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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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原身生性胆小怯弱，想必不会野心勃勃到搜刮一本封存的禁术，冒着种种风险修炼。

    她尽力用中肯的词来描述卫修珩，将挡眼睛的头发丝别在耳后，手就势扶着脑袋思索，说道：“他……待人有礼，遇物持平，是很……很讲道理的，非常实在。”

    窗貌似关得不严实，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连带着强光也在她眼皮上跳舞，可司锦着实累，她都不高兴下榻关窗。

    平常练剑时只消几分钟，便锻炼得挥汗如雨，练完来杯冰饮，那真是极品享受，光想想就让人开心不已。

    紧张的弦过了许久才松懈，带着积日的心思一同小憩。

    放眼整个混沌大陆，这般纯粹的起名方法也是极少的，既然稀有，那“司锦”又是如何获得的？

    而且是跟指甲盖一样大的下品灵石，拿去换铜钱都换不到五十个子儿的下品灵石。

    “哈哈，是啊，小锦人缘好。”王瑜干笑两声，她一直刻意避开卫修珩行动，就因为她觉得他性子阴晴不定，深交有风险。

    王瑜惊异地“哦”了一声，反复查看手中的灵石：“你还有这个呀。”她把灵石放在桌面显眼处，说道：“大陵有灵石赌场，拿一定数额的灵石去赌宝箱，特别热门。”

    “大陵……好多事……”她半梦半醒间还在嘀咕，休息都休息不好。

    她长舒一口气，用气音喃喃自语：“清阳经，为什么叫清阳经？”

    她目睹过的所有记忆回放里，唯独没有获取清阳经的一幕，好像被生生删掉了，直接就是她开始修炼的记忆。

    “你还有拨浪鼓？嘿，这不是孩童玩的吗？”王瑜哈哈大笑，拿起拨浪鼓玩了一会儿，咚咚咚咚的，拉回了司锦的意识。

    她应道：“还是孙婆给我的，她嫌我干完活在家杵着碍眼，便拿拨浪鼓给我，让我上别的地方坐着去。”

    自己收拾，就不会忘记放哪了。司锦连道几声感谢，还想起床送她，王瑜摇摇手：“休息吧，明天上路了才叫真的累。”

    不过司锦都这么说了，她断没有继续在她面前究疑他的道理。

    清阳经，真的很难伺候，整日提心吊胆着缘真和白疏会不会来杀她灭口就算了，还要被这禁术折磨。

    她打开箱笼和衣柜替她收拾，司锦刚一战大捷，身体疲软，干脆躺在榻上望着王瑜发起呆来。

    司锦乃是金丹期修士，炼至金丹的灵丹跟妖丹类似，有大补之效，原身的记忆中便有缘真真人叫她交出自己灵丹的一幕。

    司锦心情乍好，有赚灵石的法子就行，一下子躺得更舒服了：“多谢王姐姐。”

    她一个被打下来的师门罪人，一没死，二有法力，就是穷了点，靠卫修珩救济的钱度日有点像乞丐。

    挺好的，坚不可摧的借贷关系。

    乞丐就乞丐吧，她作为濒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那么多，只要事情有转圜余地，便都算小事。

    至于烈性的清阳经……她想不出原身从何沾染上的，载在身体里与水元素的师门宗法有排斥性，总得有一项要占据主导，分出个强弱高下。

    虽然看着破旧，但是是别人送她的，不论情分，再旧也要细心存放。

    赌场一听就黑心，靠运气的都不如靠自己，司锦不当赌狗，pass掉这个选项，翻了个身，撑头问她：“那哪里能赚灵石呢？”

    “不妨事。”王瑜关上箱笼的锁扣，但没锁上，她拍拍箱笼，“大件都整理好了，其余的零碎的你自己收拾。”

    如若让她对司锦说实话，她要说她对卫修珩的第六感就觉得有哪种说不出的奇怪，又对自己凶巴巴的，自然对他无甚好感。

    尽管不明白此话含义，但她依言乖乖躺下了，上路的累也好，揍完蟒妖的累也罢，她吃饱了只想躺着。

    王瑜听她这么讲，稍稍放下了心。

    外头阳光正好，拉着的纱幔造就一室柔光，有午睡的氛围，一边的王瑜倒腾着她的各种琐碎物件，各种碰撞音像极了助眠白噪音，越听越困。

    早晓得，就该问玄予长老去。

    她眉心微皱，担忧缘真真人和白疏会接着寻她麻烦。

    原身在万延宗貌似也没受到什么素质教育，那坨白烟拧巴得连形状都没了。

    窗外的风似有一刻停滞，而且停滞了相当久，久到司锦又想接着脱了。

    她有时的心态如王瑜那般，觉得他深藏不露，暗伏危机。但他借钱是真借啊，千两白银，唰得一下跟白纸一样就那么给她了。

    冰块散发冷意，但还不够冷，一会儿便化成了水，她皱着眉，干脆把长发全撩到头顶，让后脖颈自由呼吸。

    看来得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她的上辈子在骑电驴过马路的时候被车创没了，这辈子捡了“司锦”的身体，得以继续苟活，肯定要好好经营。

    她撂下这话，拉着司锦就闪进了门内，而后动作迅速地关门，将他隔绝在外。

    到现在，她也知道了自己这带点人见人爱特性的体质，像是普通生活的调味剂，没有特别的，但就是特别舒心。

    这么半猜半疑地一总结，司锦一瞬间都被自己说服了，都后悔跟他闹别扭了，敢情他心胸宽阔才不跟她计较。

    王瑜很理解她，没再多说，关门轻轻的，怕吵到她似的。

    司锦咂舌，不忘肯定这条推论：“很合理。”

    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热，她一把扯开胸口的系带，懒得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手在矮柜上摸来摸去，努力后终于抓住了放在鱼缸里的冰块，把它贴住脖子。

    虽然没上手摸过卫修珩，可他又冰又凉手感棒，掏钱大方不眨眼，情绪还稳定，在众人面前会偶尔维护一下她。

    清阳经被封存在万延宗的转经塔里，非常人不可取出，怎么想它的来由都十分古怪，难说它跟缘真真人没关系。

    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与师尊和白疏有关。

    历风崖的三个月尚且历历在目，风刃所伤的创口已愈合，还留了些浅浅的疤痕，不严重，等再过些时日就能恢复。

    她决心练清阳经了，原因很简单，既然师门奉其为禁术邪术，那她就要剑走偏锋。

    司锦瞥了眼，打个哈欠：“就是灵石。”

    司锦清楚，不强大自己，想方设法载住这禁术，那她只会越来越痛苦。

    万延宗所处的仙界，与人界应该属于同一个维度，可她带下来的香囊却完整如初，说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互通二界。

    灵石折黄金，黄金折白银，白银折铜钱，极品灵石在手，自称富一代都绰绰有余。

    司锦索性脱了里衣和小衣，莹白色的躯体恍若美玉，两块布呈抛物线被她斜手扔了出去，纷纷掉在地上，数根系带互相勾缠，不花费点时间解不开。

    “有，接悬赏就是一种。”王瑜思忖道，“但对这个我也不清楚，等过几日到了，我再去问问。”

    “好馋，如果这边也有芝芝桃桃喝就好了。”司锦馋瘾大发作，因为喝不到甚至还两脚踢起了毯子。

    显而易见的症状便是全身都暖烘烘的，怕热爱流汗，天冷尚好，司锦都不敢想自己到夏天天热了该怎么办。

    风于此刻神奇地刮起来，纱帘狂舞，她停了捏住裙带的手，扯过毯子盖住自己。

    王瑜行事风风火火，不给人留喘息的空间，但这样也好，安排得紧凑些，能省去不少时间，司锦点头以示认同。

    司锦认为没什么糊弄的必要，不假思索道：“挺好的。”

    清阳经性极热，在灵海里具像化为一圈熊熊业火，且随着她剑技的增进不断旺盛。

    风夹杂冷意，吹在身上怪舒服的，纱帘轻动，松松散散地替她遮光。

    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司锦心中有暖流，王瑜比卫修珩好了不知道多少。

    管它多邪恶，练会了能强身的都是正派术法。

    师尊对待“司锦”比恶毒继母还恶毒，白疏又这么讨厌她，她身为全剑修中的拔尖，杀蟒妖跟切黄瓜似的，将她拖下台，在她之后崭露头角的只有白疏这个优秀师弟。

    在门落锁的前一刻，司锦还看见卫修珩透过细小的门缝，朝她点头示意。

    她两手搭在肚子上，眼睛还没闭，不知存了哪些心事。

    他除了在地洞里逼她孤军奋战，阴险得如同反派角色，其他都还算可以，可能是个……比较正派的人？

    灵石长得也好看，往水里洗一洗，在光地下就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跟水晶似的。

    “还这样呀。”王瑜像是又看到什么新玩意，拈起来道，“这个小石头，长得好像灵石。”

    驿馆床榻硌硬，垫上褥子方好受些，司锦抬手压在眼皮上，昏昏沉沉地打盹。

    短短一句话好像倾尽了她毕生所学，她这文化沙漠一样的人已经头上冒汗。

    王瑜把她拽进来，她神情还依旧复杂着，王瑜确认门锁好后，带了些试探地问道：“小锦你跟卫道友关系不错，是吗？”

    “行，这样就好，我帮你收整行囊吧，明早我们便启程，你早些歇息哦。”她已跟驿站沟通好了。

    南涡村的孙婆和巧姑都让她多照顾着些司锦，她本着年长一方关爱后辈的心态，问：“那他待你如何？”

    纱帘拉得紧实，屋内光线一时稍显昏暗，浅笑着的司锦在她看来格外纯真，傻兮兮的，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娘子，还不懂怎么好好地趋利避害。