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昔日戏言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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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她便睡了过去。

    “什么？这幅画竟要三十金？！”

    这时，她听见绛朱又问她明日要穿什么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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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曹姑姑的夫家，好像是姓——

    出去大半日，回来已是晌午。用过午膳，姜澂鱼便倚靠在贵妃榻上小憩。

    安阳侯夫人一听是自己闺女损坏了店里的东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沉声叫丫鬟结了账走人。

    碧檀接着道：“奴婢近日新学了几样如今京城时兴的发髻，正好今日得空，给姑娘梳一个可好？”

    “那肯定是水咯，因为‘鱼’离不开水呀！”

    蔡氏闻言便同孟氏告辞下楼去了，姜澂鱼和姜凝烟也拿着各自挑选的东西和孟氏一起下楼结账。

    碧檀这会儿也忙完新院子的事回来了，见梳妆台上放着的刚从孟氏那儿得来的一堆首饰，便问道：

    姜澂鱼一惊，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绛朱鬼主意多，脑子也转得快，笑着抢答道：

    “小店近日正好来了一批品质上佳的老山檀，各位请随小人前往二楼品鉴。”

    孟氏和姜澂鱼没什么要买的，府里各种香也都不缺，三人随便看了一圈，便打算打道回府。

    在场三人尴尬地笑笑，还是姜凝烟开口回道：“茵妹妹已经下去了。”

    安阳侯侯夫人蔡氏看了一圈也没瞧见自家姑娘，便疑惑道：“我家那丫头呢？”

    姜澂鱼这才得知，原来碧檀已经在相看人家了，也是，她比绛朱、青黛她们大着七八岁呢，若不是去西州呆了那么些年头，如今早就嫁人生子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绛朱见她醒了，便端了茶进来伺候。

    “再好的金银玉石到了姑娘头上竟都成了点缀，姑娘真是戴什么都好看。”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碧檀没猜上来，追问道：“是哪样？”

    就拿蔡氏买下的这幅牡丹图来说，纸上的牡丹仿佛真的一般，盛开在画家的笔下。

    而如今，一个王府管事姑姑的儿子，却来了玉京，还在玉京最繁华的街区拥有一家香铺，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你们瞧，新娘子才要戴红玛瑙呢，碧檀姐姐这不是好事将近是什么？”

    绛朱听见这话便上前打趣道：“碧檀姐姐可是大忙人，又要忙着相看人家，又要忙着姑娘院里的事，可不是好不容易才得空嘛！”

    送走三位贵客，掌柜在门口目送着马车离去，神情若有所思。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抬腿回了铺子。

    她怕男人家里再来同她争抢孩子，便远远将儿子送走了，好像是送到了她兄长那让他帮忙抚养，她则留在府中继续做事。

    “就它吧。”

    闻言众人都笑了，姜澂鱼嘴角也挂上了笑意，不过这时她脑中却突然飞速地闪过什么。

    “澂鱼、凝烟，你们俩还想逛逛别的铺子吗？”

    看来这是一位非富即贵的主了。

    檀香在佛家被称作“栴檀那”，素有香料之王的美誉，而老山檀作为檀香中的极品，更是价值千金。

    李鑫！

    她在心里暗忖道，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可真是虚，看来以后还是得锻炼起来，走两步就觉得累可不行。

    ……

    姜澂鱼摇摇头。

    “姑娘，明日进宫您戴哪副？”

    惹得碧檀放下梳子又要来打她。一旁的青黛适时插话道：“有一样光不缺可不行，还得多多益善——”

    屋里顿时笑闹成一团。

    金木水火土？命里缺金的孩子都是怎么起名来着？

    据说，连当今陛下都亲自来过。

    前世作为宁王妃，陆廷渊从不曾在衣物首饰短着过她，两人虽因为战事的关系聚少离多，但每次归朝，他总会给她带回来一大匣子东西，有稀奇的小玩意，也有价值连城的珍贵物件，因此她是见惯了好东西的，闻言只淡淡地指了指那对碧玉簪。

    臊得碧檀举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打她，绛朱却又眼尖地瞧到了她手上的玛瑙手串，于是愈发得意。

    作为侯府夫人，什么珍贵字画没见过，为何单要挑这么一幅画回去呢？原因出在这画师身上。

    店掌柜一听要的是老山檀，脸上的笑容都快堆出了褶子，赶忙上前来亲自招待。

    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因为奶水充沛身体也好，便被选做了萧妤的乳娘。

    后来，她那原配丈夫见她过得滋润，硬是将儿子抢走了，还让她每月寄钱给他，不然儿子也别想好过。

    小二忙解释道：“不是的夫人，这幅画只要十金，但贵府大姑娘在本店摔坏赤珠手串一副，价值二十金。”

    李？

    说话间，去楼上看书画的两位夫人也下来了，她俩还不知道楼下方才发生的争吵。

    最好是能请个师傅来教，毕竟在众人眼里，“姜澂鱼”可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姑娘，是不会骑马射箭这些的。

    所以这家店能开在西市最繁华的地段又无人真正来闹事，背后有谁护着、倚仗的势力是谁真说不定。

    于是姜澂鱼便从榻上起身，由着碧檀给她梳了头。梳完后，碧檀拿起今日刚得的那对碧玉簪簪在她头上，赞叹道：

    因为价格高，她又是买来给祖母用的，便不好意思再让孟氏付钱，于是自掏腰包付了账。掌柜笑呵呵地接下。

    怪她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诸事不顺！

    碧檀羞恼道：“你胡吣什么！这玛瑙串子是因着我命里缺火，今年又是火年，我娘才寻来让我戴上的，你再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却说这位安阳侯夫人结账时，却被小二的报价吓了一跳。

    ——该不会今日那家香铺的掌柜就是曹姑姑的儿子吧？！

    姜凝烟打量了一眼店里的陈设，语气淡淡地开口道：“你这里有没有老山檀？”

    楼下的侯夫人蔡氏正好也在结账，小二正在帮她装裱方才挑好的一副牡丹图。

    乍听到这个名字，姜澂鱼总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看着掌柜堆满笑意的脸，一时间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搁置。

    说起请师傅，她心中浮现出一个现成的人选。看来还得去央求一下阿娘，将赤胭调回院子里来。

    姜澂鱼隐去心中翻涌的思绪，“便穿今日新作为卫戍西北、镇抚一方的平西节度使的独女，萧妤的一生应该是意气风发、顺风顺水的一生。可天有不测，母亲早亡，父兄战死疆场，一夕之间，她从天之骄女，一下变成无权无势的孤女，尝尽世态炎凉。天子悯其孤弱，封其为县主，赐婚中宫嫡子——宁王陆廷渊。殊不知这位天之骄子却有着爹不疼娘不爱的悲惨过往，作为嫡长子，想要当皇帝，却还要靠自己努力。当他终于问鼎帝位之时，他的结发妻子，萧妤，却死在了他登基的那一天。萧妤也觉得死得很憋屈，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成为了荣国公姜绍的小女儿、少年卿相姜问渠的亲妹妹姜澂鱼——也是皇后之位最强有力的前竞争对手。这姜家可是百年簪缨世家，也是大祈唯一的公爵之家。自大祈开国以来，三朝皇后皆出自姜氏一族，因此，姜氏也被坊间戏称为“后族”。重生成姜澂鱼，难道还要去嫁皇帝做皇后吗？这让她情何以堪啊！毕竟，害死她的凶手里，她的前夫——皇帝陛下陆廷渊，她的现任爹爹——荣国公姜绍，都还没有洗脱嫌疑啊！【关于男女主人设】　　女主在常人眼中：明艳从容的高门贵女     女主面对讨厌的人时：人狠话不多，低调的打脸狂魔，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女主在男主眼中：美丽却柔弱，嘴硬但心

    这位落款名为“叶臻”的画师，如今可是玉京响当当的人物，也是玲珑阁的金字招牌，他的画与别的画师风格迥异，擅长以超写实的手法描绘还原笔下的花鸟人物，达到几可乱真的程度。

    孟氏也结完了账，她看向姜澂鱼和姜凝烟二人，问道：

    叶臻此人，据传乃是玲珑阁掌柜叶兰蕙的兄长，不过他从未现于人前。自画作被展出以来，京中人惊叹于这位天才少年神乎其技般的画技，多少人花重金只求一见，但都被拒之门外。

    一进门，店小二便凑上来殷勤问道：“贵人们想要什么香？小店应有尽有。”

    几人便跟随掌柜一同上了二楼，只见掌柜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块上好的老山白檀。姜凝烟打眼一看，观之材表光滑，闻之香气醇正，不必多说，一看就是块好东西，当下便说要了。

    绛朱端起一碗茶递给姜澂鱼，随口打趣道：“咱们姑娘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命里哪样也不缺，不论是金木水火土哪个五行年，也用不着戴这戴那，你说是吧，碧檀姐姐？”

    姜澂鱼心中暗忖道：看来有空她得再去会一会这位李掌柜。

    她记得曹姑姑说过自己家里的事，因着丈夫整日出去喝酒赌钱、输了便回来对她动辄打骂的缘故，生下儿子一年后，曹姑姑实在不堪其扰，硬是舍了嫁妆同丈夫办了和离。

    她突然想起以前听曹姑姑说过，她的儿子就是命里缺金，所以给他起了一个“鑫”字。

    姜凝烟看了眼对面的香铺，提议道：“婶母，对面这家李氏香铺听说有许多西域来的香，不如顺路过去看看？”

    掌柜亲自出门送客，临走还谄媚道：“小人李鑫，贵人们要是有需要的，差人来招呼一声，小人给您送到府上去都行。”

    于是三人便一起去了这家香铺。

    不过所幸老天有眼，这样的糟心日子过了没多久，她那烂心肠的前夫就把自己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