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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祁慕微微叹气,抬手捏了捏顾艾的耳朵,歉然说:“早上是我不好,这样欺负你一个小姑娘。www.yilou.me”

    女孩子果然好难懂。

    “不参加不行呀。”顾艾发现聊天能让她忽略下腹的坠痛,因而言语都主动了起来,“我长得挺漂亮的,对吧?”

    “乖,没事的。”祁慕展现出了十足的耐性与温柔,安抚地亲吻她的额角,声线柔和,“衣服脏了,可以洗,也可以丢,人弄脏了,也能洗干净。别害怕。”

    就是实在太瘦了,抱着都有点硌手。按她的身高,至少要一百斤才算健康,还差小三十斤呢。

    见顾艾茫然,他又摸了摸小姑娘的手,像是留恋不舍:“以后不欺负你了,过几天我把你送回去。”顿了顿,他轻叹着道歉,“对不起。”

    他本以为,小姑娘是白天受委屈了,晚上躲着来哭呢。

    多好的小姑娘啊,这性子多讨喜。

    “你想留下来?”见顾艾忙不迭点头,祁慕不解,“早上你明明哭得那么伤心。”

    祁慕明知故问:“为什么这么说?”

    祁慕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会看到这样混乱肮脏的她……

    这事态的发展,好像很不对。

    祁慕抬手摸着她因为疼痛而泛白的脸,笑说:“这么怕疼,还敢参加‘新芽计划’呀?”

    做好人的时候,又觉得欠她许多,毕竟他拿走了她的未来。

    “嗯。”

    “您救了我。”顾艾定了定心神,眼神坚定,“单凭这一点,我就是愿意的。”

    顾艾瑟缩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怕……怕你们讨厌我,把我送走……”

    祁慕笑了下,亲亲她的耳垂:“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呢。”

    她视线闪躲,脸上还微微浮起粉色,她解释说:“抱歉,我只是没经历过,有一点怕,还有……还有害羞,没有不情愿的意思。”

    “一开始是要去新芽半球报道的,但是一周前林会长——就是女会的会长……你知道女会吗?”

    他这回算是栽了。

    但,这个好人,他今天是又做不下去了。

    祁慕摸了摸鼻子,差点被一个小姑娘逼出愧疚感来:“倒也不至于的。”

    她在当下和未知的黑城城主之间比较,选择了当下。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被送走,她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他安抚地顺了顺小姑娘的背,沉吟片刻,问出了关键问题:“你是在怕什么?”

    《我可以加入你们嘛?》最快更新 [lw77]

    “如果不是新芽计划,我早就被人抓走了。”

    顾艾确实不清楚,她茫然了一下,迟疑着说:“它本身就会带给我危险,用它能够换来您的庇护吗?”

    “你说就行了,我有不清楚的会问你的。”祁慕摸着她的耳垂把玩。

    顾艾吸吸鼻子,再次道谢。

    顾艾便组织了下语言,跟他说起新芽计划的协议书。

    “不过我挺愧疚的,”顾艾小声说,“新芽计划保护了我四年,我却跑掉了。”

    “你包里有‘新芽计划’的协议书,你原来准备参加的?”

    毕竟才十八岁。

    顾艾却是摸摸自己的脸,叹道:“我这个模样,在焦土上会被人欺负的,我不敢留在焦土,但是又没有通过新居民考核,就只能参加‘新芽计划’了。”

    “……没,不介意。谢谢。”顾艾顿了顿,眼泪突然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再次说,“谢谢!”

    这,其实……才是她崩溃的起因。

    也因此,她是以出发前往新芽半球的名义离开庇护所的,没有人知道她悄悄去了白鹭黑城。不

    祁慕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问:“不是第一次吧?”

    才拥有一天,怎么够呢?

    ——她原来,这么惶恐。

    “嗯……”祁慕思索片刻,如实说,“换别人的是够了,但换我的庇护,不太行。”

    她不知道在这里该怎么处理,她无法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处理好,等到早上程续起床,一定会被他知道的……他……还有慕爷……

    ——只要她签了合同,那接下去一年里,女性权益稳定协会将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并为她提供可维持生存的一日一餐。

    而联盟对孩童的保护只持续到14周岁为止,失了联盟庇护的孤儿大多凄惨。所以她从14周岁开始,每年都在重复签这份合同,并因此受到女会的资助与庇护。

    权势迷人眼呐,他在高位坐久了,都快忘记了何为“平等”。

    即便这样,也还不清恩情的。

    顾艾认真地说:“我是自愿的。”

    见祁慕不说话,她又自顾说了起来,像是在梳理处境,说给自己听:“除此之外,您给了我居处、三餐、衣物,我没有能报答的。除了照顾您,也就只有这具身体还有些价值。”

    他的言行举止把意图展现得清清楚楚,让人根本想不到任何不好的可能。

    “也许是饿的,等以后营养跟上了就好了。”这句就是祁慕胡诌的了,只是安抚她罢了,到时候带她去看看,好生调理一下。

    顾艾弱势时,他恶念横生,而当顾艾弱到极致时,他又于心不忍了。到底是良心还剩了点,做了坏事也会不安心的。

    顾艾内心的惊惧散了大半,抽噎也跟着平静许多,但还是疼,疼得她思绪都有些糊涂了。

    祁慕大方地说:“那先欠着吧。”

    也是没话说,作为一个源粒子充沛的异能医师,却管不了自己的生理痛。

    先前听祁慕和程续聊天,顾艾就猜到自己的行程已经被他们查到,因而并不奇怪,甚至因为祁慕在这会儿展现出来的温柔宽容,顾艾禁不住就放松地开始叭叭聊天。

    偏偏还是这时候,她才刚刚有了一个落脚点,有了个称得上理想的生活,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祁慕:“……”

    顾艾总算是听明白了,神情惶惶,她克制着没哭出声,手上脏了也不敢去抱他,只能迫切地去亲吻祁慕的面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不要……不要把我送走……我会很听话的!”

    “可你不是要去白鹭黑城吗?”祁慕其实对她的情况很清楚,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还是引她自己多说点比较好。

    “不是,两年前开始的。”

    “嗯。”顾艾点头。

    新芽计划的协议书,只有成年后签署才有效力,除了里面的一个附加条例。

    “一直这么痛?”

    片刻后,祁慕轻轻抚摸她的脸,柔声问她:“是不是很痛?”

    片刻后,祁慕言语里略有些笑意:“介不介意我来教你一些东西的使用?”他也就这么一说,立刻跟上下一句,“害羞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找视频。”

    “林会长给我牵线了黑城的城主,并说,如果在城主身边待得不舒服,还可以继续参加新芽计划。所以我就准备先去白鹭黑城看看。毕竟,我确实不想这么早生孩子……”

    做坏人的时候,觉得救了她一命,什么都不欠她的。

    她的神情太过冷静,嘴角都不带笑,实在是有些严肃了。祁慕伸出手指把她的嘴角戳上去,见她露出羞意,这才愉悦起来,又问她:“那异能呢?你或许不清楚它的价值,但至少比你的身体值钱多了。”

    顾艾其实没这么和人聊过,还是和身份差距如此悬殊的人,一时不知道两人能不能顺利聊下去。

    但她还记得道谢,只是声音虚弱:“谢谢……对不起……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顾艾的惊惧不安都被祁慕看在眼里。

    .

    祁慕:“……”

    祁慕左手还搂着她的腰,右手伸出,去拿不远处的药板。他喂了一颗到她嘴里,又给她端水:“止痛药,大概半个小时起效。我在这儿陪你。”

    两人才认识一天整,虽然关系骤然亲密,但依旧算不上熟悉,所以顾艾不太敢说话,祁慕便找了个话题跟她聊起来,正是睡前没聊下去的那个事情。

    是她最初时想岔了,只想着如何苟活,却忘了她一无所有,而什么都是需要交换的。

    就算主因是突然到来的生理期,那白日的委屈也该有的。他可听说女孩子生理期期间情绪特别脆弱的。

    祁慕笑了下:“是非常漂亮,漂亮得不像焦土上的女孩子。”

    她这样的人,若是去做生意,可真是散财童子了。

    被祁慕咬了一下,顾艾抬手摸着被咬过的地方,觉得祁慕应该是改了想法,于是试探地问:“我会很乖的。请您别把我送走,好不好?”

    “……嗯。www.cuihua.me”顾艾没有张嘴,完全是用颤抖的鼻音应了一声。

    祁慕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间,轻轻舔了一下,声音有些闷:“好,我留着你。”

    顾艾点点头,乖乖地说:“谢谢,将来我会努力报答您的。”

    顾艾怔了一下,而后小声说:“对不起,就只是那一会儿。我后来就想明白了。”

    .

    她都不敢去想象那个场景……

    .

    十八,以她的营养水平,也不是没有可能。

    签订合同后,她受的就是联盟官方的庇护,腕上有手环监护,焦土上没有人敢对她下手。

    祁慕被她亲懵了。

    祁慕忍不住笑,在她下巴处轻轻咬了一口:“傻不傻呀,身子和劳动力都给出去了,还倒欠一屁股债。”

    也会尽量补偿你。

    两人算得确实认真,只是顾艾拥有的太少,而祁慕能给的太多,她真的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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