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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凌芷说的都是推测。

    即便是凌信在一边解释了,在场的众人也是一头雾水看向凌芷。

    齐文轩静静地望着紫草:“你不要血口喷人。”

    凌芷睁圆了双眼,望着紫草。

    站在北寰言身边的凌信倒是看懂了,解释道:“这三只蜈蚣是公的,它们是被凌芷提取的雌性蜈蚣的毒液吸引过去的。这是岩州城红头蜈蚣的特性。公蜈蚣凭借着雌蜈蚣留下的毒素气味去寻找它们,交.配后代。眼下正是蜈蚣们交.配的季节,这种特性更为明显。”

    凌芷慢慢地收起瓶子,把瓶子放进小背包,才解释道:“这种红头蜈蚣虽然食肉,可它们繁.殖后代,为了保证自己的后代的存活率,最喜欢找本身有毒的植物产卵。在我们的药田里,在这个季节,有许多这种蜈蚣交.配产卵。”

    北寰言在一边,用眼角睨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严肃点,凌芷正在还原事情原委。

    “天黑月暗,毁药田的人手忙脚乱的毁田,应该没看见这些从地下爬出来逃命的蜈蚣。一路过去踩死了不少。”凌芷目光落在紫草鞋子上,“我方才下药田看了一圈,脚上沾染了一点那些雌蜈蚣的气味,但到底是过去了一夜,留在田地里的气味在慢慢消散。再者我身上有驱毒虫的香囊,所以有一只蜈蚣在我脚边徘徊。但是紫医女,你若是昨夜没下过药田,为何这些公蜈蚣谁都不找,单单就找你?”

    《盛世山河(探案)》

    “后来我去药房想要跟你和好,帮你抓药,你却出于对抓药这件事的谨慎与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没让我帮忙。

    镇东一脸冷漠地睨着她。

    北寰言眼眸微眯,眼底带着惊诧。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好医者。

    “我、我昨夜是去药田了!”紫草努力平复自己的声音,“可我去药田也是怕昨晚大家都喝尽兴了,有人意图对药田不轨。”

    北寰言缓步上前,走到齐文轩身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若是把盛泉托付给你的永延太子旧部的名单交出来,戴罪立功,我可以做主,减轻对你的惩罚。如何?”

    “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想明白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时好时坏。但这些日子我仔细观察了你的一举一动,每次只要齐医官来找我说话,事后你再见我,总是对我冷淡至极。

    紫草听凌芷这么说,原本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凌芷也去了药田,凌芷也有曼陀罗。而毁药田,用曼陀罗下毒这两个必备条件,只要少一个,你都可以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可偏偏                                                为什么,我着人去搜你们的屋子,搜出来了这个多余的曼陀罗了呢?”

    齐文轩眼眸微睁,一言不发。

    紫草没想过齐文轩会用完就把她抛弃,当即怒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想要我成为你的替死鬼!”

    北寰言深以为然,他们跟着盛泉干事,盛泉谋局的本事,他们一点没学到。

    紫草激动大喊:“那我就有动机了?!”

    紫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找到任何辩词。

    紫草蹙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紫草虽然慌乱,到底还是找到了说辞:“凌姑娘只凭这点证据,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我脚上有气味,你脚上也有。他们在我的房间里搜出了曼陀罗,也在你的房间里搜到了曼陀罗!怎么这事到我身上,我有嫌疑。到你身上了,你就没嫌疑了?!”

    “齐医官,”北寰言微微侧目看向齐文轩,“这事你该给紫医女个说法。”

    “你有。”凌芷望着紫草,“你喜欢齐医官对吧。”

    她虽然把事情讲清楚了,可她没办法把自己也从这件事摘干净。

    “你!”紫草怒不可遏。

    紫草继续道:“如果在你们眼里,我是嫌疑人,那凌芷也是!她说的那些动机根本就是荒谬之言!”

    北寰言双手拢在衣袖里,一言不发,看着凌芷自己应对这件事。

    北寰言见她不动,知道她心存侥幸,便字字诛心道:“你原本可以在岩州城医馆安稳的过一辈子,现在却因为他做了糊涂事。他把这曼陀罗藏入你的房间,就是想要最后东窗事发的时候,要你来替他背这个黑锅,要你替他去死。”

    齐文轩蹙起眉头,死死地盯着北寰言。

    凌信忍不了了,哈哈大笑。

    紫草眼眸低垂,一言不发。

    在看见北寰言嘴角梨涡的时候,凌芷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下,而后猛然加速。

    众人看着凌芷这一举动,大为不解。

    “紫草,”北寰言忽然开口,“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的屋里会凭空出现曼陀罗这味药材吗?”

    站在一旁的凌信噗嗤笑出

    “但我刚好选了一间最差的,让齐医官看见了,他去找你说这件事,你立即又给了我一间收拾好的屋子的钥匙。

    凌芷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向紫草:“我去检查过药田里那些死的曼陀罗。都是被热水浇死的。既然是被热水浇死的,热水下地的那一瞬间,应该有许多蜈蚣从地下爬出来逃命。”

    这话都快把凌信逗笑了。

    凌芷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我原本就是奉旨来种药的,如果药培育起来,我给毁了,就是欺君之罪。不仅我,连同我的家人,都会被降罪。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齐文轩眼眸冰冷。

    即便是在紫草鞋子上有雌蜈蚣的味道,即便是在她屋里搜出了曼陀罗,也不能证明这件事就是她干的。

    北寰言哂笑一声:“好,既然这事你听不懂,那我们就来聊点,你听得懂的。”

    她身体一僵,脸色难看得要命。

    她没想到这凌芷看起来弱弱小小的,思绪这么清晰。

    因为凌芷的身上也有雌蜈蚣的味道,她的屋里也有曼陀罗。

    凌芷根本不给紫草狡辩的机会:“紫医女若是昨晚真是因为担心药田,专门走了一趟药田,为何值守的侍卫没说过这件事?”

    紫草咬紧唇瓣。

    凌芷继续道:“我刚来岩州城的时候,紫医女其实给我精心准备了房间。可我来了以后,你看见齐医官对我殷勤的态度,心生不满,这才让我自己选房间。

    北寰言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但看你方才看见这药盒时惊讶的表情,其实这事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你也是被人怂恿陷害的。”

    凌芷说完,下意识地看向北寰言,向他求证。

    紫草不懂凌芷为何这么说,张了张嘴,不知应该如何反驳。

    北寰言淡淡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供出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凌芷说你喜欢他,这事想来也没错。”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你喜欢齐医官,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我身边跟我讨论如何种草药,让你嫉妒。所以你才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想要毁掉我们一起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药田。”

    “眼前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把下毒的药丢了,才是正解吗?

    凌芷从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拿出一只青色的瓶子。蹲下从瓶子里倒出一点黢黑的液体,只见那三只蜈蚣毫不犹豫地扭动着身子,往那片黑色的液体爬去。

    北寰言不管齐文轩的目光,忽然转身,走到紫草面前,问她:“你知道为什么,齐医官一定要利用你毁掉药田吗?”

    凌信笑了两声,靠近北寰言低声道:“这的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事是栽赃陷害。是你栽赃陷害紫医女,还想顺手毁了凌芷的药田。”北寰言眸光变得犀利,“曼陀罗成熟的半年时间里,你明明有机会把毁田这事做得更隐蔽。我要是你,我就想办法让这些曼陀罗全部都慢性死亡,证明这片土地不适合曼陀罗的生长。只要凌芷没有种活曼陀罗,御医院就不会一直把时间耗在这里,你也不会如此殚精竭虑地想如何怂恿紫医女在药田上做手脚。”

    北寰言轻轻笑着点头,嘴角梨涡格外显眼。

    齐文轩神色淡然一副我不知情的样子。

    凌芷蹙着小眉毛,与紫草争锋相对:“若是依你所言,你是在他们晕倒之后去的。那你看见了药田被毁,回来了为何不报?!”

    北寰言蹙眉,瞪了凌信一眼,让他闭嘴。

    北寰言道:“假设毁药田的事就是你做的,我想你也应该不会蠢到把下毒的药带回去,放在屋里等我们去搜吧?

    紫草亦是眼眸微睁。

    紫草把目光投向齐文轩,满眼都是怨恨。

    北寰言道:“你若是能供出那人,在口供上画押,也可以将功赎罪。”

    他抿住唇角,强忍笑意。

    凌芷薄唇紧抿,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紫草转向镇东:“镇将军,镇将军,你要给我做主。我在岩州城医馆学医五年,从未做过对病患有害的事。”

    紫草眼眸微红,看向北寰言。

    齐文轩不露怯,淡然回道:“言少卿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胡说!”紫草不承认她喜欢齐文轩,“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没证据!你是为了拜托罪责,强行想了这个说辞,把这件事嫁祸给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这话看似是一句废话,却问在了紫草的心门上。

    紫草听完凌芷的解释,目瞪口呆。

    北寰言也没指望紫草能拿出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见紫草没话应对,便看向齐文轩。

    紫草愣愣道:“齐医官说,我若是看凌芷不顺眼,把药田毁了,赶走她便是……”

    紫草连忙道:“我是在他们晕倒之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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