证明姜濯确实没管，所以周五下午，段正驹竟然真的来这个要了命的家长开放日了。
他也不住在段纨这边，也不住在外公外婆家里，两头有家两头不回，他是什么，树上的男爵吗？
车里没有外人，段正驹戴着副眼镜，终于开始打量她的成绩单：“书是要用心读的，你这样子马马虎虎不行的。”
夫妻两个摆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搭了现成的戏台子就开始一唱一和，什么“早就听我们家孩子说了，姜小姐在学校里简直是出类拔萃”、“成绩名列前茅”，一串词转了一圈，竟然没一个重复的。
施沅尔翻了个身，面无表情地戴上眼罩：“真神奇，我下个月居然要去看木乃伊。”
“你要来？”
“微积分微积分，”姜翡说：“不讲几分，考的就是积分。”
姜翡只顾点头。
姜翡糊里糊涂地考完了试，和施沅尔一起去酒店楼下做了个Spa，下午又出来逛街。
“我之前骨折的时候，段阿姨三个礼拜没睡好觉，每个周末都回来看我，还要去东京转机。”姜翡说：“她好不容易回了大溪地，专心工作一段时间，我这怎么好意思打扰？”
姜翡看了看段正驹手里拿着的成绩单，又看了看段正驹的脸色，脸上发疼，背上发毛。
姜翡也看到他了，气若游丝地说：“不要跟我说话。”
姜翡这下子真慌了，说话都卡了壳：“您身体不好……”
“那你学校里的开放日怎么办？总不能没有人去吧。”段正驹问她：“是什么时候？”
姜翡目瞪口呆地看他一眼。发现真人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就地上演，她替姜濯在段纨跟前打了快一周的掩护了，姜濯就是这么报答的？
除非是疯了，她才乐呵呵地在姜濯面前揭自己的短——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一无是处，就不劳令堂大动干戈了。
“你们那个哲学老师，讲东西都是学院派的老路子，太死。我五十年前念书的时候，老师是这么教法，怎么现在还是这么个样子？”段正驹还算客气，给她铺好台阶，说到这里，才话锋一转，不甚赞同地摇摇头：“老师水平是不行，但也不应该考这个成绩。”
“我听你这意思，还不想我来了？”
段正驹跟夫妻两位打过招呼，摇摇头：“今天给我们家这个开家长会来了。”
好长一串客套，姜翡听得都快困了，才跟着段正驹上了车。她现在觉得姜濯跟在段正驹身边，成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都是这些语言垃圾，成了个阴阳怪气的大垃圾，倒也情有可原。
姜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外公那句“我下周有空问问你”说出来，她只听见耳朵里轰隆了一声——晴天霹雳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