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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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汐慌忙向后退去，舞曲适时地响了起来，只是从轻快的蒙德舞曲换成了激扬的枫丹舞曲。

    希格雯走到他面前，“白小姐就是你拜托那维莱特大人找的人吗？”

    莱欧斯利想起奶昔中荒芜的味道，舌头上仿佛长了一层青苔。白芷汐在他面前吃那些讨厌的食物时，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吧。她是那么的挑食，居然生生把两盘胡萝卜咽了下去。

    光明与黑暗是莱欧斯利的一体两面。她深爱着他光明的一面，也恐惧着他黑暗的一面。

    迪卢克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关心地问道：“跟着大部队离开后，我没有看到你，有点担心，出来找找你。你去哪了？”

    在她的意识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之前，她的嘴唇已经碰了上去，留下了绯红的印记，是她今天的口红颜色。

    “芷汐，做我女朋友吧。”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后，她再也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白芷汐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了医务室里，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黛西倒是神采奕奕的，不过也不知道谁惹了她，她的眉间隐隐含着怒气。

    “再敢乱动，针扎歪了我可不负责任。”黛西拆开一根粗长的针管，冲着隔间斥道。

    白芷汐仿佛一只落入陷阱的麻雀，无论怎么扑腾，也找不到天罗地网的突破口。她甚至想要立刻逃离梅洛彼得堡，跟家主请罪中止任务。

    除了迪卢克，她跟很多比莱欧斯利身份更高的人打过交道，诸如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教令院的代理大贤者，很多被别人称作难搞的大人物，她都应付得游刃有余。偏偏在莱欧斯利这，不过几天，她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铛铛，隔间中竟然传来了镣铐的碰撞声。

    熟悉的曲调唤醒了沉眠的肌肉记忆，她的大脑处于放空状态，身体却自然而然地开始律动，每一个动作都流畅的品不出一丝瑕疵。

    他屈膝向下压来，白芷汐顺势向后下腰，但他的胳膊如同支架般牢牢地缚住了她的背，没给她留下任何腾挪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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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莱欧斯利抬起眼皮，看到来者并非自己所想之人，他的眼中滑过一抹失落。

    莱欧斯利踩着鼓点，一步步朝她逼近，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时间。她的脚步开始还有些凌乱，但在他的贴身引领下，逐渐跟上了节拍。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被迫的还是主动迎合。

    她曾经差点被恐惧杀死，花了巨大代价才活了下来。她自大的以为现在的她比十年前强了百倍，可以与恐惧一战了，然而入狱以后，高频率的应激与噩梦一次又一次地打醒了她。

    “我试试吧。”白芷汐挽起袖口，走进隔间后，眼睛猛地睁大。

    黛西背后的墙角里站着两名畏畏缩缩的愚人众。难道隔间里是名愚人众？

    莱欧斯利垂眸默不作声。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在吻过她之后，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白芷汐就是妮娜。哪怕躺进坟墓里，他也不会忘记和她接吻的滋味。

    “你怎么在这？”白芷汐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笑着问道。

    她在公子的大穴上扎了几针，公子迅速安静了下来。

    她挣开他的拥抱，拎起裙摆，飞快地跑了起来。这一次，她换了方向，离他的怀抱越来越远。

    他反思自己的方法有些过于残暴了，他急于逼迫她承认身份，总是吓她，应该温柔一些的。等她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偏激的少年人了，也许她就敢重新靠近他了。

    一模一样的句子，一模一样的语调，唯一不同的是岁月的沧桑抹去了少年的青涩。

    “为什么不拆穿她？”虽然希格雯已经四百多岁了，但美露莘和人类毕竟物种有别。她对人类的情感并不能完全理解。

    “无耻。”白芷汐飞速地捂住了嘴。她很清楚，正确的做法是恼火，大声斥责莱欧斯利，不让他瞧出一丝端倪。可她的心如同唱反调一般咚咚跳着，唇瓣酥酥麻麻地贴在一起，留恋着刚刚的温度，无力支持她说出有力度的话语。软绵绵的话听着不像斥责，倒像是嗔怪，连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这么晚了，我怕喝了睡不着。多谢护士长的美意，等我明天再去向你请教。”

    在早餐店看到莱欧斯利的第一眼，她就明白封存在心底的爱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可爱有多深，恐惧就有多深，否则她也不至于十年不敢踏足枫丹。

    莱欧斯利不置可否，“我最近很反常吗？”

    她如遭雷击，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白芷汐说道：“我制住了他的穴位，但是要让他心底的戾气彻底平静下来，还需要进一步治疗。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可以麻烦你们先出去吗？”

    公子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连嘴都封上了，手脚缚着拳头粗的高科技锁链。在梅洛彼得堡，穷凶极恶的一级重犯也没有这种待遇。

    白芷汐推开大门，一路不停地跑到生活区才停了下来。她浑身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湿得透透的。

    莱欧斯利豁然开朗，“谢谢护士长的提点。”

    “芷汐，你回来了。”生活区门口，迪卢克喊住了她。

    *

    夜已经很深了，白芷汐睁着眼睛，怔怔地靠在床边斑驳的墙壁上，等着黎明的到来。

    “唔。”凉热的交汇让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白芷汐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开了他。

    莱欧斯利叹道：“她在躲着我。”

    “这样吗？那你对她好一点，比如说给她做奶昔喝？”希格雯提议道。做奶昔是她表达关心的重要方式，四百年来百试不爽，每个人喝过她的奶昔后，都受宠若惊，直言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美味。

    希格雯解释道：“他一直闹着要挑战典狱长，声称典狱长不应战就拆了梅洛彼得堡。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只好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白芷汐心中一动，她正想着该如何接近公子，没想到他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希格雯点了点头，“你以前很少来医务室，也不会无故参加各类小团体的活动。”

    他猝不及防地停在了距离她唇畔一毫米的地方。白芷汐觉得自己好像中了邪，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想要回味下他的滋味。

    扭臀、旋转、跳跃，她仿佛变成一只被他掌控在手心的风筝，引线时松时紧，她飞得时高时低。

    莱欧斯利身为典狱长，要平衡各个组织间的关系。所以除非必要，他不会接受任何团体活动的邀请，免得犯人误以为他有所偏私。

    莱欧斯利走后，希格雯才想起自己找来的原因。不过莱欧斯利看上去需要休息，就让那个搞破坏的家伙再委屈半夜好了。

    他的唇很冷，但这种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攫住她的唇，翻云搅浪，贪婪地攫取着她舌尖的温度。

    希格雯从隔间里走了出来，“黛西，镇定剂副作用大，先不要打。”

    莱欧斯利一把捞过她，从背后圈住了她，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汇聚在她的耳边，拨过敏感的耳垂。

    那时还叫做妮娜的她是怎么做的？拎起裙摆热情地扑到他怀里，被他顺势抱起边亲边转圈，亲到嘴唇红肿也不肯停下来。

    莱欧斯利惨笑了一声，“我怕那样会把她推得更远。我能感觉到，她很害怕我。是我不好。”

    “嗯？要我教你做奶昔吗？”希格雯举起一杯奶昔，递给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应该是认出她了吧，不然怎么会用同一句话表白？可是他表白的时候喊的又是她现在的名字，这是否代表他还没有完全确认？又或者他喜欢上了现在的她？她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他喜欢上任何模样的她吗？

    缠绵的银丝啪的一声断了。

    在梅洛彼得堡的另一端，有一个人同样醒着，或者说，他一直站在舞池中，没离开过。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自己吓自己了。”白芷汐跟迪卢克说笑间将自己晚归的事情遮掩了过去。

    “那怎么办？”黛西撂下针管，“把他打晕？”

    迪卢克失笑，“大概是水管年久失修，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吧。”

    希格雯道：“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不等她答应，他的另一只手就落在了她的腰上，朝她迫近一步。www.siling.me

    嘴唇瞬间灼烫了起来。

    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鞋跟戳在舞池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磕哒声。www.jinghua.me她低下头，如同打了败仗的将军一般落荒而逃。

    一曲毕，她终于想起，这是高中舞会时的舞曲。每一次舞会他们都是彼此的舞伴，从不例外。

    尘封的记忆仿佛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无法阻拦。

    定格的那一瞬间，莱欧斯利停在她的腰上手指倏地收紧，臂弯向内搂住她的后背，两人几乎以相拥的姿势贴在了一起，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层薄薄衣料下的腹肌起伏。

    “酒喝多了，内急去了洗手间，居然听到了鬼叫，吓死我了。”白芷汐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妮娜，做我女朋友吧。”

    “你有什么办法安抚躁动的病人吗？”希格雯抬头看向白芷汐。

    “护士长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