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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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又是枯燥无味的一天。晚上下班时，她将背包从床底拿出，丢到了管家及女仆下班的必经之路上，自己则跳到了有茂密叶片的树枝上坐好。

    既然那款背包是被人丢到垃圾场的，那么不论是什么原因被丢的，被谁丢的，或者谁指使她（他）丢的，在下班路上再次看到这款包，那位丢包人都不可能表现得无动于衷。

    青白色的石板被雨水一点一点打湿成了深青色，她浑浑噩噩的望向灰蒙蒙的天，任由雨水滴进干涩的双眼。

    “你这么小就当杀手了啊……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小宝看着男孩，表情好奇。

    真是……好不甘心啊。

    这里面除了防狼喷雾以及女生专用的吸血鬼外，其他物品都可以作为线索进行调查。但那得等背包找人计划无用之后，才能开始实施新的计划。

    【黑夜：以及，揍敌客那样的地方应该是不会出现上厕所没有手纸，更不会吃方便面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的。】

    “怎么？不想回答么？”

    【愤怒宝：呜哇哇哇！最好别让老娘知道那家伙是谁！不然切了第三条腿喂三毛！！】

    “八——嘎。”男孩红了脸，别扭的转过头看向地面。

    “嘿——这么自信啊。”少年音中带了丝调侃。

    第二天坐在树上等待时，她单手给老管家发了一条信息，询问他家大小姐平时出门背包里都喜欢装些什么。毕竟自己找到那款包包时，里面除了半本笔记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可有点不正常。

    然后眼前的视线一黑，她手忙脚乱的拿起盖住脸的布料，厚实柔软的手感在看到实物后确定了这东西的名称——羽绒服。那小子丢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在自己的身上，刚刚挡住视线的是羽绒服的帽子。

    而只要对这款包露出丁点异样，她就可以顺着蛛丝马迹继续查下去。

    尤其是当大脑冷静下来后，告知自己操作系念能力者可以控尸这一属性，她那时候的心情，真是恨不得抽出裤腰带找棵树吊死算了。

    第一天下班的路上，管家及女仆们都对这款包无动于衷。

    最后，她被绑在院子里最粗壮的那棵树上，思绪昏昏沉沉不知多久。

    “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小姐啊。”男孩双臂交叠于胸前。

    银发的男孩懒散的单手撑颌，表现得不以为意：“亚——达——”

    可惜对面的网友是个成熟理智的大姐姐型，在小宝说完前因后果后，不仅没有帮她说话，还理智的做出分析。

    她在那空洞中诡异

    “去吧。不然别陪我了。”她这次戳的是男孩的肩膀，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小宝抬起头，看向身侧的银发少年。

    小宝终于骂爽了。之后和黑夜做了告别，放下手机，蒙头睡觉。

    “好吧。”

    抛掉节.操，我又是一条好汉！

    男孩放松了肩膀，因树下再次有人出现而不再言语。

    第三天因为赶上夜班，小宝早早就来到众人上班的必经之地，放下背包。等待人出现的时间里，她一心二用的再次看了一遍手机里几样线索的照片，直到身边的树叶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拉裤.裆这种黑历史，明天就会从她的记忆中消失。对，它从未发生过。

    男孩侧过头看了小宝一眼，表情有些无奈：“你还真够烦的。”

    “竟然这么容易就发现我了，真厉害啊。”

    “还没有。但估计也快了。”

    道歉和哭泣是没有用的，那只会引来这位少爷更愉快的拍手及笑声。没有留手的拳头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打了出来。她就像被人握在手里的泥鳅，无力的承受他人的宰割。

    “什么叫这么小就当杀手了啊，又不是我不想就能不当的。”奇犽身体后仰，靠着身后的树枝，姿态闲散，“不记得了。”

    回忆如同漫延上沙滩的潮汐，逐渐吞没眼前的树林。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座满是蒲公英的小镇上。脸颊上是喷泉水带来的清凉。

    接下来，银发男孩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指摇了摇：“那，接下来换我来提问好了：小宝为什么会想成为猎人呢？”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那边给自己回了消息。除了黑猫牌子的化妆品照片外，还有海洋之恋品牌的香水，蝴蝶形状的防蓝光眼镜、防狼喷雾、项链以及女生专用的吸血鬼。

    小宝开心的勾起笑容：“在我被揍的第二个月他就死了，被暗杀的！”

    然后第二天，依然一无所获。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挑拣了一下重点，再次开口：“这么说吧。我曾经因为不小心弄脏了那个家族大少爷的鞋子，被他的保镖绑在树上揍过一顿。之后，所有人都忙着哄那位少爷，我却被遗忘在那棵树上，淋了一整晚的雨。”那身一下雨就浑身痒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咦？”小宝表情意外。

    【黑夜：从某些方面来讲，你其实也挺可怕的。】

    【爽宝：奶狗哼唧.jpg】

    【黑夜：其实小包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操作系杀了人后，直接操控了尸体自己走去停尸间的。结果刚好让小宝你遇到了而已。】

    啊，对。自己差点就忘了这小子的职业了。

    直到，下雨了。

    不到十分钟，身后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再次出现。小宝知道是奇犽回来了，所以没有回头。

    接下来，地面陆陆续续出现了上班的人群。两人也不再交谈，只安静的看着。

    但是还是站起身，消失在了树上。

    一夜转瞬即逝，梦醒已是早上7点。这次的梦里意外的没有令人惧怕的油灯鬼，反倒是那个看不清面貌的操作系追了她一宿要卫生间的厕纸。怎么说呢，这梦挺消气的，她的情绪平稳多了。

    但小宝没说什么。她将胳膊伸到羽绒服的袖子里，拉上拉链。寒风再打不透身上的西装外套，被源源不断升起的暖意隔离在了外面。小宝勾起小小的笑容，轻轻的和身边的男孩说了句谢谢。

    “还好吧，”身穿灰色短袖短裤的少年在小宝的身边落座，“只是刚刚那个角度容易看出有人在这位置而已。”他的目光在下方空无一人的林子以及背包上转了个来回，“看来你找到那个背包了，所以，目标锁定了吗？”

    当然，能让她继续苟活下去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事没人知道这一条了。

    呸！那个不讲武德的傻叉该骂还是得骂的。

    “因为我幸运啊。对了，”小宝眼神落在奇犽的短衣短裤上，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白皙冰凉的小腿，用教育的口吻说，“早上林子里这么凉，回去套件外套吧。不然老了该得风湿老寒腿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记得了，第一次杀人。”

    很快，院子里聚满了闻声赶来的女仆以及保镖。他们推开自己，围着这位少爷虚伪的安慰，在从这位少爷那边得知情况后，向自己转来不怀好意的，充满恶意的笑容，摩拳擦掌的向自己走来。

    手里有了这些照片后，至少自己现在有可以查找的方向了，总比之前一直做没头苍蝇要强。

    奇犽挑起眉：“然后，那个大少爷现在怎么样了？你杀了他吗？”

    小宝把怒火全部啪啪啪的化作文字传递给了黑夜。她问候了那个缺德冒泡的家伙的祖宗十八代。祝愿他上厕所永远没有手纸。吃方便面是被人脚踩出来的调料包。

    看男孩感兴趣的表情，小宝也没觉得被冒犯。除了黑夜，她的身边基本没有什么朋友，也很少和人说起自己的事。怎么说呢，男孩的询问，让她诡异的生出了一丢丢被在乎的奇妙感觉。

    “嗯？”蓝眸转向左侧，他扫了她一眼，声音平缓，“还好吧。作为杀手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这个季节虽然寒凉，但穿羽绒服还是会热的。

    “嘭！”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直到人群断流，下一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小宝才再次开口。

    【黑夜：……】

    她这辈子拉屎都没这么痛快过，可惜全喷在了裤.裆里。

    那一夜的雨滴答滴答的在耳边响了一夜，她被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趁着起床洗漱的时间，她对着那款气味晾的差不多的背包再次喷了几下气味消除剂，就将它暂时放在了床底下。

    世界似乎在雨中静止了一整夜。她的心慢慢的破开来一个大洞，情绪在那洞里卷着旋风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只留下一具可以思考的行尸走肉。

    【疯宝：=_，=那就祝愿他终身不举好了。】

    小宝摆摆手：“我不是。我是被那个家族的管家收养的孤儿。”

    “你的耐性还真是出奇的好。”

    奇犽：“哦……”被别人杀的啊，听起来完全没有成就感。

    因为在揍敌客工作都是倒班制的，所以第一天没有收获，小宝也没有着急。晚上收了包，第二天继续‘摆摊’。

    在他的身边，小宝的思绪渐渐飘远。

    “那倒不是，只是很意外被人问到这个问题。”她思考片刻，觉得也不是难为情的问题，就说了，“我并不是为了当猎人才去猎人测试的，如果当时还有其他更简单的办法脱离那个家族，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一个孩童站在自己的面前仰天嚎哭，明明没有一滴眼泪流下，却哭的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他就是西亚家族的大少爷西本。而让他哭喊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掉落的巧克力脏污了他的鞋面。

    “不许脱下来，我可是难得这么好心的。”身穿黑色毛衣，灰色裤子的奇犽盘腿坐在了小宝的身边。

    这小子玩起来感觉可疯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能一动不动陪自己坐上那么久。好几次她都忘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